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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听他话说的顺耳,抬手拱了拱,说道,“这位掌柜说的话我爱听,今日本是带媳妇进城来办事的,我去栓了马车,让她先来喝茶等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把钱包丢了,那可是我们一家的积蓄,断没有这么算了的道理。”
老掌柜赶忙接话赔笑,“当然,当然。这怎么能算了呢,咱们百花过百姓良善是天下有名的,如今这偷了荷包的恶贼不是明摆着给咱们脸上抹黑吗,一定要抓住他才行。不过,这位客官,小店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这里的客人也大都是熟客,谁也都有事等着去办,这么一直等着官差来,再押了大家去过堂,这一来一去就得大半天,难免被那小偷连累狠了。要不然,小老儿作保,客官赏个薄面,咱们也别客气,挨个搜搜身。如果您确定哪个身上没有荷包,咱就让他先走怎么样?”说完又回身看向那些茶客,高声问道,“诸位,你们能接受吗?”
喝茶的那些人谁也不傻,只不过简单搜下身,可比进了衙门要强多了,当下都大声附和,“能,能。”还有的立刻就平伸了双手喊着,“先搜我,先搜我。”
那壮汉似乎也不想犯众怒,勉强点头同意了,真个搜了几个男茶客,看他们身上实在没有自己媳妇儿的荷包,也就放了他们出去。这时,屋里就只剩下顾氏与小花两个女子了,顾氏原本在喝骂小花儿捡拾东西重新绑好,猛然抬头才发现出不去了,有心恼怒发火,又有些惧怕壮汉凶狠,待听明白事情原由之时,男客那边已经开始搜上了,她也知道事关偷盗,不好抬脚就走,只好耐着性子等着。眼见官差要来了,男客也都走*了,居然只剩下她们主仆,那不成了她们嫌疑最大。当下出声说道,“谁赶快搜一下我们,我们还赶着去买东西回家呢。”
那壮汉皱了眉,和老掌柜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知怎么搭腔,毕竟男女有别,礼教规矩又严,先不说顾氏肯不肯让男人搜身,就算她肯,要怎么搜,是能把手伸进怀里,还是袖子裤腿里啊?如何不搜,那要怎么能确定她身上有没有夹带?
正文 第九十四章祸起(求粉红!)
第九十四章祸起(求粉红!)
那小媳妇儿一直在委委屈屈抽泣,玉色绣红梅的帕子都快被眼泪浸了个湿透。
此时见夫君没办法,就起身慢慢挪了过来,细声细气的说道,“夫君都是我没用,连个荷包都看不住。如今又连累这位大姐耽误功夫,你们搜身多有不便,还是让我简单看看吧。”
那壮汉似乎极疼媳妇儿,半点儿没有责备她丢了荷包,反倒出声安慰两句,末了还一个劲儿让她注意身子,小媳妇儿微带羞涩的同意了,上前捏了捏小花儿的衣袖裤腿,许是因为她身上挂满了杂物,也没有多搜。
轮到顾氏之时,她似乎对顾氏脸上的不耐之色有些愧疚,草草捏了下衣袖,摸了一把腰腹就想收回双手,没想到却突然呆了一下,怯怯的回身看向她家夫君,“夫君,好像是我的荷包。”
壮汉一听还了得,上前抓了顾氏的后脖领子就把她拎了起来。顾氏也是蛮横惯了的人,明白过来这小媳妇儿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立刻火冒三丈。
她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被冤枉了,一边高声喊着,“你们居然敢冤枉我,我是来喝茶的,跟本不认识你们。李生,李生,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救我”一边死命蹬着双腿挣扎想挣开壮汉的束缚。
可惜她毕竟是女子,天生力弱,正怎么也挣不开之际,那小媳妇儿似乎想上来劝解几句,却被暴怒的顾氏一脚蹬倒在地。当即捂着肚子呻吟起来,慢慢有鲜红的血液从鹅黄的裙下流出来,异常刺目。
那大汉一把扔下顾氏,奔过去扶起小媳妇儿喊道,“云儿,云儿,你怎么样?”声音高亢嘶哑,任谁听了都忍不住跟着心肝儿颤抖。老掌柜和小伙计原本还对小媳妇儿只摸一把就确定是自己荷包有所怀疑,可是马上就被这血腥场面吓傻了,这下子它们茶铺肯定要关门了。
那小媳妇儿脸色煞白,犹如一张白纸一样,虚弱的吐了两个字,“孩子…”就彻底昏了过去。
壮汉眼珠子都红了,跳起来就给了顾氏一个右勾拳,打得她斜飞出去狠狠撞到门板上,就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最后贴着门板慢慢滑下来,晕头转脑的蒙圈了。头发也乱了,鼻血也淌出来了,左脸如同吹了气的馒头,眼见就肿了多高,这些还不算,末了又吐出一口带着两颗牙齿的血水来,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满脸桃花开啊
壮汉上前一把掏出顾氏怀里的一个墨绿荷包,狠声说道,“你这大胆贼妇,偷了荷包还敢伤人,我今日定要打死你给我妻儿报仇。”说罢还要继续挥拳,却被刚刚反应过来的老掌柜一把拉住了,“客官息怒,客观息怒,还是救人要紧,快把你母亲子送去医馆吧,我这旁边左拐十几步就有一家。”
