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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老子不怵!”
建设不理会他,转向服务员谁是这儿的老板。
肖婷婷应声从里面出来,建设一愣,没想到当年的肖文革居然下海当起酒吧老
板来了,他马上明白为什么大哥的平板车会停在这儿。
被砸的酒吧就是肖婷婷新近刚开张的。过去在侦破流氓伤害案时,肖婷婷曾协
助过赵丰,彼此之间也很熟。今天是肖婷婷请他到这儿来坐坐的,没想到正遇上有
个小流氓想调戏老板娘肖婷婷。赵丰自打刘海山离休以后心情一直不好,今天又多
喝了几口,一时火起,就把对方给揍了。对方报案之后,派出所民警就来了,一见
是分局的刑警大队长,就觉得不好办,这才报告了建设。
肖婷婷一个劲儿地为赵丰开脱,说今儿的事不能怪赵丰。
建设说:“再怎么着也不该掀桌子呀!你甭给他讲情了,现在讲情也有点晚了。
这样吧,肖老板,你这儿的损失由我们负责赔偿……”
肖婷婷连忙说:“算了算了,几个盘子碗,也没多少钱。”
建设等民警全走了,服务员也都散了,就问肖婷婷,“他人呢?”
肖婷婷有些奇怪,“谁啊?”
建设说:“我哥啊!”
肖婷婷心想这建设不愧是当公安局长的,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她一时不知道
该怎么回答。
建设却大声说:“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就一句话,如果婚姻里真的没有感
情了,结束了不就完了?有什么必要让三个人一起痛苦呢!这些年你真有些自暴自
弃,再这么下去,你不仅对不起大嫂跟铁蛋,也对不起婷婷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建设说罢,转身就走,肖婷婷虚送了送,开门进了里屋。
援朝确实在里面坐着。刚才他被弟弟说一通,心里特别难受。跟丁丽离婚,人
家在美国;跟肖婷婷结婚,用父亲的话说,自己连个正经的营生都没有,怎么开这
个口?想了想去,没有一个行得通的办法。他见肖婷婷走过来,依偎着自己要坐下,
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猛地一下站起来,就向外走去。
肖婷婷问:“你去哪儿呀?”
援朝茫然地站住了,苦笑着,“我也不知道……”说着又朝外面走去。
“援朝,你回来……”肖婷婷话说了一半,突然感到十分难受,扶着吧台才勉
强站住。
援朝察觉出她的异样,回头见她脸色苍白,不觉吃了一惊,“你怎么啦?”
肖婷婷强忍痛苦,“没什么!别管我,你走吧!听见没有,你走吧!”
援朝不安地往回走来,肖婷婷转身跑进屋里,猛地关上房门,援朝追上来敲门
叫她开门。
正在这时,一阵摩托车轰鸣,那个摩托手又出现了,看见援朝,他稍稍怔了一
下,默默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服务员像是老熟人似地给他拿来啤酒和杯子,他默
默地喝起来。
援朝贴着门听听,又冲着房门,“婷婷!婷婷?”
肖婷婷正在屋里颤抖着手,用打火机的火苗烤着一张放着白色粉末的锡纸,贪
婪地唤着。原来她在吸毒!这些年来,肖婷婷手里有了些钱,但生活非常孤独。当
初为了跟丁丽较劲,总想把援朝拉到自己身边。可援朝太软弱,像棵墙头草,风一
吹,两边倒。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这么一来二去,自己的青春全耽误了。女人不
比男人,快40的人了,人老珠黄。家庭、孩子,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离肖婷
婷越来越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肖婷婷吸上了毒。开始是寻求刺激,觉得好
玩,后来就慢慢离不开了。骑摩托的毒品贩子几天不来,她就浑身难受。
援朝哪里知道这个,他还在一个劲儿地敲门,“婷婷,听见没有,你开门呀!”
门开了,肖婷婷走了出来,援朝急切地问:“你没事吧?婷婷!”
肖婷婷已全然恢复了平静,她看看援朝,又看看不远处的摩托手,“没事,就
是有点不舒服,吃点儿药就好了。”
她朝摩托手走去,低声地,“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摩托手就是毒品贩子。
“怕你断顿呀!”摩托手把一个鼓囊囊的牛皮信封放在桌上。
肖婷婷拿过信封,“那你走吧!”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朝援朝这边瞥了一眼,没说话,拿着头盔走了。
肖婷婷回到援朝身边,援朝问:“那个人是谁?”
肖婷婷掩饰道:“不是跟你说过嘛!给我送药的。”
援朝有些怀疑,觉得肖婷婷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一晃到了1992年,耳垂胡同开始拆迁了。通过乔伟和房地产公司的交涉,刘、
乔、丁、周这几家依然搬到了一起。只不过这回,他们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几个
老爷子经常低头仰脖说话。
搬完了家,刘海山听说肖东昌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立即买了束花去医院看他。
走进病房,他看见肖东昌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憔悴,没有一点儿活气,忍不住
叹口气。
肖东昌没睁眼睛,却知道是刘海山来了,说:“叹什么气?可怜我?还是看我
这德性挺解气的?”
