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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叶太太都迟疑:“可是表兄?”
芳好又笑。
叶太太问:“亮佳什么时候回来?去了这么久,她很少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佣人进来说:“李小姐英国长途电话找大小姐。”
芳好心一动,一定有重要的事。
叶太太在一旁说:“让我也说两句,我左臂肩周炎旧患复发,疼痛难当,那只药膏已用罄……”
“亮佳?”
“芳好,我与泳洋在一小时前注册结婚。”
芳好笑出来:“恭喜你,终于下了决心。”
亮佳似乎有点哽咽:“感觉很幸福,大抵是做对了第一步,以后还得小心经营。”
“对,婚姻不是婚礼,祝君幸运。”
叶太太在一旁紧张地问:“什么事,什么事?”
芳好把电话交到叶太太手中。
叶太太听了一会,“哎呀”一声叫出来。
她的小女与义女都嫁出去了。
倘若芳好也有归宿,她可死得暝目。
叶太太泪盈于睫:“泳洋若对你无礼,你回娘家来,我替你出气。”
芳好说:“妈,你别挑拨离间。”
亮佳说:“我们稍后乘夜班飞机回来。”
“不必急。”
“我们情愿到南太平洋度蜜月。”
“我叫阿忠去接你们。”
叶太太喜极而泣:“一直拖延,又有龃龉,以为有缘无分,却又忽然礼成。”
“亮佳是幸运星。”
“她少年时吃了多少苦。”
《不羁的风》 第二部分展览馆人山人海(9)
芳好吟说:“不是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叶太太又急起来:“他俩住什么地方?”
“相爱的人住哪里不一样?小单位也够温馨。”
叶太太看着大女:“像你这样毫不计较的女子为何还无对象?”
芳好不出声。
“世人没有眼光。”
“你是我生母,你当然那样想。在旁人眼中,我不过是孤僻的大龄女。”
叶太太忽然落泪:“那么,芳好陪妈妈一辈子好了,搬回家来住,妈妈照顾你三餐一宿。”
芳好为母女这样婆婆妈妈而觉无限温馨。
稍后,方家派人送圣诞礼物来。
叶太太叫人把礼物拆开来看,有一张手织的开丝米羊毛毯子叫她特别欣赏。
负责送礼的秘书笑说:“都由方先生亲手挑选。”
芳好掩嘴,他最会讨女子欢喜。
叶太太说:“不用这样厚礼。”
秘书又说:“他们兄弟异常亲爱。”
芳好手中拿着一个手工制的水晶小地球纸镇,做得精美,隐约可见绿色的五大洲及蓝色海洋,还有白色云层。
“呵,送这个给你?芳好,他没把你当庸脂俗粉,这是祝你掌握世界。”
芳好放下小地球。
其余礼物有糕点果仁香槟等。
“芳好,你送一只金表作为回礼。”
“他什么金表没有,不用锦上添花。”
叶太太说:“你对他很了解。”
“代他捐一笔款子到宣明会也就是了。”
“你俩不落俗套。”
芳好觉得好笑,母亲硬是要把他们两个人拉到一起。
“大小姐又有电话。”
这次是方有贺打来:“我在美国会所吃山核桃馅饼,你要不要分享?”
“我不出去了。”
有贺像一个少年追求女生般磨着她:“那么,我接你去看电影。”
“我不喜坐黑暗里浪费光阴。”
他仍不放弃:“我到伯母家来吃饭。”
“你愿意陪她?再好没有,拜托你了,我还有事要做。”
有贺气结,放下电话。
他听得邻座有几个男女小声说大声笑。
“……真是豪放,亲自帮男模特儿剃毛。”
“玉手随意放在男人器官上。”
“上下动手,动作多多,假公济私。”
“不知是色情,抑或是情色?”
听到这里,有贺已经变色。
这是在说谁?
他侧着脸看过去,原来是黎氏制衣的几个高层人员聚会闲谈,男人神色兴奋猥琐,女人则附和奸笑。
有贺按捺住脾气,结账想离开是非之地。
他们忽然提到人名。
“叶大小姐真是英雌。”
“替女人出头,替女人争气。”
有贺霍一声站起来转过身子。
那班人看到他,开头还在笑,随即想起近日方氏与叶氏关系亲密,僵住了。
有贺并不肯就此罢手。
他走到那一桌子前,伸手大力一拍,桌上所有杯碟跳了一下,他厉声指着一个男子:“你,站起来!”
那人缩到一角。
另外有人劝说:“阿方,这样动气干什么?”
