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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古筝和汪家会走了,水灵问道:“妈,你怎么和大军的大舅母认识?”
水灵妈不说话,两眼望着窗外,思绪回到了几十年前。
那是一个火热的年代,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大干社会主义。文英和汪家会都是公社年轻社员,虽然说是一个公社的,但各在一个大队,两人并不认识,直到修丰收水库,文英和汪家会编入铁姑娘班,她们才认识了。文英和铁姑娘班的其他姑娘们,只知道起早摸黑地干活,每天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毛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铁姑娘班的姑娘们,是要同男社员比拼的,打夯、抬石条、挑土方,好强的姑娘们巾帼不让须眉,处处不甘落后。虽然说爱美是姑娘的天性,但姑娘们常常身上有股汗臭味,常常是几天才梳一次头,好在那时姑娘们都蓄长发,辫辫子,并且是辫双辫,辫一次要管几天。谁要是辫单辫或有其他样式,会被人笑称为“假二哥”。汪家会却有些例外,她是文娱骨干分子,喜欢唱歌跳舞,不但身上没有汗臭味,平时总爱梳个独辫子,穿的衣服也合身合体,是水库工地上公认的“假二哥”。平时说话也大大方方的,有些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有时说话还有一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开始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才得知,汪家会正在追求公社年轻的书记江心诚。
文英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江心诚早就认识,并暗暗喜欢上了江心诚。文英的父亲是大队支书,那时的干部时兴驻村,不是现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要真正的沉下去,吃住都在村里,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江心诚住在文英家,文英的勤劳朴实、心灵手巧,渐渐地打动了年轻书记的心。江心诚可不像有些驻村干部喜欢指手画脚,他无论天晴下雨,都跟社员同志们一起出工,重活累活抢着干,犁田栽秧样样会,后来还成了行家里手。春耕时比赛栽秧,文英拿第一,江心诚拿第二。那是文英和江心诚最美好的恋爱时光,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花前月下,他们在劳动中在丰收里分享着爱的甜蜜。到冬闲修水库时,江心诚又住到了水库工地上,后来文英也天天上水库工地劳动,虽然有时能看到江心诚,但两人都很忙,十天八天的连话都说不上。每个人都是一门心思地想尽快修好水库,江心诚和文英更是如此。突然听说汪家会在追求江心诚,文英还真是难以接受。文英发现,只要有江心诚出面,汪家会无论在干什么,总是特别卖力。远远地大声喊:“江书记,正忙啦?”
文英则腼腆得多了,见了江心诚,除了脸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江心诚见了铁姑娘班的姑娘们,总要问大家累不累,吃不吃得消,叫大家要鼓足干劲,早日把水库修好,来年就是个丰收年了。文英发现,汪家会每次都要同江心诚多说几句话。到后来,汪家会三天两头把思想汇报给江心诚看。其实江心诚大字不识几个,他只是个放牛娃出身,因为他根正苗红被保送去当兵,转业后就到了公社,在部队学了点文化,也只能写写自己的名字和算简单的账,读报都读不下来。能当上书记,是因为他已经在另外一个公社修了一座水库,上级赏识他的踏实肯干,求真务实的精神。
汪家会见江心诚并不反感她,更加主动追求江心诚,后来江心诚明白汪家会的真正意图,只要见汪家会来找他汇报思想,他总是借故躲开。汪家会不明白为什么,质问江心诚,江心诚只好坦言相告。汪家会不甘心,认为自己样样都比文英强,比文英漂亮,比文英有文化,比文英会来事儿,江书记应该喜欢她才对。因此汪家会仍不死心,对外讲是文英端了她的甑子。文英也不想辩解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默默地出工,重活累活抢着干。汪家会总忘不了对文英冷嘲热讽。文英什么都不想说。好在铁姑娘班的姐妹跟文英很要好,早就看不惯汪家会的做派。
后来公社里调来一位年轻的文书,年轻文书一到水库工地就被汪家会盯上了,这位年轻的文书叫古风,是从城里来的。一心想跳出农门的汪家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古风吹拉弹唱样样会,说话风趣幽默,很会讨姑娘的欢心,汪家会认为古风比江心诚强,能文能武,两人兴趣爱好也相同,转而追求古风。虽然古风认为汪家会与一般的农村姑娘不一样,两人也很谈得来,但古风却不想找农村姑娘,首先是户口就不好解决。虽然汪家会百般讨好古风,但古风却并不领情。古风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表面上对谁都和气,特别是在江心诚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早请示晚汇报。其实骨子里最瞧不起的是江心诚,最不服气的也是江心诚,他有知识有文化,凭什么要让一个放牛娃领导?古风明白要想取而代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江心诚群众基础好,上级领导也很信任,要想拿江心诚的短是不容易的。其实江心诚也不喜欢古风,在公社的干部中,古风算是笔杆子,脑瓜也灵,但为人太圆滑,办事也不实在。怕脏怕累怕流汗,在水库工地干活,总是溜边边,拈轻怕重。江心诚人前人后没少批评他,更多的时候是帮助他,希望他上进。可古风却不这样看,认为江心诚故意跟他过不去,嫉妒他有文化,怕他夺权。古风不知从谁的口中知道汪家会追求过江心诚,汪家会对江心诚也怀恨在心,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一场阴谋上演了。
机会终于等来了,水库工地要买炸药,各个大队筹了笔钱给公社文书古风。一共五十多块钱,现在的五十多块钱作不了什么大用,可那时的五十多块钱是一笔大数目,比现在的五千块作用都要大。水库工地等着用炸药,古风却迟迟没有把炸药买来。江心诚催问古风,古风反倒大吃一惊的样子,说:“江书记,我把买炸药的钱给您了,您怎么还找我要?”
