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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冯德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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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眼红啊!”
  江仲亭心里叫苦,愁闷了半天,口吃着说:“水山,凭良心我是愿意革命的,可是参军……你晓得,我可是干过几年啦……”
  “这更好,老战士重上前线,比新兵强多啦!上级会更高兴要你。”
  “我是说……”江仲亭胆怯地望水山一眼,“我的意思,该别人去干啦。”
  “什么!”水山突然站住,前额上那三条皱纹在跳动,“说了这半天,你还是不愿去啊!”
  江仲亭不敢抬头,悄悄地向烟锅里装烟,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水山望着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把咆哮的声音压下去,吞了口唾沫,咽下冲心而起的怒火,语气深沉地说:“仲亭哥!你胡说些什么!谁对你讲的,共产党员可以说‘革命我干过了,该你们干啦!’全中国——不,全世界的共产党员和穷人都这末想,那还会有革命的斗争吗?劳动人民能解放吗?还能建设共产主义社会吗?你,你真糊涂啦!”他越说越急,最后把右手一挥,又沉重地溜达起来。
  江仲亭的脸紧紧伏在膝盖上,象准备挨打似的,两手把头抱住。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准备迎受江水山一顿火暴的痛责,然后他一声不响地走开。但这次失算了,江水山为说服这位在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和兄长,他以不寻常的毅力,一次再次抑制住奔腾的火性;缓和下来说:“仲亭哥,你的为人,兄弟知道。难道你忘了在部队上受的教育?”
  “没忘。”仲亭闷声地回答。
  “你忘了咱们过去受的苦?遭反动派的害?”水山感情沉重地问。
  “没忘。”仲亭嗫嚅道。
  “不!你忘了,全忘了!”水山激动起来,眼睛瞪大,紧对着江仲亭,“你,江仲亭同志!全忘了本,忘了共产党的恩情!忘了一个党员的责任!多少人拼死拼活流血牺牲,换来今天的解放,今天的日子!可是你,一个共产党员,不去解放全中国受苦受难的父母兄弟姐妹,变得象个守财奴,就知道自己的房子、土地,过好日子,打算老婆生孩子,好给你顶门户,接香火!你全叫你的老婆和土地害啦!你满脑子盛的是自私自利!”
  “你不要糟蹋人!”江仲亭喊叫着,扭歪脖子横视江水山。“我糟蹋你?”水山气愤地说,“这是对你的好话,其实你的心也快变黑了!”
  “胡说!”江仲亭跳下炕,激烈地反抗道,“你江水山不要忘记,江仲亭没白沾光,为抗战流过血汗!”
  “好,英雄!”水山恼怒地扬起眉毛,粗皱纹在额上猛烈地跳动,“你流过血?哼,你把参加革命当作扛长工,出了多少力,就该得多少工钱是不是?走!你去对着西山根那十九个烈士说去!你就说,‘你们大家在地下听着,我江仲亭为抗日负过伤,现在该过好日子啦!’走!你去试试,你敢不敢这末说!”
  江仲亭被挖苦得全身象针扎,脖子胀得紫红,羞恼地吼道:“你不要说那些!我问你,党的参军原则是什么?”“是自愿!”水山怒目紧逼对方,“可是,你是个共产党员!”“党员怎么样?党员也不能受强迫!”仲亭满有理地喊道。“什么,你说什么!”水山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骇人的光芒,向仲亭逼近。
  江仲亭骇然地后退着,喃喃道:“你,你要怎么样?”“你这个混蛋!”江水山怒吼着,照仲亭肩窝打了一拳。“啊,你打人!”江仲亭惊慌地叫着。
  “打!打死你这忘本的东西!”江水山全身被愤怒的火焰燃烧着,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哼!不能强迫?象你这样自私自利发展下去,成了新财主,人民还要革你的命!我先叫你知道知道革命的厉害!”他又举起了拳头。
  江仲亭猛地扒开衣领,侧身送到江水山眼前,指着肩膀上的伤疤,大声叫喊:“好,江水山!你打吧,照这儿打!”
  水山的拳头突然僵住在半空。他的脸搐动一下,变成紫红色,眼睛在向一起合拢。
  “打呀,打呀!”仲亭指着伤疤叫道,“这是我救出命的兄弟给我的报应!你打吧,水山!”
  江水山喘息片刻,蓦地瞪大眼睛,看着江仲亭肩上那块闪着红光的枪疤,声音喑哑地说:“你不要拿这个吓唬我,我不是因为你在战场上抢救过我才住手……不管怎么说,这是敌人给你留下的。我打一个挨过敌人子弹的人,我有罪。去吧,上政府告我去吧!”说完,他象喝醉酒似的,身子失去平衡,沉重地倚在墙上。
  江仲亭愤怒地说:“你不要说好听的,我自己有腿!”大步向外走去。
  曹振德家正在吃饭。桂花走进来,低声叫道:“大叔,俺有点事。”
  “说吧。”振德吞下口地瓜干,望着她。
  桂花看着春玲、明轩和明生,犹豫着不开口。
  “走,到外面说。”振德放下筷子,领桂花来到大门口。桂花脸发烧,手抚弄着衣角,悄声说:“就是你吉禄,要参军。你看……”
  “好嘛,青年人该这末做!”振德脱口说,但心里立刻涌上来:“他哥吉福牺牲的信刚来,他再走,冷元哥怎么吃得住啊!不能让他去。”可是对着桂花他不好明说,感到为难。桂花低声诉道:“他参军我没意见,可他这次出去送公粮,脚底下磨起‘石棱’,夜里痛得直哼哼,白天为不叫别人知道,还装着没有事。大叔,你说这怎么能打仗啊?”