壮汉也想起就医这茬了,又是狠狠一脚踹在顾氏肚子上,转身喊了一句“把她捆起来,如果人跑了,我就找你要。”然后抱了血淋淋的媳妇跑出门去,鲜血滴在路上,吓得行人们惊叫散开,有那爱看热闹的,随后跟去的有,跑到茶馆窗外探看的也有。
老掌柜和小伙计两人还真不敢放跑顾氏,拿了店里最粗的绳子,三两下结结实实捆好了顾氏,原本还以为她能挣扎两下呢,绑完了细看才发现,早晕过去了。
再看她身后的小丫头吓得还没醒过神来呢,手上傻傻的提着一堆东西,小伙计儿心有不忍,悄悄退后两步,掐了小花一把,然后呶呶嘴,冲着后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小花儿急喘了两下,也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老掌柜回身看了一眼,似乎抬腿想追,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心软,爷爷也不是心狠之人,只是这次无妄之灾…罢了,咱们这次若能少受些拖累,也算是你发这好心的回报了。”
小伙计儿挠挠头,低了头不敢说话。
二人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门外就呼隆隆进来四五位青色公服,白底黑布鞋的衙役,手中砍刀早已出鞘,一进屋就把三人团团围住,还算客气的简单问了几句话,也没锁拿老掌柜和小伙计,只着人在一边看着,然后一起拖上顾氏就走。
门外看热闹的众人一哄声的散开,大部分又跟着去了衙门。李生从墙角处探头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生怕有谁喊破他和贼妇是一家。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没人注意他,才算走了出来,原地足足转了十几圈儿。一时害怕,想就这么跑回家去躲起来。一时又想起顾氏那些手段,还有她几个哥哥的凶狠,又吓得迈不开步子。直到头都转晕了,才咬咬牙跺跺脚往衙门口跑去。
待他挤了个位置站好,公堂之上的审问已经快接近尾声了。黑壮大汉,一脸悲痛跪在堂上,磕头求大人做主,顾氏则满身湿透,胭脂水粉都糊在脸上,异常狼狈,显然是被水泼过了,虽然哆哆嗦嗦的一直哭喊冤枉,但是却容不得她抵赖,老掌柜和小伙计是亲眼看见她一脚蹬在人家媳妇肚子上的,荷包也是从她怀里拿出来的,实打实的人证物证俱在啊。
那审案的刑司同知还算慎重,没有立刻结案,宣布要调查一番,七日之后再次开庭定案。除了顾氏被押监牢之外,其余人等都要在家里等候传唤调查。众人磕头谢恩之后,有那凶恶的衙役立刻上前,拖了哭号撒泼的顾氏继续前往监牢,门外的众人也都边兴奋的议论着边散去了。
李生远远跟了那黑壮大汉到医馆门口,有心进去讲上两句和解,又怕挨一顿胖揍,正犹豫着里面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药童,他塞了人家十文钱才打听出来,那壮汉的媳妇流产了,孩子是铁定没了,以后能不能再怀上也不好说,所以壮汉恨得一直嚷着要拿顾氏抵命。
李生缩了缩脖子,打发走笑嘻嘻的小药童,左思右想还是跑回衙门口,蹲在避风处足足冻到天色将黑,才看见从侧门出来个下差的衙役。他壮着胆子粘上去,那衙役是衙门里的老油条了,许是他这样打探消息的见得多了,当下驾轻就熟,三两句话吓得李生乖乖掏出身上所有银钱,共是二两三钱银子,约莫着够吃顿好的了,这才简单问了两句,然后告知他,顾氏如果七日后定了罪,最少也要被判二十年苦役。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兄弟,那恶婆娘不会是你家的吧,可真是够泼的。平日如何生受得了,还是趁机换上一个吧”说完,喜滋滋的揣上银子找酒馆过瘾去了。
李生是欲哭无泪啊,他也想换啊,可是,就是害怕这母老虎家人把他吃了啊。
眼见天色黑透了,担心城门关闭出不去,他连忙用袖子抹了两把冻出的清鼻涕,跑到小客栈取了马车,刚出城门不远捡了躲在道边的小花儿上车,心里安慰自己,好再还没赔上丫鬟和货品…
半夜三更到了家,李生就开始去敲隔壁的大门,可惜他直敲疼了双手,才有一把苍老的声音在门里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主人不方便待客,明日再上门来吧。”
然后就没了任何动静,他才想起,这位名义上的侄女是个寡妇,平日里极小心,和村里有个人情走动也都是派那对儿管家夫妇出面的。
只得死了进去找母亲要银子的心思,转回他们夫妻的内室翻找银箱,还真被他找到了,可惜却没有钥匙,那串钥匙可是被顾氏挂在脖子上的,晚上睡觉都不曾拿下,如今他也不能去大牢里找她要啊。
院子里四处踅摸遍了才翻到一把劈材斧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劈开了锁头,拿出了那二百两银。最后又困又累倒头睡下了,心里嘀咕着,明日要早起去叫门见母亲,可惜,他的想法是挺好,这一觉却一直睡到将近午时,还是胖婶来送虎子,才帮忙把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