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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怎幺了 ? 」
「你睡觉的时候响了好几次呢。」
「喔 ; 什幺时候 ? 」
「今天早上。哔~~ 哔~~ 嘎~~ 嘎~~ 的吵死了 ; 真是的。你这样还醒不来呀 ? 」
我一边听他说 ; 一边确认来电纪录。有见过的号码。这个号码我记得是…
「啊啊 ; 是沙咲小姐。」我想起来了。这个号码属于目前正处于消耗战之中的佐佐沙咲刑警。而这个号码从令天八点到九点为止 ; 一共有七通来电纪录。「有什幺事呢 ? 」
「我没接所以不知道。我不接比较好吧 ? 在意的话就打过去吧。」
「正有此意。」我按下沙咲小姐的号码。
「沙咲是谁 ? 我好象也听过这个名字。」
「大概是在卡拉 OK 时跟你说的吧 ? 优秀的女刑警。」
「啊 ; 是吗 ? 」零崎露出复杂的神情。刑警这个词汇对现在的零崎来说 ; 肯定不是很愉快吧。当然我对这个单字亦没什幺好印象。
电波似乎接通了 ; 来电答铃响起。我就这样等待数秒。
「你好 ; 我是佐佐。」沙咲小姐的声音。
「喂 ; 是我。」
「嗯 ; 刚才发生什幺事了吗 ? 」
「不 ; 我睡着了。」
「是吗 ? 那就没事了。」
听来格外冷静的声音。
彷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语气。换句话说 ; 现在的沙咲小姐一点都不冷静 ; 就是这幺一回事吧…
「沙咲小组 ; 发生什幺事了 ? 或者你又想要问我什幺 ? 」
「是有事情发生。」沙咲小姐说 : 「宇佐美秋春同学被杀了。」
「…」
冷不防。
一切。
全部连接了。
「 …宇佐美吗 ? 」
「是的。」
「没有错吗 ? 」
「我不是连这种事都可以开玩笑的人。令天早上被学校的同学发现了。跟江本同学和葵井同学的时候一样是绞杀… 我目前正在现场。」
这幺一说 ; 沙咲小姐的说话方式确实像在窥伺周围、顾虑旁人。附近大概有其它警察、法医 ; 甚至是看热闹的人。
秋春君。
他好象说过下一个被杀的多半是他 ?
没想到居然一语成櫼。
「是吗…」
不过 ; 这恐怕不是单纯的巧合。假设秋春君已经洞悉一切 ; 就有明确的理由预测自己的死亡。而且一如他的预测 ; 被犯人无情杀害。
「我想顺便问你一点事…」
「沙咲小姐 ; 先等一下。」我语气强硬地说 : 「我有一些关于秋春遗体的问题 ; 方便吗 ? 」
「嗯嗯 ; 请说。」尽管不是面对面 ; 沙咲小姐似乎从声音察觉我的异常 ; 未置一词地催我发问。「只要是我能够回答的范围 ; 一定告诉你。」
「我想问的只有一个。这次现场也有遗留那个『 X/Y 』吗 ? 」
「是的。」沙咲小姐沉默片刻后 ; 以低沉的声音肯定我的问题。
「但这次很不可思议。目前还无法确定 ; 可是跟江本同学和葵井同学的时候不同 ; 宇佐美同学的时候有被害者本人书写这个式子的痕迹。」
「… 」
「就是这幺一回事。有什幺奇怪的吗 ? 你想到了什幺 ? 或者你已经知道『 X/Y 』的意思 ? 」
不是 ; 不是这样。
我早就知道这个式子的意思了。可是 ; 事到如今这个式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问题不是这个「…不 ; 不是这样。我知道了。待会去府警报到就可以了吧 ? 」
「这样最好。你几点可以到 ? 」
「今天白天不 ; 傍晚左右。」
「那就这样决定…」
我没等沙咲小姐说完就挂断手机。要是再继续说下去 ; 好象会不小心吐露不该说的话。此刻的我就是如此激动。我异于平时的粗鲁动作 ; 将手机扔向榻榻米。
「喂喂喂 ; 你在干什幺 ? 」零崎惊讶地说 : 「白痴啊 ? 丢手机又能怎样 ; 手机真可怜。」
「…这就是一般社会所说的迁怒行为。」我淡淡说道 : 「换言之 ; 透过乱扔东西 ; 抑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不 ; 这我知道。」
零崎愕然拾起手机。看来并未损坏。他检查过后 ; 将手机放在跟我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
「发生什幺事了 ? 」
「秋春君被杀了。」
「那真是啊…」零崎事不关己地发出赞佩之声。
「这样子不是就三个人了 ? 还真是了不起哪。究竟是何时发生的 ? 」
「姑且不管何时遇害 ; 尸体似乎刚发现不久。因此遇害时间是介于星期三白天到令天早晨。」
「喔… 这可真是杰作。短短十多天就绞杀三个人。真是乱七八糟。啊 ; 不过我也没有立场指责别人吗 ? 那犯人呢 ? 绞杀的犯人究竟是谁嘛 ? 」
零崎。
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问道。
我。
一脸不屑地回答。
「犯人 ? 你是指杀死江本智葱、杀死葵井巫女子、在鸭川公园袭击我、杀死宇佐美秋春的那个犯人 ? 」
「也没其它人了呀 ? 」
「这种事还用说 ? 」我以连自己都不寒而栗的冷酷语气唾骂那个名字。「那一定是贵宫无伊实。」
第八章 审理(心理)
人物: 贵宫无伊实 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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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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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的性格也没有好到值得赞誉 ; 可是在被众人唤为少年的那个时代 ; 我是异常令人厌恶的小鬼。
以为自己脑筋好、智商高 ; 自然而然鄙视周国的那个时代。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的事 ; 发现大家都没发现的事 ; 不知从何时起 ; 这种自觉让我变得傲慢。
或许是这个原因吗 ?