江心诚一头雾水,说:“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
“我给了,我肯定给了,江书记,你是不是事情多,忘了?”
“是你搞忘了,你想想,快点把炸药买回来,工地急用。”
古风赌咒发誓地说:“我真的把钱给您了,我还有证人。”
汪家会站出来,说:“江书记,古文书真的把钱给你了,我可以作证,我是亲眼看到他给你的。”
江心诚这才明白古风和汪家会合伙陷害他,一下子气昏了,指着古风和汪家会说不出话来。江心诚没想到有小人要陷害他。他真是百口难辩。这个放牛娃出身的书记,只晓得埋头干活,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从来没有整过人害过人,更没有想到有人会用这样的毒招整他。那个年头,贪污五十多块钱不是小事,不但政治前途全毁了,名誉全毁了,还会坐牢。不善言辞的江心诚愤怒无比,却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古风和汪家会到处宣扬,说江心诚表面清廉,一心为公,其实为的是向上爬,群众被他的表面现象迷惑了。
此事惊动了县公安局,因有人证,公安局虽也认为江心诚冤枉,却也找不出证据为江心诚翻案。老百姓根本就不相信天天在工地上流血流汗的年轻书记会贪污他们筹集起来的血汗钱,纷纷向公安求情,有的还给公安下跪,求公安不要把江书记带走,要江书记为他们修好丰收水库。
文英更不会相信江心诚是个贪财的人,她和江心诚处几年朋友,深知江心诚的为人。江心诚不但不占公家一点便宜,而且他还把微薄的工资都贴在水库上了。
一天收工后,古风在拉二胡,他拉的是《骏马奔驰保边疆》,汪家会随着音乐在跳舞。他们太值得高兴了,因为古风的梦想就要成真了。以往这个时候一定围着许多人看,许多人喝彩,这天社员们却都远远地坐着,不屑地看着这一切。更没有想到的是平时不声不响的文英走过去,猛地扇了汪家会几耳光,汪家会被打懵了。
周围的社员却拍起手掌来,都说打得好。
汪家会吃惊地问道:“你敢打我?”
文英恨恨地说:“打的就是你这个狠毒无耻的女人,你真是卑鄙无耻,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江书记?”
“我没有陷害,我是亲眼看到的。文英,你被蒙蔽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江书记是这样的人。”
一个老农走过来猛地扇了汪家会几耳光,说:“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在污蔑江书记,你损阴德啊你,你真不是吃人饭长大的,我非打死你这个孽种不可。”这个老农就是汪家会的父亲。
汪家会拼命挣扎。
“打得好,打得好,打死了我们去抵命。”周围的社员愤怒地喊。
汪家会被打得鼻青脸肿,老人才放手。最后老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哭流涕地说:“老天爷,我瞎了眼啊,养了这样一个害人精啊,我对不起江书记啊,乡亲们都朝我吐唾沫,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老人摇摇晃晃地朝水库走去,到了水边就往下跳,被人拉住了。老人挣扎说:“让我死,我只有以死向江书记赔罪了,你们别挡着我……”
老农被围观群众劝住了,大家又一齐谴责汪家会是个害人精。
古风和汪家会没想到群众会这样拥护江心诚,古风拉着汪家会就跑,有人还追着吐口水。这一幕被区委书记高天柱看到了。高天柱原本就不相信一个一心为民的公社书记会干出那种事,现在更有理由相信江心诚是被诬陷的。高天柱驻在水库工地专门调查此事。
江心诚最难受的不是被公安看守起来,而是他不能参加修水库,听着水库工地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号子声,江心诚心急如焚。江心诚见到高天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参加劳动,如果我有问题,请组织调查好了,我相信组织会还我一个公道。”
高天柱首肯,江心诚又继续为群众修水库,更让江心诚感动的是,文英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