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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年四十七岁,住北京西四牌楼大拐棒胡同九号,于二十七年十月十六日就诊,据云病已经年,前已经过多医,现症为浮肿,以前仅手足微肿,渐肿至腿及胸腹,均现高肿,头面、颈项、口唇亦肿,时觉呼吸困难,喉中每觉有热气上冲,舌上口内,并起红泡,咽干、无涕、无泪、无汗、无痰、无唾、呕吐,小便短少色重,不能饮食,腹内恒觉胀满,呃气不出,每日大便约泻一、二次,不思饮水,两手脉沉濡细微,全身衰弱已极,断为阳虚脾弱,一切假热现象,亟应舍症从脉,大剂培补阳气,以冀挽救。(此危笃臌症病者,自称难愈)原方列下:中药类怀山药白术茯苓皮姜皮熟附片猪苓苡仁人参炙黄芪蔻仁牛膝龙眼肉姜枣引西药类利尿剂收敛剂维他命剂健胃剂漱口剂本病已至危候,治疗殊觉棘手,脉症既不相符,又兼接治之初,患者闻药即吐,不能下咽,但余既认定其唯一原因,纯系虚寒致肿,一切热征,均系假象,故敢毅然决定治法,但病已太重,服药不能立效,然余绝不因其未见大效,稍存犹疑,始终执定余之定见,与此病相周旋,立方加减,消息缓急,中西共济,自二十七年十月,至二十八年二月,此可畏之臌症,已完全治愈。所立药方太多,不能全录,撮其大要如此。此症若在缺乏经验之医者,着手一见不效,立即改变治法,必致贻误。余虽庸工然认定病因,从不妄事变动,卒能收效亦快事也。本书二十七年十二月已出版,因欲补入此医案,重复印订,实以此例日期最近,疑难之点颇多,且又经过多医,颇有研究之价值,故不忍割爱,追加报告,愿医坛师友共讨论也。
久泻(六)久泻此症与上条肿胀,有连带关系,学者应以意会。但久泻二字,似不足为病名,余以中医关于虚弱之泻症,名目繁多,徒乱人意,故定此名,以资取法,凡日久泄泻,皆包括在内,但新得之泻及痢疾,不出数星期者,不在此例,此久宇应特别注意。
(原因)此症唯一原因即为肠之衰弱,大约均由实证转变而来,例如原病系新得之痢疾,实证因治不得法,耽延日久,数月或数年遂变为久泄。或大病之后,饮食不摄生,或身体素弱,又有不良嗜好,饮酒及手淫等或肺结核之蔓延,或营养不良,或高年衰弱,皆为本病原因。西医所称之慢性肠(炎)加答儿症,即属此症,中医则责之脾肾虚寒,其理一也。
(症候)一日之中,不断如厕,或二、三次,或四、五次,晨起及夜间,尤易泄泻,其大便多溏稀,或下利如白油,或腹微痛胀满,不思饮食,日渐衰弱,全身违和,肌肤甲错,发脱气促,虚汗,数月或数年之后,全身衰弱已极,渐致不起,在小儿尤危险,参阅后慢惊风症。卒能因此断送生命。
(治法)此症治法,第一须严禁固形食物,在治疗期间,每日饮食,尤应以流动而易消化者为准。其药品,中药则以收涩、例如粟壳、桑螵蛸等补气、例如参、芪补脾例如白术、山药、茯苓补肾、例如补骨脂补阳,例如附子、肉桂皆有大效。至若调胃之药,不过加入少许例如豆蔻三分以防补药太重,妨碍胃气。西药则以阿片末,次硝酸苍铅,单那儿并为特效。单宁酸太害胃,不宜过用。
