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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了一座现代化的养猪场。这才是真实的历史。也不是马司令带人解救了我,而是我自己爬出来的。)
我在墙壁上挖了一个又一个洞,然后塞进石头当楔子,我踩着石头,爬到窑顶,用脑袋把窑口的大石板顶开,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我原本以为外面是白花花的太阳,为了防止把我眼睛刺疼或者刺瞎,我先闭了一会儿眼睛,谁知我这是纯属自作多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再睁开眼时,外面哪里有阳光,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无边无际地笼罩着大地,空气中还有水珠,落在我身上,冒着白烟,挨着皮肤,就起了一个水泡。我忙跑到我家屋檐下,抱着身子发抖,这到底是咋回事呀,说是火山爆发,怎么连一点火山熔浆都没有?
村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我抖了抖衣服,衣服上的一粒灰尘掉下来,“砰”地一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嗡地响,真他妈的静啊。我伸着脖子向村庄里看了看,我爹的身子正贴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只有一个骨头架子,就像疱丁解牛一样,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肉末子。我跑去仔细一看,这不像被人用刀剥了皮,也不像是被畜生吃了。他贴在墙上,骨头架子还是站立的姿势,临死之前好像没有怎样挣扎,要是有人剥他皮或畜生来吃他,他不会拼个你死我活才怪,他本来就是一毛不拔,要想要他的皮,比让美国把自己的自由女神像炸掉还难(本?拉登真他妈是个傻瓜,用飞机撞世贸大楼、五角大楼干嘛,要撞就撞自由女神像,那里才是美国的心脏,是要害)。我仔细研究了半天,实在研究不出来我爹是咋死的。我用手指捣了他一下,他的骨头架子轰然倒塌,竟成了一堆粉末,比用纳米技术做的高科技面粉还细。我看看自己的手指,指头上还沾着一点洁白的粉末。我这才知道,自己困在红薯窑里,起码也有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了,我原来以为自己一天的口粮是吃一条壁虎,啃一口红薯,实际上说不定这是一年的口粮。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老祖宗们的话真他妈没说错。
我回到家里想找些东西吃,身体是爱情的本钱,吃饱了才能有精力去当亚当。我现在不但要为我们裴家传宗接代,还要为整个人类传宗接代,身上的压力很大,但我通过学习伟大的光辉著作《黄衣教经》,已经变得很坚强,一般困难都吓不倒我。我还没到我家门口,突然从我家破草屋里窜出一个黑影,向我扑了过来。我忙往地上一滚,手慌脚乱,狼狈不堪,头撞着了墙角,起了个大包,腿也被蹭掉了一块皮,手也流血了,但手收获比较大,因为它摸到了一个锄头。我拿起锄头,想起了东方教主的教导:“帝国主义都是黔之驴,我们是老虎”,身上充满了力量,狠命地砸了下去,黑影“喵喵”地叫着,躺在地上翻滚,比我刚才还狼狈不堪。这让我多少找回了点心理平衡。我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养的那个小黑猫吗?这是个母猫,骚得不行,经常半夜里往我被窝里钻。妈的,它现在居然变成妖精了,身子像头大肥猪,耳朵像扇子,牙齿如尖刀。我把锄头砸在了它头上,它脑袋开花,汩汩地流着鲜血,鲜血有股血腥味,但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汁液。它瞪着45瓦电灯泡一样的眼睛凶凶地盯着我,“格格”地磨着牙齿,好像要把我吃了。我心里很恐惧,又上去使劲地砸了它两下,这才把它砸死了。
世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狗日的“人类最后一场核战争爆发时间考证委员会”中有人高高地仰起了脸,自作聪明地替我回答:“这是发生了核战,让动物的基因都改变了!”这让我心里很不高兴,我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偷偷地白了他一眼,操你妈,我问你了吗?我这只是个设问句,不需要回答,是为了吸引读者,勾起读者的阅读欲望,迫不及待地往下阅读我这个比驴呕钩さ男∷怠2偎妈,全被这帮孙子破坏了。我真是倒霉透了,写了几首诗,既没有流芳百世,也没有遗臭万年,刚动手开始写这个比驴呕钩さ拇蠹一铮就碰到了这帮孙子,这帮孙子懂什么?)
我走出院子,左手掐着腰,右手点上一支香烟,紧锁双眉,远望群山,样子很酷。群山上没有树木 ,也没有土,都露着光秃秃的岩石,十分丑陋。我又跑到村口的响水河边,呆呆地站在岸边,河水也变成绿色的了,我捧着喝了一口,味道很苦。脚下有着零零星星的草,草都长成了人的模样,手里还拿着刀剑弓箭一类的武器。有些草长成牛马龙蛇鸟兽之类的形状,而且黑白分明,连羽毛、脑袋和眼睛、脚、翅膀都有,它们不但长得像,从远处看就像是真的一样。天空中灰蒙蒙的,混沌一片,没有太阳,空气中悬浮着黑色的小颗粒。我捂着胸口,心咚咚地跳,我使劲地按住,这才没让它蹦出胸腔。我像无头苍蝇一样慌慌地向家里赶,走进院里,大吃一惊,只见两头绵羊站在我砸死的黑猫尸体旁,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黑猫的尸体,嘴巴上流着绿色的粘液。它们看见我,红眼睛闪闪发光地瞪着我,好像也要把我吃了一样。我忙挥着锄头冲了过去,两头绵羊嘴里叨着黑猫的肢体,“咩咩”地叫着跑走了。
我想了想,找来一根草绳,绑在树干上,又下到红薯窑里。我在精神病没好之前,一直在研究世界军事,我爹把我赶到红薯窑时,我还带了那本书。那本书已经被我吃了不少,还剩下几页。我把它拿出来一看,剩下的几页正好是关于“核弹”的。我一下子明白了,这的确是狗日的上帝在惩罚我们,不过他没动手,他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先让一个人疯狂,他要灭亡人类,就让人类疯狂了,世界爆发了核战!