刘海山笑了,“刚才我还挺担心的,你这么说话我倒放心了!老脾气没改,你
还死不了!”把花放到床头柜上。
肖东昌睁开眼睛,“弄什么花啊,都要入土的人了,赶什么时髦。”
刘海山笑着说:“就因为要入土了,才赶时髦嘛,不然,就赶不上趟喽!”
正说着,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你们怎么回事?要么压根儿没人来看他,这
一来又来一帮,病人怎么休息呀!”
刘海山回头看着,原来是丁维全和周栓宝也来了。
肖东昌在床上欠起身来,勉强一笑,“老周,你这腿脚不利索,还来干吗?丁
局长,您也是的……”
丁维全摆摆手,“还叫什么局长,早退了,如今咱们一样,都是平头百姓了。
老肖,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肖东昌苦笑道:“好什么好!医生护士都不跟我说实话,可我心里明白,晚期
啦!该见马克思去啦!”
刘海山从护士那儿知道肖东昌得的是晚期肝癌,听肖东昌自己这么一说,有些
难过地背过身去。丁维全连忙安慰肖东昌,“没那么严重!就是累了,闲下来就胡
思乱想!”
周栓宝也附和着说:“就是,老肖,您得往开了想,这么多年大江大海都过来
了,咱还能在茶碗里翻船?”
肖东昌说:“你们别安慰我,其实我这心里头安静的很呢!躺在这张床上,我
把我肖东昌这一辈子一天一天地都过了一遍,高兴的,倒霉的,挨骂的……我这辈
子还真不冤,什么样的事儿都经过了!我觉得就是到了马克思跟前,我还能拍着胸
脯说,这辈子我没白活!”
刘海山紧紧地抓住肖东昌的手。
肖东昌继续说:“我肖东昌是犯过错误,可我不后悔。打我‘三种人’,也没
什么好埋怨的!老周、老丁,这辈子我要是欠了你们什么,下辈子再还吧!”这真
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周栓宝连忙说:“老肖,你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
丁维全也说:“都往前看吧!这一辈子,咱们谁没犯过错,你整我,整老周,
可我也整过别人呢!就说老刘吧,你敢说你一辈子没办过一件错事?人啊,想开了,
就那么回事儿,整来整去,斗来都去,大家还得一块儿往前奔!”
周栓宝真诚地说:“是啊,这一听说你病了,我心里还真堵得慌,老肖,其实
你是个好人,勤勤恳恳的,工作起来就不要命,这些个,大伙儿都忘不了啊。”
肖东昌有些动情地抓住周栓宝的手。
可是肖东昌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病人膏盲,他的女儿也吸毒成瘾。
这天,肖婷婷正把毒品卷在香烟里大口地抽着,听见有人敲门。
她机警地问是谁呀,无人回答,敲门声却继续着。
肖婷婷只好把门拉开一条缝,原来是援朝。今年,刘动如愿考上了警官大学。
他和当年丁丽上学时一样,一星期回家一次。援朝一个人倍感寂寞,到肖婷婷这儿
的次数也就更多了。时间一长,肖婷婷吸毒的事终于被他发现了。
眼下,他见肖婷婷面色苍白,头发散乱,就沉着脸问:“你又过瘾了吧!”
肖婷婷装糊涂,“什么意思?”
援朝返身关上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婷婷,你这是在毁自己呀!”
肖婷婷硬着头皮,“我到底干什么啦?”
援朝痛心地说:“你在吸毒!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肖婷婷心想这不是你害的吗?她歇斯底里地说:“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援朝长叹一声,掉头就走,肖婷婷马上又后悔了。她扑上去抱住他,痛哭起来,
“援朝,你别走,我一定戒毒,一定戒毒……你别走……”
援朝也痛心地紧紧抱住她。如何处理自己与肖婷婷、丁丽这两个女人的关系,
已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冬日的早上,建设正和衣躺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熟睡的脸上,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昨晚忙到半夜,刚躺下,电话又响了,一下子出了
两个现场。前不久建设被提拔为局长,成了一把手,像这样连轴转的日子越来越多。
可今天的日子非同寻常,人民警察要实行警衔制了!今天就要在公安部礼堂举
行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授警衔仪式。宋青昨晚在家等了一晚上,也不见建设回来,
怕他把这么个大事给忘了,所以就拿了一套新警服,一大早赶到了分局。
她推了推还躺在沙发上的建设,叫他赶快起来。她从提袋中拿出一套崭新的警
服,提醒他今天的重要活动,催促他快去洗脸。
建设揉着惺忪的睡眼,强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打着哈欠直说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