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校欢ú皇怯沽鳎荒懿蝗タ纯矗 彼哪晁暝谖迨猓黾矣卸改辏庵勇ィ淮恚撬艿模庵邮撬虻模ㄋ底潘凸プ擦艘幌拢客恚膊淮恚亲虐采竦模送猓闪业乃籽劬箍床怀鍪裁匆煅K魇米派耥瑁褡莸妫簧舷阒蚨抟挥鬯匆话亚嗖耍硪话衙祝粮闪耸纸邮芟憧偷牟际肿砣プ惨簧印K成峡床怀鲂扌械那羼常疵挥惺叩木胩故锹夭皇庇行θ莸恼孤叮荒钍裁淳徊唬湍畎⒚滞臃穑剐硎遣蝗鲜蹲值摹!澳且淮鞘裁瓷剑惺裁矗蜕校俊薄罢饫锸翘炷可健!彼怠!拔抑溃宜档氖悄且淮摹!蔽沂值阕盼省!拔也恢馈!彼卮稹! �
山上另有一个和尚,他住在更上去昭明太子读书台的旧址,盖着几间屋,供着佛像,也归庙管的,叫作茅棚。但这不比得普陀山上的真茅棚,那看了怕人的,坐着或是偎着修行的和尚没一个不是鹄形鸠面,鬼似的东西。他们不开口的多,你爱布施什么就放在他跟前的篓子或是盘子里,他们怎么也不睁眼,不出声,随你给的是金条或是铁条。人说得更奇了。有的半年没有吃过东西,不曾挪过窝,可还是没有死,就这冥冥地坐着。他们大约离成佛不远了,单看他们的脸色,就比石片泥土不差什么,一样是黑剌剌、死僵僵的。“内中有几个,”香客们说,“已经成了活佛,我们的祖母早三十年来就看见他们这样坐着的!”
但天目山的茅棚以及茅棚里的和尚,却没有那样的浪漫出奇。茅棚是尽够蔽风雨的屋子,修道的也是活鲜鲜的人,虽则他并不因此减却他给我们的趣味。他是一个高身材、黑面目、行动迟缓的中年人;他出家将近十年,三年前坐过禅关,现在这山上茅棚里来修行;他在俗家时是个商人,家中有父母兄弟姊妹,也许还有自身的妻子;他不曾明说他中年出家的缘由,他只说“俗业太重了,还是出家从佛的好”。但从他沉着的语音与持重的神态中可以觉出他不仅是曾经在人事上受过折磨,并且是在思想上能分清黑白的人。他的口,他的眼,都泄漏着他内里强自抑制、魔与佛交斗的痕迹;说他是放过火杀过人的忏悔者,可信;说他是个回头的浪子,也可信。他不比那钟楼上人的不着颜色,不露曲折:他分明是色的世界里逃来的一个囚犯。三年的禅关,三年的草棚,还不曾压倒,不曾灭净他肉身的烈火。“俗业太重了,不如出家从佛的好”,这话里岂不颤栗着一往忏悔的深心?我觉得好奇;我怎么能得知他深夜趺坐时意念的究竟?
佛于大众中说我尝作佛闻如是法音疑悔悉已除
初闻佛所说心中大惊疑将非魔作佛恼乱我心耶
但这也许看着太深奥了。我们承受西洋人生观洗礼的,容易把做人看得太积极,人世的要求太猛烈,太不肯退让,把住这热乎乎的一个身子一个心放进生活的轧床去,不叫他留存半点汁水回去。非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决不肯认输,退后,收下旗帜。并且即使承认了绝望的表示,他往往直接向生存本体的取决,不来半不阑珊地收回了步子向后退:宁可自杀,干脆的生活的断绝,不来出家,那是生命的否认。不错,西洋人也有出家做和尚做尼姑的,例如亚佩腊与爱洛绮丝,但在他们是情感方面的转变,原来对人的爱移作对上帝的爱,这知感的自体与它的活动依旧不含糊地在着;在东方人,这出家是求情感的消灭,皈依佛法或道法,目的在自我一切痕迹的解脱。再说,这出家或出世的观念的老家,是印度不是中国,是跟着佛教来的;印度何以会发生这类思想,学者们自有种种哲理上乃至物理上的解释,也尽有趣味的。中国何以能容留这类思想,并且在实际上出家做尼僧的今天不比以前少(我新近一个朋友差一点做了小和尚)!这问题正值得研究,因为这分明不仅仅是个知识乃至意识的浅深问题,也许这情形尽有极有趣味的解释的可能。我见闻浅,不知道我们的学者怎样想法,我愿意领教。
第四部分郑振铎:云冈(1)
郑振铎
云冈石窟的庄严伟大,是我们所不能想象得出的。必须到了那个地方,流连徘徊了几天,几月,才能够给你以一个大略的美丽的轮廓。你不能草草的浮光掠影的跑着走着的看。你得仔细的去欣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一口吞下去,永远的不会得到云冈的真相。云冈决不会在你一次两次的过访之时,便会把整个的面目对你显示出来的。每一个石窟,每一尊石像,每一个头部,每一个姿态,甚至每条衣襞,每一部的火轮或图饰,都值得你仔细的流连观赏,仔细的远观近察,仔细的分析研究。七十丈,六十丈的大佛,固然给你弘伟的感觉,即小至一尺二尺,二寸三寸的人物,也并不给你以邈小不足观的缺憾。全部分的结构,固然可称是最大的一个雕刻的博物院,即就一洞、一方、一隅的气分而研究之,也足以得着温腻柔和,慈祥秀丽之感。他们各有一个完整的布局。合之固极繁赜富丽,分之亦能自成一个局面。
