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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来越多,以其庞大的体积和怪异的形体强烈吸引着公众,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显而易见,地球曾经是某些已经绝迹生命的家园。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正统派思想家不是说,上帝一次也是永远地创造了世间万物吗?面对这一挑战,东正教教徒宣称,《圣经》中描述的大洪水淹死许多生命,从而导致了它们的灭绝。以贝格尔号船长罗伯特·菲茨罗伊为例,他相信猛犸灭绝是由于它们体积过于庞大,通不过诺亚方舟的人口。这也是为什么十九世纪的作家,总是把恐龙、猛犸,以及其它已经灭绝的动物生活的时代叫做“大洪水以前”。
有一种灾变说认为,地球历史由一系列的大灾难,即突发性强、破坏力大的事件组成,比如地震、火山喷发、世界范围的大洪水等。根据灾变说,地表的每一种形态,无论是高山还是大峡谷,都源于过去发生的大灾难。灾变说揭示了为什么能在远离海洋的山顶发现海上贝类化石:它们是被洪水冲刷过去的。灾变说的宗教说法则是,上帝多次创造、毁灭世界。《圣经》中《创世记》的描述是距今最近的一次。恐龙和其它已经灭绝的动物属于早期创造,在紧随其后的大灭绝中消失。每次大灭绝后都有创造新生物的阶段。
关于地球历史,十八世纪末还有一种与前者相抗衡的学说。1788年,苏格兰学者詹姆斯·赫顿(JamesHutton,1726-1797)发表长篇学术论文《关于地球的理论》,1795年,该论文以专著的形式出版。赫顿认为,对于目前地球形态最好的解释,不是以前突发性的大动荡,而是长期以来,人们熟知的力量缓慢稳定作用的结果。根据他的理论,地貌的形成经历了下述缓慢的过程:河水淤积的泥沙形成新的土壤层;海水慢慢枯竭;在成千上万年的演变过程中,河床逐渐隆起形成山脉,富含贝类化石。由于赫顿认为地球以稳定均匀的速度演变,而不是一系列灾难性的剧变,他的理论被称为均变论。
均变论学说使以往人们心目中的地球年龄大大延长。在赫顿的假想中,地貌演变需历经几千万年的过程。在总结他的地球史观时,赫顿写道:“顺理成章,我们目前研究探索的结果是,前瞻无开始的遗迹,后顾无结束的征兆。”
这种地球史观一直延伸到超出人们想象的史前年代,使习惯以简短的《圣经》教条思考历史的人感到迷乱惶惑、无所适从。如同赫顿的朋友普莱费尔(Playfair)在1802年所述:“如此遥不可测的时间深渊,一看就让人头晕目眩。”由于能够解释突变说不能阐明的地质特征,早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均变论在科学界就已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科学家认为,突变说和均变论都有可取之处。地球的演变经历了长期、缓慢的过程,比如雨水一点一滴地侵蚀山脉,冰河持续不断地向前蜗行。但是突然的剧变,例如洪水和火山喷发,也促成了地表的形成。然而在达尔文所处的时代,均变论的观点虽然揭示了地质学家称为“深层时间”的数百万年的已逝岁月,仍被视为激进的革命理论。离开爱丁堡几年后,达尔文将被一部赞同赫顿深层时间观的新著深深影响。
在地质学家深入探索遥远的过去时,生物学家也在生命方面向传统观点提出挑战。传统观点认为,各种形态的生命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宗教和博物学都把各种物种按照生命阶梯排列起来。低等生物如蚯蚓、昆虫处于最底层;爬行动物、鸟类、哺乳动物依次位于更高的等级;人类处于最高的位置,仅次于天使。
对于笃信宗教人生观的人来说,这种关于自然秩序完美无憾的结构似乎已经证明,上帝创造了自然界。这种观点叫做“意匠论”,又叫“钟表匠的结论”。1802年,威廉·培利(WilliamPaley)主教在他的著作《自然神学》中概述此观点如下:假设你外出散步时,凑巧捡到了一块怀表。以前你从来不知表为何物。看到这块表是那样精密、复杂,你会推断出,它绝不是简简单单随意产生的,一定是由某位钟表匠设计、制作的。眼睛就像钟表一样,也是精密复杂的机器。它是如此完美,一定也是被设计、制作出来的。这个设计制作者就是上帝。对于培利的理论,年轻的达尔文被“深深吸引,大为折服”。后来,随着自己科学研究的深人,达尔文又指出了培利理论的弱点。
上帝以完美永恒的方式创造世间万物的观念,不断受到新发现、新思想的质疑。如何解释已经灭绝的物种?如果它们是完美的,为什么会消失呢?如何解释探险家在非洲、美洲和澳大利亚发现的新植物、新动物?这些《圣经》都没有提到。是否上帝在各大洲的创造活动都不尽相同?少数学者注意到,农夫和牲畜饲养者是那样轻而易举地培育出新品种的水果、鲜花和家禽。他们认识到,物种是流动的、不断变化的;不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达尔文的祖父——伊拉兹马斯,很早就洞见到这一点。法国动物学家。哲学家吉恩…巴梯斯特·拉马克(Jean…BaptisteLamark,1774-1829)认为,物种通过不断的变化适应周围的环境,但是拉马克没有令人信服地说明,这些变化是如何进行的。
