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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矅芷,看着矅芷那张与额娘六七分相似的脸,胤禩的心里百味杂陈,十分复杂。当年额娘为了他的前程,甘愿忍受绝食的痛苦,也不想再活下去,让自己因为她的卑贱身份而受到轻视,虽然后来知道额娘当时是假死,但额娘想死的心却是肯定的。而最后,额娘更是为了那个人,为了生下那个人的女儿,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妹妹而死,这点认知让他郁闷的也想死了。
这个妹妹生下来就被那个人交给了四哥胤禛。他知道,那个人是想通过这个妹妹制约他,如果他对于胤禛的登帝心有不甘,想要谋权篡位时,让他心中有个顾忌,投鼠忌器。那个人在早些年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他的太子,在晚年又想尽一切办法为他的四子铺好前路。他说他爱着自己的额娘,却始终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甚至在对自己的责骂中说“乃辛者库贱婢之子,地位卑下”这样的话……他完全无法原谅!
在接旨回来的路上,他就知道所谓的看望其实就是让他们兄妹相认,他甚至打好了主意不想给这个所谓的妹妹好脸色看。他知道这很幼稚,自嘲着这几年在外游玩把心智都玩回去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可是到了眼前,却发现这个计划似乎没那么好实施……
第一印象很重要。这个妹妹一进来,光看容貌身形,便是珠润可爱,有一点小小的婴儿肥,却并未掩住她的秀丽,虽还是稚嫩了点,却依稀可见将来过渡到成熟后的美丽多姿。对着这样一个孩子,他相信谁都不会想让她不高兴的。
而她在一阵打量后,突然红了的眼眶让心思本就玲珑剔透的他明白,她是心疼他如今过得日子不受人尊重,甚至连下人都可以给他脸色看,明里暗里的给他上眼药。从这便看出,她其实是很重视自己这个亲人的。
说实在的,被人重视的感觉让人心头暖暖的,心中的疲劳似乎都能减轻不少。
胤禩招招手将矅芷招了过来,亲自用手绢将之前的泪痕轻轻的擦净。
“矅芷都长大了,是八哥不好,以前都没去看过矅芷。”抚了抚矅芷的头发,胤禩低声说道。
“矅芷知道,这不怪八哥。”矅芷接过手绢打算自己擦,却听见胤禩这样说,便赶紧回道,因有些紧张连手中胤禩的丝绢都快給扭破了。
胤禩将丝绢从矅芷手上解救下来,也怕矅芷将自己的手勒坏。
“其实,其实……”矅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前世面对那些大佬都不会有反应的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如此的紧张,放手让胤禩解下丝绢的同时,矅芷似乎自说自话的说着,“我好害怕,害怕八哥因为我认……四哥……为父而不认我……我怕你怪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从来没有……反正我就是怕你不认我……我觉得我好对不起八哥你……”
看着急急忙忙又有些结巴的矅芷,胤禩心中更是温暖了,脸上温和的笑容也更加有了温度与真实的感觉。
“傻妹妹,哥哥怎么会不认你呢?那不是你的错,这么多年来,要真说的话,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有错,从来没有关心过你,爱护过你,没有做好一个哥哥该做的,没有承担起一个哥哥应该承担的责任,是哥哥不好,怎么回事矅芷的错呢?”
胤禩是真把矅芷当作是□岁的孩子哄了,而粮食加起来都快三十的矅芷当然知道胤禩是在安慰她,心便一点点放下了。
虽说不可能一下就变得对胤禩无法无天,但是,矅芷也渐渐学会了在胤禩身旁撒娇逗趣,因为“惹恼”了胤禩而被挠痒痒挠的直讨饶。虽说技术还有生疏,但他们兄妹还有好多的时间,可以让他们好好熟悉彼此,让他们将失去的近九年时间补回来。
兄妹两个开心地坐在一起聊着天,却有志一同的绝口不提四阿哥的事情,生怕触到对方的禁区。兄妹俩就这样聊了一下午,玩闹了一下午。
胤禩的心中因这样简单的快乐而感到轻松愉快,没有了沉重的争夺天下的重任去压垮他,就这样平平凡凡的他感到很充实,他觉得几年前说放弃是对了的,至少比现在再说放弃多情松了几年。
矅芷也感到很快乐,她又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就像当初的父母一样,简单的关心着她,和她玩闹,为她擦眼泪,为她解下打了结的丝绢……这样的生活,让她感到很满足。
好吧,这两兄妹倒是高兴了,皇宫里有人不高兴了。
“矅芷格格还未回宫么?”胤禛沉着声音问苏培盛。
“回皇上,刚刚矅芷格格派人传信说,今晚不回宫用膳了,格格说她要和八爷一起用晚膳……”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出所料,听到这样的回答,胤禛周围的温度再次降低,气压陡然直降。
“知道了,摆膳。”胤禛黑着一张脸答道。
“嗻。”便开始传膳。
这一晚,所有到过乾清宫的宫女太监都有了共同的心声:格格诶,快点回来吧,奴才(奴婢)实在受不了皇上了……回来救救我们吧!‘
离皇宫不远的八王府内,矅芷一个接一个的大着喷嚏。
“怎么了,受风寒了么?让人请大夫吧。”胤禩紧张的说道。(话说胤禩的角色转变的挺快的……当了好哥哥后越来越罗嗦了……)
“不用,可能是有人想我了吧,嘻嘻。”矅芷不予理会。
