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各派的共同基础。一百多年后,又进行了第二次结集,再次检视一切教法,试图调和各方意见。不过,结果是造成僧伽的第一次重大分裂。多数僧伽希望改变其中一些规则,包括允许出家人使用金钱。
少数团体对于这些可能的改变抱持谨慎的态度,他们宁可这么想:〃嗯!不管它是否有意义,我们希望按照佛陀与他原始弟子们的方式去做。〃那些小团体据悉是由长老(巴利语thera,梵文sthavira)们所组成。又过了大约一百三十年后,逐渐形成了上座部,其字面意思是长老们的说法,那已成为其一贯的宗旨。这种传统的特质可以如此形容:〃无论好与坏,那都是佛陀制定的方式,因此,那也是我们要做的。〃它一直拥有这种特殊的保守特质。
如同一切传统宗教与社会团体,一段时间后,佛教出现了许多派别。据传在佛陀灭后两百五十年,在印度阿育王的统治时期,对于佛陀教义持有不同见解的教派与传承,总共有十八个,也许还更多。在斯里兰卡也建立了一个传承,由于地处偏远,恰好避开印度的文化动乱,那是婆罗门教的复兴运动,以及从西方到东方的宗教冲击,这些全都造成了佛教思想新形式的崛起。这传承以它自己的方式发展,较少外来的输入与刺激。它发展出自己对巴利经典的注解与诠释,重点不在于发展新观点以面对其他信仰的挑战,而是增加对巴利经典细节的探讨。有些以譬喻为主,是为了吸引一般社会大众的心;有些则较哲理化与形而上化,诉求的对象是学者。
上座部佛教就是如此走出了自己的风格,尽管印度次大陆上有战争、饥荒与其他文化动乱,上座部还是保留原貌至今,主要是因为它最初是在一个比其他地方都更安全的避风港斯里兰卡岛上建立的。虽然其他佛教部派也在此弘传,不过,上座部佛教始终是该岛的主要宗教。
该传承最后传播到南亚地区,传教士在不同时期从斯里兰卡与印度出发,到达泰国、柬埔寨、老挝,后来再从这些地方传入西方。上座部在这些地区传播时,仍维持以巴利藏经为信仰主轴的传统。当它在新国家建立时,始终对原始教法保持强烈的尊重与敬意,并尊重佛陀与原始僧伽最早的林住比丘们的生活形态,这模式就如此被代代传承下来。
森林传统的衰退与复兴
显然,千百年来政治情势起起伏伏,不过这传统始终维持不坠。当斯里兰卡的宗教出现危机时,一些泰国比丘就前来扶持;而当它在泰国衰退时,一些来自缅甸的比丘则前来挽救数百年来,他们一直都相互扶持。因此这传承才能持续,且仍保有大部分的原始面貌。
除了衰退以外,这些循环的另一个层面是关于成功的问题。经常,当宗教顺利发展时,寺院会变富有,整个系统接着会虚胖与腐化,然后被它自己的重量压垮。此时,就会有个小团体说:〃让我们重新回到根本上!〃他们出离世间,进入森林,恢复遵守律法的原始标准,修习禅定,并研究原始教法。
注意这个循环很重要:进步、过度膨胀、腐化、改革,这过程在其他佛教国家的历史上也发生过很多次。中国的巴楚(Patrul)仁波切以及虚云老和尚(两者都生活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这两位杰出人物的生活与修行,完全符合森林传统的精神。这两位大师选择过最简单的生活,且严格持戒,都是拥有高深禅定与智慧的老师。他们极力避免阶级与俗务的牵绊,通过智慧与戒德的纯粹力量,发挥深远的影响力。这也是泰国伟大森林阿姜们典型的生活形态。
十九世纪中期以前,泰国佛教有各式各样的地方传统与修行,但精神生活则普遍堕落,不只戒律松弛,教法也混杂秘咒与万物有灵论,且几乎不再有人修定。除此之外,也许最重要的是,学者(不只是懒散、无知或困惑的比丘)所持的正统意见,皆认为在此时代不可能证悟涅槃,事实上,甚至连入定也不可能。
这是振兴森林传统者拒绝接受的事,也是导致他们被当时大长老僧伽会视为异端与麻烦制造者的原因,其中许多人(包括阿姜查),受到他们自己上座部传统内多数研经比丘们的鄙视,因为森林比丘们主张〃你无法从书本中得到智慧〃。
关于这点有必要多加阐述,否则读者或许会质疑,为何阿姜查在某种程度上反对研究特别是上座部被认为是最尊敬佛语者。这对泰国森林僧的描述是个关键:决定将焦点放在生活风格与个人体验上,而反对书本(特别是注释书)。有人可能会觉得,这种想法过于放肆或自大,或可能是不学无术者的嫉妒表现,除非他了解到,学者的诠释正在将佛教带入黑洞中。总之,那是种有助于心灵的改革的情况,正是这种肥沃的土壤,促成森林传统的复兴。
