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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再度混乱。
但,纯粹只是为了看病!
虽说已分手,毕竟仍是朋友,主动打电话又有何妨?一想及此,冬子拿起话筒。
昔日几乎每天都打的号码慢慢自记忆深处回来了,两年的岁月沉浮和贵志的那
一段情,有些部分早巳自行过滤,有些部分则依然保留下来。
——只是请他介绍医院吗?
冬子在心中告诉自己,同时也忘了这是与他无关,不能告知别人的秘密。
时间是正午切口过,但,贵志在事务所。
“怎么回事?”本来以为突然接到自己的电话,贵志会很惊异,但,贵志的声
音并无两样。
“能请你再介绍一次上回去过的代代木的医院吗?”冬子力持镇静地问。
店里有女职员在,所以她利用公用电话,不过这反而使她能保持冷静。
“出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毛病。”冬子的视线从玻璃电话亭移向远方。表参道
上挤满中午散步的职业妇女。
“你要去?”
“喂。”冬子边额首边考虑到为这种事打电话给贵志或许有些可笑。
“很急?”
“也没有。”
“我待会儿要去大阪后天回来,能等到那时候吗?”
“没关系。”
“那就请你等两、三天。”
贵志不是会问东问西之人,也因此,在这种情况是轻松许多,但,难免也令冬
子有所不满。
“去大阪是为了工作?”
“我受托设计中之岛一栋新建筑大楼。拿到介绍函,我会马上送去你那儿。”
“拜托你啦!”
冬子步出电话亭,沿着表参道的行道树走回店里。
店内有两位顾客,一位似是路过,另一位则是中山夫人。
中山夫人是冬子多年来的老顾客,可能因家住原宿附近,经常来店里。年龄已
是四十岁出头,脸孔稍长,很适合戴帽子。
“好了吗?”
“对不起,我出去了一下。”冬子急忙由工作室拿出夫人托制的帽子。
是麦穗制成的硬壳平顶草帽,镶嵌宝石,水平帽帘底下缀着小花,成熟气息中
透着华丽。
“不错的样子。”夫人戴上帽子,照着镜子,问:“如何?会不会太年轻?”
“花很小,反而能树托出成熟韵昧,很漂亮哩!”
“确实很不错。”夫人似认同了,点了几下头。“太好啦!总算来得及了。”
“什么时候?”
“二十二日下午。”
中山先生是T大工学院教授,九月底要参加京都的国际会议。
她是为了出席宴会才来订制帽子。
“对了,去喝杯咖啡如何”7中山夫人边把帽子放回柜台,边问。
最近,夫人每次到店里都会邀冬子一起喝咖啡。她的独生子已上高校就读,所
以闲得很,但,冬子却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她实在不想去,却又无法拒绝顾客的
邀约。
两人来到距店面两栋大楼有方的“含羞草馆”咖啡店。这儿的五名员工皆是年
轻男孩,夫人好像颇中意。
“冬子小姐,你的脸色不大好呢?”
“是吗?”冬子伸手轻轻摸脸颊。两天前生理期终于结束,但是腰部一带仍疲懒
乏力。
“你身材这么瘦,别太勉强自己。”
“没有呀!不会有事的。”
夫人颇首搅动咖啡。“啊,对了,上次我见到贵志先生。”
贵志是中山教授的朋友,介绍夫人给冬子的也是他。
“好像是去奥多拉饭店参加宴会回来,不过身边仍被女性包围,一副很愉快的
样子。”说到这儿,她似忽然想到,接着说:“对不起!”
对于冬子和贵志的事,夫人知道多少呢?也许顶多知道两人曾经互有好感,而不
知曾在青山的公寓同居吧!
“那样才华洋溢,当然受欢迎。”夫人辩解似的说:“可是,贵志先生很奇怪
哩!明明身旁都是亥性,还邀我‘要不要一块去喝酒’。当然、我拒绝了。”
夫人促狭似笑着,窥看冬子的反应。
“贵志先生最近没到你的店里?”
“不,完全没有……”
“可能是太忙了吧!听说这回又要去欧洲呢!”
“真的?”
“外子说过,好像是九月份或十月份吧!”
冬子尚未听贵志提起。但,就算贵志真的去欧洲,也已经和她无关了。
“男人真好哩! 四十二岁还正值盛年。”
贵志是四十二岁。夫人小他一岁,却仍打扮得花技招展。
“下回找贵志先生一块吃饭吧?”
“好的。”冬于边点头边又感到小腹至腰际的闷痛。
* * *
三天后的傍晚,贵志送介绍函过来了。
五时过后,街上到处是高声谈笑的下班职业妇女时,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
青年来到店里。
橱窗里除了女用帽子外,也有摆放男用的巴拿马草帽和澳州草帽,男性顾客前
来也不足为奇,不过,年轻男性单独前来倒是罕见。
青年困惑似的环顾四周,一见到冬子,立刻走近,问:“请问是木之内小姐吗?”
