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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某种程度的认同。
可是冬于才二十八岁。二十八岁就丧失了女性的机能器官,被迫对一切死心,
未免太残酷了。
入夜后,冬子在阅读灯下试着回想以前在女性杂志上看过的女性的生理构造图。
虽然当时见到那样的图,都有些心里发慌,只是大略瞪了几眼就翻过,却也记
得子宫似乎在内硼,和性行为无直接关连,但,真相又如何?
不管怎样说,被视为女性生命的子宫,总不可能和男女的结合无关吧!
——也许真的不行了……
瞬间,贵志的身体气味在冬予脑海中复苏了。
——已经不能蜷缩在他怀里吗?难道上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缠绵?
冬子忽然想哭。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悲惨、可怜的女人。
——我已经变成不能接受男性爱抚的石女人了吗?
冬子起身,从床头柜独屉取出手镜,把阅读灯光线朝上,凝视映照手镜中的自
己脸孔。
头发往后梳栊,脸上脂粉未施,但,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脸孔,虽比以前消
瘦些,却仍散发二十几岁的年轻气息。
“你已不被男人所爱吗?”冬子问镜中的自己、
“你一辈子都已残废了吗?”这喃喃自语,泪水自然而然夺眶。
似乎短暂悲伤和愤怒之后,人们都会心灰意冷,而正由于会有情绪起伏。人类
方可以继续活下去。
当认为不管怎么做都白费工夫时,只好放弃了。只要有这样的藉口,就能够重
新调整心态继续活下去。现在,冬子就是拼命在找藉口。
置诸不理的话,肿瘤会转化为癌症,而一旦变成那样,岂止子宫,连想要活下
去都不可能。因此,自己只是牺牲子宫来拾回生命。
再说,那样的子宫也汲办法怀孕了,徒然使每个月的生理期拖长,忧郁期间增
加而已。不仅无法专注工作,皮肤也会变得粗糙。
“还是应该摘除的。”冬子这样告诉自己。
在医学上,虽不细这样认为是否正确,但,目前的冬子却能够如此相信,否则,
将无法挨过今后漫长的人生。
有了藉口,各于心情也轻松不少,更何况,此后再也不需要为生理期而苦恼。
截至刚才为止仍是悲伤之事,现要似乎变成对自己有利了。
手术后经过十天,冬予的心情终于开始恢复平静时,船律出现“情况如何?”船
律以那略带着羞赦的表情问。
“托你之福,已经快痊愈了。”
“是吗?”
船津身穿桔时色西装,系同色有小花图案领带。冬子有一阵子曾打算叫贵志订
制这种色泽的西装。
“所长现在在哪里呢?”
“在巴黎。好像这个周末就能回来。”
“写信回来?”
“是的,而且要我向你致意。”
“是吗?谢谢。”冬子忍住想问信上还写些什么的行动。
“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我会尽力帮忙。”
冬子忽然有一股想作弄一下这位青年的行动。“刚好有点事,可以说吗?”
“当然。”
“我希望你到百货公司帮忙买点东西。”
“买什么?”
“和这个同样的睡袍。”
船津吃惊的望着冬子。
“不要太大,尺寸 S的就行。”
青年似更困惑,脸红了。
冬子虽觉得这样恶作剧有些过分,但,她真的希望有另外一件睡抱替换。住院
时买了一件新的,在家里平时穿的并未带来,如今却觉得还是多一件比较方便。
“什么样的图案。”
“随便,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
船津困惑的脸孔像少年般生动迷人。
“有无图案皆没关系,只要颜色别太红。”冬子从床头柜内拿出两万圆,“我
想这些应该够了。”
“不,我有钱。”
“拿去吧!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船津注视着钞票,不久,放入长裤口袋。
“对不起,拜托你做这种事。”
冬子对自己作弄对方的心理感到厌恶。
但,自己会产生作弄的心情,船津多少也要负点责任。谁叫他要在自己想藉什
么事来缓和失去子宫的冲击之时出现——正想找机会给谁困扰的时候。
如果贵志在这里,或许同样会宣泄在他身上也未可知。毕竟对贵志的话,可以
撒娇,也能够反抗,现在,船津只不过是他的替身。
“我帮你冲泡咖啡吧!”
“不,我该告辞了,现在就去百货公司看看。”
“不必这样急的。”
“可是……”船津站起身来。“对了,还有别的事吗?”
“船津先生,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所长这样吩咐你的吗?”
“也不是……所长只是要我时常过来看看……”
“果然是他吩咐你的?”
“是的。”船津坦然颔首。
“辛苦你了!”冬子真心致谢,不是讽刺。
“对了,什么时候出院?”
