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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右手,做出了一个握的姿势,正准备召唤黑暗神杖的勒托,却忽然被一道卷起来的巨浪,打断了即将完成的动作。
“咳……咳……”阿尔忒弥斯浑身淋得湿透,可是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事,只一心回头慌张奔跑,然后扶起被巨浪盖住的勒托,紧张兮兮地上下察看着她,“母亲,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阿尔,那条巨蟒像是离开了。”较为冷静的阿波罗眯起眼睛,注视着从海浪中走过来的男人,他手中握着象征身份和地位的三叉戟……“海皇?”
“阿尔,我没什么事。你快把身上弄干,小心着凉就不好了。”立刻催动神力弄干阿尔忒弥斯湿透的衣衫,没有注意到自己全身**的勒托,自然也没有看到朝这边走来的海皇,他那深邃迷人的蓝色眼眸中的深意。
“不知海皇陛下到此,未能远迎,真是失敬失敬。”早慧再加上勒托的精心教导,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礼仪欠缺的阿波罗,面对海皇波塞冬也不显任何慌乱,气质稳重眸光疏离而戒备地道,“感谢海皇赶走那条恶蟒,不过敢问,海皇来此处,是有何要事要办吗?”
“你是……阿波罗吧。”勒托和宙斯的孩子吗?意外的,看起来被她教的还不错。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传到众人耳朵中,波塞冬的视线有一瞬停留在阿波罗身上,可是只片刻就收回又落在勒托的脸颊上。
为了向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报仇,勒托居然真的选择了这一招。只是不知……现在有了一双聪慧贴心的儿女,她是否还如当初一样执拗倔强。
“勒托……你要跟我离开吗?”看着勒托那一成不变的容颜,如墨般黑暗纯粹的沉静双眸,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个性,波塞冬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凝视着勒托的蓝色眼眸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久违的人儿,声音仿佛海浪轻拍岸边那种让人心醉的优雅和低沉。
只是可惜……如今他面对的可是阅尽千帆披着勒托皮的林零。望着那双仿佛拥有魔力的眼睛,勒托只是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淡然而疏离地冷声开口道,“感谢海皇陛下的美意,只是勒托在黑暗之地居住惯了,人情世故是一概不理会的,怕是到了海神殿会唐突大神,万一再惊扰到大神的相好们,那勒托就算一死也难辞其咎。更何况,我现在跟阿尔和阿波罗,在无明岛上过得很好,暂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波塞冬饶有深意地盯视着勒托,如同大海一样深邃凝远的眼眸,闪动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
“勒托,这条巨蟒还只是个开头。你如果想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只靠你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与其被人追杀东奔西跑,倒不如跟我前往海底,过着羡煞旁人的生活,岂不是更好?这……同样也是你妹妹的心愿。”
听到前半部分几乎就要发火的勒托,注意到‘妹妹’这个字眼,顿时瞪大眼睛狠狠盯住波塞冬,“你打算拿阿斯威胁我吗?”
海洋归波塞冬管辖,自然包括其中的小岛。言下之意……如果她不跟了他,他就要拿她妹妹开刀?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哼,没想到堂堂的海皇陛下,竟然会是这等卑劣小人!”抱着散发出银白色冷光的弓箭,比月华无双还要美丽灵动的阿尔忒弥斯,轻抬臻首望着流露出惊艳之色的波塞冬,红唇轻启吐出两个清脆响亮的字眼——“人渣!”
奥林匹斯山的父亲大人,大概也跟眼前这位一样的德性吧,怪不得母亲从来不提及父亲。哼,若是那些神明都如波塞冬一般,那么所谓的父神不要也罢!
“扑哧——”阿波罗忍不住捂嘴轻笑出声,脸色因为隐忍而涨得通红。许久,渐渐平复下来的他,朝阿尔忒弥斯投去敬佩的眼光。阿尔姐姐真是太厉害了!堂堂的海皇陛下,大概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吧,哈哈哈!
真是太解气了!当着他们这些儿女的面追求母亲,波塞冬当他跟阿尔都是死的吗?!!
“你……”就算是月华无双的美人,也不能这般折辱于他!不过……波塞冬的眼神霎时变得平静,他强行压下心底不悦的情绪,目光冷冷盯视着阿尔忒弥斯,声音低沉并带着几分暗示意味,“少女,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原谅你的大不敬之罪。勒托!只要你肯跟我回海神殿,我保证会视他们如亲子!”
视阿尔跟阿波罗为亲子吗?呵,他以为她会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不成?别以为她不知道海皇生下来的那群怪物,被他当做战斗的炮灰送到前线。啧,要是沦落到跟那些半神半妖的怪物一般,她怎么可能还有资格自认阿尔和阿波罗的母亲!
