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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它和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远帖》这三幅字帖,代表了中国书法艺术的最高水平,被乾隆皇帝并称为“三希帖”。现在“三希”中的真迹有“两希”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而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则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最让人惋惜的是元代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此画是绘画作品中的精品,可惜这幅山水画被分成了两段,前半部分保存在大陆,后半部分则保存在台北博物院。
最近几年,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之间的交流日益增多,1992年双方还共同精选各自的馆藏文物,共同出版了《国宝荟萃》一书。这本书中,分离近一个世纪的“三希帖”又重新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第四部分陈文茜
陈文茜
人生最怕格局小
我就想做民族大事,民族大事是什么,就是两岸。
———陈文茜
白岩松:特别不容易在台北采访文茜,其实有的时候会隔很远看你的节目的一些直播,然后看到你的装束的变化也像你的语言一样,非常的具有新意。每次会特别考虑出镜时的形象吗?
陈文茜:没有,就是随心所欲,其实女人你要是很刻意装扮,那个刻意装扮出来的东西就不好玩。当然我常常讲女人的服装其实里面有政治,政治如果是可以伪装出来的,装出来的它就像口号,你把口号拿来嘴巴喊喊,说出去就算了,你把口号粘在身上,像你的第二个皮肤,结果它是伪装的,就好像面具包在身上,多难受。所以我基本上,这么说吧,我是完全随着我的心情起伏,就是你尽量不要把你的服装变成一个凸显的标志,人们可以多看到你的专业,注意到你讲话,然后你脑袋里头想要传输的概念,可是我老是用我的很多外表装扮打散人们的看法,这也不是刻意的,我就是生性如此,小时候认识我的人会觉得我现在已经很收敛,因为我以前头发染了七个颜色,在我20岁的时候,当朋克文化刚刚起来的时候。
白岩松:但是当比如说1995年回来要跟政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的时候,身边是否也会有一些人不断地告诉你都很好,才气、各方面都很好,但是能不能头发再短一点,能不能再收敛一点?
陈文茜:那个时候不是头发短一点,我是裙子穿得很短的问题,穿马靴,穿短裙,那个时候他们给了我一些绰号等等。我有我天生个性上的困难,可以说我有一个优势也有一个劣势,就是我从小有困难,压抑自己,有一些人其实他有办法跟社会体制做某一种妥协,他在那个妥协里头,他还很有生活的毅力,我不是的,就是说即使我想向你妥协,可是一旦妥协我就完了,我的创意也没了,我的才气也没了,我的快乐也没有了,我的坚定力量也没有了,我的自信也没了,用弗洛伊德的说法就是那个li-bital(力比多)大很多,那个libital你把它压下去的时候,它就弹回来。你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以后,你本来原来有的能力就跑掉了一半,所以对我来讲,这不是说我刻意,我嚣张,我不管大家,我只是说在所有我可以扮演的角色里头,我就是很自然,我非如此不可。
从政女性就是符合众人期待下的傀儡
白岩松:其实好多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概念,比如说当政治和这个女性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女性就应该被模式化,头发应该相对短一点,然后穿的应该是职业装,笑得一般不会特别的剧烈等等,但是在陈文茜的身上,这一切都被打破。
陈文茜:应该这么说吧,我自己本身作为一个女性政治人物,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到底女人在政治里头要做什么,我感觉政治是要管理众人之事,结果你自己都做不了主,你管什么人家的事。所以我注意到大多数女人她从政的第一步就是否认我是个女的,我先从我的整个外表、我的服装都让大家忘记我是一个女人,顶好你不在我的性别上做文章,你因此可以承认我的专业性、我的严肃性、我的代表性。所以每个女人当她竞选的时候,或者当她从政的时候,在台湾也好,或者是在华人的社会,甚至在华盛顿地区都有这个特质。比如我们看Albright(奥尔布赖特),或者是我们看Condoleezza(赖斯),她才刚刚离开北京,她们一站出来的时候一定是套装,头发梳得很整齐,Condoleezza因为她是黑人,她还擦了很红的口红,Albright她是美国国务卿,基本连这个东西都没有,她头发梳得很利落,然后她讲话的时候一定是很凶煞的样子,让你无法否认她的专业跟权威。相反的,你看一下比如昆特,你如果想象昆特是一个女的,他这样吹萨克斯风,然后讲话的时候对你这样抛眼睛,有一种迷一样的笑容,你会觉得他很charming,你会既被他吸引,又觉得很不安,但其实他是一个男人,当你觉得他是一个男人,你更可能把他看成是政治人物。所以大多数的女性找了这样一个很安全的方法,可是这个安全的方法某个程度来讲,是你没有个人的特殊性,而且否认你自己的特殊性,否认你自己代表的性别。所以你把自己一下杀了三遍以后,才让自己活过来说我是你的代表,所以我觉得女性从政,你到底帮谁争取权威,你把自己杀了算什么,你就是一个傀儡,符合众人期待之下的一个傀儡。
第四部分人生最怕格局小
人生最怕格局小
白岩松:其实我会有这种感触,因为很多人经常会对我说,你为什么总不笑,你要改掉这个缺点就很好了,我开始以为这是一个很容易改变的事情,但是有一天当我笑着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会说话了,仿佛是一个点,但是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可能你也是这样的感觉。但是在接触政治的时候,大陆会有一些朋友想问你,政治好玩吗?