想通了这个问题,我不禁仰天大笑:“哈哈,我是核战幸存者!”
当务之急不是重建家园,而是赶快找到夏娃,解决性欲问题, 顺便繁衍人类,拯救地球。我穿着破烂的衣服,腰里系根草绳,提着锄头,满村庄跑着找夏娃。夏娃没找到,结果却找到了陈家村所有的老少爷们,他们有的藏在床底下,有的躲在炉灶里,有的跳到红薯窑里,有的藏在井里。王朝更绝,藏在了牛肚子里,他从那头母牛的生殖器里伸出了脑袋喊我:“裴牛娃,快把我拽出来!”我忙跑过去,把他拽了出来,他身上沾了一层粘液,那头母牛以为自己又生了头小牛,很慈祥地伸过头来,帮他舔身上的粘液。王朝当场就哭了,抱着母牛的脑袋呜呜地说:“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说着就拜倒在地,母牛大为感动,伸出前面的两条腿,把他扶了起来,并且还“哞哞”地叫了两声,意思是说:“这是我就应该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若干年后,羊城大学有位教授在编写《黄衣教文艺史》时,详细记载了这一细节,高度评价了王朝的这一“艺术创举”,称他是新新人类“行为艺术”的祖师爷。这本书新华书店有卖的,定价二十元黄币。)
乡亲们从黑暗王国里出来了,他们还迷迷糊糊的,揉着眼屎,挖着鼻屎,打着哈欠,有的说:“好大的一场风”,有的说:“好大的一场火”,还有的说:“好大一场雨。”我不是核战的惟一幸存者,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脸上像挨了狗日的上帝一耳光,火辣辣的,我红着脸,没好气地说:“什么风、火、雨,什么都不是,是场核战,傻逼!”他们瞪着眼睛看我,问我:“什么是核战?”他们连这都不懂,可真让我头疼,我说:“核战就是世界末日,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傻逼!”他们就流着鼻涕傻乎乎地“嘿嘿”地笑了:“裴牛娃,你精神病还没好啊!人都死了,我们怎么还活着?”我想了想也是,但我还是硬了硬脖子:“你们要是不信,你们自己出去看看,傻逼!”
傻逼乡亲们向四面八方跑去,村里的孬蛋还跑了十多里,回来时衣服破烂,浑身鲜血淋漓,鲜血当然也是绿色的,他一回来就紧紧地抱着了村口的那棵歪脖子柳树,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哭开了:“妈呀妈,这可怎么办?”歪脖子柳树低头看了一下,看出他是认错人了,就摇了摇头,树叶哗哗地响。孬蛋也发觉自己认错人了,他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回过头来就骂我:“操你妈,裴牛娃,你说是核战,还真是核战,这方圆十多里,没有一个人影不说,老鼠都变得像猫,猫变得像猪,绵羊也开始吃人了,我就差点儿被它吃了!”乡亲们这下都信了,知道这是核战了。村里德高望重的福伯当场就哭了:“没有国家了,也没有领导了,这可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我们成了一群没爹没娘的孩子了,没人管了!”我们村的副村长、二流子陈胜在一旁拍着胸脯,就像敲着一面锣咣咣响:“这有什么,我在大泽乡起义过,虽说现在流落民间,但还是当过王的,以后大家听我的就是了,我如果富贵了,不会忘记你们的!”他不说“苟富贵,毋相忘”还好,一说大伙就有气,特别是孬蛋,火气更大,坚决反对陈胜再当陈王,他声泪俱下地捣着陈胜的鼻子说:“操你妈,你就别说苟富贵,毋相忘了,想当年,咱俩给地主一起耕地时,你说这话,我嘲笑了你一下,就说你一句‘若为佣更,何富贵也’,等你当了陈王,我去找你,本来想开个后门,找个工作干干,你二话不说就把我斩了。你斩我,我也认了,谁让我嘲笑过你?其他乡亲们去找你,你也摆大王威风,也斩他们,你算人吗?”村里有好几个人都被陈胜斩过,再说,他现在也不是陈王了,只是陈家村一个二流子,连媳妇都娶不上,让这样的人当我们领导,大家当然不同意。陈胜红着脸退到了一边,喃喃地说:“我说着玩的,我说着玩的。”
我们就不再选什么领导了,浑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