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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伙计们累跑了,他们就得着了,到秋天便一点粮也不给呀。
伙计们躺在地头上,正睡得甜蜜,忽然觉着身上疼,大家“哎呀”一声就爬起来,看看太阳出来有一人高了,周扒皮拿着棍,正狠狠地挨着个儿的打呢,把伙计们打得全都爬起来了。周扒皮瞪着眼说:“你们吃我的饭,挣我的粮,就这样给我干活?活不干,到这里来睡觉,今天上午不把这一块地给我铲完,就别想吃饭。”回头对牛倌说:“把饭给我担回去。”
原来周扒皮起得早,见伙计们还没回家吃饭,他想:“伙计们还一定给我赶活呢,我何不叫人把饭给他们送去,叫他们在山上吃了,省得来回走耽误工夫,好多给我铲点地。”他就到街上,把屯里放牛的老李头找来,给他担着饭,向山上送。谁想一到山上,见伙计们在那睡觉,一点活也没给他干,气得他饭也不给伙计们吃,又叫老李头给他再担回去。老李头走后,他又骂了一气才走。
伙计们见周扒皮又打又骂,连饭都不给吃,有的气得坚决不干这个活了;有的要回去找他算账;有的当时就要回家。玉宝笑着忙拉住他们说:“叔叔,我看你们不要走。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大家出出气,把那老小子打一顿就好了。”有人说:“玉宝,你这孩子傻了怎的?人家有钱有势力,儿子又当保长,现在是咱们的二朝廷,我们敢动人家一下子吗?”“叔叔,我没傻,我看你们真糊涂,他每天夜里不让咱们睡觉,他可能想把咱们累死吧,我常听周叔叔讲故事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这般如此’的教训他一顿不好吗?”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就这样办。”刘打头的笑道:“这小家伙真有好办法。”晌午回家吃饭时,周扒皮还骂呢,大家也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过了两三天,伙计们把棒子全准备好了。吃完晚饭,把灯熄了,叫玉宝在门后偷着看。等了有一个多钟头的工夫,周扒皮蹑手蹑脚,刚到鸡屋门口,玉宝喊了声:“有贼!”伙计们拿着棒子都跑出来,把老周扒皮捺倒就打起来。周扒皮说:“别打呀,是我。”伙计们说:“打的就是你。看你再来不来偷鸡!”玉宝跑到院子中间喊:“保长呀,快起来,有贼啦,我们抓着一个贼!”这一喊不要紧,鬼子军官正在西厢房里睡,听见了喊声,他带了两个护兵,拿着手枪就跑出来,边跑边喊:“毛贼一个也不要,统统打死。”正好保长这天晚上没有在家,他老婆和淘气在屋里听见了,就吓得忙喊:“快别打了呀,……”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见子军官“哒哒!”照着老周扒皮就是两枪,周扒皮“哎呀”了一声说:“是我!”一头就钻进了鸡窝里,吓得拉了一裤兜子屎。鬼子军官赶上一步又要开枪。保长老婆光着上身,提着裤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他是老东家。”鬼子才住了手。伙计们忙围上说:“老东家从来也没到鸡窝门口来过,为什么今天深更半夜的来抓鸡呢。快拿灯来看看。”淘气从屋里拿出灯来一看,啊!这两枪正打在老周扒皮的大腿上,直流血。周扒皮好象大山上的野鸡一样,顾头不顾腚了,他头伸在鸡窝里,好象要吃鸡屎的样子。大家把他拉出来一看,满脸全是鸡屎,坐在那里抱着腿直叫唤。伙计们高兴得也不好笑出来。刘打头的说:“我们都当是贼呢,搞了半天是老东家。你为什么半夜来抓鸡呢?”鬼子军官也笑着问。老周扒皮哭叽叽的声音说:“别提啦,我在家睡个二二呼呼的,也不知什么东西把我拉来了。”大家忙说:“看这多危险。也可能闹鬼吧!以后可得多注意!”说完,大家把他抬到屋里,鬼子军官和大家一看,好象骨头也打坏了,大烟囱忙叫刘打头的派人快快找医生。老周扒皮倒霉丧气,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伙计们出了气,解了恨,都高兴地说:“要是叫鬼子一枪把他打死才好呢。”
高玉宝第十章 长工们的团结
第十章 长工们的团结
昨天半夜打了老周扒皮以后,伙计们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把老周扒皮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至少三个月他不能到地里来唠叨了。害怕的是:谁也没有想到,日本鬼子半夜三更跑出来照老周扒皮开了两枪,把老家伙的骨头也打坏了,保长知道他父亲被打成这样,岂肯甘休!
