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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大盆撂在这儿,别人还怎么洗?”
“不是有孩子嘛!”
“自私自利!”
“就自私怎么的!”
这还是文明的,不文明的就得“妈妈奶奶”地骂起来了。
常有熟人把水龙头让给孙月君,因为小璇不是孙月君的女儿。孙月君可不是自私自利,孙月君是大公无私的典范,谁都知道孙月君含辛茹苦地抚养着的是她死去的姐姐的女儿。
孙月君端着满满的一大盆水向小璇走来。
小璇坐在大盆里,孙月君把手巾拧成麻花状,从小璇的脸蛋开始搓。泥球唰唰地往下落,孙月君的脸上结满了汗珠。
“疼。”搓到胸脯的时候,小璇被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吓了一跳。
“哪儿?”
“这儿。”
孙月君照原样又搓了一下,小璇咧咧嘴。
“没事,再观察观察。”孙月君思考了一下,抹了抹汗说,“站起来吧。”
小璇扶着大盆的边沿站了起来。
蹲在地上的孙月君立刻怔住了。
她摘下水涝涝的眼镜,凑近小璇的胯间。
“哎呀”——在鼎沸的人声中,那一声“哎呀”格外刺耳。
小璇立刻低下头——小璇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因为她看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像大人一样……
天啊,它们是打哪儿钻出来的呀?!
以后的每一次洗澡对赵小璇来说,都是一次炼狱般的折磨。小璇陆陆续续地观察了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她们没有一个人长了那些玩意儿,也没有一个人的胸脯肿起了两个包块。
小璇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偷偷地看她,偷偷地“哎呀”着。
(27)
小璇的胸脯越疼越严重,包块也越来越大,孙月君领着小璇来到了市内最大的医院。
大夫是孙月君念医专时的老同学,挺和蔼的,一见面就拍着小璇的头对孙月君说:“嗬,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可真不容易。”
她让小璇撩开衣襟,然后轮番捏了捏小璇的两个花苞。“疼痛是正常的。咱们小时候不都疼过嘛,亏你还是个大夫。”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孙月君说。
“你呀;从小就粗粗拉拉的。”
从那天开始,孙月君就不许小璇和儿子睡在一间屋子了。
对于孙月君的决定,周小坡大惑不解。小璇虽然也弄不明白,但她知道肯定跟自己身体的变化有关。周小坡吱哇地叫着,“妈,为什么呀,我还愿意和妹妹一起写作业呢!”
孙月君说:“我也没说不让你们一起写作业呀!你睡觉总是咬牙,吱吱嘎嘎的,妹妹能睡好觉吗?”
小璇明知道哥哥从来也没有咬过牙,却仍像理亏似的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小妹,我咬牙了吗?”周小坡哭唧唧地问。
孙月君紧张地看着小璇,没等她示意小璇,小璇就肯定地回答:“咬了。”
当晚一熄灯,孙月君就急忙问躺在身边的赵小璇,“你哥哥真咬牙啦?”
小璇只好将谎话进行到底,“咬了。”
孙月君茫然地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也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想起给俩孩子打虫子呢!”
按照民间的说法,小孩睡觉的时候咬牙,是因为肚子里生了蛔虫。
吃了塔糖(一种驱虫药)的周小坡和赵小璇分别拉出了一团子蛔虫,让孙月君很是喜出望外。
小璇和周小坡分屋而眠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伙伴们知道了,他们顿时流露出极大的不满。因为那个让大家喜欢的“空中楼阁”改做了仓库,上面被孙月君搁满了舍不得扔掉的破东烂西,他们再也不能分伙玩耍了。
在孙月君去上夜班的时候,兄妹俩执行起这个决定就更显尴尬了。
小璇和小坡写完作业洗漱停当之后各自躺在自己的屋子里,距离的加大让他们睡前的闲聊变得困难起来。
“小妹,郝勇敢说你们音乐老师长得像黄蓉!”
“谁?”
“郝勇敢!”
“不是,我问你他说我们老师像谁?”
“哎呀,《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急性子的周小坡已经打开小璇的房门站到小璇身边了。
“才不像呢!”小璇腾出位置让小坡坐在床边。
“我看也不像,郝勇敢就说像。你说郝勇敢是不是个强奸犯?!”
“是。”赵小璇想起了“我爱你”,对哥哥的话表示了赞同。
周小坡得意洋洋地转身睡觉去了。
“哎,哥,什么是强奸犯啊!”周小坡刚刚躺稳,就听见赵小璇叫。
“强奸犯就是——”周小坡光不出溜地跑回来,“强奸犯就是专爱偷看光屁股女人的男的!”
