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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庆再也支持不住,两腿一哆嗦,扑腾一声坐在了地上,而他一直半抱着的娘也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咚的一下头就碰到了地上,顿时就有一点血从额角流了出来。
王郎中一看,得,这下也不用想办法了,弄假成真了,不过看这样子倒也摔的不是太重。
“爹,你没事吧!”倩姐连忙跑过去,一脸焦急。章文庆没有反应,就是看着碧蓝的天空在那里发愣,怎么有案子要他协理?他没搀到什么事里啊
“爹?爹?”倩姐大叫,那公差也怕了,怎么他们叫个人还叫出事了,也连忙上前,章文庆终于回过了神,从地上坐起,“不知什么案子要我过去?”
那公差沉吟了片刻,后来想章文庆是个秀才,再看这院子也是有些家底的就道:“你可认识本县的李长流李秀才?”
“认识的。”
“嗯,他欠本县杨继山的银子多日不还,被杨继山告到了县衙,他说这银子实是你借的,因此县令传你过去一趟。”
章文庆此时生吃了李秀才的心都有了,他要做生意,他帮他想办法。他们自己没钱,他就让柳氏帮他借。他欠着人家的银子不还,现在倒找上他了?
这是哪门的道理?哪门子的道理啊!
章文庆就算再愿意为大家不为小家,再愿意体恤兄弟姐妹,这被弄到县衙上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顿时,他的小宇宙就爆发了,好你个李敬事,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他撑起身就看到他娘还躺在地上,连忙过去:“先生,我娘……”
“无妨,婶子早先急躁攻心,这流点淤血反而是好事,待我开几剂药,回去静养就好,只是以后再不可急躁、操心,否则……后果难以预料啊!”
王郎中说的意味深长,章老太太听的也是心惊胆战。李秀才章秀才这种有功名的尚且对上县衙有些畏惧,更不要说她这种平民老太太了,现在家里有个秀才那是有底气多了,放在过去,那是看到穿皂衣的就有些怕的。所以她刚才虽然摔的不重,也不敢动。
听他这么说,章文庆就放心多了。此时也不好耽搁太久,和王郎中尤妈子一起将他娘扶到屋里,他就去换了身衣服,又对尤妈子交代了几句,就随那官差向外走。
他们刚出来,就碰上了坐车赶回来的柳氏几人,见他身边跟着官差,几人也是吓了一跳。王氏大嗓门立刻道:“老二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啊!”
章文庆心中暗恨,面上却装的平淡:“无事,不过是有一件案子涉及到我认识的人,县令大人请我去问几句话。”
柳氏走过来,偷偷的塞给那官差几枚大钱:“我家相公平日只是读书,一心考举,最是老实不过,还望这位大哥看顾一下。”
这官差虽算是忠厚的,但做他们这行的,吃的就是这路饭。刚才章家乱的不行他也不好暗示,幸亏这里遇上一个懂规矩的,当下面色就更缓和了几分:“这位娘子放心,我看你家秀才是没有什么事的。”
他用手一摸就知道给的是多少,见周围有邻居,也乐意送上句好听话。那边章文庆看向柳氏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感激,在这个时候,还是他的妻子和他站在了一起:“你放心,我去回了话就回来。”
柳氏笑着点点头。
两人走了,王氏有些拈酸的说:“我说老二家的,你们也成亲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黏糊啊?”
柳氏回过头:“大嫂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是担心相公,相公又不想我操心罢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快去看娘吧,也不知娘怎么样了。”
“死了才好呢!”王氏暗道,这老太婆死了,他们家也不用背这么多负担了,咦,不对,她要是死了那老头子不就是要他们伺候了吗?这么想着,王氏又希望章老太太健健康康,生龙活虎。
章老太太是没什么事,但也远远说不上多好。她的儿子竟然被官差带走了?她的儿子竟然被官差带走了!
从她做闺女的时候,家人都是一般老实的小市民,虽然亲戚里也有不好的,到底离的远。这还是她第一次,活生生的见到亲人跟着官差走。她此时躺在床上,那心就七上八下,快的不行。
她一会儿想想章秀才,一会儿又想想李秀才。
章秀才是她的儿子,李秀才是她的女婿。儿子固然不能有事,女婿要有事了,姑娘怎么办?待她看到柳氏,猛的就拽住她的老手:“老二家的老二家的,你想想办法吧。老二和长流都不能有事啊!”
“奶奶,爹不会有事的,刚才那官差叔叔不是说了吗,爹就是过去说几句话。”
“哦,哦。”听到这话,章老太太安心不少,顿了顿又急了,“那长流呢?”
