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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1番外 作者:时久(晋江vip2014-04-15正文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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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里操练完一身是汗的士兵她见得多了,许多人凑在一起,那气味简直要屏住呼吸才能抵御;这样近距离贴近一个年轻男人袒露的身体,她并不是没有过,咸福身上只有干净清冽的气息,那是她喜欢的,清淡、温和、无害,而不是这样浓郁的、有侵略性的、让人觉得危险的气味。
  头顶上兆言咳了一声:“要紧吗?伤口长不长?”
  她往后退开一点,神思稍清。她竟然拿他和咸福比较。
  她转头去拿盘子里的药水纱布:“有五六寸长,不过不深,已经止血结痂了,当无大碍。”将软绸净布蘸取罐中药水,替他清洗伤口。
  虽然结了痂,药水沾上去还是让他吃痛倒吸凉气,不禁往后一缩。他弯腰坐在榻边,胸腹肌理整齐的凹凸纹路更加明显,随他的动作而轻颤收紧,细微的颤动尽落入她眼中。
  颖坤从未觉得替别人料理伤口会如此尴尬紧张,她只能压低呼吸盯住伤处,当做看不见其他。或许她应该让他趴下,或者侧躺,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堪。
  头顶上传来沙哑的声音:“你是不是昨日刚沐过头发?”
  她今日穿着官服,头发也和男子一样束成髻,但跑了这一路,发髻已经松散,有几缕碎发散到身前。她把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陛下放心,臣昨日刚刚洗沐过,也没有碰到伤口。”
  他仰起头,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又听他低低地唤了一声:“颖坤。”
  颖坤埋头往伤口敷药:“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许久都不闻他再开口,她刚要抬头去询问,却听见他用近似呢喃的低语叫了一声:“末儿……”
  他离得太近,颖坤一抬头就和他撞到一起,而且撞的地方……好巧不巧。
  她急忙后退避让,脑后却被一只手扶住了,他迫使她仰起脸来,侧过脸印在她唇上。
  这下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只是碰巧撞到了,伸手推他,双手却正好按在他赤|裸的胸口,掌下肌肤热烫,心口撞如擂鼓。她立即把手缩回来,更被他搂紧拉向自己。他急切地含住她的双唇,舌尖从她唇上扫过,钻进去撬她牙关。
  颖坤大骇,手下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将他挣开。她跪在地上连退数步,双手高举过顶:“陛下!”
  兆言不肯罢休,衣衫不整从榻上站起来拉她。颖坤拜伏于地,更加抬高声音:“陛下!”
  他终于停下,声音却还颤栗不稳,呼吸急促:“末儿,我忍不下去了,我只要一看到你……”
  颖坤心头也在狂跳,强自按捺住用冷静的语调道:“看来陛下确实是因为贵妃有孕旷居已久……”
  “旷居已久?”他怒而失笑,“朕难道还缺女人吗?我看到其他女子有忍不住吗?”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让彼此都有个台阶可以下而已,听到这话不由皱眉,复又拜了一拜:“臣叫人进来侍候陛下。”转头对外扬声道:“齐大官在吗?请进。”
  齐进在外头应道:“哎!”刚要入内,又听见皇帝厉声喝止:“谁都不许进来!”他伸向帐门的手只好缩了回去。
  兆言看向五体投地拜倒在自己脚下的人,她的额头叩及地面,面目全不可见,她的举止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意愿。他起得太急,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左肋下一直到心口都撕扯般得疼痛。他颤声道:“末儿,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颖坤伏地许久,心绪已渐渐平复稳定,叩首后直身抬头,却不看他:“陛下,我是您的姑母,也是姨母,长幼有序。”
  “又不是嫡亲的!我对你这么多年的心意……难道都抵不过一句长幼伦理!”
  又不是嫡亲的,这句话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说了?起初以为只是由于她年龄与他相仿,小孩子心气别扭不肯认她做长辈,原来竟是为此。
  这么多年的心意,往事纷至沓来,许多当时不以为意的小事,现在忽然都变得通透明白。就连最近回洛阳后这段时间,就连今日,他的种种奇怪举止也都有了解释。
  想通之后,她的心情却更平静,冷然道:“陛下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已故的贞顺皇后,想过皇宫里为陛下诞育皇子而正卧床养胎的贵妃?”
  他颓然跌坐回榻上,举手掩面:“我以为……我都已经死心了,你为何还要回来?你就留在雄州,再也不见,再也不念,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你为何还要回来?!”
  颖坤道:“臣回洛阳是因为母亲病重,可不是为了勾引陛下。”
  兆言放下手盯着她:“你站在我面前,就是勾引我。”
  颖坤霍然起身:“那臣以后都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
  兆言喝道:“你站住!”她充耳不闻,掀开布帘跨出帐外。齐进一直守在门口,笑着迎上来:“校尉怎么出来了?陛下……”
  颖坤道:“还是齐大官进去侍候陛下吧。”
  齐进举起裹着纱布的右手,面露难色:“可是小人的……”
  颖坤冷冷瞥他一眼,他后半句话就说不出来了,讪讪地收起笑容,转身入帐。
  颖坤不顾营中守卫挽留询问,牵了一匹马连夜疾驰回离宫。她与七郎下榻处相邻,七郎已经回来了,看到她焦急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不见了,你知道我多担心?陛下呢,不是说今夜留宿外营,怎么你又一个人回来了?”
