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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黛娜站了起来,“指挥官,你说的不对。”她说道。她抬高声音,打断了这番评论,“生化机器人驾驶员可能是个机器人,但我相信我们对付的种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没有灵魂的战争机器。”
拜伦眯缝起他的眼睛,眼球了转了转,“我的观察结果已经得到了完全的证实,”他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来支持这种荒谬可笑的理论?”
“我有第一手的作战经历。”黛娜毫不客气地反驳,但她感觉到爰默森的手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
“斯特林,坐下!”他告诉她。
伦纳德一脸的怒气,“听着,我仔细看过你的报告,不过你可能对自己的经历产生了误解,中尉。也许外星人在你脑子里移植了什么东西。如果他们有能力造出这么先进的机器人,谁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不可能,”黛娜向他反驳,“为什么你拒绝承认我可能是对的呢?”
伦纳德一拳头打在桌面上,“别把我惹火了,中尉。马上给我闭嘴,否则我不得不把你从会堂中赶出去。”
然而黛娜已经站了起来,天顶星人的那一半不可更改的本性已经控制了她,“你们不肯听从我的意见是愚蠢的!”她告诉在场的人。
“把这个忤逆的家伙赶出去!”伦纳德命令手下,“我受够了!”
两名卫兵走了过来抓住她的双臂。
但这个时候,爱默森也站了起来,”也许我们该听她把话说完。”
“我没时间听她无理取闹,”伦纳德生硬地说。
黛娜又踢又蹬地被拖出了房间,她甚至有一阵挣脱了卫兵,把屋里所有们人称为傻瓜。爱默森只盼着伦纳德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以调和者的姿态坐了下来,和最高指挥官交换了一个眼神。
“继续你的报告,拜伦博士。”过了一会儿,伦纳德说道、
拜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回到技术问题上来,但他已经失去了大多数听众。
伦纳德清清喉咙,“先生们,在我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必须投身到彻底消灭这些机器人的工作中去。”
但爱默森却同时发了话。
当参谋长站起来的时候,伦纳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将军?”
爱默森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只有一点:如果这些外星人具有些人的特点,我们就应当尝试和他们谈判。战争不会是唯一的解决方式。回顾一下洛波特战争——”
“这么说来,你怀疑我们没有诚意和一群野蛮人签订协议,对吗,爱默森?”
“这也许正是罗素和海因斯以及UEDC的其他成员在多尔扎的舰队把这颗星球烧成灰烬前所说的话。”爱默森轻蔑地说,“我相信信,不管结局如何,都比继续死人要来得更好。”
“也许吧,有可能。”最高指挥官作了一点退让,“但是他们先进的技术让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我们愿意谈判也将处于不利的地位,而不是强势一方,结局将会是致命的。这根本就用不着考虑!现在,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将军?”
爱默森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坐了下来,伦纳德甚至没去理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情况更糟糕了:指挥官事实上已经在重蹈当年自以为是的罗素和他手下难逃劫数的委员会的覆辙,当时,他们曾经使用过超级大炮向超过四百万艘战舰的天顶星人舰队开火。
“不,指挥官,”爱默森无力地回答,“现在没有。”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第七章
面对(伦纳德最高指挥官那种)军国主义思想的自大狂,我们应当回溯过去,相互提醒历史总是在不断地重演。据我所如,从没有哪颗行星上的种族这样贬低过我们。自从人类出现信仰开始,这条不知出自何方的理论就被当作借口(或短视和缺陷的正当理由),用来解释我们的愚蠢行为和暴力抉择,可现在,我们不该扪心自问为什么历史总是在不断重演吗?由于没有一套新的再生理论——同样一伙贪婪的家伙总是能够卷土重来,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战争——而把我们陷于黑暗之中。诚然,伦纳德受到了莫兰主席的压力,但他的确也继承了T·R·爱德华遗留下的那顶沾满血污的披风;可是那种将他奴役于历史暗流的力量——它的真实纽带、起源或是与之相关的别的什么东西又存在于什么地方呢?也许我们可以从洛波特统治者身上寻找答案。也许答案就是史前文化本身。
——摘自艾丽丝·哈玻·阿尔戈斯少校(已退役),《支点:第二次洛波特战争解读》
“总参谋部的军官们简直一无是处,真是一群白痴。”黛娜骂道。她现在回到了纪念城第五区和小队重新会合。这里的购物商场和办公大楼鳞次栉比,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不过这伙人现在可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这些。
在安吉洛·但丁的临时指挥下,小队刚刚和第十四战术装甲小队换了班,并把反重力悬浮战车停在了顸定位置。黛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呼啸而来,她刚从瓦尔基里号的车鼻上干净利落地跳下来,就立刻把大家召集起来讨论这次与伦纳德指挥官的简短会面。希恩和安吉洛正在考虑黛娜被轰出作战室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两人盘箅着中尉如果因此免职,自己能有多大的升迁机会。
路易一直等到黛娜把话说完才告诉地,在她走后,自己又在那间实验室听到了些什么。
“我们发现,那个被我们当作是中继波备的控制装置,事实上是某种音波频率感应器。”
“那又怎样?”黛娜问他。
路易扶了扶护目镜,“那么,生化机器人可能就是由心灵感应和人工传感器信号二者的混合体所控制。”
黛娜的脸耷拉下来,“你是说生化机器人不是由驾驶员控制?可我刚才还在那儿出言不逊——”
“我敢肯定,”路易鼓励她,“但这和我们最初的想法不太一样,像是某种更高等级的智能在远处对它们进行遥控。”
“我不明白。”安吉洛说,一边把手伸进头盔挠自己的头皮。
“事实上,是某些人或是某种东西在向生化机器人的驾驶员发送指令。”路易解释说
“那些不是克隆人?”