“奶奶!县令大爷明察秋毫,大姑父若是没什么事自然也是无事的。”
“他一个秀才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欠了点钱。”说到这里她把柳氏的手拉的更紧了,“老二家的,那可是你大姐夫,你也不想他有什么事吧?你去,你快去,让你姐夫不要告了,你快去啊!”
“娘,你知道我和娘家的关系不太好的,否则先前又怎么会无人为我出头?”柳氏一脸无奈,章老太太一脸呆滞,柳氏又道,“早先马氏那事若放在别的人家,娘家又怎么会那么算了?那十五两银子已是我大姐看了往日的情分了,我也没想到那李姐夫能这么些年不还。他们早先连说都没跟我说过,现在我去又怎么管用?”
“那你也去说说啊。”
“娘说这话好生无礼,二郎才被带走,娘又要我去,难道娘想看我们一家三口都进县衙吗?”柳氏说着甩开她的手,“我去帮娘拿药。”
倩姐连忙跟上:“我也去。”
章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王氏已按住了她,小声道:“娘,老二家的都去拿药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难道你还真想惹恼了她自己拿药啊?娘身上带银子了吗?”
章老太太气个半死,但也害怕真的惹恼了柳氏,她想在柳氏这里说不通,待章文庆回来,自然就可以让他来说。婆媳三人在屋里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柳氏母女回来,王氏看着屋子,就有些动心思了,但尤妈子还在旁边她实在不方便下手,她眼珠子动动:“尤妈妈,现在我们连个水都没得喝了吗?”
对她这点心思,尤妈子心里门清,所以她连眼皮都没有抬,王氏大怒:“尤妈妈,我在给你说话呢!”
“哦。”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听到我的话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王氏瞪大了眼,“你就不能给我们去倒杯水吗?”
“我倒是想去,但就怕回来后这屋里少了什么东西。我们现在是遭了灾的,可没那多余的了。”
“你!”
“老大家的,你少说两句吧。”章老太太头疼道,“你想喝水,自己去厨房倒嘛,又不是外人。”
“娘,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态度!”
章老太太没有再搭话,钟氏受不了这屋里的态度,主动站起来:“我去给大嫂倒杯水吧。”
她说着向外走,一出来就看到了刚进门的章文庆:“二哥?”
章文庆点了下头:“娘怎么样?”
“娘还好,在屋里呢,二嫂去拿药了。”
章老太太听到声音,在屋里喊:“老二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李长流被革了功名。”
“什么?”章老太太大惊,没有发觉他改变了称呼,一脸焦急,“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你大姐这可怎么过啊!你没帮他说说?”
“娘。”章文庆板起脸脸,“此事本与我无关的,那李长流为了脱身把我也连带了上去,多亏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否则就连我,说不定也要被革去功名,娘还要我帮他去说?我怎么帮他去说?娘是觉得我这秀才很容易考是吗?”
章文庆这次是真的恼了。本来这事清楚简单,李秀才只要认了是自己借的,然后说说自己的困难,再表示表示一定归还,那县令就算要罚,估摸着也不会太重,最多就是把他从廪生变为增生或者附生,更没他什么事。但也不知道那李秀才是不是想一赖到底,竟说那银子是他借的,所以欠杨继山的是他章文庆,而不是他李长流!
“禀大人,学生实是找章文庆借过银子。但章文庆说他没有余财,就向他大姐夫也就是这杨继山借了一十五两,这笔银子是章文庆借的,虽说章文庆后来把这笔银子交给了我,但我早已归还,所以欠银不归的是章文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借条,也是当时这笔银子是我用了,后来没有要回,是因为亲戚之间不需如此讲究。我实没想到章文庆,他竟、他竟昧下了这笔银子!”
想到这番话,他就恨得牙痒痒的,幸亏杨继山一力作证,说这银子就是借给李长流的,又有那个条子,否则他很有可能就要被李长流拉下水了。因为当初确实是他们找杨家姐夫借的钱,那个借条也是后来他们去送钱的时候,柳氏要李长流一定补的。
此时他对这杨家姐夫已经没有丝毫抱怨了,只恨那李长流狼心狗肺:“大姐和那种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离了才好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章老太太喃喃道。
“以后大姐那边的事娘也不要再和我说了,她只要还和那李长流在一起是好是歹都和我无关!娘既然无事,也早些回去吧,大嫂,你还不去叫车?”
“你赶我?”
章老太太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章文庆皱了下眉:“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既然没什么事当然要早些回去静养啊,在这里算什么?又没人侍候你,二娘子她们还要为出摊做准备呢。娘也不要老看着我们的银子来的容易,那出摊辛苦着呢。”
虽然嘴上没说,其实他对章老太太还是有些怨言的,当初要不是章老太太说情,他又怎么会在家里没什么钱的情况下让柳氏想办法?这钱借过来了,也是他们用了。现在倒是他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