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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懒得理他,问向徐昭道:“听说你那位后娘跟辽王那一脉关系不赖?”
“绝对没有!”开腔的正是乔睿,九爷听说崔家兄妹又被人盯上了,便特地派了他亲自来保护,“徐大公子生母与继母皆是宗室之女,当年之事徐大人也不曾张扬,九爷便顺其自然了。”
正是因为身为苦主的徐家家主什么也没说,乔浈这位皇族族长没道理盯着人家臣子的后院,更何况这臣子还是自己母后的娘家,他也就“民不举官不究”了,但因此积累了些许不满却在所难免。
乔睿说完,下意识地瞄了崔琰一眼:若是主母这个时候流露出半点回护徐大公子之意,九爷必会亲自给徐昭撑腰。
崔琰觉得减少了苦难与历练,徐昭未必能达到前世的高度,所以她只是实话实说道:“徐大公子,您的弟弟若是生在三流世家,作为继承人还是合格的——既然受人指使,为何害人时不多用些心呢。”
二皇子幸灾乐祸道:“分明是被太子哄住了呗——我也不得不承认,太子的口才很是不错。”
徐昭不住叹息:他也没法当众承认自己的父亲与继母不太会教养儿女。
苏二公子与徐二公子二人都没想明白,在~政~坛与~官~场上,争斗的根本原因在于利益冲突,而不是什么脾气合不来或者看不顺眼这种脑残理由。
几大世家会因为利益为敌,也会因为利益而联合,在你不能确定对方有一天不会与你结盟甚至为你所用的时候,用这么差劲的手法反复得罪人……真是太不明智了。
崔家兄妹未必会因此轻视徐家,但会给这位二公子打上批语:愚不可及,不能合作。苏二公子也照此办理。
吃了会儿茶,用了些点心,徐昭心情慢慢平复。
正在此时,有皇家侍卫上前在乔睿耳边说了些什么,这位暗部密探的大统领听完立即通报道:“苏大公子与苏四小姐朝这边来了。”
苏四小姐便是内定的下任太子妃,只等太子服丧期满便要嫁入东宫。
按照大晋的五服制度,太子为太子妃应服齐衰一年,苏家的公子与小姐该服大功,结果全被皇帝御笔一挥,太子只服丧三个月,而苏家人干脆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照常——连理由也是现成的,北地的金台汗国又有异动。
谁都明白帝后对去了的太子妃颇为不满,连带太子妃的娘家苏家也得好好谨慎些时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触皇帝、皇后与太子的霉头。
这也是苏二公子为何如此愤怒怨恨的原因:乔家卸磨杀驴,连自己家也如此无情,但他无力报复皇家与自己的家族,只好迁怒于徐家的小姐们与崔家兄妹了。
苏家兄妹相携而来,专为致歉。
乔仲枢见状,拉了徐昭去凉亭外的树下品茗下棋去了。
二哥崔珩便去对付苏大公子,崔琰只好面对苏四小姐——能在幼年即被皇帝看中,这姑娘绝非池中之物。
苏四小姐神情语气无一不诚恳真挚,说道:“我二哥他伤心过度,若有不妥言行还望崔二小姐暂且恕罪,回去也有父亲母亲大哥,总之定让您出了这口气。”
崔琰颔首道:“这个自然。”
苏四小姐又同情道:“徐家姐姐也真是,好不容易上了岸又何必折腾呢。”
徐家小小姐这种嫂子,简直就是世家中的劣质炮仗,谁接着谁吐血。当然,这也是苏四小姐的精明之处,观崔琰言谈沉稳,行事低调,便知崔二小姐也不是什么能轻易哄骗的善茬儿,还不如委婉地说些心里话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呢。
崔琰望着这位聪慧又温婉,还透着几分我见犹怜气质的苏四小姐,心道:大多数男人见了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好好疼爱,可偏偏太子只爱野玫瑰!而男人与男人之间,粗暴些也无妨,换成您这样的妻子,太子总担心一不小心把您弄残……床上不满足的太子肯定少不了继续“打野食”啊。
叹息之余,崔琰答道:“小女儿嘛,家中万千宠爱于一身,骄纵些也是寻常。”想了想,也说了句大实话,“徐家人的事儿,还是得徐家人自己来解决才好。”
“可不是嘛。”苏四小姐柔柔一笑,“那还请崔二小姐向徐大公子美言几句。”
崔琰亦微笑应道:“这个自然。”
苏家兄妹告辞之后没过多久,乔浈长发当风,衣袂飞舞仿若世外高人般飘然出现。
国师乃是徐大公子今后的最大靠山,由不得徐昭不殷勤行事,礼数亦不可不周全。
徐昭刚要上前行礼,乔仲枢已经打量过他九叔,难得厚道一把,拉住徐昭道:“别往上凑。九叔生人勿进就在暴怒边缘之时,只有九婶方能化解。”
徐昭听劝,干脆静观其变。
乔浈虽然生气,但还没丧失理智,踏进凉亭先对着心腹乔睿打了个手势。
乔睿会意,低声吩咐属下们仔细清场,封锁周边,并看牢附近进出人员,好确保一会儿九爷与主母所言所行绝不会为外人所知。一切布置妥当,乔睿也很自觉地往亭子角落里一站,熟门熟路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崔家兄妹对视,崔琰微微摇了摇头,再往便宜侄子那边望了一眼,崔珩了然,起身出了凉亭,直接投奔乔仲枢与徐昭去了。