方有贺斥责:“形容得活灵活现,你,她摸过你?”
那人连忙摇手:“不,不。”
方有贺又大声问另一人:“她剃光你的毛?”
这时会所领班闻声赶过来,安抚说:“方先生,你要的山核桃馅饼做好了,厨房伙计手脚稍慢了点,别动气,已替你包妥,请跟我来。”
好说歹说把他拉开。
《不羁的风》 第三部分日益狭窄的港口(1)
方有贺临走丢下一句:“说下流话的,乃是下流人。”
他开车风驰电掣般往山顶兜了一个圈,然后在停车处停车,看着日益狭窄的港口。
他随即释然地笑了。
当众说是非与当众骂人,真不知谁比谁更无修养,实属五十步笑一百步。
为何这样鲁莽?他也弄不清楚。
他痛惜叶芳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把车驶下山去。
有贺将热馅饼送到叶家。
叶太太连忙下楼来招呼:“有贺,自己人了,还这么客气。”
“芳好呢?”
“回公司去了,快,去找她,带她去看戏吃饭。”
有贺笑:“我试试看。”
他始终没在蝴蝶公司出现。
方有贺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
他在街边书报摊上看到血红色斗大的字眼:“伏贞贞怀孕三月,拟做未婚妈妈。”
他连忙丢下纸币买了一本回公司细阅。
读完之后脸色发青,同秘书说:“找伏小姐,请她即刻来一趟,派司机去接。”
秘书一眼看到他手中也有这本周刊,不敢怠慢,立刻去打电话。
片刻回报:“伏小姐在家,她说立刻就来。”
有贺在办公室踱步。
说是说即刻就来,也等了大半个钟头。
伏贞贞戴一顶渔夫帽,遮住了容貌;头发没有梳理,纠结成一团团;便服下罩件长大衣,但是忘记了换鞋,仍穿着钉珠片的高跟拖鞋。
换了别人,这样邋遢,早成乞妇,伏贞贞却只像流浪儿,进得房来,她忍不住号哭。
方有贺紧紧拥抱她:“有话对我说好了,我全权负责,我爱的人,我爱一辈子。”
贞贞哭得更厉害。
有贺斟一杯白兰地给她。
他蹲下:“你要哭,尽管哭。”
她窝在沙发里哭得倦了,大约许多天没睡好,喝了酒,沉沉睡去。
有贺在她身边处理文件。
半晌,她惊醒,眼睛与鼻子红红的,搞到这步田地,她仍然是个美人。
有贺叫人送一杯热可可进来给她。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贞贞说:“我好些了,我可以走了。”
“坐下。”
贞贞说:“我们已经分手,记得吗?”
“我们仍是朋友。”
“荒谬,若是朋友,何用分手。”
有贺不再与她理论:“你可有怀孕?”
贞贞颓然坐下,点点头。
“打算生下这孩子,抑或不?”
贞贞垂头。
“是因为想要他,才闹出这么多事吧,否则静悄悄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贞贞抬起头:“有贺,你始终是个明白人。”
“据杂志报道,对方不愿认。”
“是。”
“贞贞,你也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人,怎么会同这种人谈判。”
贞贞倒也老实坦白:“你宠坏了我,我以为人人都爱我。”
有贺叹口气,他用手帕抹去额角上的汗。
“这种负面新闻对你前途有影响。”
贞贞苦涩反问:“我一向有什么前途?多给一次机会脱衣,多拍一部情欲戏,是这样的前程?”
“你不该威逼人家娶你。”
“我想结婚。”
“你真任性,贞贞,在社会里吃了那么多苦,仍然没有学乖,你确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贞贞答:“也许我太过幸运,我一脱成名,颠倒众生,全拜倒在我脚下。”
有贺气结,接上去揶揄:“直至你要同他们结婚。”
贞贞不出声,赌气地坐着,半晌又落泪。
“真想要这个孩子,不如退出影坛,修身养性,开始新生活,你做得到吗?”
贞贞瞪着他:“你做得到吗?”
有贺无奈:“你真顽劣。”
“你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才喜欢我,后来觉得有钱人家的老小姐才会是贤妻,借故抛弃我。”说起芳好,有贺的心一动,他叹气。
“贞贞,答应我,不要再同那个人纠缠,也切勿向记者开口。你要自爱,未婚生子是一种选择,但硬要某人承担未免无赖。”
贞贞静了一刻,轻轻说:“你的大道理我一概不懂,所以你不会选我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