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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打不打?”举着手里的榫,他凑近李世民问道。
他一问,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李世民。
“不动。”李世民端坐马山巍然不动,淡淡一句。
不动,好吧,主帅说不动,大家就不动。
又僵持了好一会,雨势小了一些,但却起了风。虽然不大,可彼此的披甲衣服俱已湿透,风一过,简直就像是碎冰吹尽了骨髓里,
寒得人骨头都打颤。
细细的雨砸在脸上,针扎似的,黏在头发眉毛胡子上不落,湿乎乎粘哒哒十分不舒服。还不如一场暴雨来的痛快淋漓。
细语扎得脸发痒,李元吉忍不住伸手想抹。
“别动。”身边李世民低喝,眼珠一侧,针扎似的,比雨水还冷。
李元吉一个激灵,手不由放下。
又站了一会,突厥那边已然沉不住气,马匹人员都开始不耐烦的动起来。
“李世民,到底打是不打?”颉利可汗扬了扬手里的刀,微怒着吼道。
李世民嘴角一撩,双腿一夹马。胯下的拳毛埚慢悠悠神闲气定上前而去。
“秦。。。。。。”尉迟敬德手一伸,被旁边的侯君集拉一把,示意他不要出声。
两边一万多号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世民一个人骑着马慢悠悠走到土坡中央,停住。
“阿什那什钵必,你过来。”他突然喊了一声。
“啊,叫我?”那边突利可汗愣一下,看看他再看看身边的颉利可汗,不明白怎么突然会扯到自己。
颉利可汗也不解,看看突利看看李世民。
李世民伸手招了招。
“突利,你过来。我和你是香火兄弟,我有话要问问你。”
李世民两军阵前突然叫突利过去说话,太出人意表,颉利可汗也搞不清他要干什么,只好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突利。
“他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可汗,他。。。。。。”突利伸手指指李世民指指自己,心慌意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利,怎么还不过来?难道你怕了不成?”李世民在那头依旧喊道。
“可汗,我。。。。。。”他越喊,突利心越乱。
颉利看着他,眉皱了皱,手里皮鞭一指。
“去,过去听听他放什么屁。”
“可汗。。。。。。”突利不想去,可又不敢不去。看了看李世民看了看颉利,最后只能咬咬牙,拽了拽手里的缰绳,策马上前。
两骑靠近,看着盛气凌人挑着下巴看人的李世民,突利没来由觉得自己心虚慌乱,眼神闪烁躲避。
风刮起,吹乱漫天雨帘,哗啦啦一阵响。
乌云移动,天色渐渐沉暗下来。豆大的雨点被风不断搅动,从云层里纷纷而落。
雨又下大了。
稀里哗啦的雨声塞满了所有人的耳朵,两边谁也听不到中央那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雨幕里两个人的身影都模糊起来,一会儿合一
会儿分,看起来不是在动手,似乎李世民拉着突利问些什么,突利有些不情愿的回话,就像闹别扭的两兄弟。
这一聊就是好一会,见李世民拉扯着问东问西问个不停,颉利可汗不耐烦起来。
那边李世民似乎终于问完了,拍了拍突利的肩膀,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后各自分手回头。
李世民骑着拳毛埚慢悠悠回到土坡上,掉头站着,依然一言不发,决口不提方才和突利说了些什么。
他不说别人也不敢问,于是一百多号人依然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一百多号人身上淌落的雨水在各自身下积着一汪水洼,马的四个蹄子都泡在里面。风一吹,水洼里的人影浮动,水洼上的却依然一
动不动。
那头突厥里的人马却越来越动摇起来,尤其是颉利和突利,两个人似乎争执起来。最后颉利用手里的马鞭抽了突利一下,手里的刀
一挥。
他这一挥手,李世民这边原本一张张冻住了似的脸庞纷纷冰碎动容。
“别动!”只有李世民,依然绷着那张冰玉铸就似的脸吐出两个字。
如山的军令压下来,将一个个欲动的身影牢牢压住。
那头突厥的一万多人却在颉利可汗一挥手之下宛如被劲风吹动的水面,浮动连连,潮水般的开始掉头往回退。
主帅不动,谁人敢动。一百多号人就这么错愕的看着突厥大军自己往后撤退,越撤越远,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下。
第 36 章
李元吉瘫坐在胡床上,翘着脚让亲随帮着脱靴子。浑身上下湿的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滴滴答答的顺着衣摆发丝皮甲往下掉水
珠子,干燥的地面上立刻淌起水来。
水线流淌蜿蜒,掉进火坑里,滋滋得被火苗舔成一阵水雾。
大帐里立刻升起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很是不好闻。