“歪理。”说是如此,眼中却还是一片宠溺。
☆、初见
第九章
自从皇上下旨令矅芷格格前去探望曾经的八贤王后,宫内宫外的气氛变化多端。
最开始皇上还挺高兴的(苏公公语),可是后来,气氛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苏培盛,去把矅芷格格请来。”胤禛沉着声音吩咐道。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苏培盛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皇上……格格出宫看望八爷去了……”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一个不留意,脑袋就不念旧情的离开了脖子。
“哐!”价值千金的茶杯被砸在了桌上,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苏培盛赶紧上前将一旁的奏折收拾好,以免被茶水沾湿,误了国事。
“皇上饶命!”一屋子的太监宫女都跪下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祈求着暴风雨的过去。
苏培盛让人上来收拾桌上的茶水,收拾干净了,又使眼色让一旁的奉茶宫女沏好新茶送上来。
“皇上饶命。”苏培盛跪在胤禛身旁,说,“要不,奴才去叫人将格格请回来?”说着,便想起身去传旨。
“回来,不许去。”胤禛黑着脸召回了苏培盛。要是让人去请,那不是显得自己多离不开她似的。(皇上啊,您别扭了……)
本来自己就没打算将矅芷叫过来,没什么大事儿,虽说可以聊聊家常,却终究只是个借口。自己叫人去请,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又不在宫中而已。
明知道她一定不在宫中,自己却还是明知故犯,纯属自找罪受。
自从自己下了旨,同意她去见她的八哥之后,她就很少在下宫匙之前回来了,都是后来自己提醒她让她不要那么晚归,以免有心人以此作文章,她才稍稍早了一点回来。
看见皇上仍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苏培盛作为一直陪在胤禛身边的太监总管,还是了解胤禛心中所想的。
于是苏培盛挥退了下人,走到胤禛身边跪下说道,“皇上,格格这会儿刚刚与八爷相认,您是了解格格的,格格十分重视亲人,所以这会儿保准儿热乎着呢,等过一段时间,格格自然就不会再如此了。”
为了自己以及宫中下人们的性命,苏培盛难得的斗胆了一回。
“哼,朕能不知道幺。”知道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了。“自从朕下旨,出去晨昏必来的请安,朕就没见她怎么来过这干清宫……朕政事繁忙,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请她?哼。”
“皇上息怒。格格定是知道分寸的。皇上可要好好保重龙体,否则格格回来该是要问奴才的罪了。”苏培盛尽量在不经意间提起格格的好。
“你倒是会替她说话,哼。”确实也是想到了矅芷对他的关心,胤禛的怒气才渐渐平息下来。
回过神来,胤禛又有些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只有对待矅芷才会如此的“平凡”,如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一般,生怕女儿北别人抢走了。
无奈的笑笑,胤禛拿起一旁苏培盛收拾好的奏折,重新开始工作。
而一旁的各路宫女太监也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
“八哥八哥!”矅芷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到了八爷身旁。
也幸好她现在也才□岁,而且是女孩子,要不然可能胤禩真的要为了接住这只小鸟而闪了“老腰”了。
“小心一点!”胤禩提醒着矅芷,口气虽有着严肃却不乏关心,让矅芷心头一暖。
“不会有事的,有八哥会接住我的!”矅芷昂着小脑袋,特别开心的说,似乎对于自己有这样的亲人由衷的骄傲与高兴。
“八哥八哥,我们出宫去玩吧。我可从来没有出宫玩过呢!”矅芷摇着胤禩的手恳求道。
听了矅芷的话,胤禩心里一阵心疼。
像矅芷这么大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在阿玛额娘的宠爱下无忧无虑的生活,而矅芷,虽然说不缺吃穿,四哥胤禛对她也是很好的,但却是失去了宝贵的自由。不过宫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呢?自由的宝贵他自己也是在夺嫡失败后各地去游览才体会到的。
“八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幺?那矅芷不去了,我陪八哥在府上好好休息!八哥很不舒服幺?要不要请太医啊?……算了,直接叫人去请吧……小顺子……”矅芷见胤禩呆呆愣愣的样子,以为是胤禩不舒服,赶紧想叫人请太医。
“小芷儿,不用了,八哥没事。你不是想出去玩儿幺?去准备准备,咱们就出去吧。”胤禩见矅芷如此紧张他,心里温暖,叫回了急急忙忙想找御医的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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