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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别烧伤了。”颜路隐紧张了下,看着她细皮嫩肉的手,实在不忍心她去做这种粗活。宋琬撇了下嘴道:“别的我不会,最拿手的你还不让我做了?”说完就去灶后给灶炉里添了柴火。而后脑袋探到灶前来看眼颜路隐道:“真的不敢相信,你会下厨。”
颜路隐道:“是王麻婆教的,不过我就会做三个菜。”宋琬看了眼桌上的炒葫芦,炒扁豆,还有锅里正在翻的青菜就知道他能做的就这些了。但宋琬还是佩服他,因为她一个都不会做。“王麻婆喜欢吃这些素食吗?”
颜路隐点头:“王麻婆吃了三十来年了,都是吃自己种的。”宋琬点头,又在灶中加了一把火,颜路隐阻止道:“起锅了,别再加柴。”宋琬不好意思的将灶中的柴退了出来,却不料火星子噼里啪啦作响,还崩出灶炉直奔宋琬手背,猛地捂着自己的手,轻呼了一声:“好疼。”
颜路隐扔下了铁铲子,伸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下手,跑到宋琬身边,似是责备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如何了。”大拇指将宋琬的手背搓了了好几下,见没事儿了这才放心:“下次小心些。”宋琬说:“灶中的火星子蹦跶出来,你说我再小心它还是要伤我怎么办。”
颜路隐嗔怪的看了眼宋琬道:“说了不必你来帮忙的。”宋琬不依:“你一个男人都做饭了,我这个女人却一边儿看着,传出去,还不得让人嘲笑你啊。以后除了这里,万别让人知道你会下厨呢。”颜路隐自然知道,也绝不会让人知道他会入庖厨一事儿的,宋琬只是唯一一个例外:“放心,除你之外,无人知晓。”
宋琬笑了:“快起锅吧,别烧老了。”颜路隐起身前点了下宋琬的鼻子:“去叫王麻婆来吃饭吧。”她笑看着颜路隐麻利的盛起青菜,又去盛了白饭,这才出去叫王麻婆。
吃饭之时,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宋琬也低着头,心中却一股子暖流划过,她喜欢这样安静的场面,喜欢这样没有压力没有无形隔阂的感觉,这才是亲切一家人的样子。她偶尔不专心的抬头看颜路隐,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优雅的动着筷子吃菜。还不时给她和王麻婆夹菜。
宋琬接过他送来的菜,心里甜蜜十分,用含情的眸子答谢颜路隐。
饭后三人又坐在了一起,喝两杯茶,听王麻婆说了些这院子内部的故事。她说她在这里等待了三十年,守候了三十年。将前院后院折腾的完全两个样子,而前院时常有诡异的猫叫,不论白天夜里,总会吓跑很多人。就连曾经来过这里的乞丐,都被吓的得了一场病。
当然这些都是听王麻婆说的,而王麻婆却是听他们王家的人说的。要说这王麻婆也实在耐得住性子,这里整整三十几年,一步未踏出这个王宅别院。听她口吻说,三十年前她一声令下,王家全部的人都被驱逐出去了,所以一夜间这里为什么成这样立刻成为俞镇的迷。
然,王家的人时常来看她,却从不走正门,这又成为一个令人不解的地方。
要说这王家,到底是俞镇上的哪一家呢?之前,宋琬也听颜路隐时常说起王家,这个王家在俞镇的名声为何如此大呢?
宋琬将疑惑全部藏在心里,等有机会再问颜路隐。
王麻婆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事儿,每一件事儿总是连接不到一起,宋琬最是郁闷这一点。每件事儿都能勾起宋琬的好奇,但每次王麻婆都能给宋琬带来失望。
酉时三刻,小小庭院被红霞照射,一副宁静而又祥和的温馨场面出现。然此时王麻婆说累,要休息了。颜路隐和宋琬服侍着她睡下,这才离开这里。
宋琬看到了初夏的荷花,看到了夕阳西下美丽的藤蔓院子,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久远故事。她满足了,今日来这里,她得到了很多,尤其是颜路隐会下厨一事儿最为令人惊诧。
回去的马车上,宋琬不满的看着颜路隐说:“让家丁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一定都饿坏了。”颜路隐呵呵一笑道:“他不会饿着自己的肚子,若在这里等我而饿肚子,这样的人的行为是愚忠,并不是我欣赏的人。”
宋琬无话了,颜路隐就是有他的一套。“王麻婆和俞镇哪个王家有关联?”转移话题才是正道。
“王宗城是王麻婆的长子,以后会成为我们绣坊的大客户。”
宋琬点头,原来是镇南员外王宗城,听孟凡说过。
颜路隐说这户人家是俞镇上算得上排名第二的地主之家,听说他们家也有多名秀才举人,在京为官的却只有一名,但官儿不大。不过就这不大的京官儿已经给王家脸面上添了不少金。
“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到底有多大呢?”宋琬问。