“哦。”赵小璇懂了,但是她不再说话了。
她忽然害怕起来。
她告诉自己,以后可得躲着点郝勇敢。
第二部分(三)
(28)
赵小璇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哥哥周小坡也有了类似对郝勇敢的防备。
难道是从——从那一次之后?
姨妈拎着大包小裹,领着小璇去看望一个做大官的亲戚。天热得很,小璇不情愿地走着。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大腿根刺痛了一下。
“快走,马上就到了。”孙月君催促着。
也真是,没走几步,就真的到了。
那位亲戚家住独楼,从大门口到室内还要经过一个小花园。品种各异的鲜花开得绚烂极了,小璇忍着疼痛跟姨妈往里走。
坐在人家的沙发上的时候,小璇的大腿根已经疼得像针扎一样。她实在受不了,就拽姨妈的衣襟,“姨妈,我想上厕所。”
“的确是有困难,要不,也不能来麻烦您老人家。”姨妈没理会小璇,认认真真地对对面那个穿着军服的白头发老头儿说着,“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单位也不给分房子,他要是能回来,我不是还能有个指望啊!”
“姨妈——”小璇又拽孙月君。
白头发老头低头笑了笑,忽然对着门外喊:“张姐,带孩子上厕所!”
一个扎着围裙的老太太跑进来,对孙月君笑着点点头,拉起小璇来到了厕所。
小璇不认识坐便,小璇以为厕所里那个锃明瓦亮的陶瓷坐便是个干干净净的大瓷盆。小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比这个瓷盆大许多的瓷盆。
小璇并没有尿,她只是想借上厕所的机会,看看她的大腿根到底怎么了。
“小姑娘,上完了吗?”老太太在门外喊。
小璇一着急,出去了。
姨妈还在和那个老头说着,情绪明显比刚进屋的时候激动许多。小璇听明白了,姨妈是在说姨父。
姨父的工作单位在西北,很远,姨妈想求这个老头帮忙调回来。
看到姨妈眼珠通红的样子,小璇再也不觉得自己的腿疼了,她的眼睛也跟着一阵阵发红。
“司令员,吃中饭了。”那个扎围裙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说。
老头对着老太太摆摆手,回身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张人民币,“月君啊,大伯我一辈子清正啊,小周在哪里工作是组织的安排,我怎么能随便介入呢?这个你先拿去吧。”
孙月君没有接钱,“谢谢您,我不能收。”
“好,有骨气,懂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伯没白喜欢你。”老头把钱重新放回去,又指着地上的东西对孙月君说,“这些你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跟我不能扯这个。”
回来的路上,拎着大包小裹的孙月君一直沉默着。她一声不吱地往家走,速度很快,嗖嗖的,虽然没有眼泪,却不时地腾出一只手捏住鼻子,把两筒鼻涕噗地甩在地上。
小璇一路小跑跟着姨妈,她偷偷看姨妈的脸,被姨妈绝望而痛苦的表情吓得不知所措。
孙月君越走越快,擤鼻涕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小璇的大腿根在裤子的摩擦下也越来越疼了。小璇哭了,眼泪和鼻涕都流得很长,她也学着姨妈的样子把鼻涕往地上甩,可是鼻涕却粘在手上不肯下来。
一回到家,小璇就脱下了裤子。
她左腿的大腿根上,有一条渗着血的口子;而她的裤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黑红黑,上面结着硬硬的血痂!
“姨妈!出血了,我!”小璇惊惶失措地喊来正呼噜呼噜擤着鼻涕的孙月君。
孙月君跑过来,先是一惊,马上又放松了。“什么时候出血的,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不知道啊!”小璇哭着。
“现在还出吗?”
“不知道呀!”
“一天到晚光知道玩,和姨妈一样,傻乎乎的。”孙月君捏了捏小璇的鼻子,说了一句“赶紧换个裤衩”,就转身继续她的沉默去了。
小璇第二次来月经的时候,是三个月之后了。孙月君把厕所的门开了个缝,顺着门缝把一卷卫生纸递了进去,颇难为情似的。
“这个——姨妈,怎么用啊?”小璇对着门外的姨妈喊。
已经把厕所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孙月君对着里面的小璇说:“放在裤衩上夹紧就行了。”
卫生纸很不听话,到处窜,搞得小璇一天到晚担惊受怕。在家里换纸,又怕周小坡看到,只好把换下来的纸一条条地撕了扔进厕所冲掉。
更倒霉的是那几天学校偏偏要开运动会,小璇报了二百米和四百米,姨妈却说什么也不让她上场。小璇年年都是这两项的冠军,同学们还指望着她出成绩呢!
运动会的头一天,同学们听到赵小璇和老师请假,立刻炸锅了,七嘴八舌地谴责赵小璇。
老师也生气了,训斥说:“什么事情能高于集体利益?!”
小璇越是掉眼泪,大家骂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