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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的心也和这火光一样,从满满的期望到冷却的绝望。
大哥不会见他了,大哥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不用猜也知道。
他一整夜在承乾殿不回来,意味着什么,大哥不会不明白。
从洛阳回来大哥就一直在忌讳他和二哥这层不清不白的关系,前段日子他一直避嫌,大哥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现在……前功尽弃
。
二哥从前一天还称病,他去待了一晚上就答应出征,病也好了。以大哥的玲珑心思自然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恐怕连父皇的那
一层,大哥也想到了吧。
大哥一定会觉得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而他则是那个最可恶的墙头草。
风一吹,就倒到二哥身边去了。
李元吉苦笑,从垫子上起身,掸了掸衣衫自顾自离开。
罢了,他既然愿意跨进承乾殿,自然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今天来东宫,他只是……还有一丝奢望。
以为大哥会依然迁就宠爱自己,以为他还可以……
算了,既然决定开始,就不必后悔。
大哥以后会明白自己的心思,只要大哥能好,他就够了。
第 19 章
唐武德五年正月,刘黑闼这个庄稼汉在河北自称为王,汉东王。
这对自谓中原正统的李唐皇室来讲,真是太可笑,太无礼。
李世民带着他得力的玄甲兵一路冲杀过去,所遇到的抵抗犹如狂风中的鸟卵,纷纷被打破,势如破竹。
形势一片大好。
造这样的估计下去,这次征讨不用两个月就能结束。
大冷的天打仗,人心思归,速战速决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老天爷这次似乎有意要为难一下我们伟大的天策上将秦王殿下。
它下了一场大雪,真正意义上的大雪。冰封天下,白茫茫一片。
别说你人和马,就连鸟都飞不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要在三天之内到达明水,刘黑闼已经早一步发兵进攻明水,李世民原本想用玄甲兵一路急行军追赶到他前面去。
但现在这么大的雪,走都走不过去,还想追赶?
明水城必然要陷入危境。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天地围困,伸手相救却不能,李世民很恼火。
郁闷的坐在大帐里,脱了军靴在炭盆上烤火。
靠得近了,炭火险险要舔过他的脚底,热的烫人。
离得远了,脚底舒服脚背依然冷的像块冰。
怎么着都不能如意。
怎么就忘了把丑八怪一起带来呢?自己可能太自信了,以为这一仗不过短短数日,现在可后悔了。
他真憎恨这种滴水成冰的寒冷天气,脚都快冻得麻木了。
本来策马行军,厮杀沙场,那还能活动活动筋骨,人也能热起来。
现在傻乎乎坐在大帐里如同困兽,越坐越冷。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一班天策府的人今天都没来打搅他,估计心情也都不怎么样。
明水城的局势注定是一个败局,区别只在于败到什么程度而已。
李世民抓起一旁的酒杯仰头喝下,但随即又噗一声吐出。
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烫得热乎乎的酒水已经凉透了,喝到嘴里都快冷得掉牙,真是晦气。
心中有股怒火,可理智上他也明白这样的恶劣天气,他没必要抱怨别人。
大家都不容易。
把酒杯随手扔在木盘里,他蹭一下跳起身。
“来人,我要休息了。”高呼一声,他准备睡觉算了。
这样令人郁闷的大雪下了三天,然后很突然的,北风呼啸,但天空却挂上了一轮明晃晃的日头。
一时天地间白茫茫亮闪闪的只晃人眼,到处都被厚实的雪覆盖。
人踩上去,立刻没了小腿肚。
往所有的战马脚上绑好麻布,大军开始缓慢前进。
等到了明水城,抬头就能城门口挂着的罗士信的尸首。
李世民骑在飒露紫背上抬头仰望着那具被冰雪冻成铁块一般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不是他的错,但这是他的痛。
罗士信这个人,他喜欢。
勇猛而有智谋,一路随着他东征西战,这个才双十华年的英雄小将令人意外不断。
当日罗士信主动请缨,带二百轻骑急行军前去助王君廓突围明水,以解刘黑闼的围困。这事听起来挺玄,但他相信罗士信的能力。
这是个猛人,勇不可挡。
而自己也同样自信满满,只要后援跟上,明水势必拿下。
然而自己的自信敌不过老天,他的八万大军竟不是天意的对手。
天意,老天爷的意思不容任何人反抗。
