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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什么人家,也不管他们是从哪个角度去看这件事儿,反正当薛家把这些人贪污的比例,他们做的那些事儿都抖落出来的时候,听到了消息已经开始偏向了薛家的一方,甚至有不少的人开始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放到了自家的田地上,生怕也遭了和薛家一样的事儿,他们有了自家的事儿要处理,自然也就不会再想着去看薛家的热闹了。
就在外头一片纷乱的时候,薛家的这些家主们正各自在家忙着呢,一个个都在整理被弄回来的东西,薛蟠也和薛讯一起,在正堂整理着一个个的箱子。
薛讯名下五万亩地,分成了二十多个庄子,那就是二十几个庄头,这一次把人都送进了官府,而那些家当,全是他们自家给抄了回来了,毕竟这都是贪了薛家的,薛家自家出面抄家,那是很正常的,就算是有稍微的有些不合法,有几个庄头不算是奴籍,可是薛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金陵的地头蛇,这点脸面也是有的,知府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也通融了。
只是薛讯的脸色已然很不好啊!不说别的,但是这二十多个庄子上,每一个都有一个大大的四进宅子,就已经很让他难受了,四进啊!这每一家那都是七八十个房间,这些庄头家里能有这么多人吗?没有吧,那就是纯粹拿着他们的银子显摆,要豪宅,要奴仆成群的意思啊!他能好受?
更别说还有这些箱子,抄回来的箱子,整整堆满了两个院子,基本上每一家都能整理出二三十个箱子来,除去那些不值钱的被褥什么的,还有那些至今还在那宅子里价值中档的家具,其他的差不多每家有十来个箱子装的都是些金银,收拾,古董,摆件之类的值钱东西,等着家里的管事们细细的清点了一下,把金银直接归了府里的库房,一共是二十万银子,一万多的金子,看的薛讯直接就开始吃保心丸了。
还有那些古董,首饰,摆件之类的,那是木头的,宝石玉器的什么都有,整整三十八个箱子,价值就不说了,怎么也还能算上十万,薛讯看都不想看,直接让人登记了抬进库房。
另外就是抄回来的其他东西,铺子总共63个铺子,都是金陵附近县城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可是若是只看着数量,比薛家铺子都多了,薛蟠看着都想骂人了,更别说这些铺子的价值,哪怕是一千两一个呢!那也是六万多银子才能置办的,好吗,薛家的奴才也是生财有道,学着主子的做派倒是学的挺像的,还知道铺子更挣钱了。
还有银票,除了现银,这银票也是大头,居然抄回来有三十多万,这叫什么事啊,这还是让这些人这么几十年花销了不少的情况下,若是真要算起来,这是用了薛家多少银子啊!薛蟠这个财迷,这个时候心也开始抽抽了。一年贪污五万,十年就是五十万,薛家百年世家,他们就是只折腾了二十年,那也是贪墨了百万银钱呢!更别说按照薛讯的话,这些庄头都是老子传儿子,干了不下三五十年的。那又该是多少银子?
那些奴才还置了宅子,纳了小妾,养着丫头,开销不小,好在还有些固定资产也收回来了,那些三进的宅子地契,抄回有67个。还有别的什么二进的小院子,更是多的薛蟠都不想数了,都是金陵周边地方的,不是县城就是镇子上,他们倒是知道农村包围城市,这些地方不起眼了。
还有些一两顷的庄子也有56个,近五千亩的土地,这些田地是他们所有家业中置办的最少的,价值也最小,不过是四万上下,当然薛蟠不会认为这是他们心软了,他估摸着这些人大概是想着,这如今薛家的田地就差没有改名字成了他们的了,所以才不想着去置办什么田地,那是直接趴在薛家身上吸血啊!
薛蟠大致的一估算,头顶又开始冒烟了,这些家伙,这些东西怎么算都差不多有了百万的价值了,这薛家百万富豪的名头都能直接给了他们了,他能不生气的冒烟才怪啊!
“好,真好,咱们家这次也算是一下子发了一笔大财了,价值百万啊!呵呵,真好,几十年,父传子,子传孙,这趴在薛家身上喝血吃肉,那是真香啊!真是亏得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胃口了。”
薛讯真是想吐血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墙脚,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乐颠颠的一直以为自家处处周全,没有漏洞,下人们没有卡油水的地方呢!这个耳光真是响亮啊!