  颖坤道:“陛下有伤不良于行,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七郎跟在她身后进屋,小心问:“你们俩走失在野地,陛下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这句话让颖坤回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盯视他:“七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七郎心虚,嗫嚅道:“那么明显,你自己觉察不出来吗……”
  颖坤深吸一口气吐出,问:“七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二三年前吧……”
  十二三年,当时他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童,那么久远。她心中纷乱,把早间抵达安置在房中的行装又收拾起来:“七哥,这儿的事你安排吧,明天一早我就回洛阳。”
  于表白啦!同时收获一堆蜡烛]作者有话要说:陛下终咸福在第三大章结束时亲亲+表白,兆言也是呢!看我多一视同仁!


☆、第四章 章 台柳1

  颖坤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就提前辞别回洛阳。家中母嫂不禁惊讶,只去了一天就回来;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七郎则随驾留在清河苑狩猎练兵,过了月余才回还。
  颖坤一直留在家中侍候母亲,闭门不出。逃离了清河苑,连知情的七郎都见不到;她却并没有觉得心安。那天的情景反复在脑中盘旋,她一想起兆言的名字;首先映入脑海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是少时亲厚的玩伴;而是那晚他迷乱失控的面容和眼神。她甚至还记得他胸腹间的肌理,记得那奇异萦绕的气息,记得他的舌尖从她唇上扫过的触感。
  回洛阳后重见兆言;她就觉得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变质了,不再是儿时亲密无间的伙伴。她以为那是因为他长大了,成了世人仰视的天子帝王,八年未见,君臣有别,当然会生疏隔阂。
  原来早在十二三年前,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变质,无关长大,无关君臣,无关时间。在她未曾觉察的日子里,他已经默默恋慕了她十多年。
  当着面拒绝得斩钉截铁,分离后回到家中,被扰乱的心绪却久久无法恢复平静。她知道了他的心意,那层朦胧的窗户纸捅破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蜗于家中,兆言未再见有动作。在清河苑的一个月自然没有任何异常消息,回洛阳后也没有再碰面。除了七郎回家看到她叹了口气,这件事似乎就这样悄悄消弭了。
  她只是个从七品的巡官,告假回乡侍奉母亲,甚至都不需要向朝廷报备。如果皇帝不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得见天颜。
  因为经年不归的一双儿女都在身边,杨夫人心情畅悦,开春后病情大有好转,已经能够拄杖下地行走。颖坤心里打算,等母亲彻底康复了,就跟七哥商量下要不要重回雄州。
  雄州远隔千里,距离和时间可以让一切淡化。往前的八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就像他说的,再也不见,再也不念,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知道母亲卧病希望儿女在侧陪伴,宫里太后也很少召见她,常派女官内侍来赏赐问候。偶尔召入宫一次,颖坤尽量推辞,让嫂嫂们和萱儿去见驾。
  嫂嫂们觐见完归家,萱儿却没有一同回来,说是这姑娘格外讨太后喜欢,留她在宫中住些时日。
  萱儿在宫里一住就住了半个月,回府时脸颊都丰润了一圈,还带回来许多珍奇玩物,宫中派出十余名宫人送她。大娘看那些宫人捧着珍玩器皿鱼贯而入,问萱儿:“这是……”
  萱儿道:“这些都是太后和表哥送给我的。”
  大娘疑惑道:“表哥?”
  “就是陛下。”萱儿脸蛋上浮起一丝红晕,“他说我可以叫他表哥,这样亲近,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敬称陛下。”
  颖坤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大娘更是心思玲珑之人,嘴上没说,脸色却微微变了:“你这段时间不是在陪伴太后吗?”
  萱儿道:“是呀,但表哥每天都去给太后请安,也会见到。他还夸我武艺很好,有爷爷的风范呢!”
  这时一名宫人举着一尊金丝鸟笼从旁经过,笼中是一只雪衣鹦鹉,大概是路上颠簸受了惊,在笼子里扑扇翅膀跳来跳去。萱儿道:“哎哎,别动我的雪媚娘,给我给我!”
  鹦鹉和她熟悉,萱儿拿过来哄了哄便安静下来。萱儿道:“娘,这个鹦鹉可聪明了,会说人话,我让它说给你听。”她撮唇为哨逗弄鹦鹉:“来,给我娘亲请个安,说‘母亲金安’。”
  鹦鹉学着她说:“太后金安!太后金安!”
  萱儿笑道:“没学过的句子它不会,等过几天我让它练熟了,再让它说给娘听。”
  鹦鹉却又不知得了什么提示,更卖力地叫道:“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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