乔浈等人走远,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崔琰亲自倒了适合入口的温茶并端到了乔浈手里:皇帝与国师又是不欢而散,而按照近日的所见所闻来看,大约兄弟两个的不合很快就要摆到台面上来,而诸多世家与广大官员又要为站队费心思量了。
崔琰先柔声道:“先喝口茶,顺顺气。”
老乔家就没出过几个脾气温和的汉子,纵然心头火山都在源源不绝地喷着岩浆,乔浈却也绝不会胡乱迁怒,接过茶喝了一口,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还真是有点渴了。”
崔琰一撇嘴,“您吵架准是言简意赅,”说着轻戳了下乔浈的胸口,“您是心头有火啊。我猜云地那边您没能和陛下达成一致。”
暗部出了力,不能不给国师分红。军~权~肯定被牢牢皇帝握住,而云地的总督之位估计皇帝也不肯让出,那么乔浈与他的暗部只能拿得部分官员名额以及矿产与商业份额了。
其实,若是崔琰不能猜中刚刚的情形,乔浈才会感到费解。他叹息道:“皇兄他拿到云地的~军~政必然要分给族里那几个老头子,来换取他们的支持。”
崔琰点头赞同道:“那几个老家伙么,眼里只有利,没有义。真要出了事,他们必然待价而沽,根本靠不住的。”
乔浈顺手把崔琰往怀里一拉,“你果然懂我。我本想分给你家两个布政使,好开口找你再换些好东西。”
角落里的乔睿闻言一愣:这语气如此稔熟,他可不记得主母曾与皇室族老们有过接触或者打过交道。
崔琰笑了笑,“我跟您交个底吧,云地无论是~军~权还是~政~事我家和唐家都没想要,我家想要矿产,而唐家想要商路。”
乔浈眉头皱起又舒展开来,“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国师大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乔浈终于笑出声来,“你又笑话我。”
崔琰略略活动了下,在乔浈胸前找到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才慢悠悠道:“老乔家也出过‘我流氓我骄傲’的皇帝,但陛下……据我所知还是个挺喜欢立牌坊的主儿……”
乔浈闻言,忍俊不禁。
乔睿也“扑哧”了一声,察觉失态,立即稍侧过身子,低下头捂嘴继续偷笑。崔珩还比较含蓄,肩膀抖了两下就没什么动静了,倒是乔仲枢实在克制不住,转身扶树去了。
徐昭大惊:崔琰可以在表叔面前大大方方,无所顾忌地说着皇帝坏话——虽然也是大实话……他又得重新评估这位崔二小姐的地位和能量了。
崔琰继续道:“您就哭穷嘛。皇兄你把好东西都拿走了,还不给弟弟留口汤?矿产和商业都给我包圆了吧,暗部这么多兄弟,还都指着我发饷银吃饭呢。然后您把商路批给唐家,把矿产分给我们,我们两家表面上再配合您做出副不满的模样,其实心里都会感激您的。”
乔浈若有所思。
崔琰又道:“我也不怕彻底跟您挑明了。我们崔家以及唐家从没肖想过乔家的江山,您看看我们秦地和定地,都是先天不足好吗?秦地缺粮,定地没马,秦地想卖马给定地必然要经过老乔家的地盘,定地想卖粮给秦地,也是同样道理。其实我们两家看中的地盘都不在大晋疆土之内,只要皇家没内讧始终保持着如今的态势,我们和唐家谁也不打算跟乔家顶牛。”
这番话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真话总是这么无懈可击。
乔浈也心悦诚服,拍了拍崔琰的后背,“我会认真考虑的。”
跟在九爷身边多年的乔睿又震惊了:他知道九爷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模棱两可,但实际上心中已经采纳了大半!旋即他又开始琢磨,九爷喜欢主母果然有理!主母太善于发掘人的弱点并加以攻击了,不愧是西北秦国公的爱女,这是兵法运用得出神入化的水准了嘛。别说九爷了,这样的女子换谁都扛不住三个回合吧?九爷都难以占得先机,那在床上是不是也……
乔睿正脑补得精彩又热闹,却不防崔琰随口就是一把火烧到了他身上。
崔琰指着明显在走神的暗部密探大统领,笑道:“您是该多留心~军~权。辽王嫡次子近在眼前,您何必舍近求远?”
忽然发觉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乔睿一愣,心里开始忐忑:难道我什么时候把心里话无意说出口了!坏了,这不是把主母得罪了!越想越怕,下意识往后错了一步,下面正好是个台阶,他身子猛地一个趔趄,急忙倒了几步,这才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得以站稳。
看着乔睿双腿交错扭曲才好不容易站住,崔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