冬子颔首。
青年马上自西装口袋拿出白色信封。“所长吩咐我把这个交给你。”
信封上有贵志的建筑事务所名称,还有贵志亲笔写的“木之内冬子小姐”。
“谢谢你特地送来。你在贵志先生那儿做事?”
“敝姓船津。”青年点头,递出名片。
名片上印有“工程师·;船津海介”,上班地点为贵志建筑师设计事务所。
“大名是海介?”
“因为姓和海有关连,所以连名字也一样。”
“可是,是令尊取的名字吧?”
“当然啦,不可能是我。”船律严肃回答后,接着说:“关于医院的事,所长
说上次那家因为目前没有熟人可介绍,因此换另外一家。”
“另外一家?”冬子看信封内。没有密封,里面只放着一张名片。
一瞬,冬子想到跟前的青年可能知道自己请贵志帮什么样的忙,不禁脸红了。
“贵志先生已经由大陋回来了?”冬子没有取出名片,问。
“本来预定今天回来,但临时有事绕往京都,我自己先回来。”
“这么说,你陪他一块去大陌?”
“是的。所长说过,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到京都的京都饭店,他晚一点
会住。”
“我知道了。”
“那,我告辞了。”青年轻松地转身,走向夕暮的马路上。
正如船津所说,贵志介绍的并非上次去过的代代木的医院,而是目自的都立医
院妇产科主任。好像是在大贩找人帮忙,大贩的山内医学博士的名片一隅,写着四
四方方的字“患者是我的朋友木之内冬子,请特别关照。”
边看。冬子感到困惑了。她并非拘泥于代代木的医院,只是不想到陌生的医院。
如果是一殿的感冒或小伤还好,但是和生理问题有关……
再说,目白也稍微远了些。从原宿搭山手线虽是十分钟可到,却是冬子毫不熟
悉的地方。
还有,贵志介绍的是公立医院这点也令她犹豫。既然要求诊,绝对是大医院较
好,问题是,可能要较长时间才知结果。
关系到自己身体的事多花些时间也不为过,但,只因为生理期间延长,总觉得
没必要上大医院。
不如先前往代代木的医院,如果发现有问题,再转往目白吧!
明天下午二时和银座 S百货公司的采购股职员约好面,但,如果提早出门,先
去代代木的医院,下午二时之前或许能赶回店里。
最近,生理期现象已停止了,不过腰部仍有闷痛。虽不致严重到要马上去医院,
却也不能置之不顾。但,去大医院总是麻烦。
船津讲过,打电话到京都能找到贵志。何不借此机会告诉他介绍函已收到,不
过这次想先至附近的医院检查。
这天晚上十一时过后,冬子想京都的电话号码时,又蜘蹰了。船津说贵志晚一
点会在,一般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饭店准备休息了,问题是,以贵志的个性而言
很难说。
和冬子在一起时,他所谓助“晚一点”总是凌晨一时过后。即使喝得相当醉,
走起路来仍是步履不乱,冬子在床上就无数次顷过他走近的脚步声。
此际,贵志或许也是以那样的步履走回饭店房间。
冬于边想着这些,边搁回已拿起的话筒。虽明知先联络一下较好,但她却拘泥
于船津所说的“如果有什么事”。
* * *
翌日,冬于九时离开参宫桥的家,前往代代木的医院,九时半抵达,但,候诊
室里已有两位女性在等待。
冬子坐在长倚最旁边,尽量不与她们交会,只是静候护士叫她的名字。
她虽听说诊所的院长已换人,但,候诊室和服务台的感觉还和以前相同,走廊
内侧挂着的接生室和手术室的牌子也未变。
先来的两位女性似只需简单的诊断,不到五分钟,冬于就被叫到名字。
在护士带领下走进诊疗室,见到医生坐在大型办公桌前看病卡。
两年前来的时候是稍脖、蓄留胡须的医师,但,这次却是身材
颇高的年轻医师。
“来过吗?”医师看着病历卡,问。
“两年前曾到这里做过妊娠中绝手术。”这时,冬子虽想说出当
时是一位姓能见的入所介绍,但又作罢了。事实上,冬子虽隐约记得介绍人姓
能见,却无自信。
贵志应该认识对方,不过冬子却未直接见过能见本人。
“生理期间延长了?”
冬子颔首,并告知生理期前后有腰部乏力和小腹轻微疼痛症状。
“到初夏为止,一切正常?”
“是的,没有异常。”
“未婚?”
“是的。”
病历卡上有“已婚、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