陈文茜:好玩啊,对一个女人来讲好玩。我说一个很正式的回答,我举一个例子来讲,你知道女人,女人在这个社会并不容易独处,你嫁丈夫也不容易独处,你单身也不容易独处,所以我们看到大多数的家庭主妇、职业妇女都不太快乐,很大的原因就是说,其实世界上可以给一个女人的东西相当的少,她就守住一块天,守住一块地,守住一个家,守住一个男人,守住一群小孩,她的人生到后来,她成了中年女子,她很少感到幸福,她感到的是一种被剥夺感。这是我到现在慢慢退出政治以后的一个新的感慨,从政有一个好处,它就让我从小活得跟一般女人不一样,我觉得这些都是小事,都不重要,你懂我意思吗?就是说某个程度来讲你就有这种气魄,这个气魄未必帮助你真正在政治事业里头表现杰出,可是真的帮助一个女人在处理她的私人事情时表现杰出,她就变得很超脱,格局很大。其实人生处境最怕你格局很小,我觉得从事政治工作有一件事情帮助我,面对自己真正实际生活里的困境的时候,你很容易比一般人放得开,我觉得这是个很大的幸福的来源。
政治让我发的光最大
白岩松:比如说有的人会说女性最美的时候,是当她从众多女性当中被挑出来走在T型台的时候,她把最好的一面给了观众。政治对于文茜来说是不是你的T型台,当你走在这个T型台的时候,你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秀出来?
陈文茜:这个不太应该由我来回答,比如有些人会认为我做一个文化人跟艺术家,比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杰出,会觉得可惜。作为一个写作者,像我以前是艺术界的人,他觉得你做一个创意者比在政治上头,看起来好像更杰出。可是我必须承认政治让我发的光最大,所以我就回过头来问为什么。当我慢慢地惊讶地发现这是我小时候没有注意到的一个事情,当我活到我现在这个年龄,将近半百的时候,我还要回过头来看我身边的很多人,看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头发光,我发现我好像有一种毅力,一种很奇怪的与生俱来的毅力,有一种信念,有一种信仰,它可能不切实际,可能跟客观环境脱离得很远,可是你从来不会那么细致地去进行计算,所以你这个毅力变成一种勇敢,这个勇敢使你发光,这个东西就跟你说的一个很好的文学写作者或者一个艺术家,他能够发出来的光是不一样的。你说像一个很好的写作者,可能在当年一万个作品里头你写得最好,因为你很勇敢,因为这个世界上多数的人都活得很怯懦、很伪装,这种勇敢是显而易见的。在很多事件上,在重大的历史时刻、关键时刻,结果就变成很多人会觉得你“虽千万人吾亦往矣”,所以它帮助你迅速地发光,而发出的那个光亮就比在文学等其他领域里来得大。所以你真的要问政治,我的政治好像跟别人又不太相同,它其实说穿了就是一种,总是以一种毫不在乎(的样子)走在别人的前头,为什么不在乎,还是天生个性,我也说不上来,以前小时候不觉得,后来才发现。
第四部分现在谈政治比较伤感
白岩松:有人觉得一谈到政治的时候,要么喜欢政治,因为它可以展现自己,还有人觉得因为政治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你看重前还是后?
陈文茜:我觉得当我在从事政治工作,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热情的时候,想象自己可以改变某些事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大,就是你突然觉得自己长得很大很大,然后跟历史有某种连接,你不再是一个小小的个人,所以你会很快乐。但是这几年我必须承认我对政治的热情没有以前我20岁的时候那么高,因为我已经强烈地理性地意识到,我无法改变这个时代,我就活在现在限制性的处境之下,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超越一个民族里头的悲剧跟困境,然后你就知道,你就得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