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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三个左宾,又济得什么用?”
钟英心头一震,暗惊今天这老头儿只怕是个异人,霍地旋过身来,正容问道:“老先生耳力真不错,在下还没有请教阁下尊姓呢?”
柏元庆摇头摆尾笑道:“小意思,老朽昔日好奇,炼过几天天通耳功夫,不到家,多承你老弟台盛誉,老朽愧不敢当,连名讳也不好意思出口了,咱们倒是谈正经的,二位是否愿依老朽的办法呢?”
左宾心下啄磨:眼看这老鬼必非庸手,主意是他出的,要是一旦失手,三招未能打着他,叫咱们对他叩头,怎能丢这份脸。当下厉声喝道:“老钟,别听他鬼话,咱们联手合上,先弄翻他再说,谁耐烦跟他七扯八拉的。”
柏元庆格格而笑,指着左宾说道:“不成材的东西,也好,你们就联手合上吧,各人出三招,老朽要让你们沾着一片衣角,要杀要割,悉听尊便,不过,话还是那一句,要是二位不行,可得如约跪下叩两个头。”
左宾大怒,喝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弄倒你算数,谁用你订什么三招几招。”
说着,抡杖猛扑了过去,出手斜砸他左肩,杖到中途,手腕一用劲,忽将竹枝抖动,化砸为点,刹时间,将柏元庆上半身重穴要害,全都罩在一片青茫茫杖影之内。
柏元庆哈哈笑道:“左瞎子,你是真不认老祖宗啦!”
他口里叫着,脚下似乎拿桩不稳,又像踏在香蕉皮上,陡地一个踉跄,说也奇怪,还没看清楚他用的什么身法,竟然晃身从左宾的杖影之中,闪穿而逝,非单穿过杖影,井且欺近左宾身侧,那身法快速绝伦,见所未见。
左宾大惊,来不及收杖反击,慌忙倒纵退避,左掌“呼”地拍出,一直退落到一丈开外,心里还在“砰砰砰”直跳。
柏元庆立在那里,拍着手儿笑道:“左瞎子真没有用,我又没打你,你跑什么?”
“癞头泥鳅”看了这老头儿的怪异的身法,大感骇然,再也顾不用先订计较,打狗棒横截疾挥,上前联手,攻向柏元庆右腰下盘。
柏元庆对他这一棒视若无睹,不避不让,拿捏到棒到腰际,忽的一个悬空筋斗,恰恰将打狗棒轻而易举的让过,当真连一片衣角,也没有被钟英沾到。
钟英也不禁恼羞成怒,倏地一挫腕肘,带转棒身,由右至左,闪电般又向他左腰扫回来,同时,左宾竹枝横胸,拥身也到,配合着钟英的打狗棒,竹枝却由左向右,也抡向柏老头腰际。
柏元庆陷身在二大高手围攻之下,毫无惊惶之态,左钟二人满拟他定然会向上跃避,全在心中准备接着变招时,逆攻上盘,谁知一待棒杖贴身,柏元庆却出其不意的仰身后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得了急病似向地下一倒,棒杖却呼地从空中舞过,又没有将他打中。
他虽然出人意外地避过一招,但人一卧地,闪避再没有站着的时候敏捷,左宾和钟英都是临敌经验十分丰富的高手,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各各一声喝叫,双杖疾转,棍尖向下,一奔前胸,一奔下腹,“噗”地插了下来,两人都内力贯注在杖尖,招式既快,下手又辣,恨不能一下子把这可厌的老头儿钉死在地上。
柏元庆直挺挺躺在地上,闭着眼,竟似睡着了一般,眼看一棒一杖,眨眼已到,他居然连眼也还没有睁开。
左宾和钟某心中暗喜,肚里骂:老狗,你大目中无人,这一下看你还向哪里跑?皆因左宾守在东,钟英立在西,一左一右夹住横在中间地上的柏元庆,就算他能避得闪电插下来的一棒一杖,他滚到东,有左宾,滚到西,有钟英,饶他有三头六臂,这一次也难逃二人掌握。
连秦仲在旁边都看得心惊胆裂,一面大叫:“当心,竹枝插下来啦!”一面晃身抢到,小掌猛抡 向钟英背后拼命就是一掌。
说时迟,那时却快,只在石火电光一瞬之际,左宾和钟英一棒一杖已到柏元庆身上不足五寸之处,柏老头闭目僵卧,仍是闭目未动,钟左二人齐在手上加了三成真力,吐气开声,一棒一枚,加速下插,直透柏元庆胸腹。
这真是危急一瞬,摄人心魄,柏元庆闭着眼,恍如未觉,直到竹杖距身仅只三寸,只见他陡的翻了一个身,就好像睡着觉伸懒腰翻身一样,伸手屈腿,鼻子里还“唔”了一声,但听“噗嗤”两声连响,钟英的打狗棒,左宾的细竹杖,齐齐贴着柏元庆身躯半寸光景,插进地面,用力过猛,插入地中足有三分之一,竟连分毫也没有伤到他。
这要是在柏元庆聚精会神之际,眼见竹枝插下来,侧身趋避,原也并无什么过于惊人之处,难就难在他闭目而卧,不闻不问,拿捏时候正好,伸腰翻身,漫不经心,便将险招化除,这份镇静和沉着,已非常人可及了。
钟英一棒插空,方自发愣,身后风声飒飒,秦仲掌力又至,忙不迭挥掌反甩,借着这一接之势,飞身越过地上的柏元庆和对面的左宾,落到七尺以外,身在空中的时候,就用左手向地上指了指,示意左宾再下辣手,用掌力下击还卧在地上的柏老头。
左宾心中一动,果然弃了竹杖,力贯双臂,陡的一招“沉盖封舱”,两掌一齐下按,欲趁柏老头还未睁眼,猛下毒手,将他击毙。
秦仲一掌未能伤得钟英,遽见左宾又下辣手,心中暴怒,只可惜自己距他尚有五六尺远,无法立即出手施救,狠狠一咬牙,顿脚腾身,拔起丈许,半空中拧腰转身,头下脚上,扑了过来。
他这里刚才腾身跃起,左宾双掌已落,劲凤下迫,撞向柏元庆胁下,柏元庆这一次连身也不翻,直睡着硬受了左宾一掌,左宾掌力下达,“砰”地一声响,如中败革,非但伤他不得,倒被自己掌力反震的劲道,震得两臂又酸又麻,“蹬蹬蹬”后退了两三步,恰巧倒把秦仲下击的一招让过。
柏元庆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两手一张,接着秦仲,回头裂嘴向左宾和钟英笑道:“二位费了半天劲,旁的功夫没有,吵得老朽不能安心睡觉,也真难为了你们苦练许多年,现在你们联手的三招已过,左瞎子连利息也算上,又加了一掌,敢情二位还有些不服,想重新来过,是不是?”