昨天半夜,两个伙计赶车到复县城里请医生走后,刘打头的和大家一宿都没睡。到了后来,伙计们愁得不行。只要保长想出一点花招来,那就谁也会吃不消。
早上,伙计们铲地回来,正在小屋里围着高桌,站在那里吃早饭。忽听院门口的大门“轰”的一声开了,玉宝忙伸头往外一看,也吓了一跳,忙缩回头来说:“刘叔叔!保长回来了!”大家也吓了一跳,眼睛都望着刘打头的。刘打头的说:“别怕!我看看!”刘打头的放下饭碗到门边一看,只见保长身披夹袄,歪带礼帽,三角眼直卡叭,脸色变得又凶又狠,走路象刮旋风一样快,文明棍捣得地上石子“卡卡”直响。王红眼和淘气也慌慌张张带着小跑,跟在后面。三人急急忙忙进屋去了。
先前,大家还听见老周扒皮一阵阵疼得象鬼叫。保长一进屋,就听他边叫边骂:“哎哟!疼死人啦!你还回来呀!我当你叫勾魂鬼迷住了呢!周长安,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遭天打五雷劈的东西!家中出人命了你都不管……哎哟!……”又听保长直问:“伤在哪里?伤在哪里?”接着是大烟囱的声音:“哼!你死在外面别回来嘛!你雇的好伙计呀!……差点没有把我也打死!要不是我出去的早,日本太君再开枪,我们还有命吗?……是哪个臭婊子牵住了你的腿啦?……”“好啦!好啦!别吵啦!”这是保长的声音。“日本太君哪儿去了?”“还不是到村里开会吗?你的好太君,你快去请回来把他供起来吧!”这是大烟囱的声音。“你不是也很喜欢他们吗?”保长说。“我喜欢他们?”大烟囱吵起来。“我哪一点不是依着你来的?你别昧良心!”“依着我?”保长也吵起来。“我不也得依着你?敢不依你吗?”“大家都一样,都得依着太君!”王红眼说话了。“我奉劝二位别争了。先看看老太爷的伤吧!”上屋里这才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听保长的声音说:“淘气他妈,爸爸身上的鸡屎,你怎不给他擦擦?”
“谁说我没有给他擦?昨天晚上就擦了。”“擦了,他那屋怎么还臭?”
“那是他昨天晚上拉裤子里了。难道你还想叫我去脱公公的裤子擦屎吗?”
接着,又听周扒皮叫唤起来:“哎哟!……慢点掀被子呀!王东家,哎哟!别动我的腿!疼呀!”
玉宝笑起来了。小声地说:“叔叔,你们听!王红眼在上屋杀猪啦!老周扒皮象猪一样的叫唤……”
刘打头的拉他一下说:“玉宝,别闹!别叫他们听见了。”
“哎呀保长!看呀!腿上打了两个眼子。快请医生!”王红眼在上屋叫起来。
“快请医生!快!”保长也叫起来。
“别去啦!”大烟囱洋洋自得的声音说。“等你来想办法,早就完啦。你们等着吧!医生都快来啦。你呀!亏你身为保长,我看你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我看呀,有一天连你这条狗命也会保不住的!”忽然,只听“通”的一声,拳头捶得屋柜上的茶壶、茶碗一阵乱响。接着,就听保长大声骂道:“反了!反了!这些家伙,简直没有王法了。居然敢打到我的头上来了,胆子真不小呀!”
接着,只听周扒皮叫道:“长安啊!我们老周家祖辈三代还没有人敢打过呢。你现在身为保长了,有人打到你爸爸头上来了!我把你白养了。快叫长泰回来!他要在家,我怎么能受别人这个欺负!”“刘打头的呢?把刘打头的给我叫来!”保长大叫起来。
“保长,你要息怒!你可千万着不得急。”这是王红眼的声音。“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呀!……等一等,你听我说呀!……”王红眼的声音慢慢地细下去了。接着,上屋说话的声音都很细,伙计们再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了。众人都猜想得到:一定是保长这批家伙在出什么鬼点子了,但他们到底出的什么鬼点子,却谁也猜不出来。有一个伙计叫小丁,素来胆子比较小一点,都吓哆嗦了;老王素来胆子大,见小丁害怕,忙说:“唉!小丁!一个人不就是一百来斤么?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豁上这一百来斤和他们干,看保长能把我们怎么样。”
玉宝拉着小丁的手说:“叔叔,我可不怕。你干么害怕呀?忘了刘叔叔昨天晚上说的,保长要是问我们,我们就照着那些话说,没有错。”
小丁好象受了屈一样,低着头说:“老王,你就说的好听,我要是象你那样光棍一个,我也和你一样,啥也不怕。我家有一个六十多岁的母亲,又得了瘫病,连动都不能动,就指望我挣粮养活她呢。谁不知道保长是我们这里的二朝廷,他兄弟又在瓦房店当警备队长,我真害怕,我怕保长把我们抓起来送到瓦房店监牢里,家中老人可怎么办呢?”
刘打头的看小丁的脸都白了,就说:“谁没有家呀?老马家里还有瞎了双眼的父亲;老孙家里老婆孩子一大群;我家吃饭的人也不少。你说老王他是光棍,可是,他叔叔婶子也得他挣粮养活呀……我们替人家干活都是想挣粮养家。可是,我们起五更、睡半夜,周扒皮还不长良心,半夜装鸡叫,他这就是要扒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要把我们活活累死嘛!我们打了老周扒皮,保长不但会打我们骂我们,把我们送到监牢里,他还能想更多的办法来整我们。可是,不管他想什么办法,都不要怕,只要我们大家都抱着一团,死不承认是故意打他,他就没有办法……”
“周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