“海皇陛下,你欺我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吗?”冷眼注视着面色阴郁的波塞冬,勒托一手握住自己的黑暗权杖,洁白的月光的映照下,她的双眸如寒星般闪过,“波塞冬,就算我现在的神力生下不到三分之一,尽全力一拼也不是打不过你的!”
“勒托……你又何必如此执拗,明明你对宙斯没有半分情意可言的不是吗?”波塞冬被勒托的不识趣搞得想要发火,可是面对女人时的柔情蜜意和风度翩翩,还是令他压制下不快的情绪柔声道,“我对女人一向很大方,更何况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勒托,我保证以后会真心对你,绝无半分虚假!”
“是啊,绝对真心,全无虚假。海皇陛下大概对每个女人都说过这番话吧。”可是同时,他所说的对象是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的!勒托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眼底如同凝聚着冰冷的风暴,面色阴郁声音也显得低沉沙哑,“海皇陛下还是请回吧,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我们连最后的情分都化为灰烬。”
“勒托!我……你一定会后悔的!”终于没有任何耐性的波塞冬,丢下这句狠话愤然离开。他倒要看看,没有了他这海皇的庇护,冥界曾经的黑暗女神,即将沦落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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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没有事吧?”阿尔忒弥斯在波塞冬走后,立刻恢复贴心女儿的状态,面色担忧地扶着勒托,轻声问道。
“我很好,不必担心。”轻轻拍拍阿尔忒弥斯的手背,勒托收起黑暗权杖,紧攥着拳头嘴唇轻抿,“波塞冬……”
波塞冬实际上说的没错,赫拉就算不受宙斯重视,却仍然是最尊贵的神后。她的命令旁人一般无法拒绝,她既然能够第一次命令大地拒绝给她生产的场所,同样的也可以命令第二次……或许,到了下一次,她真的会遭遇不幸也说不定,只是可怜两个孩子要受她连累了。
看着勒托有些黯然的神色,阿尔忒弥斯误以为是波塞冬的错,眼神一凛立刻愤愤不平地说,“这个海皇,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吧!他真当我们不投靠他,就没办法活下去了吗?大不了,我们跟母亲四处流浪去!”
“阿尔!”勒托立刻疾言厉色地喝止,眸光复杂幽邃地望着女儿,眼中的神色复杂至极,“这话,莫要再说了。”
流浪的生活,岂是像她想的那样安逸轻松。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老祖宗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警示箴言,让她无法像阿尔那般乐观轻松的考虑事情。
“母亲……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想法吗?”继承了来自父亲的金发蓝眸,俊美无铸的少年阿波罗,声音青涩混合着坚毅挺拔,俨然已经有了身为男子的担当。
“阿波罗,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阿波罗虽说是后来出生的,可是毕竟身为男子汉,相较于阿尔忒弥斯的愤然,他则时常冷静头脑分析情况。于是勒托只是略微一思索,就微笑着鼓励他继续。
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阿波罗对勒托说道,“母亲,您既然身为冥界的女神,并且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难道我们不能去冥界吗?我想冥王大人……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子民携带家属回去当苦力吧。”
从母亲那里听说冥界人手缺乏的事,同样也了解过冥界的阴森恐怖的阿波罗,如果不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当真也是不愿意考虑这条路的。只是……他们不能为了自己生活安逸,就让母亲陪他们担惊受怕。尽管……或许他们一开始的出生,只是作为母亲用来复仇的工具。
“自然不……”
“自然是可以的。”
勒托张口就要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全身黑色长袍的冥王哈迪斯,宛如鬼魅一般离奇地出现。他的眼睛比上等翡翠还要美丽,那种绿宝石一般的颜色在月光下折射出光华,可是同样,他仿佛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的气质,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止步不前,有种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消失于无形主动遁去的冲动。
勒托倒抽了一口冷气,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做出反应,掂起两边黑色的裙摆行礼道,“陛下。”
“嗯。”哈迪斯神情冷淡地点点头,目光掠过惊讶的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在看到阿波罗那醒目的金发蓝眼后,眼底闪过一道不明显的厌恶之色。
“勒托,你离开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该回来了。”
只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没有起伏,甚至连一丝感情都听不出来,勒托的心情却剧烈波动起来,如同一时间掀起来万丈波澜,努力克制都无法压下这种情绪。
看来……哈迪斯真的很得人心啊。也是,闷骚,工作狂,无表情,冰山上司,但总的来说是无比敬业且关心下属的。唔……就是不知道这个哈迪斯跟她见过的那个哈迪斯是不是一个人。唉……亚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现在成了黑暗女神,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亚伦,亚伦,呜呜……
看着勒托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神情变幻莫测的样子,哈迪斯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捂着嘴轻声咳嗽了一声,语气依旧冷淡别扭地道,“勒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