抽了抽鼻子,他打了几个喷嚏,甩出不少水珠。他刚打完,另一边脱着身上铠甲的李世民也连着打了三个。这么老半天的浸在大雨
里吹冷风,谁也扛不住。
李元吉甩甩手自己一手拔了黏在皮肤上单衣。
难受死他了。
“快,去把那个箱子拿过来。”甩掉手里的湿意,他揉揉鼻子,皱着眉头指使道。
“是。”亲随明白他要的是什么,立刻回头去取东西。
李世民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张开手任自己的亲随帮着脱掉单衣,解开头上的发髻。
抬头朝另一边看去,李元吉的发髻也解了,满头湿发铺在宽背上,蜿蜒卷曲,发梢水滴不断,流淌在他背上,顺着腰线往下滑。
估计是那流淌着的水滴让他觉得有点痒,于是伸手在背上抓挠几下。那蠢东西只图解痒,手下不知轻重,背上立刻被抓出几条红痕
。倒也算是给那泡了水发白发胀的后背搞出了点血色来。
齐王亲随绞了热手巾,展开了小心翼翼仔细给主子抹着身子。从脖颈到肩膀,从后背到前胸。热乎乎的手巾把冰冷的雨水拭干了,
烫贴过每一寸需要安慰和温暖的皮肤。
苍白和湿胀褪去,那年轻而富有生命力的肌肤立刻恢复了本来的润泽和饱满。
李世民看着,手不由一紧。
李元吉舒服的叹息一声,一转身,就看到李世民站在那里侧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接触到这目光他就心没得颤一下,整个人不由往回一缩,退了一步。
“齐王?”帮他擦拭着身体的亲随不解唤一声。
“嗯?没事。”李元吉脸微微一红。
亲随把手里的手巾放下,蹲□要帮他换裤子。
手指刚触到腰,李元吉又颤一下,伸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裤腰。
“屏风,把屏风移过来。”
亲随愣了愣,瞥一眼旁边的秦王,心头不解。但齐王说要屏风,那就拿屏风。做下人的,少问多做才是正经。
隔了屏风,断了那如芒刺在背的视线,李元吉这才松口气。脱掉湿漉漉的裤子,安心的享受那热乎乎的手巾擦拭身体的愉悦和舒坦
。
一冷一热,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
看来是着凉了,这着凉可大可小,不能随意。
揉揉鼻子,穿上干燥的衣服,随手自己系好带子,急冲冲跑出屏风凑到火炕边。一眼就看到脱得光溜溜正用热水擦身子的李世民,
顿时怔住不动,脸一阵阵发红。
李世民正抓着块白手巾自己擦着,看到他出来也停了一下,眉头挑了挑。看了一眼后撩下眼皮继续自顾自擦起身来,好似压根就他
这个人存在。擦了几下他低头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
看来二哥也扛不住,李元吉有些想笑但又觉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摸摸鼻子,抬头看了看帐外。
怎么拿这么点东西人还不来?
擦干了身体,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把手巾甩在银盆里,摊开手臂让亲随为自己披上单衣,一仰头就看到李元吉翘首看着帐外不知道等
什么东西。
正疑惑,李元吉的亲随就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主子跟前,献宝似的托起臂弯里夹着的一个油布包裹。
这蠢东西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不悦。
李元吉看到那包裹也顾不得背后芒刺似的视线,欢天喜地的抓起包裹就跑到火坑边,啪一声摆在案上。
油布打开,里面是个小木箱子。
掀开了箱盖,他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各有巴掌大小的东西,一只瓷盒和一个罗甸。
拉了拉身上的单衣,李世民一边系着带子一边慢慢靠近过去。
李元吉依然不知他靠近,低头深深一嗅手里的瓷盒,咧嘴一笑。放下手里的罗甸,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瓷盒,然后用指甲往瓷盒里刮
了点什么倒进罗甸里。
端起罗甸,伸手从火坑里抽了一段木枝,用枝条上那一团小火苗烤着手里的罗甸。
待到罗甸里升起一团小烟,他就把头凑过去使劲一吸,将那一股缥缈的烟雾尽数吸到身体里,然后满足的闭上眼。过了片刻,他就
不停打起喷嚏来,一打就是三四个,接连不断,畅快淋漓。
打完了,舒服的叹息一声。似乎不过瘾,他回头想再从瓷盒里刮点药,一转身就看到李世民杵在身后,一抬眼就对上他那双幽深的
眸子。
那眸子里似乎有道震慑心魂的符咒,李元吉一下就定住了。
他不动,李世民也不动。彼此之间唯一在动的除了心就只有李元吉手里那根燃烧着的木枝,枝头那一团小小的火苗缓缓吞噬着枝条
,越烧越短。
终于,火苗轻舔了手指一下。
“哎呦。”被烧痛手指,李元吉一个激灵醒过来,随手扔掉手里的木枝,跳起来叫了一声。
李世民伸手将他按住。
感触到肩头的体温和压力,李元吉忍不住颤了一下。
“二哥。”喉咙里低沉一声轻唤。
李世民依然面无表情,但那双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