早在爱丁堡学习期间,查尔斯·达尔文就接触过祖父和拉马克的理论,但似乎这些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在自己的学术生涯中,达尔文一直坚持祖父伊拉兹马斯的著作对他毫无影响,这显然不能令人完全信服,学者们至今仍在研究祖孙俩思想之间的联系。少年达尔文绝不是一个进化论者。他在自传中写道,即使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他仍然相信“《圣经》中每一个字所传达的死板的,不折不扣的真理”。年轻的达尔文还没有开始考虑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壮美画卷,只是为她的一些细枝末节兴奋不已。
在大学博物学展览馆,达尔文每次观察鸟类标本,都达数小时之久。有时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到悬崖、山川游玩,攀附在岩石上力图鸟瞰本地的全貌。或者和普利尼学会的朋友们一起到海滩上散步,等到海水退到远处之后,在沙滩上挖取海绵、海笔和其它一些从深海中冲刷上来的小生物。达尔文有时陪伴渔民用拖网渔船捞取牡蛎,蹲坐在光滑的甲板上,仔细观察渔民们捕捞到海参时发出的欢呼。1827年3月,达尔文自豪地向普利尼学会报告了数个关于海上微生物结构的发现。
1827年夏天,达尔文外出旅游,放松身心。初游伦敦,他的印象是——“浓烟滚滚的恐怖荒野”。与舅舅乔赛亚·韦奇伍德二世,表姐爱玛(Emma)、范妮(Fanny)一起,达尔文第一次,也是一生中唯—一次漫游欧洲大陆,在巴黎度过了几个星期。但是医学院已经使他厌倦,学业也不是很好,对未来的困惑始终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罗伯特医生意识到,儿子决不想做一名医生,但无论如何将来在社会上这孩子应该有一席之地。罗伯特医生知道,英国国教(又叫圣公会)为牧师提供了一种安稳、令人尊敬的生活方式。虽然他并不相信宗教,仍然决定让查尔斯进人教会。
“考虑到教会对我的猛烈攻击,”达尔文晚年回忆道,“我一度打算成为一名牧师的想法是多么荒谬可笑。”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达尔文发现自己与教会格格不人、处处不合。但在1827年,他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父亲的新安排。达尔文非常清楚,自己没有强烈的宗教情感,然而乡村牧师悠闲自在的生活,将为他提供相当多的闲暇,来发展他在博物学方面的兴趣。实际上,自然科学当时还没有确立自己的席位而成为一门专业,仅仅通过科学研究谋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许多杰出的博物学家同时又都是牧师。
在成为真正的牧师兼博物学家之前,达尔文需要接受更多的教育。在剑桥基督学院注册后,达尔文沮丧地发现,由于在施鲁斯伯里中学对希腊语和拉丁语知之甚少,为重新温习关于这两门语言的知识,他不得不雇请一位家庭教师。考试也令他心力交瘁,每一门考试都是一次新的痛苦,尽管通过狂热的学习达尔文全线通过。
剑桥给每一位钱包鼓鼓、乐于交际的年轻人提供了丰富多彩的社交生活。达尔文很快与一群酷爱骑马、打猎的年轻人——他称做“体育爱好者”——打成一片。他后来深情回顾了当年活泼有趣的宴会,“到处是欢歌笑语,然后便兴致勃勃地打牌”。他不好意思地写道:“我知道,自己应当为这样度过的日日夜夜感到羞愧,但是那么多兴味盎然的朋友,而且我们总是兴高采烈,这使我在回忆这些时光时总是难抑内心的欢乐。”
阿尔伯特·韦(AlbertWay),达尔文和表弟威廉·达尔文·福克斯的一个甲壳虫捕捉爱好者朋友,绘制了这幅达尔文“捕捉甲壳虫”的草图。
苦读和狂欢并不是达尔文生活的全部。他对博物学的兴趣有了新的焦点——甲虫。与同在基督学院读书的表弟威廉·达尔文·福克斯(WilliamDarwinFox)一起,达尔文痴迷地捕捉甲虫,两人称这是“甲虫行动”。达尔文竭尽全力获取新的品种。为了从河船底部搜集水生甲虫,他专门雇用了一名当地工人。当得知此人收受贿赂,把最好的品种转交给收集竞争者时,达尔文怒不可遏,立即将其解雇。
在一次捕获甲虫的远游中,达尔文发现了两只稀有甲虫,急忙一只手抓住一只。不久,他又发现了第三只。为了不让其中任何一只逃走,情急之下,达尔文将右手的甲虫塞到嘴中,以便能够捉到新的品种。未曾想,嘴中的甲虫喷出一股令人恶心的苦涩液体。达尔文大惊失色,赶紧把它吐了出来。手忙脚乱中,竟然把第三只甲虫也给丢掉了。还有一次出游时,达尔文捕获了一只甲虫,想不到它竟然是一个新品种。这只甲虫给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