“这……应该快了吧?”
“现在不觉得痛了?”
“慢慢走动的话,不会有问题。”
船津再看了一眼冬子后,说:“那我失陪了。明天,我会带睡袍过来。”
他拿着大衣,走出病房。
一整天躺在病床上,很自然会想起已失去子宫的事情。尽管是理所当然,想到
时心情仍旧沉重。
在这种心情沉重的下午,船律送睡袍来了。
“这个可以吗?”船律神情严肃的解开百货公司的包装纸。
是底色深蓝,衣摆和袖口有橡棠花色的刺绣。
“好漂亮哩!”
“我考虑很久才……”
“售货员没笑你?”
“我说姐姐正在住院。”
“姐姐?太过分啦!船津先生几岁?”
“二十六。”
“那就没话说了。”冬子苦笑。
“满意吗?”
“太好了,谢谢。”冬子道谢后,下床,试穿。大小也刚好合适。
“多少钱?两万块不够吧?”
“只差一点点,没关系的。”
“不行!快说差多少。”
“真的没关系。”
睡袍上有两处精致的刺绣,不会太便宜的。
“这样可不行,快告诉我。”冬子再度要求。
船律不理睬,说:“所长今天打国际电话回来。”
“哦,从哪里打来的?”
“巴黎。说是这个星期六回来。”
“是吗?还说了些什么?”
“也问起木之内小姐的事。”
“问什么?”
“气色好不好之类的。”船津谈谈的回答。
冬子眼前浮现手持电话的贵志脸孔:贵志听了,会怎么想呢?“对了,要吃这
个吗?”船律有些手忙脚乱的拿出绑有蝴蝶结的方形盒子。
“是什么?”冬于打开一看,是有“莫洛索夫”西点店标志的巧克力。圆形、椭
圆形等各种形状的巧克力,每一颗都用红或蓝的银箔包住。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买的。如果不介意,请吃。”
“这也是所长的命令?”
“不,不是的。”船津慌忙摇头。
他那认真的姿态让冬子感到好笑。
两人各吃了一颗巧克力后,船律站起来。“要回去了?”
“嗯……”
船律总是办完事立刻离开。虽然彼此间并无特别的话题,离开时的态度未免太
匆促了些,或许,他是在意着贵志也不一定。
冬子送船律走出病房的背影,心里想:这个人对我们的事知道多少?
外科的疾病通常很可怕,也很痈,但是接受治疗后,很快可以痊愈,但,内科
就不同了,
如果说内科是跑马拉松,外科或许就是短跑了。
拆线后,冬子的伤口几乎完全不痛了,只是在突然弯腰或笑的时候,下半身会
有绷紧的感觉。但那已不会影响行动了。
手术后出现的轻微出血,一星期后也停止了。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第十三天上午,院长来巡房时,冬子问。
“再过两三天应该可以回家了。”
若是三天后,正好是贵志回家当天。
“出院后能马上到店里工作吗?”
“康复过程很顺利,应该是没关系,但是,刚开始最好只工作半天。
冬子也没自信一整天站在店里面。虽然顶多去半天,但,有没有到店里却差别
很大。
“出院后,什么时候还要来?”
“如果没有特别的问题,二十天后再来一趟。”
“可能会有问题吗?”
“应该是没事,所谓的子宫只是用来保护胎儿的地方.只要没怀孕平常根本用
不到,和胃或肠接受手术相比,简单多了。”
听院长这样说,感觉上是没错,不过冬子没办法如此简单的认同。
“会疼痛或出血吗?”
“不会,子宫既然已经摘除,不可能疼痛或出血的。”院长苦笑,然后,想起
似的说:“你没有结婚,或许没必要提醒,但,最好暂时控制性行为。”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问题,但,出院后半个月内需要小心些。”
冬于低头,沉默不语。
“那么,就决定两天后出院吧!”
“如果可以的话……”
“好,就这样。”院长对护士说过后,走出病房。
秋日的午后阳光很明亮。冬子在阳光中回想院长刚刚说的话,当然,并非出院
后就马上要做那种事,就算有男人要求,已提不起那样的兴致。
即使如此,在失去子宫后,会有女性想要马上和丈夫或情人发生性关系吗?
看院长会特别提醒,应该是有才对,但,那种人抱持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理?
别胡思乱想……
冬子告诉自己。不论怎么想,失去子宫的事实还是不会改变。她挥除所有不愉
快般的抬起脸,开始考虑店里的事。
很多事堆积如山,譬如,已接受订购却因病而延误交货的商品,明年举行展示
秀时的帽子的设计,百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