薛蟠也是很生气,可是他看着薛讯的样子,心下还是担心的不行,刘供奉可是说过的,这老爹可是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不然可是容易嗝屁的,他还不想丧父什么的,还是得劝着些。
“爹,不气了,你气什么,咱们家还是好的呢,你瞧着吧,别人家比咱们还不如呢!我这次去可是看了好久了,也问了好些人了,咱们家这些个奴才虽然说是贪了多了些,这是咱们家业大的缘故,可是好歹他们这私自涨租子也不过是到了六成,三爷爷哪里,他家那个什么表外甥可是直接提到了七成,在官差去的时候,那些佃户就差没有想要上去咬上两口泄愤了,三爷爷气的当场就晕了过去,您看看,咱么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只要后面收拾好了,这事儿就能免了不是!还是有好处的,在一个,这一次这么一来,这些佃户就差没有把咱们家当成了青天大老爷了,一个个感恩戴德的,说是以前误会了咱们家,还谢谢咱们除了蛀虫,让他们以后有好日子过呢!”
听到薛蟠这话,薛讯脸色好看了些,随即又叹息的说道:
“咱们有什么脸面要他们感谢啊!都是咱们识人不清,让这些跟着咱们的老佃户都吃了这么写的苦,听说好几个庄子都曾逼出过人命呢!哎,都是我的不是,早该多下去走走的,若不是生意上的事儿多,我早就。。。那些个王八羔子,就是因为看着我们薛家看中铺子,生意太忙,才有这么个不该有的心思,真是混账,吃了薛家的,喝了薛家的,靠着薛家养活了几辈子人,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是白眼狼啊!”
“爹,也不都是这样的,还有几个小庄子的庄头不是还算是不错嘛!虽然也少报了银子,可是好歹也知道多修了路,修了水渠,也没有提租子,也算是为薛家积攒了不少的名声呢!这样的人,虽然是有点同流合污的意思,可是也能看做是和光同尘了,他们也是不想被那些大管事排挤不是,儿子看了,这几个还算不错的管事,除了这银子上缴的少了,其他的都是好的,就是每次年下送活物,也是最多的,这是想着法子的补上了呢!儿子想着他们往常这么做只怕也有些不得已的意思呢!爹,您细细的想想,再考察一二,若是还成,也好提上来用,咱们总不能,真的一个都不留了不是!”
确实有几个还成的,不过都是小庄子,只是这小庄子送上来能和大庄子送的差不多,这就很能看出些什么了,不说实际情况,可能就是不想得罪了那些大管事,是为了自保,而多送,那就是为了守住底线,是为了本分了,这样的人只要教育一二,其实还是能用的,就因为这一份底线,就值得他们原谅一二。没法子,这世道,本就是水至清则无鱼的情况,他们还能指望什么呢!要想彻底解决,只能靠着当主子的自己下功夫多注意了,哪怕是每年去巡查一次也是一种监督,是免得再一次发生这样事情的办法了。
接连着折腾了好些日子的薛讯这个时候是疲惫的,听了儿子的话,他想了想,只觉得头疼的不行,一时倒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道:
“听说你送信给林家了?怎么的,这事儿你也告诉你林姑父了?”
对于儿子什么都和林姑父说他心里也有些不喜,毕竟这是薛家的家事儿,怎么老是和外人说呢!不过他还是像听听儿子的解释,薛蟠也是个聪明的,一听老爹这话,知道其实老爹那是有点子吃醋了,觉得自己对着林如海亲近,忙笑着说道:
“爹,我就说了两件事儿,一个是甄家的事儿,这金陵这么大的笑话,想来杭州那里也是能听到消息的,既然这样,咱们还不如说上几句,也显得咱们和他亲近不是,在一个今儿这事儿,我也说了,也是提醒的意思,您看,咱们家这么一出,这么明晃晃的,儿子想着,若是其他人知道了缘由,说不得也会好生的查查自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会学呢,到时候也必然是瞒不住什么人的,事儿只会越来越大,如今把咱们家发现的事儿和林家说说,提醒他们去查,总比他们听说了传言再去更好些,也更显得咱们不拿他当外人不是,我们不拿他们当外人,以后儿子有事儿,他们自然也不能当儿子是外人了,要这么算,其实儿子还是挣的,对不对。”
只要不是远了亲爹,亲近别人,薛讯其实都是满意的,再说了,他心里其实也明白,儿子那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如今听了解释,自然是点了点头。满意的笑笑,然后就把这事儿给丢过一边了。
“你下午去各家看看,有什么咱们家帮的上忙的没有,还有去衙门一次,也拜见一下知府大人,好歹这次咱们要承情,不然这家业可没法子弄回来这么多。”
“哎,儿子知道了。”
薛家忙完了自家的事儿,而整个金陵却到处都是抄奴才家的声音,衙门一次次的被请去抓人,真的,这么几年了,这捕快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忙过,好在每一次都能得不少的银子,都是这些大家族给的跑腿钱,他们倒是难得也有这样的进账,一个个欢喜的很,对称着那些被抓的奴才的灰白的脸,怎么看怎么不搭调!这事儿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着周边扩散,而杭州的林如海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青色,看着下面绑着的几个奴才,手上拿着一叠子清单发火!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