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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说道。
“起来。”李渊抬抬手,垂下眼皮低语。
李元吉起身,看着他。
李渊却自顾暗自沉思,然后眼皮一撩,看向魏征。
“魏征,你又是来干什么?”
魏征躬身施礼,然后朗朗说道。
“臣有密奏要当面禀承陛下。”
李渊一怔。
“什么密奏?程上来。”
魏征抬起头。
“臣口述。”
“说。”李渊注视着他。
魏征整整衣冠,抬头挺胸,缓缓说道。
“陛下,太子和秦王,当诛一人。”
语一出,顿惊四座。
整整十天,李渊起卧难安。
齐王的话,魏征的话,秦王的话,太子的话都在脑子里回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头疼,想得他风疾老毛病也又犯了,胸闷心悸,大
半夜惊醒,伸手一摸就是一背脊的冷汗。
这日中午刚吃了碗药,由张婕妤服侍着躺在矮榻里休憩。
枕着美人臂,呼吸间幽幽清香,席席凉风,他睡得迷迷糊糊。
耳边隐隐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噗通一声磕。
“启禀陛下,庆州露布到了。”
“快传!”一个打挺跳起,他喝一声,双目一睁,精光四溢。
张婕妤急忙拿了衣服给他披上,又用丝绢擦了擦他额头上迸出的盗汗。
身负铠甲的兵士腾腾腾小跑过来,单膝跪在殿外,双手一抱拳,朗声回禀。
“启禀陛下,庆州叛乱已经被秦王一举平定。”
一口气从胸中溢出,压着得千斤大石终于落地。
“好,好啊。”李渊身子一轻,欢愉喊道。
可高兴劲还没过去,心底浮出一丝阴霾。他脸色一顿,喜悦褪去。
“宇文歆和杨文干现在如何?”
“回禀陛下,宇文大人在阵前被流箭射中,不幸殉国。杨文干在厮杀中被秦王斩于马前。”兵士回禀道。
李渊脸色一僵,垂下眼皮。
果然……
心头一沉。
兵士在外面跪着,侯着旨意。
李渊却沉默。
“陛下?”张婕妤轻轻唤了他一声。
长叹一口气,李渊抬起头。
“传我敕令,着秦王一人来见我,军队留在庆州驻守。去吧。”
“是。”兵士立刻起身离开。
“去,让齐王和太子准备一下,我们立刻会长安。”转头握了握张婕妤的手,李渊郑重嘱咐她。
“是。”张婕妤立刻起身。
门一开,李建成立刻抬起头,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满身兵甲手持刀戈的将士,而是自己的弟弟李元吉。
“三胡?”
“大哥!”李元吉跌着冲进去,噗通一声跌跪在他跟前。
“三胡!”李建成一下坐起,一把握住他的手,神色不安的注视着他的双眼,想看清里面到底传达了什么信息。
看着他浮起的黑眼圈,剥落的脸庞,还有额头上缠绕着的纱布,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哪里还有往日风流倜傥贵气逼人的太子模样。
李元吉心头一酸,眼中浮起水汽。
“大哥,没事了,没事了。”
李建成看着他的双眼,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真的,大哥,没事了。父皇都明白了。”李元吉用力握握他的手。
长长舒出闷在胸口的一团气,李建成一下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三胡,三胡。”嘴里不住低语。
“没事了,大哥,没事了,都过去了。”李元吉抱紧他,嘴里不停安慰。
李建成将头埋在他怀里,闭着眼重重喘息。身上压着的千斤重担终于卸下,他觉得浑身乏力,背上冒了一层虚汗,精神都不住恍惚
起来。
这十天,他日夜难安,惶惶不知自己将何种结局。
生死全在父皇一念。
二郎这一招,好狠,好毒,好厉害。他真是不得不服,可他不甘心。
凭什么?这太子之位凭什么可图谋而得?
