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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立刻明白过来,虽说几个护卫在木仙府上当值,但是却是他们府上的人,还是要他这个少爷发话的,于是回身笑道,“丁师傅,周护卫,你们先各自归家歇息吧,下午回村时,我再派人叫你们。”
两人大喜,躬身道了谢,这才转身奔着宅子后面的罩房去了。
周通是成了家的,虽然还没有孩子,但是,娇妻在房,父母都健在,心里十分惦念。而丁三虽然没成家也没有长辈,但是,他却和孔喜十分要好,把孔老太太当娘待,把盼归当亲生孩子待的。所以,也十分欢喜这次能替孔喜探望一二。
涛儿和大禹进了二门,绕过假山绿柳,一迈进祖母的鹤年堂就见到自己母亲正倚在雕花的乌木门扇上向这边张望,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施礼道,“二娘,孩儿回来了。”
二夫人立刻扶起他,把他周身上下打量一遍,确定自己儿子没什么不妥之处,这才笑道,“我儿这一走又是半月,娘还以为你要在等半月才能回来呢。”
涛儿笑道,“二娘,我和禹弟是回城来办事的。
二夫人这才看见两步外微笑的大禹,连忙笑道,“哎呀,看我这眼睛,都没看到大禹也来了,快进屋坐吧。”
大禹上前给她见了礼,这才跟在两人身后进了正厅,卫老夫人和卫大夫人都等在厅里,两个孩子又是一通见礼,这才坐下喝茶。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母慈子孝
第二百五十二章母慈子孝
卫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可是疼到了心尖儿里,明知道在木艾那里最不缺的就是吃食,但是,还是让身边的大丫鬟把家里的好点心都摆了出来,看着两个孩子拿了块吃起来,立刻就笑得越发欢喜了。
大禹把两盒点心递上前去,得了老少三位夫人的夸赞,又答了几句家常话。
卫大夫人笑道,“你们是自己进城的,还是跟着仙夫人来的?”
大禹连忙答道,“回大舅母的话,我母亲还留在村里,这次只有我和涛哥哥一起进城来办事。”
卫大夫人挑挑眉,微带担忧的说道,“哦,你们两个自己来的?身边可跟了护卫?”
涛儿知道自己大娘虽然心肠极好,但是,比照二娘说话就有些直爽,于是连忙记过话头儿,“大娘,我和禹弟是回来查账的,毕竟那铺子是我们俩一手张罗的,交给别人我们也不放心,再者,姑姑说了,让我们俩管理着,也识些人情过往,才不会变成每日苦读的书呆子。”
卫老夫人笑道,“这话不错,一听就是仙丫头能说出来的。不过,你们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这些事情做个消遣,偶尔为之就好,不可因此耽误了学业。”
如果是以前,大禹和涛儿一定不觉得老夫人这话又如何不对,但是他们自从亲手张罗铺子,各项琐事都亲力亲为,忙碌了一月多下来,早就扔掉了心里原来的那点轻视,又被木艾灌输了一些商业在社会架构里的重要作用,眼光就已经放高了许多,此时再听老夫人的话,心里就难以认同了,但是他们都是孝顺的孩子,也知道老人是为了他们好,于是一同站起身来,恭敬应道,“谢祖母(老夫人)教诲。”
老夫人笑眯眯的连忙让他们又做了下来,涛儿打开身旁小几上的包裹,拿出了三只精致的乌木小盒,分别双手捧给了祖母和两位母亲,然后说道,“祖母,孙儿和禹弟经营的铺子,这一个月已经盈利了,按照姑姑的分配方法,孙儿分到了三百多两的红利,孙儿就挑了这几件小玩意儿,留待祖母和母亲们闲暇时赏玩一二。”
“哦?这是涛儿亲手挑的?”卫老夫人惊喜的打开手里的木盒,拿出一块雕着童子贺寿的金簪,雕工精致,金光灿灿,十分抢眼,于是连声夸赞道,“我孙儿长大了,都能赚银子给祖母买簪子了。”
卫二夫人笑道,“母亲,涛儿才十二岁,以后孝顺您老的日子还多着呢。”
涛儿应道,“是,祖母百岁寿辰时,涛儿一定寻一份天下最好的寿礼给您。”
卫老夫人被小孙子哄得眉开眼笑,嘴里说着,“这孩子,活到那么久,祖母可不就成了老妖精了。”其实心里真是又暖又舒服,再看小孙子身子也壮实了,说话也伶俐许多,完全看不出,这孩子一年前,还是病病怏怏整日躺在床上,于是,对木艾的感激就又添了一层。
卫大夫人和卫二夫人也打开了自己的小盒子,她们两人都是一串珍珠手串,珍珠不大,但是胜在匀称光滑。其实这样只值几十两的首饰,她们平日哪里会看在眼里,妆盒里随便一件首饰都是几百两以上,不过,她们今日却喜爱极了这手串,这可是自己儿子用平生第一次赚的银钱,买来孝敬她们的,是一份孝心,作为母亲,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珍贵呢。
两人当时就取下腕上的玉镯,把手串换上了,卫老夫人也把金簪插在了头上,几个在极得力的大丫头开始凑趣夸赞了几句,一时间大厅里喜气洋洋。
卫大夫人见到小几上还有一只扁木盒,于是问道,“那桌上的可是要给你父亲的?”
