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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手套同性恋酒吧。小山羊皮手套并没有维持多久。现在戈迪在一家地下酒吧工作。很早以前,在我还挂着金色警徽的时候,那里本来是个五金行,位于格林威治村西南角,介于克莱森和格林威治交界。多年前刚刚开张大吉的时候,他们管它叫比尔叔叔,不久之后又改头换面,叫卡拉米蒂•;杰克酒吧,有点西部风味。
接近傍晚的午后,戈迪很闲,有一堆时间可以跟我闲扯淡,店里只有三个客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一个是穿西装的老男人,坐吧台尽头,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爱尔兰咖啡。另一个是个子矮壮的男人,穿着牛仔裤和方头黑皮靴,正在打台球。如同我在这市区里其他酒吧做过的事情,我把那几张素描拿给戈迪看,他看了摇摇头。
“很可爱,不过我一向对小公鸡没什么兴趣,虽然刚刚我那样评论迈克尔神父。”他说。
“肯尼不是很喜欢那种嫩嫩的小伙子?”
“肯尼根本就是积习难改。想当年我替他工作的时候不也鲜嫩可口?可是对他来说,我已经老得不值一看了,不过啊,这年头在酒吧里你也看不到小公鸡。马修,自从法定的饮酒年限从十八岁升高到二十一岁,情况便与你所知的过去大不相同啦。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如果身高够高,又拿得出什么假身份证,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许可以谎称自己十八岁蒙混过去。可是如果要假装二十一岁的话,就非得到十七岁不可,而十七岁,已经过了那种‘全盛时期’。”
“什么世界。”
“就是,不过很多年前我就决定不予置评了。我知道大部分孩子都很积极展现自己的魅力,有时甚至主动送上门去。可是我不管,我已经快变成上了年纪的老古板,反正跟一个小鬼搞性关系就是很缺德,不管那个小鬼是不是自愿的,反正就是不对。”
“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了。”
“我还以为警察总是能够明辨是非。”
“是啊,这大概就是我不干警察的原因吧。”
“我可不希望这意味着我也不会干酒保了,我只懂这行。”他抓起一张素描,一边看,一边扯自己的下唇。“据我所知,这年头那些往老男人身上贴的小鬼大都在街上混,像是五十街底的列克星敦大道啦;时代广场一定有,还有就是往莫顿街一直上去的桥墩,那些小鬼都在西街的河边晃荡,等着上那些嫖客的车。”
“来这边之前,我已经去过不少西街的酒吧了。”
他又摇了摇头,“那种地方是不准小鬼进去的,而且那些老色狼也不聚在那里,他们是那种‘桥墩’和‘隧道’型的人,坐在车子里四处搜寻,快活完之后就回家找老婆孩子。”他又往我的玻璃杯里倒了一点塞尔兹汽水,“有一家酒吧你应该去看看。不过要去就要拣很晚的时候,可不要在九点半或十点之前去。在那里不会发现年轻小伙子,但是你可能会碰到那些对他们很有兴趣的下流老头,就在第十大道靠近格林威治附近的第八广场。”
“那地方我知道,刚刚还经过,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个同性恋酒吧。”
“外表当然不一定看得出来啊。那个地方是那些最热衷猎鸡的秃鹰们喝酒的地方,你不觉得店名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吗?”我看起来一定是茫然的样子。“店名叫西洋棋。”他解释,“在第八广场,那是一个能让小卒变成皇后的地方。”
稍早时,我打了一通电话给伊莱恩邀她一块吃晚餐,可是她婉拒了。不知是得了流行性感冒还是严重的伤风,把她整得无精打采毫无食欲,连看书的理解力都没了,她所能做的只剩下躺在电视机前打盹儿。我只好留在市区,在雪瑞丹广场的咖啡店里吃一点波菜派和烤马铃薯。然后到派瑞街上一家前门看起来像俱乐部的地方去参加聚会,在那里碰到一个以前在圣保罗教堂聚会认识的女人,她戒酒成功之后,便随着她男友搬到布里克街。现在她已结婚,而且看得出来有身孕了。
聚会结束之后,我步行到第八广场,酒保穿着一件有德国老鹰的上衣,看起来好像常去健身房。我告诉他卡拉米蒂•;杰克酒吧的戈迪建议我来这里请他帮忙,并且把那些小男孩的素描拿给他看。
“你四周看一看,”他说,“能看到你要找的那种人吗?看不到吧。难道你没看见那个标示吗?‘未满二十一岁请离开’,那可不是光用来装饰的,是真的依法行事。”
“朱利叶斯酒吧也有那种牌子,上面说:‘如果你是同性恋,麻烦请离远一点’。”我说。
“我记得。”他说,这才开始热络起来。“好像只要谁稍微奇怪一点就会使他们的招牌蒙尘似的,但你又能指望这些‘艾薇•;利格女王’如何呢?”他撑着一只手肘,“而你要找的,必须追溯到很久以前,甚至是在‘同性恋的骄傲’和‘石墙’这些风潮之前呢。”
“这倒没错。”
“好吧,让我看看,他们是兄弟吗?不,长得不像,但那股劲儿倒很像,我说得对吧。看到他们,总会令人想起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比如说童子军健行啦、晚上裸泳啦、送报纸啦、跟爸爸在后院草地上玩球啦。嘿,我说话是不是像电视上的唐娜•;里德脱口秀?”
