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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子的身子从月色下泛着月牙白的**上翻身下来的时候,女子缓缓地翻过身,*****的身子在月色下显出妖冶的白皙,男子一声不吭,将随声的衣裳收拾妥当之后就走了出去,女子无力地阖上眼,心口却是彻底的凄凉。
他竟然……他竟然会……
当房间里只剩下过堂冷风穿过的时候,女子木然的双眼微褪尽浴火,但却一瞬间沁出满满的湿润。
当一个女子,成她这样,可悲到了极致!!这一瞬间,她哀莫大于心死,萧子墨,我爱你,你却叫我生不如死,如果这就是爱一个人的代价的话,那么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萧子墨,我只是对你第一眼心动,却一步步想要更多,直到今天,真的真的一无所有了……
冰冷的泪珠从眼眶一颗颗滚落,枕边的袖枕上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鸳鸯同心,可他却从未枕过。想她出身豪门富户,十指纤纤,哪里需要做这劳什子的绣工,可这喜袍缎面上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精心绣制的,可他知道吗?他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沈曼,他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好,若是他公平一点,起码能看到自己的好,不是吗?
她以为,那天的事,他最坏就是将自己休了,却没想到会用这样羞辱的方式给自己自己一个孩子,一个冠以萧姓,却非他萧子墨的孩子。
他怎可以这样残忍?
似乎一夜之间,曾经那位云城第一美人陨落了,如同那一串串掉入枕巾里的泪滴,染红了喜枕,却氲出一室的凄凉惨淡。
她再也不是闲时坐看花开花落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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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那边倒是没再派人过来请秦氏入京,也让萧府安定了不少,毕竟去或者不去,这其中的利益牵扯太大,不明所以的人只当新皇顾念与秦氏的表兄妹情分,也不急着催她,但萧府的掌权者却是心里有数。
不是睿帝有心放过,而是他背后的各方势力渐渐失衡,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掌控云城了。
只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明白,这帝国,马上就要起战事,要乱了啊,只是不知道谁来起这个头罢了。
与沈曼来说,她无意做那掌控大局的女子,她前面还有萧家,有萧子墨撑着,到底要怎么样,也不是她最关心的,现在的阿曼,倒是真真开始了舒心的日子,每日抱着孩子去秦氏那边坐坐,回了沈园倒是不紧不慢地过日子,她也不需要操心院里什么事情,都交给碧玺与砚台,至于扣儿就帮着自己带衍儿,就是那爱闹的圈圈也乖了太多,空了就蹲在摇篮边上,眼儿直勾勾地盯着衍儿,沈曼反正也不担心圈圈会咬衍儿,估想着,圈圈这样应该就是为了那玄铁令,也就随它去了。
需要她担心的也就是华府的事情。
最近出门倒是一次都不曾见到华玉瑶,沈曼不知道萧子墨究竟拿华玉瑶怎么处置,但起码没听见什么风声,沈园的下人从不碎嘴,一路上倒也没机会听见下人闲说些什么,所以沈曼想,萧子墨起码明面上还不曾动华玉瑶,就是不知道这背地里是怎么折腾的。
华玉瑶近在咫尺,她答应不动就不动,但是华府的钱财却是要一步步来,完全架空了才行,只是华府这么几代人经营下来,也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事情,玉器行与当铺那边,华府最近似乎也察觉了一些,倒是不宜焦躁,至于别的几位堂主,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得手的也都得手了,表面看来,云城依旧是风平浪静的。
“夫人,小少爷醒了。”扣儿抱着衍儿过来找沈曼,入夏之后衍儿倒是不怎么怕人,只是换了清爽的衣料,倒是没热出什么痱子来,可是盈盈却不一样,前两次过来,季氏都忍不住开口问沈曼,究竟是怎么带孩子的,这盈盈一入了夏,脖颈上脑袋上就是小手上一不小心就热出痱子来。
沈曼抱着衍儿倒是觉得小身子骨温润极了,比不上别的孩子暖呼,定是那毒给害的,只是好在衍儿除了身子稍稍比别的孩子冷了一点之外,也没别的事情,沈曼才算放下心。
季氏最近倒是常带着盈盈过来找衍儿玩,说白来也就是妯娌之间互相走动,相熟之后沈曼才知道季氏有一手精妙的绣工,自己的女红顶多算是仔细,但季氏的却称得上是精妙了,两个孩子由嬷嬷看着自顾自玩的时候,沈曼倒是偶尔也会跟季氏学学女红之类的。
女子团成堆,总是要闲话闲话,这话也绕着相公孩子转,季氏话虽不多,但却也会找几句话说说,所以当沈曼听见季氏又一次慨叹衍儿生得好的时,兀自听见季氏开口说下一个孩子的时候,沈曼的针尖差点刺进了指头里。
讪讪地笑了一下,季氏倒也没说觉得什么,只是看一眼绕着衍儿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的盈盈略微失神了,“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怀上个男孩,也不是说盈盈不好,但……”
大户人家,若无子嗣,总是不够的。
沈曼也没接话,只当是没听见,其实季氏也算不错了,看看人家三房还不照样过活么?若是没心,就是十个八个儿子,人也只当你是母猪,又有何用?