左宾就算再横,到了这步田地,明知自己和人家差得太远,不服也得服了,忿忿地说:
“咱们承认你武功还不俗,但你不敢把姓氏说出来,藏头露尾,终算不得英雄好汉。”
柏元庆笑道:“呸,我老人家称英雄逞好汉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找奶吃哩!我如不说,谅你们也难平这口气,你就记住昔年陇中双魔之一,老朽姓柏名元庆,这一辈子就够你消受不浅的了。”
钟英听了,记起昔日曾听说过这么一位魔头,不觉冲口而出道:“原来你就是昔年奸徒逆伦的柏元庆吗?”
岂料这一句话,正触着相元庆平生深痛恶绝的隐疮,本来已经放平和的脸上,刹时又寒霜笼罩,眼中凶光激射,陡地晃肩,人如电闪般冲到钟英身侧。
钟英没想到他会倏然发动,要想退避,已自不及了,被柏元庆探手一把扣住了左臂,钟英情急 飞起一腿,踢向他的“阴交”重穴,同时,用力一甩左手。欲待挣脱他的掌握。
柏元庆冷笑连声,步下略为挪移,早将钟英一腿让过。左宾见老友被擒,奋不顾身,一探手,从地上拔出钟英的打狗棒,振臂出棒,暴点柏元庆胁下“期间”要穴。
但这时的柏元庆却不似方才存心戏弄,显然他是被钟英这一句话激动了真火,左宾棒到,他反手一掌,便将打狗棒震歪,同时,握住钟英的左手略一加劲,“咔嚓”一声响,竟将他整个臂骨捏碎,只痛得钟英杀猪一声惨呼,额上汗珠,已经滚滚而下。
柏元庆这才松了手,戟指着钟英骂道:“凭你刚才那一句话。要是在当年,就该令你二人横尸当场,只是,我老人家年纪也这么大了,过往的事,倒并不过分苛责,仅毁你一臂,警告你今后说话,最好多作思忖,再行出口,还不快滚吗?”
钟英咬牙忍住臂上疼痛,含羞吞声,和左宾相偕匆匆离去,柏元庆似乎余怒未熄,鼻孔中连连冷笑,从地上拔出左宾留在那里的细竹杖,用手一握,齐腰捏断,一抖手,掷出十余丈远。
秦仲见他正在生气,不敢招惹他,站在一边,一声不响的呆着,直有盏茶久,柏元庆自己消了气,回头招呼秦仲道:“你瞧!几十年的往事了,老朽行将入土的人,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倒叫小兄弟你笑话啦,咱们这就上路吧!”
秦仲唯唯应着,两人依旧循路,向北而行,走了不多一会,突见由北向南,飞也似奔来一个白发老头,两个相对,霎眼已经接近,那老头儿匆匆赶路,和秦仲等擦肩而过,秦仲认得他就是在罕山上恶斗“阎王帖子”左宾的老头儿,却不知道就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百毒叟”宋笠,当下彼此一晃而过,也就未曾在意,谁知宋笠已经奔出去了一二十步,却又忽然停步回头,高声叫道:“咦!那一位不是陇中柏兄吗?”
柏元庆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朗声答道:“既然认识,干吗面对面倒不打招呼,事过境迁,又叫谁?”
宋笠忙赶了回来,一把拉住柏元庆左臂,激动地道:“老哥哥,果然是你,这二十年来,可想死了小弟了,你们一向在哪儿?老嫂子可好么?方才要不是小弟多想一想,竟险些当面错过,当真该死!”
柏元庆也笑道:“我还当你眼睛长在额顶上,瞧不上咱们穷朋友了呢?你嫂子没能来,喂,老弟台,你这一向可甚得意么,怎有这兴致,来中士走走?”
秦仲见他们原来认识,两个老头儿见了面,分外显得亲热,你拍我一掌,我推你一下,彼此都甚为欣喜,便道:“二位老前辈,咱们何不再赶一程,到前面找个镇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