他并不认识那些男孩,店里零星坐着的客人也都不认识,“我们真的不会让这些小家伙进来这里混,我们是到这里来抱怨这些小鬼头多没良心,为了讨他们高兴得花多少钱。呃?等等,这个人是谁?”当他看到第三张橡胶衣男人的素描时说,“我想我见过他,虽然没办法发誓,可是我想我见过这个男人。”
其他有几个男人听到他这么嚷嚷,便凑近身子打量那张素描。
“你当然看过他啦。”其中一个人说;“你在电影里看到过,他就是吉恩•;哈克曼嘛。”
“看起来是很像。”另一个说。
“那一定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一天。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绝对不是他,是吧?”酒保说。我说不是。
“干嘛要用素描,照片不是好认多了吗?真是的。”
“照片太老套了啦,我喜欢素描,这点子很新鲜。”另一个人说。
“得了,约翰,我们又不是在搞装潢,现在是在指认人犯,又不是在布置早餐的餐桌。”
另外一个男人,整张脸已经被爱滋毁了,说:“我见过这个男人。在这家店里看过,在西街上也看过,过去两年中,大概见过他五六次吧。其中一两次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长什么样子?”
“像一只杜柏曼犬,从脚趾以上全身都穿黑皮革,高跟长筒靴,好像手腕上还套着钉有尖刺的皮铐。”
有人说:“搞不好那是他妈。”
“他们一定是在找寻猎物。”那个有爱滋的人说,“他们在找玩物。他杀了这些男孩吗?这是不是你找他的原因?”
这个问题叫我吃了一惊,不由地脱口说:“其中一个被杀了。”我说,“可是你怎么知道?”
“他们看起来就像凶手,”他简单地答道,“第一次看到他们俩,我就有那种感觉了。她是狩猎女神黛安娜,至于那个男的,我就不知道是哪号人物了。”
“克洛诺斯。”我接口说。
“克洛诺斯?嘿,挺适合他的,是吧?只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记得他那时穿着拖地皮外套,看起来像个盖世太保,那种半夜三点钟来敲你家门的那种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看过那种电影吧?”
“嗯。”
“我那时在想,他们两个一定是杀人狂,四处找寻猎物,然后带回家去把他们宰掉。‘你少神经了。’我还这么骂自己。但现在证明我是对的吧?”
“是啊,”我说,“你是对的。”
《屠宰场之舞》第三部分第三十五节
我搭地铁到哥伦布圆环广场,回家路上顺便买了本上一期的《时代周刊》。前台没有我的留言,也没有什么信件。打开电视看CNN新闻,趁广告时间看报纸,看着看着,有一则关于洛杉矶毒枭的长篇报道引起了我的兴趣,便伸手把电视关了。
过了午夜时分,电话铃响,一个很小的声音说着:“马修,我是巴黎绿的加里,这件事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要找的人刚刚进来,就坐吧台座位上。他也可能在我挂上电话之后喝完酒就走人,可是我猜他还会再待上一阵子。”
我已经把鞋子脱掉了,除此之外,随时可以出门。我也很累,昨晚又睡得很晚,可是,管他呢。
我说我马上过去。
搭出租车到那里大概总共花不到五分钟。可是走到在半路,我便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即便是去了又如何?难道就盯着那个男人喝酒然后再思考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当我开门进去时,这整件事就更荒谬了。整个酒吧里只坐了两个人:一个是站在吧台后面的加里,一个是坐在吧台前的理查德•;瑟曼。厨房已经收工了,招待们在离开之前也把椅子都搬到桌子上。巴黎绿并不是那种开到很晚的酒吧,加里通常都在侍者离开之后便打烊回家。感觉得到他今天晚上是特别为了我才开这么晚。但愿今天晚上真的有所收获。
瑟曼在我走近时转过身来。有些人很少露出醉态,像米克•;巴卢就是,他可以痛饮一大缸烈酒,而外表上除了那一对碧绿眸子的眼光稍稍紧了些,完全看不出异样。理查德•;瑟曼刚好相反,只要看他一眼,你就知道他喝得差不多了。那双严厉的蓝眼珠散了神,脸的下半部好像有些肿胀,那张翘嘴的周围也松垮垮的。
他向我点点头,便继续喝他的酒。看不见他在喝什么,既不是他常喝的淡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