路易又摇摇头。
黛娜仍然不肯相信这番话,“好吧,不管怎么说,”她开始说了,“我告诉他们……”
这时,警报响彻了全城。黛娜命令所有人返回各自的反重力悬浮战车(她又一次像体操运动员那样跃上了自己的战车),打开自己的无线电系统。网络里充斥着上千种声音,但她根本用不着弄明白都说了些什么——现在只要抬起头,就什么都明白了:纪念城的上空布满了甲虫状的兵员运输舰。
“敌人投入了全部力量发动进攻!”希恩说道。
“如果有别的办法,就别直接朝它们的座舱射击,”跳进反重力悬浮战车的座舱之前,路易大声喊道,“也许我们能抓个活的!”
几百艘外星飞船逼近了城区,但在天空的更高层,阿尔法战斗机正拖着气流向下俯冲着迎向他们的洛波特敌人。冰雹一般密集的亮黄色火焰精确地避开了城区,朝入侵者飞来,天空霸王和箭鱼式导弹同特氟纶弹头撞击在铁锈色的飞船装甲船壳上,但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天空被飞机尾迹、令人眼花缭乱的新月形闪光和炙热的爆炸所照亮。然而,敌人的兵员运输舰还在继续进攻,它们不但编织着火焰的风暴,还向失去高度优势的阿尔法战斗机回敬地狱之火。四管旋转炮塔在天空中喷涌着光线,还有死亡的气息,它们发射炮弹的速度之快,甚至来不及细看,战斗机就被炸飞了。拖拽着滚滚的浓烟、失去控制机能的阿尔法战斗机栽向城市,其他部队在战斗中也纷纷崩溃。挂着丝制降落伞进行弹射着陆的飞行员也没能幸免一死,
“敌人实在太多,我们快要顶不住了,中尉。”安吉洛在网络中大声喊道。
黛娜什么都没说。一定有办法在不伤及驾驶员的情况下使生化机器人失去行动能力,她想道。一定有办法的——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这时候,兵员运输舰一侧的舱门打开了。搭乘着反重力悬浮平台的生化机器人似乎无休无止地从飞船中喷吐出来,它们降临到城市当中,凭借着各方面均占优势的机动性,它们不但没有被阿尔法战斗机伤及一根汗毛,反而向他们猛烈射击。生化机器人席卷了整座城市,似乎在寻找一些躲避着它们的东西。每一个区域都收到外星人出现的报告,但却弄不清它们的动机。最后,它们保持着三人队形降落下来,散布在整座城市的各条街道,徒步展开行动。
纪念城的大部分结构都隐藏在巨大的地下掩体里,自打全球内战开始,人们就习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生活,就像周末到公园闲逛一样,“地下生活”已经成为城市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总是有人忙着返回家中抢救珍爱的物品,或是要确认家人和朋友的死讯方才死心;此外,还有一些顽固分子拒绝前往避难所,至于追求制激的人,他们正盼着战争早日降临——他们正是生化机器人要对付的首要目标。生化机器人奉洛波特统治者的指令,想尽可能地多抓一些微缩人。生化机器人大肆劫掠,用巨大的铁拳砸开住宅和商店,然后就用同样一双手抓住它们看到的所有来不及躲藏的人。在把他们带回到兵员运输舰之前,许多人被生化机器人在无意中捏死。不过,黛娜和第十五小队的其他成员并没有看到这番场景,就连民防网络也没有得到相关汇报。
生化机器人终于进入了位于溪谷地带的市区,发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第十五小队。
希恩说:“快看,哥儿们,它们来了!”
“有什么好主意吗,路易?”中士问道。
“是的,我有办法了。”下士回答,他根本没理会但丁的挖苦,“如果你瞄准驾驶舱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