一旦有疑问 ; 不解决就无法安心。我有这种能力 ; 思考解除疑问后 ; 确实亦有一种成就某事的心境 ; 彷若变成某人的感觉。
然而…
不断解决连番出现的困难问题之际… 不 ; 是将连番出现的困难问题尽数解决以后 ; 徒留予我无限的空虚。
其它家伙不用做这种事也过得很快乐。即使没有提出答案 ; 或者甚至没有感到疑问 ; 他们都过得很幸福。
欢笑 ; 哭泣 ; 时而发火。
我当时以为这是因为他们很无知。
认为他们只是天真无邪地在布满地雷的草原上奔驰 ; 他们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后 悔…
当踩到地雷 ; 一切都结束后 ; 他们一定会感到后悔的。
然而事情并非如此。
我只不过是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 ; 解决自己产生的疑问 ; 并因此洋洋得意的孤独小鬼。真的… 以为理论可以弥补经验 ; 认为只要祈祷 ; 自己也能够获得幸福。
我搞错了少年的本质。
即使如此 ; 世界亦没有结束。
游戏依然持续。
明明决定性地落后 ; 毫无赢面可言 ; 但人生依旧持续。我也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即将结束 ; 事实上亦曾试图终结自我 ; 可是我连这件事都失败了。
事实上。
我并不是旁观者。
而是败北者也未可知。
只不过是悲惨的败北者。
因此我不知何时开始 ; 再也不对疑问积极提出明确的答案。与其说是变得消极 ; 倒不如说是对疑问感到无力。
解答根本没有深刻的意义。
就算暧昧 ;
含糊不清 ;
模模糊糊。
这样也无所谓。
这样反而比较好。
决定性地改变情况这种行为 ; 乃是人类最强的红色或学者的蓝色… 那种超越世界、真正的被拣选者们的职责 ; 绝对不是我的任务。
随处可见的败北者。
这不是戏剧旁白的工作。
即使踩到地雷仍旧一无所觉的生存方式不也很好 ?
明知地雷存在 ; 还假装遗忘 ; 最后真的忘怀的生存方式不也很好 ?
即使已经迟了一步、即使终究是一种妥协 ; 即使被说是伪装成人类的姿态生活 ; 我亦如此认为。
镜子的另一端。
注视着没有失败的自己 ; 我如此认为。
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
没有失败只不过 ;
因为失格而已。
若要沦为杀人鬼 ; 宁可身为败北者。
他大概亦会这么说。
若要沦为败北者 ; 宁可身为杀人鬼。
无论何者都是戏言。
既是戏言 ; 亦是杰作。
无所谓 ; 这样就好。
一切这样就好。
问我是否感到自己是不良制品的她。表示她喜欢我的那个女生。预言自己是下一个被杀的他。以及批评我很迟钝的你。
我明白之。
改变情况并不是我的职责 ;
可是结束因我而生的无谓戏言 ; 确实是我本人的工作。
按照我的风格 ; 漂亮地结束这件事吧。
无伊实。
我向零崎借用那把尖锥的刀械 ; 插入钥匙孔 ; 喀啦喀啦地转动。一分钟左右响起锁匙松脱的声音。握住门把向后一拉。因为挂着门链 ; 所以只能拉开数公分。
「…」
我犹豫一下 ; 挥刀砍断那个链子。链子比想象中更脆弱 ; 一下子就散落开来 ; 其中一个打中我的脸。但我并不在意。拉开从束缚中解放的门扉 ; 进入房间。
眼前是令人哑口无言的光景。
被撕得体无完肤的壁纸 ; 散落一地纸片中参杂着食器碎片。脱鞋进房似乎好不太安全 ; 尽管感到抱歉 ; 还是穿鞋进去了。进房一看 ; 惨状更加严重。 纯粹的破坏。这个空间里的物品 ; 无论多幺微小 ; 恐怕没有一件还保持原本的形状。所有东西都被破坏殆尽。损毁散乱的衣服。毁坏的家具。撕破的书籍。破裂的电视。粉碎的计算机。沾满脏汗的地毯。从中央裂成波纹状的镜子。翻倒在地的垃圾桶。满地散落的灯泡碎片。肢离破碎的天竺鼠。被挖空的枕头和床铺。被肢解到甚至丧失意义的蔬菜。被翻空的电冰箱。中央深深凹陷的冷气机。写满涂鸦的恶心茶几。出现裂痕的水箱 ; 以及附近的热带鱼尸体。没有一根完整 ; 全部断成两截的笔。丧失功能的时钟。被撕光的月历。被绞首的熊布偶。
还有。
「你在干什幺…」
蹲在窗边 ; 诅咒似的瞪视我的她。
这个房间里破坏得最彻底的 ;
绝对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