阿姜曼影响了森林传统字体 '大 中 小' 若没有一位特殊大师的影响,泰国森林传统不可能存在于今日。他就是阿姜曼·布利达陀(AjahnMunBhuridatta),1870年生于泰国紧邻老挝与柬埔寨的乌汶省(UbonProvince)。从当时到现在,那里都是不毛之地,不过也正是这块土地的贫瘠与人民的和善性格,成就了世间稀有的心灵深度。
阿姜曼年轻时拥有活泼的心智,他在即兴歌谣(泰文morlam)等民俗艺术方面表现优异,并热衷于心灵修行。在成为比丘之后,前往追随当地一位杰出的森林比丘阿姜扫(AjahnSao),向他学习禅定,并了解到严持戒律对于心灵进步非常重要。他成为阿姜扫的弟子,积极投入修行。
这两个元素(即禅定与严格的戒律),虽然从现在有利的角度来看可能并不起眼,然而,当时戒律在整个地区已变得非常松弛,而禅定更是受到很大的怀疑可能只有对黑暗艺术有兴趣的人,才会笨到去接近它,它被认为会让人发疯或使心灵着魔。
阿姜曼适时且成功地对许多人解释与证明禅定的功效,并成为僧团更高行为标准的典范。此外,虽然地处偏远,他仍成为全国最受敬重的心灵导师。几乎所有二十世纪泰国最有成就与最受尊敬的禅师,若不是直接师承于他,就是受到他的深刻影响,阿姜查也是其中之一。
阿姜查出生在泰国东北部乌汶省农村一个和谐的大家庭。约九岁时,他选择离开家里,到当地的寺院居住。他先出家成为沙弥,由于持续感受到宗教生活的召唤,在年满二十岁时便受具足戒。身为年轻的比丘,他研读了一些基本的法义、戒律与经典。之后,由于不满村庄寺院的戒律松弛,以及渴望得到禅定的指导,于是离开这些相对安全的限制,选择了头陀(tudong)比丘的苦行生活。他参访了几位当地的禅师,并在他们的指导下修行。他以头陀比丘的方式云游了好几年,睡在森林、岩穴与墓地里,并曾与阿姜曼有过一段短暂但充满悟性的相处时光。
由帕翁努(PhraOngNeung)比丘所作,即将出版的隆波查的传记《乌汶的珍宝》或译《莲花中的珍宝》(Uppalamani)中有段关于他们相遇的重要描述:
雨安居结束后,阿姜查与其他三位比丘、沙弥与两位在家人动身,长途跋涉走回伊桑(Ishan,泰国东北方)。他们在邦高(BahnGor)暂停,休息几天后,继续朝北展开两百五十公里的行脚。到了第十天,他们抵达塔帕农(ThatPanom)的大白塔湄公河畔的一座古代遗迹,礼拜供奉在该处的佛陀舍利后,便继续行脚。沿途发现有森林寺,就留下来过夜。即使如此,那仍是一段艰辛的旅程,沙弥与在家人纷纷要求回头。当他们最后抵达阿姜曼的住处沛塘寺(WatPeuNongNahny)时,一行人只剩下三位比丘与一位在家人。
当他们走进寺院时,阿姜查立即被它祥和与幽静的气氛所感动。中央一座小会客厅,打扫得一尘不染,他们见到几位比丘正在安静地干活,散发出谨慎而沉着的优雅气质。这座寺院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感觉静默中充满着奇异的活力。阿姜查与他的同伴受到亲切的招呼,并被告知伞帐(泰文glot,像伞一样的蚊帐)摆设的位置,然后,他们痛快地洗澡,洗去一路的尘垢。
阿姜查向阿姜曼请益字体 '大 中 小' 到了晚上,这三位年轻比丘将双层袈裟整齐地披在左肩上,怀抱着既期待又畏惧的忐忑心情,前往会客木屋,向阿姜曼顶礼。阿姜查双膝跪地爬向大师,另外两位比丘则在他的两侧,他们逐渐接近一个瘦小而年老,却坚毅如钻石般的身影。当阿姜查向他顶礼三次并选择适当的距离坐下时,不难想象阿姜曼深邃而澄澈的眼神是如何凝视着他;一位坐在阿姜曼身后的人慢慢挥舞扇子驱赶蚊子。当阿姜查的眼光向上时,瞥见阿姜曼的锁骨明显地突出于苍白皮肤上的袈裟,而他的薄唇则被蒟酱汁染红,与他奇异的光彩形成醒目的对比。基于比丘之间尊敬戒腊的习俗,阿姜曼首先询问访客,他们出家的时间,在哪些寺院修行,旅途的细节以及是否对修行有任何疑惑。阿姜查吞了一下口水说,是的,他有。他过去一直热心研究律典,不过却遇到挫折。戒律似乎太烦琐了,很难落实,似乎很难持守所有的规则,标准在哪里呢?阿姜曼向阿姜查建议,以〃世间的两个护卫〃惭与愧为他的基本原则。有了这两种美德,其他的就会随之而来。接着他便开始讲述戒、定、慧三学,四正勤与五力。他的眼睛半闭,声音愈来愈洪亮而迅速,如同逐步换向更高速的排挡。他斩钉截铁地描述实相与解脱之道,阿姜查与同伴听得浑然忘我。阿姜查后来说,虽然他走了一整天的路已筋疲力尽,听到阿姜曼的开示,他倦意全消;他的心变得平静而澄澈,觉得自己好像从座位上飘到了空中。直到深夜,阿姜曼才结束谈话。阿姜查回到伞帐,神采奕奕。
第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