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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嗔迷离地望了他一眼,似有不满:“怎么了?”
“我……”他两颊微微泛红,“休息一下。”
颖坤立刻清醒不少,手掌贴到他心口:“陛下,你没事吧?要不要……换我来?”
陛下的脸色红中泛青:“不、用。”
她贴着他胸膛数了一阵,心跳虽快但与她接近,呼吸深长而无浊音,应当无妨。她忽然明白了,眼珠一转露出促狭笑意:“是哪种休息?”
又来了,最恨她这种讥讽嘲弄的神色,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是矮她一截的小跟班,被她玩弄于鼓掌肆意调笑戏耍。当时他就想,总有一天他会长到比她更高大强壮,届时一定要把她摁在身下狠狠欺负蹂躏。现在她已经在他身下了,被欺负蹂躏的那个人似乎仍然是他。
深吸吐纳,等那股险些冲上头顶的浪潮慢慢退下去,陛下休息完缓过劲来,恼羞成怒重重撞了她一下:“就该堵住你的嘴!”俯身恶狠狠地咬住她唇瓣。
不行,休息得还是不够。情潮有如洪水,退得缓慢,涨起来却是汹涌澎湃。每一次深入推进,紧密炙热的柔嫩肌肤从他最敏感的部位滑过,蚀骨*的滋味,都引起危险的水位又涨高了几分,蓄势待发,即将决堤裂坝倾泻而出。
少时初知男女之事的奥秘,他就幻想过这样的情景。想象中的自己当然应该是金枪不倒大展雄风,让心爱的女人娇喘连连欲仙欲死。后来……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他们互相都未能向对方交付少年的纯真。他从未怀疑过自己,自信一定可以超过那个人,给她一场难以忘怀的缠绵缱绻,让她食髓知味,从身到心都再也离不开、忘不了他。
然而真刀实枪地临场上阵,才知事实远不如自己预想得那么顺遂完美。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初探入内的一刹那,他就意识到这超出了他以往认知的界限。多年渴盼、一度心灰放弃的奢想成了真,她成了他的,他在她的身体里,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心潮翻涌、浑身战栗。仿佛又回到青涩冲动的少年时,所有的理智技巧设想都抛到脑后,她轻轻地一扭腰,便在他的脑海里刮过一阵烈焰风暴。
“末儿……”到底还是无法克制喘息,呼出的热气连自己都觉得滚烫,“你放松一点……别紧张……”
“我没紧张,”她不怀好意地嘻嘻一笑,腰里又动了一下,“是陛下自己太紧张了吧?”
这一动便有摧枯拉朽之势,他连忙掐住她的腰:“别乱动!”
她丝毫不知收敛,继续攻击陛下摇摇欲坠的耐力和自尊:“陛下,要再休息一下吗?”
“得寸进尺,落井下石!”他气得咬她的下巴,“最讨厌你装腔作势地叫我‘陛下’,以后私底下不许这么叫了。”
“那要如何称呼?”
啃咬又变成细细的舔舐碎吻,落在他刚刚咬出的红痕上:“以前你是怎么叫我的,现在就怎么叫。”
她怯生生地说:“那是僭越不敬,御史会弹劾微臣的。”
“从前你还连着姓一起叫呢,当时我也是燕王了,你怎么不尊称我‘殿下’,怎么不说僭越?”他又去吻她的唇,吸进嘴里含咬舔弄,“末儿,我喜欢你叫我名字,我想听你再那么叫我。”
颖坤伸手拂过他的脸,四目相对,她脸上嬉笑玩闹的表情隐去,认真而专注地盯着他的双眼,轻轻叫了声:“兆言。”
年少时共同的回忆、积蓄多年的情意一瞬间奔涌而来,他再也无法克制忍耐,捧着她的脸重重吻下去,将她紧紧压在石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撞进她身体最深处,放任自己被激越的冲动淹没,脑海里一片空白,只余最初的本心,爱欲痴缠。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本来还有,但是一看字数已经不少了,难道要连码两章肉吗_(:з」∠)_
今天太晚了,先这样吧,希望不会被河蟹=_=
☆、第99章
颖坤只觉得被他那一撞;魂魄都似要飞出体外。他忽然改变了路数;一扫方才温柔细致的小心翼翼;大刀阔斧,纵横捭阖。发上和额头沾了水珠;不知是汗滴还是池水;随着他骤然加剧的动作纷纷洒落下来。她担心他的未愈的病体受不住;开口想要阻止;出口的话语却被他撞击得支离破碎,变成凌乱错落的喘息娇吟。
那种强烈的心悸又来了,就像在御花园的暖阁里,呼吸都被他攫取掠夺;五脏六腑结成一团。面前似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在悬崖峭壁上攀爬;只怕自己稍一松懈就要跌落深渊。他的进攻就是推送她前行的动力源泉,已经攀得很高了,乘风激荡,肆意飞扬,却还向往那最高处的风景,渴望攀到顶峰再一跃而下,品尝那人间极致无上的愉悦快意。
她的指尖掐进了他后背的肌理,像攀援峭壁的旅人攀附在他身上,口中忘我地呼唤出声:“兆言……兆言……”
这一声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手掌下的脊背陡然绷紧,全身的筋骨肌肉都在一瞬间迸发力道。她感觉到那瞬间的膨胀异样,睁开眼“啊”地叫了一声,他已经放松伏□来,沉沉地压在她身上,急剧的心跳通过贴合的胸膛传到她心口。
她还没从刚才的激越中回过神来,奋勇爬山爬到一半,脚下的山峰却突然叫人挪走消失不见了,那种不上不下四处无着落的滋味,让人不知如何应对。她手足无措地抱着他,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句:“这么快……”