一场大雪,生生阻断了他的后援。
痛失爱将,这还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伙子,他像弟弟一样爱护着,信任着。
现在,这个曾经在他面前风姿熠熠,朗声笑语的年轻人变成了一块挂在城头的冻肉。
冷,这个冬天太寒冷了。
他等不及想回到长安,找寻一片能够温暖自己的所在。
但是,现在还不行。
丑八怪说的对,自己是个小气别扭的人。这天下从来只有他给别人羞辱,还没人能给他羞辱。
刘黑闼把罗士信挂在城头就是对他□裸的挑衅和羞辱。
他绝对饶不了这个草莽庄稼汉。
绝不!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是他们李家的规矩,也是他李世民的信条。
刘黑闼这个庄稼汉既然敢羞辱他,他就必须要让他明白一下,大唐的无敌战神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打,毫不留情的攻打。
这一次,什么仁厚,什么王道通通抛到脑后。
他只知道胜利,以血偿血,拿命抵命。
当年他能困死洛阳九成的人口,今日他也能杀光明水城里所有的活人。
杀杀杀,也许只有血的温度才能冲淡令人厌恶的严寒。
刘黑闼说到底终究是草台板子,临时凑起来的大军,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征战无数的玄甲骑兵和大唐精锐之师。
三月上旬明水被攻破。
这一仗他打的刘黑闼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但刘黑闼能称王也不是个简单角色,绕是在这毁灭性的攻击下带着二百亲随突围逃了出去。
想突围,没那么容易。李世民一贯的准则是要么不打,打就非得打死了事。
但这一次,天意再次捉弄了他。
如果说大雪是老天爷的捉弄,那么来自大唐陛下李渊的一纸敕令则是亲爱的父皇对他的再一次愚弄。
李渊下令让他还朝。
名头很好听,体恤他出征辛苦,让他早点回家去抱老婆孩子,睡热炕头。
但这只是场面话而已,低下的意思大家都能猜到几分。
秦王失宠于陛下了。
整个天策府一片愁云惨雾。
收拾收拾家当,带着他的三千玄甲兵和一干天策府官员,秦王李世民灰溜溜的回长安了。
李渊照例给了他许多封赏,嘉奖他大破刘黑闼,平定河北的功劳。
但这种场面上的恭维和嘉奖已经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跪在太极殿里,他平静的磕头谢恩,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代替他坐阵河北,继续征讨窦建德余部的是大唐年少有为的将领李世绩,对于他的能力,李世民是信任的。
但是不能亲自手刃刘黑闼替罗士信报仇,这始终是一个遗憾。
而这个遗憾可能他再也没有机会抹去。
带着心中的郁结回到承乾殿,大门一关,秦王闭门谢客。
四月春风似剪刀,剪出了春花嫩柳,长安到处都是一片初春欣欣向荣的美景。
可惜,春风吹不进承乾殿。
秦王殿下依然头顶乌云,胸怀郁闷。
当齐王李元吉跨过月华门来到承乾殿后院时,看到李世民正穿着薄棉锦衣在拉弓射箭。
他驻足不前,看着二哥将弓拉满。
箭离弦,如流星似疾风,咻一下带着呼啸飞出,咚一声正中靶心。
靶心上扎了五六支箭,靶子被射的有些歪斜松动,幸好春风温柔,倒也吹不动。
李元吉轻拍手。
“二哥好身手。”
李世民微微侧身,转头看向他。
英挺的剑眉飞扬起,目光如炬,慢悠悠扫过他的脸。
李元吉上前。
“二哥最近怎么闭门不出,长安的春光大好,不出去走走透透气吗?”
李世民冷哼一声,回转头,从腰里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
“没兴趣。”冷淡一句,手指一拨,弦脱手而出,将箭射出。
咚一声又中靶心。
“老这么闷着,也不是个事呀。”李元吉笑笑,伸出手。
李世民瞥他一眼,把手里的弓给他。
李元吉往他腰里抽了支箭,然后搭上弓射出,轻轻松松正中靶心。
眉撩了撩,李世民哼笑一声。
“不错嘛。”
“哪里,比起二哥元吉可差远了。”李元吉把弓还给他。
见腰里的箭筒空了,李世民撇了撇嘴,伸手摘下来连同弓一起交给旁边伺候着的亲随。
“箭也射完了,坐下来闲谈闲谈吧?”李元吉笑语。
李世民嘴角扯了扯,然后侧头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
“怎么?又来当父皇的说客了?”
“二哥真是料事如神。”李元吉抿嘴一笑,“眼看寒食节就要到了,父皇这次想办的大点,显赫一下大唐一统天下的威风。二哥你
是大唐统一的大功臣,可一定要参加呀。”
李世民哈哈一笑,背着手在廊下走了几步。
“父皇真是好兴致。”
“父皇也是怕二哥你闷在承乾殿里不开心,如今芙蓉池那里的风光大好,视野开阔,二哥正好去散散心。老待在家里,可不像二哥
的风格。”
“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