涛儿刚要答话,就听厅外一人声音洪亮的问道,“要送给什么我啊?”
卫大夫人卫二夫人连忙站了起来让出老夫人左手边的位置,又张罗着给他上了茶水,这才重新落了座。大禹和涛儿过去行礼,卫广昨晚秘密出发去了北境的稻田,见到稻子长势极好,可以预见秋天会是一个大丰收,快马加鞭刚赶回来,就听门房禀报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对于这个儿子,他可是越来越满意,身体强壮许多不说,前几次考擦他的课业也十分精进,在同僚面前给他挣了很大的脸面,以前他心里只盼望着他能不再缠绵病榻,如今,这孩子不但深圳好了,还如此出息,他真是觉得再无所求了。等到秋天时,把稻种献上去,分上一份功劳,加上他早年出生入死打下的底子,将来这孩子就不必像他一样需要拿命去拼,也能一世安稳,坐享富贵荣华了。
涛儿拿起旁边的木盒,双手捧到父亲面前,微带拘谨的说道,“父亲,孩儿…孩儿和禹弟的店铺分了银子,孩儿选了一件小物件,给父亲把玩儿。”
卫广听说是儿子买了礼物孝敬他,眼里闪过一抹激动,但脸上还是平淡的接了过来,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规矩极重,孩子一过七岁,就要独立分院生活,平日里多是大丫鬟们在伺候起居,作为母亲可以时常去看望,但是父亲除了考教功课之时,却很少和孩子接触,而且就算见到了,也不会轻易露出个笑脸,为的就是在孩子面前保持威严的形象,将来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扮演一个鞭策者、惩罚者的角色,督促孩子上进。
所以,哪怕自己这个小儿因为身体不好,他焦虑的彻夜不眠,也不曾在孩子面前说过软话。
可是,今日打开手里木盒,看见里面那方雕成展翅苍鹰模样的玉石镇纸,难得的抬手摸了摸儿子已经变得厚实起来的肩膀,说道,“好孩子。”
涛儿惊得微张了嘴巴,不知如何反应,活了十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夸奖,哪怕他前些时候在父亲的同僚面前,对答如流,父亲也没有赞个半个字,只说了句,“以后还要努力。”就把他打发出来了。
低头看看父亲手里那方只值三十两银的镇纸,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没有拿出剩下的所有银子给父亲买方更好的。
卫大夫人起身拉了涛儿过去,笑道,“这孩子,听见父亲夸奖,居然欢喜的呆了。”
卫老夫人也笑道,“还不是他这父亲平日冷冰冰的,可怜我这小孙儿,恐怕还以为他父亲不疼他呢。”
卫广尴尬的咳了咳,合上手里的盒子,然后看了看屋角的刻漏问道,“你们下午还要赶回村里去吗?”
大禹答道,“回卫舅舅,我们吃了午饭还要赶回去,晚上还有些课业安排。以后每隔六日,我们都会进城来巡视铺子。”
卫广点点头,卫二夫人微带心疼的插话道,“不能住一晚,明日早晨再走吗?这一来一回将近百里,山路又颠簸…”
卫广眉毛一立,他最看不得娇惯孩子,何况还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独子,当然盼着他在身体情况好的时候,多经受一些磨练,将来回了花都,情况何其复杂,这孩子还像原来时那般羸弱可不行。
“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会因为这点辛苦就退缩不前,他能永远躲在你身后,不经风雨吗?”
卫二夫人委屈的低下了头,心里还是心疼,却也不敢反驳自己夫君的话。
大禹连忙接话打圆场,“二舅母不必担心,我和涛哥哥是骑马来的。村里的那段山路,前些日子也修好了,十分宽敞平坦,所以从这里到村里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一点儿都不辛苦。”
卫广一听,脸上一喜,他是武将出身,一身骑术十分精湛,听说自己小儿子如今也学了骑术,并且此次还是骑马赶路回来的,当即心里十分高兴。问道,“你们学骑术多少时日了;是谁人教授?”
“回父亲的话,孩儿学骑术有半月有余了,是丁三丁师傅所教。”涛儿说完,抬眼看到两位母亲眼里的担忧,又说道,“平日里多是在山脚下的草地上跑两趟,今日第一次赶远路,姑姑不放心,派了丁师傅和周护卫两人,一路护送我们来的。”
卫广点点头,丁三他是知道的,那是他手下最机灵的兵,一手骑术灵巧多变,很多次重要战报都是靠他来回奔袭传递的。如今由他做自己儿子的师傅倒是极合适。
于是,笑道,“嗯,不错,好好跟着丁三学吧,他的骑术是数一数二的。”说完,又扭头对卫大夫人说道,“记得把丁三的月银提一级。”
大禹连忙起身说道,“卫舅舅,我们母亲已经每月多付了丁师傅五两银的束脩。”
卫广听了这才作罢,“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