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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气把整盘带子看完了。伊莱恩进去后十分钟,我又听到她把卧房门打开,不过,我仍然盯着电视机看,感觉到她从我身后经过,爬回沙发上坐下。我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坐那儿,目睹一切经过。
那件事结束之后,电视机又空白了一下,然后我们忽然回到《冲锋敢死队》的情节中,那批亡命之徒和反社会分子被扔进一座城堡中,里面挤满了欢庆占领法国成功的纳粹士兵,我们坐着,把整部片子看完。看特利•;萨瓦拉斯那双异常精神的大眼睛,看那些英雄用机关枪手榴弹把地面炸得像地狱一样尘烟飞扬。
等片子结束,演员名单也出过之后,伊莱恩走到录像机前按下倒带。她背对着我说:“这部片子,我说我看了几遍?五遍?六遍?每一次看,我都希望结局会不一样,约翰•;卡萨维特最后没有被杀掉,虽然他很卑鄙,但他死的时候,仍然会令你心碎,对吗?”
“是的。”
“因为他们好不容易逃到了安全地带,最后从天外飞来一颗子弹,莫名其妙地就把他打死了,约翰•;卡萨维特去年也死了对不对?”
“我想是的。”
“李•;马文当然也死了。李•;马文、约翰•;卡萨维特、罗伯特•;瑞安、罗伯特•;韦伯。还有谁死了?”
此刻,她站在我的面前,俯视着我。她生气地说:“所有人都死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到处都有人死去。连领队都死了!可是,那个狗养的变态狂却永远都不会死。他们宰了那个孩子对不对?”
“看起来是这样。”
“根本就是这样!他们先虐待他,然后再干他,再多虐待他一点,然后再多干他一下,最后,就把他杀了。这就是我们刚才所看到的。”
“对。”
“我真是被搞糊涂了。”
她说着,走过来跌坐在椅子上。
“在《冲锋敢死队》里面死了一大堆人,有德国人,也有我们的人,那又怎么样?你看过后,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另一部……那一对下流坯子和那个孩子……”
“那是真实画面。”
“怎么会有人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呢?我不是昨天才出生的孩子,也不特别纯真善良,至少我不认为自己是那样,我是吗?”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老天,我的意思是,说穿了我就是个妓女。”
“伊莱恩。”
“不,让我说完,宝贝。我并没有贬低自己,只是就事论事,我刚好从事一种不太需要全力以赴的职业,我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千奇百怪的事物,我还知道,那些性变态者喜欢穿上皮革、橡胶和毛皮,互相绑起来,玩心理不正常的游戏,其中一些人失去了控制,犯下了可怕的罪行,这我也知道,有一次,我还差点被这种人杀掉,你记得吗?”
“历历在目。”
“我也是。好!欢迎回到这个世界来!有些日子非常可怕,可怕到我认为应该有人拔掉插头,让整个人类断电,但与此同时我又苟活在这世界上。只不过,我就是受不了再想这件狗屎事,我真的没办法!”
“我知道。”
“我觉得很脏。”她说,“我得洗个澡。”
《屠宰场之舞》第二部分第十八节
我本想第二天一早醒来就打电话给威尔,却不知道怎么联络他,有很多他相当隐私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知道他十二岁就开始喝咳嗽糖浆,我知道他未婚妻因为他酒醉后与她的父亲争吵而拂袖离去,我还知道随着他逐渐清醒,意识到他目前的婚姻触礁且危机重重。然而我竟然不知道他姓什么,在哪里工作。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等到八点半的聚会。
聚会开始不久,威尔就到了。休息时间,他一个箭步走到我面前,问我看了那部片子没有。
“当然看了,那一直都是我最爱看的片子之一。尤其是其中有一段,唐纳德•;萨德兰把一名将军关起来,自己去检阅军队,真是精彩极了。”
“老天爷,我要你看的是昨天晚上我拿给你的那盘带子,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开玩笑的。”我说。
“噢。”
“那东西我看了,虽然不是很好受,我还是全部看完。”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决定不参加下半场聚会,直接跟他谈下去,我拽着他的手臂走上楼,来到外面街上。第九大道对面,有一男一女为了钱争吵,尖锐的声音渗透进温热的空气向四面荡开。我问威尔,那盘带子是从哪里来的。
“标签上写了,是我家附近拐角的录像带店,百老汇大道和六十一街交口。”
“你租的?”