三胡,他的三胡。
他抬起头,一把捧住李元吉的脸,双眼定定看着。
“三胡。”
“大哥,我在。”
“你在,你一直都在吗?”李建成渴求得看着他,眼神里依然有不安。
李元吉一怔,随即一把抱住他。
“我在,大哥,我一直都在。大哥,我的心……只有你。二哥他……”
李建成一把捂住他的嘴。
“不要说了,我信,我明白。”一把抱紧他,轻呼一口气,眼中这才有了一些安宁之色。
“大哥,快起身梳洗一下,父皇要带我们回长安了。”李元吉放开他,扶他起来。
李建成倚靠着他,迈开一步,脚下一虚。
“大哥?”李元吉急忙扶住他,神色有些紧张。
“没事,只是坐久了,腿有点麻而已。不碍事的。”李建成微微一笑,伸手一抹额头的冷汗,安慰他道。
“大哥,你受苦了。”李元吉眼里的泪又有些忍不住。
“算不得什么,当年在河东,我也不是什么太子呢。”李建成笑笑,伸手抚了抚他的脸。
他一提起河东的事,李元吉心里越发难受,当年亏得大哥把自己带出来,不然他也和智云一个下场。他这条命,是大哥的。大哥连
自己的亲骨肉都抛弃了,只带了自己。
“大哥。”他不由哽咽。
李建成拍拍他的手。
第 32 章
仁智宫这场闹剧的最后处理结果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东宫的王珪和韦挺流放,天策府的杜淹流放,事情到此为止,不再追查。
太子依然是太子,秦王也依然是秦王。
“混蛋!”啪啪啪三下,李世民恨恨的用手里的鞭子抽柱子,咒骂一句。
“秦王。”杜如晦伸手想安慰他,但又停住,表情忧虑。
李世民回头。
“怎么?”
“大事不妙呀。”长孙无忌靠在柱子前,幽幽叹口气。
李世民皱皱眉头,看向他。
“哪里不妙?”
“秦王,从明面上看,东宫流放了左右庶子,死了杨文干。而我们天策府只流放了一个小小的参军,似乎是东宫损失更大。但其实
。。。。。。”房玄龄也跟着叹气。
“其实什么?”李世民被他们几个的悲观气氛搞糊涂了。
“其实陛下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弃秦王保太子。”杜如晦捶一下手掌,别开头。
“秦王,你要早作打算,以备不测。”房玄龄也跟着说道。
“什么?你们这话。。。。。。”李世民脸色一骇。
“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秦王,太子就算不是针对陛下谋反,可也是动了杀你的念头。陛下在仁智宫明明答应你平叛归来就废建
成为蜀王,立你为太子。可现在呢?太子还是太子,秦王你也还是秦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陛下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换太子的心。”
长孙无忌冲到他面前,痛心疾首解说给他听。
李世民头微微一低,表情一狞。
是的,父皇明明答应过自己。君无戏言,可父皇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甚至自己回来以后就闭口不提仁智宫的事,仿佛他压根没
说过那些话。
既然父皇压根没那个心,又何必给自己那样的承诺?
难道说自己在父皇眼里压根就比不上大哥,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个可以随时随地拉出去替死卖命的天策上将而已。
没错,大哥是太子,是皇储,是父皇的嫡出长子。而自己,就只是天策上将。
一把握紧手里的马鞭,狠狠一拗。
马鞭发出咯咯的响动,然后啪一声,断了。
低头看看手里断开的马鞭,李世民冷哼一声随手扔下。
“父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秦王,你也不必太担忧。虽然陛下心里有了决断,但未必不念父子情。趁着陛下还有余情,该考虑考虑后路了。”房玄龄低低劝
慰。
“后路。。。。。。往哪里退?东宫难道肯放过我们?”李世民眼一瞥,面色阴沉。
“所以得趁陛下还念着父子情意的时候,至少东宫不至于做得太过。”房玄龄又说。
他一说完,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也跟着点点头。
李世民看着他们三个,咬咬牙,深吸口气,闭上眼点头应下。
东宫里的气氛也不大好。
左右庶子一起流放,实在不是件长脸的好事。为了避嫌,李建成这几天也低调的很,和客卿们的面谈了减少了。大家都夹起尾巴小
心做人,免得撞风头上。
不过有失必有的,虽然丢了左右庶子外加得力干将杨文干,但一直以来最亲密的兄弟却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李建成还是很欣慰的
。
更何况,父皇没有立新后,嫡出皇子就他们三个。元吉是仅次于他和世民的齐王,他倒向哪一边,哪一边就会增加一份有力的筹码
。
这次杨文干坏事,多亏了两个人,一是魏征,二就是元吉。亏得他们两个在父皇面前周旋维护,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让
天策府给东宫座个谋反的实罪,那可就真是回天无力了。
也亏得父皇总算心里还是明白的,看得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二郎呀二郎,你真是太狠,太厉害了。
这样的弟弟,真是留不得。
“大哥,你想什么呢?”一团身影挨近,低低问道。
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拂过自己眉心,有点痒,但暖融融的。
李建成动了动,伸手握住那手。
“没什么,只是有点后怕。”
“我也是。大哥,那时候我真害怕。。。。。。”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李建成用一根手指按住李元吉的嘴唇,轻轻温和说道。
李元吉不再说话,双唇微微张着,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李建成展颜一笑,手指微微有点劲,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