颜路隐回答:“你只要知道没有宰相大就是了。”宋琬撇嘴,他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过这会儿她还真只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哦,明白。那你知道王家那个六品大官儿叫什么名字吗?”若是不熟悉的,那么宋琬就该放心,若那人从京中返乡望父,那么她若见过,到时会被人认出的。
颜路隐想了下,说:“这种小官儿……”若是在京中他一定不会记住这样一个人存在,也不会记住他的名字,但是现在不一样,颜路隐是平常人,一个不能再平常的人了,对于俞镇大大小小的人物皆是有过了解,所以王家这个唯一在京做官的人有些了解,他正是王宗城的次子王洛睿。这个陌生的名字也让颜路隐安心,因为曾经不曾接触过姓王的六品官员。“他叫王洛睿。人也该如名一般睿智非凡才是,不然做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玄。”
宋琬点头,似乎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人存在。当初她的爹,时常有很多门客上门来,都会一一报过他们的名字,宋琬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但一个听过的名字还是有些熟悉的,若再听一次,有印象那么她才该担心。而此时听这个陌生不能再陌生的名字,心下宽松了。
“哦。”宋琬点头。颜路隐笑了:“今后时常陪我来这里,王麻婆的故事你串联起来,最后会明白的。”因为他已经了解很多了,经这次,他似乎又听出了一些令人意外的事儿。
“奇怪的王麻婆,为何在这院子中的院子过活三十多年之久,且儿孙来看望还得走后门。”颜路隐呵呵一笑,摇头表示不知。宋琬也不问了,该知道的早晚都得知道。
“琬儿,我们的绣坊最迟下月初开张,而从明日开始,你得随着我去招工了。”颜路隐往宋琬身边靠了靠,在宋琬耳边呵气说。宋琬红了红脸,点头:“你安排就是,咱们不怕累。”
颜路隐点头:“嗯,我也不会让你累着。”颜路隐的一句话,似是誓言,令宋琬心神荡漾。她娇羞的点头:“我知道。”
“而且招了工后,你们就得开始做活了,第一批做的质量只需中等就是,咱们不卖,先送。”
“为何?”宋琬完全不解,这样做不得亏本死了。颜路隐笑道:“这就叫策略,以后你就会知道。”宋琬静默不语,他做什么都该是正确的,她得相信他。
“躺下睡一会儿可好?”颜路隐拉了拉宋琬。宋琬摇头:“我要看夕阳。”颜路隐满脸黑线说:“这会儿夕阳已经落地了,看不着了。”宋琬尴尬一笑:“那我看夜景。”颜路隐一把搂过宋琬说:“女人,星星都还没有爬出来,看什么看。”而后将宋琬裹在怀里,抱她躺在车内了。
这回去的路程并不短,所以颜路隐大胆的将宋琬“挟持”了,强迫宋琬和自己相拥小睡。宋琬自知挣扎不过颜路隐,也就随了他,窝在他的胸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存在。
人心莫测
孟府的招工事宜陆续开始。头天,孟凡带着几个下人去了乡下,带回来十来个会做绣活的女子,年龄都不大,但大多都已成婚,而且有两个还是少寡妇,性子静,相貌也清秀。颜路隐看过后并未做什么表示,而是留由宋琬抉择。
宋琬看到那些女子,再经孟凡介绍后,宋琬狠狠的瞪了眼颜路隐,因为他骗了她。记得他说过,说招工只招未出阁的女子。当时宋琬就不信,因为未出阁的女子怎可胡乱出来抛头露面呢?虽然香宛国的国风相对开放,女子没有太大禁锢,但未嫁女子出门寻活计,还是有些不妥。
颜路隐收到了宋琬的眼神,心里笑了下,表面却依然平静无澜,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宋琬别开眼不看颜路隐,而是叫了其中一名身着青色布衣发未有挽起的女子问:“叫什么名字,为何而受招?”
那女子长相秀气,且胆子也不大,听到宋琬这似是质问的话语,倒退了一步,有些结巴的说:“回管事话,小的名张小指,因为家里穷,娘打发来做工给家里赚点补贴。”宋琬听了点头,又问:“最为拿手的是什么针法?”
张小指心里一慌,却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她会做绣,而且是村子里做的最好的,若论什么绣法,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都是她的娘亲手把手教的,若非要给一个名字,也只能说是张家绣法了。但她没敢说出来,只是摇头。
宋琬明白,瞅了眼孟凡早就准备好的绣架,对她说:“张小指,你去绣几针,让我瞧瞧。”张小指看了眼绣架,心里一颤,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好的绣具,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管事,见管事点头,她才小心的挪着步子往绣架后面走,开始她的试绣。
宋琬继续问其他的女子,只要能说出自己会的绣法,宋琬便不让她们试绣,若如张小指一般说不出的,宋琬会让她们去绣几针。这样视察一番后,宋琬留下了将近一半的女子。而其她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