“是啊,这部片子我看过,事实上,咪咪和我都看过好多次了。上星期在电视上看到续集,所以想把第一集租回来再看一遍。但你知道我们看到什么?”
“我知道。”
“那种东西叫色情片吧?”
“我想是的。”
“以前我从来没看过。”
“我也没看过。”
“真的吗?我以为干警察和侦探的都……”
“没那回事。”
他叹了一口气,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意下如何,威尔?”
“要不要报警?我实在不想自找麻烦,但视若无睹又好像不太对,我猜我想说的是,是不是应该采取什么行动?我需要你的建议。”
那一对男女仍然在对街尽头互相叫骂。“别烦我!你他妈的别再来烦我!”那男子不断吼叫。
“好,现在,我们来理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租到这盘带子的。你走进录像带店,从架子上取下录像带——”
“从架子上拿下来的并不是录像带。”
“那是什么?”
他向我解释整个程序,他从架上取下展示用的空盒,再拿着空盒子到柜台去交换真正的录像带。他在那里有会员卡,他们把带子拿给他,收了一天租金,不知道是多少,反正要不了几块钱吧。
“那家店在百老汇街和六十一街的交叉口?”
他点点头,说:“从拐角算起第二或是第三家店,就在马丁酒吧隔壁。”那一家酒吧我知道,大大的一间空房子,像布拉尼•;斯通酒吧那样。饮料很便宜,蒸盘上有热腾腾的食物。几年前为了招徕顾客,把早上八点到十点订为“欢乐时光”,所有的饮料一律半价,真不知道早上八点有什么好欢乐的。
“他们几点关门?”
“十一点吧,周末会开到午夜。”
“我去找他们谈一谈。”我说。
“现在?”
“有何不可?”
“呃……你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
“你确定?如果这样的话,我想再回去聚会。”
“可以。”
他转身要走,却又转过身说:“噢,对了。马修,那盘带子昨天就该还,所以他们会多收一天租金,不管怎样,告诉我,我再补给你好吗?”
我要他别操心这种事。
《屠宰场之舞》第二部分第十九节
录像带出租店就在威尔说的地方,我先回到住处,拿上录像带走进那家店里。里面有四五个正在浏览的客人。柜台后面站了一男一女,约莫三十岁左右,那个男的大概有两三天没刮胡子,我猜他一定是经理。如果经理是那个女的,她一定要他马上回家把胡子刮一刮。
我走上前去,对他说我想找经理谈一谈。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要跟我谈吗?”
我把带子拿给他看。
“这是你们租出的带子吧?”我问。
“那是本店的标签,所以一定是我们的录像带没错。《冲锋敢死队》,这部片一直很受欢迎,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你确定是录像带的问题;还是你很久没清洗磁头了?”
“两天前,你们这儿的一个会员租了这盘录像带。”
“你来替他还带子的?如果是两天前租的,就要收过期的罚金。让我查查看。”
他走到一台电脑前面,输入标签上的号码。
“威尔•;哈伯曼,根据电脑上的记录,他已经租了三天,不是两天,所以还得付四块九毛钱。”
我并没有掏钱包。
“你对这盘带子很熟吗?不是影片,而是带子本身。”
“我应该很熟吗?”
“你若想保存你录的片子,就把保护片弄断。”
“让我瞧瞧。”
他接过带子,指着边缘说:“你看这里,通常,空白录像带这里都有一小块,这样就不会误录其他东西,商业用的录像带,会在这里挖一个槽,以防你不小心误按录像按键,非常聪明的设计是不是?但是如果想要重复使用,只要用胶布把沟槽贴起来就行了,你确定你朋友没这么做吗?”
“非常确定。”
他看起来半信半疑,过了半晌,他耸耸肩,说:“那么,他是想重新租一盘《冲锋敢死队》吗?没问题,这部电影很有名,我们还有很多盘,虽然不到一打,但算多了。”
他正想转身走开,我拉住他手臂。
“不是这个问题。”
“哦?”
“有人在《冲锋敢死队》中间录了色情影片,不是普通的限制级电影,而是非常残暴的性虐待狂拍的虐童影片。”
“开什么玩笑。”
我摇摇头。
“我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老天,怎么会这样。”
他碰了碰那盘带子,像摸到烫手山芋般缩回手。
“我发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