这三个字成了皇帝陛下一生的耻辱。
他扶着两侧的荷叶支起身,脸上还带着激情余韵未褪的潮红,红里又带着点青黑,面红耳赤地作徒劳的辩解:“我、我也不经常……也很久没有……”
即使以他自己贫乏的一点经验,甚至没有经验的人也能判断得出,他这次的表现实在算不上太好。刚才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有对比方见高下优劣”,狂妄自大,话说得太满。从她意外失落的反应不难看出,他才是“下”、“劣”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对比,他或许还不会这么难堪。他并不忌讳在她面前丢脸,反正也早就丢得不剩什么了;但是被那个人比下去,那就不行。
颖坤把手放在他胸口,等他的喘息心跳慢慢平复,转而向上抚摸他的脸。方才那个强悍刚猛的男人令她心折,眼前这个腼腆羞涩的少年让她爱怜。她的手指从他面颊的轮廓滑过,嗔怪道:“大夫殷殷叮嘱你怎么不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的柔情就是最好的安抚,兆言终于不再局促尴尬,像个孩子似的露出欢喜欣慰的笑意,在她腮边吻了吻:“没有,舒服得很呢……”
颖坤道:“刚才你真的过度了,以后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只能谨遵医嘱让你彻彻底底地清心寡欲了。”
“可是你喜欢那样,是不是?”他靠在侧面的荷叶卷边上,歪着脸看她,“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反应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就差最后一点点,是吗?”
她被他问得晕染双颊,别开眼去,但是没有否认。
“若是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就能一起了……”他有点懊恼,“要不是肺上有伤,何至于此?都怪你。”
颖坤反问:“怪我?”
“怪你拖拖拉拉到现在才肯跟我好,要是赶在我受伤之前,我能让你夜夜次次都那么快活。”
颖坤为他的口无遮拦恬不知耻而瞠目,她到底是女子,不习惯把这些床帏之事放在嘴上说,正色道:“此事无关紧要,自可想其他方法权宜,唯有身家性命玩笑不得。陛下……”
她看着他颊边残留的红晕,呼吸中还带着细细的轻喘,她忽然觉得后怕,想起那天策马共骑奔命突围,他在她怀里艰难地喘息,不知哪一刻呼吸就会骤然停止;因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又想起更早的某一天,咸福也是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失去生气。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她无法像在战场上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
“兆言……”她改了称呼,捧住他的脸,“你一定得好好的,别再有事……”
以前觉得她对仁怀太子心心念念,心中嫉恨不平,经过这两回生死一线的凶危历险,他也有过数次亲人辞世之痛,已经能理解她亲手送走丈夫的创伤恐惧。他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笑道:“你放心,我才二十六岁,功业宏图初成、情场风流得意,如果因为小小一支流矢成了短命鬼,我自己都觉得冤枉。末儿,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走在你前面,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
他从她的指腹上一一挨个吻过去。自从她重伤卧病在旁照顾,他似乎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总是喜欢没事就玩她的手指,乐此不疲。
“末儿,你我之间阻隔太深,顾虑太多,许多事我现在也无法妄下论断、轻许然诺。但是,我能想到最诚挚动人的誓言,就是一生一世长久的陪伴。”他把她的手放下去,扣在掌心里,俯身凝望她的双眼,“我想要陪在你身边,长长久久,厮守终身,直至白头。这一点,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宣称,我比仁怀太子强。他丢下你独在人世,留给你半生伤心孤寂,我不想步他后尘。”
颖坤听他说“步他后尘”,伸手点在他唇上:“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他继续吻她那只手的五指:“朕是真命天子,神明庇佑,灵气罩身,厄运见朕自动退散。朕往那儿一坐就等于四个字:大吉大利。”
颖坤又被他逗笑了。他顺着指尖吻下去,吻到手心,再沿着她的胳膊内侧一路向下,痒得她一边笑一边躲。
“你刚刚那句话有一半说对了,另一半不对。”
“哪句话?”
“此事无关紧要,自可想其他方法权宜。”他欺身上来,勾唇笑得邪气,“谁说这事无关紧要?太要紧了。不过权益之法多得很倒是真的。”
兆言适才逞意餍足了,此刻一派轻松闲适;颖坤却是半里不当生生打断,被他几下一逗弄,唇齿相交肢体相缠,未得安抚平息的身子便又有些情动荡漾。他刚出了一身汗,汗水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