各家有各家的事,沈曼只在意自家的,她有了衍儿就足够了。
只是沈曼没想到的是,白日里季氏才提过一句的孩子,晚上萧子墨回来的时候竟然也提起了。
萧子墨枕着软枕,仰躺着对着沈曼帐子顶上的花纹仔细地看,沈曼倒是拧了热帕子要帮他净面,却没想到手被萧子墨一把抓住,乌墨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看,沈曼心跳了两下,就听见萧子墨开口。
“阿曼,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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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华府
萧子墨说说完那话,看到沈曼微微呆愣的神情,倒是自己笑了两声,结果沈曼拧的帕子,自己起身梳洗去了,留沈曼坐在床榻边有些失神。
要一个孩子,就是要……同房?
云笙走的那一天,沈曼就知道自己心底现在有的人是谁了,对萧子墨的碰触也不像当初那会子那么憎恶了,但是沈曼还是有点小小的心结,云山上到底怎么过,她不记得了,但却肯定不光彩,心底却多少有个小疙瘩来着。
不止是这样,沈曼不能忘记的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华玉瑶,如鲠在喉,但沈曼也知道,既然她心底有了萧子墨了,就不能因噎废食,那人是自己往家里揽的,若这样就定了萧子墨的罪,实在不公允,可她不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等萧子墨净好面,脱了外裳走到床前的时候,沈曼站起身,等萧子墨躺到床上的时候,沈曼背过身,萧子墨在床里叹了口气。
“我不逼你,只是,无论何时,阿曼都要信二哥,可好?”
信任,是最简单却也是最难做到的字眼,这世上,阿曼最信的人,有两个,大哥与云笙,无论何时她都可以义无反顾地相信他们,所以中毒的第一刻,她想都不曾想过,会不会是云笙下的药,这样的信任,融入骨血之中,她根本就不会怀疑。
但是萧子墨呢?沈曼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毫无顾忌地交到他手里,信不信?
其实,她一早就开始信他了,不是吗?马车上,他说华玉瑶留着,他会解决的,所以她不是点了头吗?咬他也不过是因为发泄一点小情绪罢了。
心境一下子通透起来,沈曼对着萧子墨转过头,微微偏了一下,“信,阿曼信二哥,只是二哥,给阿曼点时间。”
上一次,开口要萧子墨给自己时间,是让她想明白,到底对他爱是不爱,这一次开口,要点时间,却是为了自己能够摊开过往,彻底地接受萧子墨,从此将自己的一生一世打心底里交与这个人,从此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沈曼不知道,这一次,需要多久。
这一夜,萧子墨环着阿曼,心口却有些不安,华玉瑶那边,自己这样子做,到底,要不要同阿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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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今早就出了门,说是要上山采药。
沈曼知道大哥这个喜好,总喜欢亲手了打点那些药草,尤其是喜欢自己进山,沈曼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大哥,大哥毕竟没有学过武,结果南凡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自己换了衣服就提着竹笼说是跟大哥上山采药去了。
有南凡净跟着,沈曼倒是宽心不少,孩子被奶娘抱过去秦氏那边看着,沈曼绣了一会儿小衣裳之后觉得有点困了,衍儿这般大小的孩子大得很快,当初给衍儿缝制衣裳的时候倒是没做这么多,结果现在瞅着空就给孩子缝衣裳了。
只是入夏之后暖烘烘的气候容易让人困睡,沈曼放下绣团,一手搭着临窗的小茶几,伴着风就有些昏昏欲睡。
若不是身上悉悉索索游走的那双大手吵醒了沈曼,沈曼或许真就要睡上一个下午了。
萧子墨从校场回来,刚得了消息,若是不出意外,北面握木儿与殿前大司马勾结,这两日就要里应外合行动了,这样子,满打满算,云城入秋的时候就要整装出征了,萧子墨让珈蓝再跑一趟山寨,将风城最近屯送来的粮食都给备至妥当之后,萧子墨去了一趟华府。
萧子墨来华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谈妥银钱粮食马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