…………
经我们三日(十一日到十三日)的奔走周览,全部武州山石窟的形势,大略可知,武州山因其山脉的自然起讫,天然的分为三个部分:每部分都可自成一局面。中有山涧将他们隔绝开。如站在武州河的对岸望过去,那脉络的起讫是极为分明的。今人所游者大抵只为中部;西部也间有游者,东部则问津者最少。所谓东部,指的是,自云冈别墅以东的全部。东部包括的地域最广,惜破坏最甚,洞窟也较为零落。中部包括今日的云冈别墅、石窟寺、五佛洞,一直到碧霞宫为止。碧霞宫以西便算是西部了。中部自然是精华所在。西部虽也被古董贩者糟蹋得不堪,却仍有极精美的雕刻物存在。
我们十一日下午一时二十分由大同车站动身,坐的仍是载重汽车。沿途道路,因为被水冲坏的太多,刚刚修好,仍多崎岖不平处。高坐在车上,被颠簸得头晕心跳,有时猛然一跳,连坐椅都跳了起来。双手紧握着车上的铁条或边栏,不敢放松一下,弄得双臂酸痛不堪。沿武州河而行。中途憩观音堂。堂前有三龙壁,也是明代物。驻扎在堂内的一位营长,指点给我们看道:“对山最高处便是马武塞,中有水井,相传是汉时马武做强盗时所占据的地方。惜中隔一水,山又太高,不能上去一游。”
三十华里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半钟头。渡过武州河两次,因汽车道是就河边而造的。第一次渡过河后,颉刚便叫道:“云冈看见了!那山边有许多洞窟的就是。”
大家都很兴奋。但我只顾着坚握铁条,不遑探身外望,什么也没有见到;一半也因坐的地方不大好。
“看见佛字峪了,过了石窟寒泉了。”颉刚继续的指点道,他在三个月之前刚来过一次。
啊,啊,现在我也看见了,云冈全景展布我们之前。几个大佛的头和肩也可远远的见到。我的心是怦怦的急跳着。想望了许久的一千五百年前的艺术的宝窟,现在是要与它相见了!
三时到云冈。车停于石窟寺东邻的云冈别墅。这别墅是骑兵司令赵承绶氏建的。这时,他正在那里避暑。因为我们去,他今天便要回大同,让给我们住几天。这里,一切的新式设备俱全——除了电灯外。
这一天只是草草的一游。只到石窟寺(一作大佛寺)及五伸缩洞走走。别的地方都没有去。
登上了大佛寺的三层高楼,才和这寺内的一尊大佛的头部相对。四周都是黄的红的蓝的彩色,都是细致的小佛像及佛饰。有点过于绚丽失真。这都是后人用泥彩修补的,修得很不好,特别是头部,没有一点是仿得像原形的。看来总觉得又稚弱又猥琐,毫没有原刻的高华生动的气势。这洞内几乎全部是彩画过的,有的原来未毁坏的,其真容也被掩却。想来装修不止一次。最后的一次是光绪十七年兴和王氏所修的。他“购买民院地点,装彩五佛洞,并修饰东西两楼,金装大佛金身”。不能不说与云冈有功,特别是购买民地,保存佛窟的一事。向西到五佛洞,也因被装修彩绘而大失原形。反是几个未被“装彩”过的小洞,还保全着高华古朴的态度。
游五佛洞时,有巡警跟随着。这个区域是属于他们管辖的;大佛寺的几个窟,便是属于寺僧管辖的。五佛洞西的几个窟,有居民,可负保管之责。再西的无人居的地方,便真索性用泥土封了洞口,在洞外写道:“内有手榴弹,游者小心!”一类的话。其实没有,被封闭的无人看管的若干洞,也尽有好东西在那里。据巡长说,他们每夜都派人在外巡察。此地现已属于古物保管会管辖,故比较的不像从前那样容易被毁坏。
五佛洞西,有几尊大佛的头部,远远的可望见。很想立刻便去一游。但暮色渐渐的笼罩上来,像在这古代宝窟之前,挂上了一层纱帘。我们只好打断了游兴,回到云冈别墅。
武州山下,靠近西部,为云冈堡,一名下堡,堡门上有迎薰、怀远二额,为万历十四年所立。云冈山上还有一座土诚屹立于上,那便是云冈堡的上堡。明代以大同为重镇,此二堡皆为边防兵的驻所。
…………
十二日一早,我性急,便最先起身,迎着朝暾,独自向东部去周览各窟。沿着大道(这是骡车的道)向东直走,走过石窟寒泉,走过一道山涧,走过佛字峪。愈向东走,石窟愈少愈小。零零落落的简直无可称道。山涧边,半山上有几个古窟,攀登了上去一看,那些窟里是一无所有。直走到尽头处,然后再回头向西来,一窟一窟的细看。
最东的可称道的一窟,当从“左云交界处”的一个碑记的东边算起。这一窟并不大。仅存一坐佛,面西,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