  “是啊,这是不行。”振德附和道,“你该劝劝他,别着急呀!”
  “俺说,他哪里听?”桂花委屈地说,“说多了,他还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来。”
  “他说什么来?”
  “说,说要和俺离婚咋的。”
  “你信他的?”振德笑了。
  “那也难说呀!”年轻媳妇悄声地叹了一口气,“唉……”“你们小夫妻过得那末好,怎么能离婚?”振德安慰她,“这冒失小子,你不要信他的。”
  “我也知道,他是吓唬我。”桂花很高兴指导员体贴到自己的心情,“大叔,他听你的话,你和他说说吧……”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桂花细耳一听,忙说:“大叔,他来了。你听,一步高一步低,黑影里走路和个瘸子一样。嗳呀,别叫他看见我,出去怕碰上,这可怎么办?”
  振德给她出主意道:“你躲到牲口栏里去吧。”“哎。大叔你可好好说说他啊……”
  桂花刚溜走,吉禄跛着脚走上来,他认出门口的人,忙叫道:“大叔,我找你呀!”
  “我这不等着你吗?”振德被这对年轻夫妻的行动搅得心里轻快起来,暂时压下这两天被吉福牺牲的消息搞得沉郁的心情。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吉禄奇怪地问。
  “我会算嘛,”振德笑着,“我还知道你来干么。”“干么?”
  “先别问。来,跳个高我看看。”
  “跳高?跳高做么?”
  “你别管,尽管跳吧!”
  “我吃得太饱,怕跳断肠子。”
  振德假生气地说:“好哇,在大叔跟前你还敢撒谎!我看你不是怕跳断肠子,是怕跳坏脚。”
  “脚?”吉禄一惊,寻思,“他怎么知道啦?”急忙分辩:“大叔,指导员!你别瞎猜摸,我脚好好的。不信,我跳……”
  “别跳!别跳!”桂花惊呼着一阵风般地抢过来,竟忘了有人在场,两手紧抱住吉禄的一只胳膊。
  吉禄生气地挣出手,向她喝道:“都是你多嘴!落后脑筋,扯我的后腿!”
  桂花拭着眼睛委屈地说:“谁希罕扯你的后腿!走,你走得远远的,这辈子不回家我也不管。”
  “说什么漂亮话……”
  “吉禄,别瞎伤人!”振德阻止他说下去,“你脚上有‘石棱’,可不是闹着玩的,磨大了要坏脚。”
  “坏掉割去,叫他蹦着走!”桂花的声音又高又尖。春玲、明轩和明生闻声都到院子来看热闹。
  吉禄着急地对振德说:“大叔,别听她瞎说。她一心不想放我走,说她才生个小闺女,还想个大小子……”“你瞎说!你糟蹋人!”桂花臊得无地容身,去捂他的嘴又怕人笑话,只好双手蒙住自己的脸,“你这末大人,把人家被窝里的话都亮出来啦!要不要到广播台去喊喊……”春玲姐弟都咯咯地笑了。
  “好啦!”振德为他们收场了,“你俩的官司我一时断不清,要你们小两口互相解决。你爹呢?”
  “在北河放牛。他就要去换爹吃饭,可跑这来啦!”桂花抱怨地指着丈夫说。
  曹振德思虑着吩咐道:“吉禄,快换你爹回来吃饭。嫚子,你也去和他做个伴。”
  “一个牛还要两人放?她回家看孩子吧!”吉禄说着就走。“孩子我去给你哄着。”明生抢上说。
  春玲笑着推桂花说:“你快上去招呼着点,路黑,别把他的脚撞坏了!”
  “唉,去就去吧,脚要再撞坏了,还要我背他。”桂花飞快地赶上去了。
  望着这对小夫妻走后,振德和女儿商议,趁冷元一个人在家,把他接过来,将吉福的事告诉老人吧。
  “今天过么节,喝酒吃菜的?”曹冷元看着炕桌上的酒和菜,面对振德问道。
  “不过节就不兴喝两盅?”振德笑笑说,“是你玲子叫你喝点酒解解乏。”
  冷元慈爱地看着给他斟酒的春玲,说:“玲子,你平时省着,为大爷破费可不该呀!”
  春玲双手捧盅送给冷元,努力笑着说:“没花钱,大爷,鸡蛋是自家的鸡下的,韭菜是园里长的,酒还是头年用孬地瓜烧的,一个钱也没费。”见冷元饮过一口,她又关怀地说:“大爷,我见你这几天老咳嗽,饭吃得也少,是干活多累的吧?”“没有事,闺女!”冷元摇摇头,摸把胡须,感叹地说,“这才干多大一点活?在早先哪,给蒋殿人当长工,中午拿点干粮上山,家里孩子饿着,哪能咽下去!挺着身子砍一天柴,山上风大,衣裳又单,加上肚子空,挑起柴担腰要断,头打转,好几次栽下山差点摔死。后来我找些干辣椒在锅底下烧焦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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