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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簇茂密的绿色篱笆,剪成蹲坐着的小鸟和动物的形状,是这花园里新近出现的东西。一处树篱顶部,枝叶被剪成一只长尾巴的大鸟,旁边蹲着一只黄杨树剪成的野兔,两只耳朵栩栩如生。那片紫杉树篱顶上蹲着一条大狗,两只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看守着这座房子。
明媚的春光在大狗身上闪闪发亮的树叶上婆娑起舞。当一道光线正好落在它嘴边一根光亮的细枝上时,大狗似乎在朝茉莉微笑呢。
茉莉想起去年十一月,她第一次给孤儿院的哈巴狗佩图拉催眠时的有趣情景。她叹了口气,把最后一片抹了蕃茄酱的面包塞进嘴里。要信守诺言不再催眠可真难啊。就像你学会了用手倒立着走路,却要克制自己不这么做,或者你有本事从树上一跃而过,却要压抑这种冲动一样,实在是技痒难熬。茉莉多么渴望再次体验每次她的眼睛达到催眠高峰时,她全身所感受到的那种热乎乎的“麻酥感”啊。
此时,大狗那树叶做成的眼睛朝她一眨一眨,茉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在脑海里头头是道地分辩道:你只答应罗基不再给任何人催眠,你从来没答应不给东西催眠呀。
那种麻酥感太诱人了,茉莉感觉就像热带的阳光顺着她的血管流淌一样。她脑海里的声音催促着她。
来吧,试一试吧,茉莉。让自己练习练习。给那只灌木狗催眠。你有什么可害怕的?怕它跃过河来咬你?茉莉望着灌木丛。给灌木丛催眠?灌木丛是不可能被催眠的。
第一部分她亲身体验了遭遇绑架的滋味
没错,脑子里的那个声音还在催促。但这会让你感觉舒服一些。
于是,茉莉摇下车窗,以她特殊的方式,把眼睛紧紧盯着那只灌木修剪成的狗。她找到了那种感觉,在她眼里,灌木狗之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然后,她试着在自己心里寻找灌木和树枝的感觉,她继续专注地盯着灌木,大狗身上的枝叶越来越吸引着她,小镇的噪音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茉莉觉得自己这样做很顽皮。如果让罗基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必须趁他回来之前结束行动。茉莉等待着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蔓延全身。起初,她什么反应也没有。接着,有了一点儿感觉,就像一道陌生的电流顺着脊梁骨蹿进她的大脑,蹿到她的眼睛后面,在那里盘旋、跳动。她脑袋里嘶嘶作响,耳朵里也似乎冒出轻微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一道道闪光的电流在她脑海里穿梭交织。
可是,总有点什么地方不对头,这真是太奇怪了。她全身蔓延的不是她所熟悉的麻酥感。茉莉瞪着大狗,眼神绷得紧紧的,那种感觉似乎在扭动、变化。它不是一种热乎乎、痒酥酥的感觉,而是寒冷刺骨,在她的皮肤下像针扎一样,使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茉莉大吃一惊,赶紧从怔愣状态中回过神来。
咔嚓咔嚓,河对岸传来清脆响亮的声音,茉莉注意到,那只树篱修剪成的大鸟的嘴巴后面有一把大剪刀在一开一合。她看不见园丁,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似乎都很敬业,要让他们的灌木保持整洁有序,不让紫杉和女贞木修剪的动物长得不成样子。
透过后视镜,茉莉看见胖胖的琴科布里夫人穿着钩针编织的大衣,拖着几大袋羊毛朝车子走来。茉莉的催眠试验只好暂时告一段落了。
琴科布里夫人走近时,茉莉看见她神色非常激动。
“看看这个可-可怕的消息吧。”她大声说,把一张报纸扔在茉莉腿上。
报纸上的大标题非常醒目。
童星失踪
下面是小演员兼歌手达维娜·纳特尔的照片,穿着她在《火星上的星星》里的宇航员演出服。
达维娜·纳特尔在她曼哈顿家的外面失踪。现场发现貂皮手套。纽约警方已将此案作为绑架案。
琴科布里夫人担心得要命。“可怜的小姑娘。她的爸爸妈妈多-多可怜啊。你能想象得出来吗,茉莉?”
