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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抓,只是用手压在笔上。
这一压之势,姚伯昌立时感到不对,因为递出去的判官笔居然往下一沉。
他久经大敌,这一招原是试探性质,但不管如何,这一招既然出手,笔上多少总贯注了
几分力道,对方翻手之间,就把笔压得往下一沉,岂非显示她掌上内力相当深厚了。
姚伯昌一惊,不待管秋霜变招,便已一个盘龙步绕到侧首,再度发招,翻腕递出。
哪知管秋霜右手压住判官笔,左手也迅捷拂了出来。
姚伯昌不使盘龙步,她左手还拂不上,他这一绕到她左首,就好像是自己送上去的一般,
判官笔递到一半,左肩已被她玉手手背拂中,但觉半边身子骤然一麻,失去了功力。
管秋霜已经收回手去,朝他笑了一笑道:“姚堂主,现在可以给我们领路了吧?”
这下,连凌干青都看得一呆,暗暗赞道:“这位管家妹子好快的手法!”
姚伯昌被她一拂就制住了半边穴道,但他神志依然十分清楚,一张老脸扭曲着沉声道:
“你待如何?”
管秋霜道:“你输了,就应该带我们到贵帮外三堂去问了。”
姚伯昌怒声道:“你们可以把姚某杀了。”
凌干青道:“姚堂主,你带我们去贵帮外三堂,设法和逢前辈取得联络,就没你事了。”
一面回头朝管秋霜道:“门外还有四个姚堂主的随从,你去要他们备一辆车,好送姚堂
主回去。”
一面挥手点了姚伯昌的穴道,一手取过判官笔。
管秋霜依言跨出酒楼大门,果见四个肩披紫氅毛的汉子,站在门口,这就挥挥手道:
“你们姚堂主负了伤,还不快去叫一辆车子送姚堂主回去?”
这四个汉子因未奉堂主命令,不敢入内,听了管秋霜的话,其中一个问道:“你是什么
人?”
管秋霜道:“我自然是你们姚堂主的朋友了。”
那汉子问道:“姚堂主怎么了?”
管秋霜道:“被人闭了经穴,我们无法解开,只好送他回堂上再行设法了。”
那汉子道:“老李,你快去叫一牺车子,直放镇江。”
管秋霜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外三堂就在镇江。”
另一个汉子答应一声,立即飞步往大街上奔去。
管秋霜回进店堂,悄声道:“大哥,他们外三堂在镇江呢!”
一会功夫,门口果然驰来—辆马车,一名汉子走入酒楼,要来扶姚伯昌。
凌干青道:“你们动不得,姚堂主伤在内腑,由在下兄弟二人扶他上车,你们找四匹马
来,才能一路护送同行。”
那汉子道:“咱们马匹,就停放在前街客店之中。”
凌干青道:“那就快去。”
那汉子回身退出,凌干青、管秋霜扶着姚伯昌走出酒楼,上了车厢。
四名紫衣帮的汉子留下了两人,另两个赶去客店取了马匹回来,四人一齐跨上马背,护
着马车,一同启程。
一路上管秋霜只是催着车把式加紧赶路,那车把式知道紫衣帮不好惹,自然唯命是从,
除了打尖吃饭,连夜攒程。
第二天已牌时光,就已赶抵镇江。
四名汉子策马前导,马车一直驰到南郊,但见山岭环抱,一条黄泥道路,倒也十分宽阔,
两边林木清幽,鸟声啁啾。
行不多时,马车穿林而入,到了一处山麓,前面已有一片庄院,围着木栅,车子就在栅
前停住,四名汉子中早已有一个跃下马背,飞步往庄院中奔了进去。
凌干青一掌拍开姚伯昌四肢被制的穴道,含笑道:“委屈姚堂主,现在请下车来。”
姚伯昌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脚,才沉声道:“你们把姚某劫到什么地方来了?”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把姚堂主送到镇江来,不信姚堂主下车就知道了。”
随着话声,把判官笔递了过去,说道:“姚堂主别忘了随身兵刃。”
姚伯昌愤怒的哼了一声,一手接过判官笔,当先跃下车厢。
凌干青、管秋霜也随着相继跳下。
就在此时,只见庄院大门启处,急步走出两个人来。
前面一个身材魁梧,紫膛脸,连须胡的青袍汉子,年在四十五六之间。
第二个中等身材,双眉聚得很拢,脸色灰黑,嘴角下垂,也差不多五十左右。
这两人身后,紧跟着几名青衣大汉。
当先那个紫脸大汉,看到姚伯昌,不觉一怔,问道:“姚兄没事了?”
凌干青含笑道:“姚堂主并没什么事,他只是给在下兄弟带路来的,姚堂主,这二位是
谁呀?”
灰黑脸汉子听出凌干青的口气不对,不禁脸色一沉,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凌干青含笑道:“在下凌干青,她是我妹子管秋霜,请姚堂主带我们来找贵帮逢总护法
和萧坛主的,不知逢、萧二位,可在贵堂?”
紫脸大汉双目神光暴射,沉声道:“你们把姚堂主怎么了?”
管秋霜冷声道:“你们不是看到了,姚伯昌不是好好站在你们面前么?他可以走路,也
可以说话,只是不能运气罢了。”
紫脸汉子仰首洪笑道:“好哇,你们两个小辈,胆敢到紫衣帮外三堂上门寻衅!”