这对茉莉来说太容易了。她的宝贝小狗佩图拉在纽约被绑架之后,她亲身体验了遭遇绑架的滋味。她还亲眼见过大名鼎鼎的达维娜·纳特尔,因此这条消息便格外令人吃惊。茉莉虽说不太喜欢达维娜·纳特尔,现在也真心地为她感到担心。
“太可怕了!”她喘着气说。
“看,名人的生活并不总是很好玩的。”琴科布里夫人说,然后像一只花鸡一样咂咂嘴,在茉莉的额头上来了一个黏乎乎的吻。
“我有-有点儿饿了,你呢?真希望诺先生在烧-烧午饭。看,我买了一个光盘,今天下午我们大家一起看。里面有格罗娅·希尔哈特。她去年就凭这部电影获得了最佳女演员奖。她真是太棒了。看看她,我们就会不去想达维娜了。”
他们驱车回去时,琴科布里夫人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些,一路跟着收音机唱歌。她听说唱流行歌曲的童星比利·鲍勃·宾布尔竟然凭一首“喜鹊之歌”登上流行歌曲榜首,简直兴奋极了。
“别让他偷走你的心,”她用颤巍巍的声音跟着唱,
“偷走
偷走你的心,哦哦哦哦哦,
别让他得到你的心,
一开始就要警惕,哦哦哦,
偷走你的心,
那个喜鹊人,哦哦哦,
想得到太阳、星星,还有你,哦哦哦,
喜鹊人。”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欢乐之家。楼房前面,脚手架的柱子纵横交错。大楼的一半被刷得雪白无瑕,另一半还是原来的样子,灰扑扑的,墙皮剥落。琴科布里夫人拎着她那几袋羊毛朝大门走去。
佩图拉忽地冲出来,像一颗毛绒绒的黑色子弹。它跳上茉莉的膝盖,摇摆着它弯弯的短尾巴,丢下一块石头做为礼物,一转身从砾石路上重又奔进楼房,然后嘴里叼着一封信出来了。
“谢谢你,佩图拉。”茉莉拿过湿乎乎的信封,仔细看着。
上面用绿色的墨水工工整整地写着茉莉的名字,因为弄湿了,现在便成了“梦××××恩”。地址也被口水舔得模糊不清。看来,佩图拉照管这封信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帮我拎拎这些袋子,好吗,茉莉?”罗基问。“太重了,简直把我的手指都要勒断了。”
茉莉把信放进兜里,从罗基手里接过一只购物袋。因此,她是后来才读到信的内容的。
第一部分茉莉的催眠指令会渐渐失效
从茉莉记事起,孤儿院一直都是一个破旧肮脏的地方。但最近这个破旧肮脏的地方得到了翻修改善。现在,欢乐之家内部完全焕然一新了。比如,镶着橡木板的客厅,长期以来一直是个穿堂风很大的礼堂,如今铺了新的地毯,墙上也挂了图画。最近还添了松软的扶手椅,以及沙发和桌子,桌子上堆放着图书。白天炉火一直不灭,把这里烤得暖融融的。现在这屋里可漂亮啦,空气里有一股蜂蜡的气味,花瓶里插着粉红色的苹果花,是从哈德威村外的野果园里采来的。屋子一头有一张乒乓球桌,另一头是一个蹦床。
七岁的杰玛,坐在炉边一把扶手椅里读一本神秘故事书,通红的炉火在她的镜片里闪闪烁烁。茉莉刚把购物袋放下,就有什么东西“砰”的撞在门上。
“多长时间?”杰瑞用自行车车轮把门顶开,问道。杰玛看了看表。
“五分十秒——还不如上回呢。”
“我骑过池塘时滑倒了。”
餐厅的铃声响了。
“你可以吃过午饭再试试,”杰玛站起身说。“你大概需要补充体力了。”
诺克曼先生站在餐厅的食物台后面,几大盘热腾腾的蔬菜、香肠和土豆冒出的蒸汽,把他的脸熏得油亮亮的。他的模样比茉莉刚认识他时体面了十倍。脸清瘦多了,颧骨都能看得出来了,脸色也显得红扑扑的,很健康。他的眼白也白得很纯净——不再是黄兮兮的,布满血丝——还有他的秃脑袋也是干干净净,光光亮亮的。
他今天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灰色法兰绒裤子,和一件开襟的拉链羊毛衫,背后有一道垂直的红色大粗道道。他最喜欢的虎皮鹦鹉,鸡宝宝,栖在他的肩膀上,快活地吹着口哨,偶尔往旁边跳两步,亲热地啄啄他的耳朵。孩子们从他手里接过一盘盘食物,走向自己的桌子。
当初茉莉催眠诺克曼时,发现他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一样东西,那就是一只名叫毛毛的虎皮鹦鹉。那只鹦鹉已经死了。为了帮助他脱离犯罪的道路,重新做人,茉莉对他采取了特殊的鹦鹉疗法,现在看来效果很明显。每次诺克曼做了一件特别体贴别人的事,一件真正助人为乐的好事,就允许他买一只新的鹦鹉。茉莉有点担心,过不了多久,这家里就到处都是鹦鹉了,因为诺克曼几乎每隔一天就要做一件特别、特别善良的好事。圣诞节以来,他已经挣到二十只鹦鹉了。再过六个月,他的鹦鹉大概就要超过二百只了。到了那时,茉莉的催眠指令就会渐渐失效,她相信他就会自觉自愿地做一个好人了。
这个新的诺克曼总是笑容灿烂。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开心。他把他专门留着的三根烤得恰到好处的香肠放进琴科布里夫人的盘子。
“亲爱的,你喜欢豌豆吗?”他用古怪的德国口音问——这种口音,是茉莉把他催眠后要求他使用的。
“哦,谢谢你,西蒙。”琴科布里夫人说,把一张餐巾纸给他叠成了小鸟的形状。
第一部分她利用催眠术做过许多好事
吃过午饭,大家都挤进小小的电视间。琴科布里夫人坐在扶手椅里,别人要么找一只豆袋椅自己坐或跟别人合坐,要么就席地而坐。
诺克曼摇晃着破旧的录像机,让它正常工作,于是,琴科布里夫人买的电影《叹息的夏天》开始了。
整整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