管秋霜冷笑道:“你才是小辈,姑娘的辈份,足够当你祖奶奶!”
紫脸汉子听得大怒,洪喝一声道:“来人呀!你们还不把这两个鼠辈给拿下了?”
他喝声出口,立即有七八名青衣汉子一阵“嚓”“嚓”轻响,掣出钢刀,从门内飞步跃
出,朝两人围了上来。
凌干青一摆手,喝道:“慢点!”
灰黑脸汉子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遗言?那就快说。”
凌干青回头道:“妹子,你替姚堂主先解了被闭经穴再说。”
管秋霜伸出纤纤玉手,朝姚伯昌左肩一拂,解开了他被闭的经穴。
凌干青朗声道:“二位大概是外三堂的堂主了,在下兄妹只是想打听贵帮总护法和萧坛
主的行踪而来,二位如能见告,就不用伤了和气。”
灰黑脸汉子沉笑道:“好小子,老夫不告诉你们,难道还怕伤了和气不成?”
管秋霜心中仇怒交织,叫道:“大哥,这种匪类,有什么好和他们说的?他不肯说,我
就非要他说不可!”话声出口,人已倏的飞起,凌空朝阶上灰黑脸汉子扑了过去。
那七八名青衣汉子吆喝一声,举刀就砍。
凌干青到了此时,身形飞旋,锵然剑鸣,青藤软剑出鞘,但见青光乍亮,紧接着就听到
一阵“铮”“铮”轻震,和几个汉子的惊呼之声,同时响起,围上去的七名汉子,手中钢刀,
悉被削断,骇然后退。
那灰黑脸汉子眼看管秋霜飞身扑来,口中沉笑一声:“来得好!”举手一掌,发出一道
强劲的掌力,迎面拍去。
管秋霜扑来的身子在空中柳腰一扭,避开掌风,双手突然洒出一片错落指影,朝灰黑脸
汉子当头罩落。
灰黑脸汉子一身武功也不弱,脚下移换位,双手连发,一口气拍出三掌。
但他这三掌堪堪拍出,突觉肩臂等处,至少被对方指风击中了四五处穴道,双肩就软软
的垂了下去。轻风一飒,管秋霜也飘然落到他面前。
紫脸汉子眼看同伴被制,管秋霜飘身落地,他一声不作,闪电般扑到管秋霜身后十指如
锥,猛向她背上插下。
这一招不但快,而且招式毒辣,若是给他插上,管秋霜背上就得留上十个窟窿了。
那知管秋霜生似背后长着眼睛,身子一晃,便自避开,倏地转过身来,银光一闪,惨叫
乍起,紫脸汉子插下的双手,已被齐腕削断,血流如注,痛得他往后便倒,昏死过去。
管秋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耀目的长剑,朝灰黑脸汉子一指,哼道:“你也不是
好东西,姑娘要给你一点薄惩。”剑光朝右肩一挑。
灰黑脸汉子身子被制,半点动弹不得,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右肩一条主筋,已被挑断,
一条右肩,从此成了残废。
那姚伯昌手中握着判官笔,心里对两人愤怒已极,在凌干青一剑削断七名汉子钢刀的同
时,口中沉笑一声道:“凌公子,姚某倒要领教领教!”
话声出口,右手判官笔一记“倒转乾坤”,朝凌干青当胸扎到。
凌干青长剑剑脊朝他笔上拍出。
姚伯昌冷笑一声,身躯一矮,像柁螺般转近过来,左手一扬,又是一支判官笔从侧点到。
他原有一对判官笔,在芜湖酒楼,只取用一支,此时已知这两个年轻人不易对付,他一
路上积压着无比的气怒,一古脑儿要发泄出来,双笔齐施,立意要制住凌干青,方泄他心头
之怒,一对判官笔使得快捷凌历,又稳又狠,出手像雨点一般,记记都朝凌干青的全身要害
大穴扎来。
凌干青不想伤他,右腕挥动,长剑使的虽是“乙木剑法”,只是忽虚忽实,声东击西,
和他缠斗。
管秋霜很快就住手了,眼看凌干青还在和姚伯昌激战未下,口中叫道:“大哥,你让我
来好?”
凌干青含笑道:“我是要姚堂主自己知难而退,他究是领着我们来的,没有他,我们还
找不到这里呢!”
姚伯昌听得大怒,厉声道:“姚某和你拼了!”双笔骤然一紧,一记“上下交征”一个
人直欺而上,右笔取眉心,左笔取小腹,当真是拼命的打法。
凌干青大笑道:“姚堂主,你真不知进退,凭你能伤得了在下么?”
长剑同样使了一记“上下交征”,“叮”“叮”两声,剑尖正好点在扎来的笔尖之上,
把姚伯昌震得后退三步!
姚伯昌心头方自一惊,暗道:“此人剑法果然胜过自己甚多!”
再定睛看去,这一瞬间,自己对面的凌干青已然不见了踪影!
突听凌干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姚堂主,还是弃去手中双笔,跟我们进去吧!”
声音入耳,背后“灵台穴”上,已被一支尖利冰冷的剑尖给抵上了。
“不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