余治此症甚多,率于着手施治之始,预用小量之泻剂,先刷清其肠胃。例如硫苦、重曹次则禁止固形食物,次即入于正式药物治疗法,以硝苍等西药,自晨至下午五点钟,分三次与服,此指成人而言,小儿不必用西药。至十点钟以后,令服中药一次,约一星期,必见大效。以后即将西药分量酌减,仍分三次一日嗣即再将中药分量酌减,在此时期,斟酌病情,中西药亦可酌加。或变换其服药时间,久久自能治愈矣,但此症只服中药,或只服西药,多不易根本治愈。
此症服药方法,例如临睡时令服西药,第二日晨,仍服西药,午仍服西药,下午五点钟,服中药一次,临睡再服中药一次,如此可以试服一星期。病势渐减,则减去西药,(或偶服一、二次)将中药一剂之分量加重,一日三次,尽服中药,约一星期。
再将中药改作膏剂,每日三次与服,大约一、二月之中,必能治愈,此症中西药互用,读者必有相当疑虑,实则此用药法,余已实验多年,毫无危险,但在小儿病,最忌阿片,故不可滥用西药也。此症最易确认,只要常年累月泄泻频频,即可以此法治之。不论腹痛及所泻有似痢疾之物与否,一律概从虚治。万不可迷惑于中医湿成五泄及噤口休息痢等说,一入此迷阵,万无治愈希望,且恐治丝愈棼,纠缠不清也。
(医验)门君,住北京齐化门内,北豆芽菜胡同四号,年五十二岁。前曾患红白痢疾,一年前未能根本治愈后即渐渐泄泻,每日五、六次。黎明之时,必泻一次,腹微痛,所泻有白油样脓粘物,亦有微痛,有时泻稀溏粪,所服药品复杂,久治不愈,病已年馀,渐渐衰弱。于廿六年七月就诊,左脉弦细,右脉沉濡,认为脾肾虚寒,肠神经衰弱治宜涩补。其方列下:第一方(西药)此药晨服一次,午服一次,下午三点钟服一次。(晚十点钟,服中药一次)。
次硝酸苍铅六·○人参精○·二分六包,一日三次,二日分服。此方服后立见效,每日只泻二次,又与下方,令掉换服之。
第二方(西药)此药服法,与前第一方同,仍兼服中药,遂收大效。
次硝酸苍铅四·○单那儿并三·○分六包,一日三次,二日分服。此方服后,每日泻二次,后又加人参精○·二仍分六包,约服二星期,每日只泻一次,三星期后,此方分量减一倍,此后每日服二次,或一次。
弟二方(中药)此症根本非中药不治,然中药效力稍缓,故以西药救济之,不可只用西药也。
土炒白术四钱怀山药六钱炒茯苓四钱白扁豆五钱杵大台参四钱炙黄芪四钱炮姜一钱补骨脂一钱酒炒砂仁米三分杵粟壳二钱炙甘草一钱姜枣引。此方效力极大,加减约服二十馀剂即痊愈。先停止西药,又将此中药方,加重分量,制成膏剂,一日三次,白开水化服一茶匙,约一月痊愈。
第四方(中药)此方系病愈后,已逾一年,患者又觉渐有泄泻,来诊,与以此方。嘱其每隔五,六日,即服一剂,至今健康已恢复。
炒山药四钱云茯苓四钱土炒白术四钱粟壳四钱台参三钱炙黄芪三钱炮姜钱半补骨脂三钱桑螵蛸二钱熟附片一钱豆蔻五分炙甘草一钱姜枣引,煎服。此症最忌用一切治痢疾之药,及清凉等药,而中药之内,所习用之一切药味;凡重浊不快之品,例如吴茱萸,乌梅、五味子等,均不宜用,以患者胃气已衰,不能胜此等药味,故有损无益也。其余顺气破气之药,一概禁用,丸药恐害胃亦禁用,改用膏剂纵有虚胀,调其饮食可也。
慢惊风(七)慢惊风此即小儿久泻衰弱之症,一名慢脾风,此症可与上条久泻症参看。
仁原因)此症虽属虚弱,然亦多由实证转变而来,例如小儿暴得之吐泻症,西医病名日久转为此症者极多。其余或因疟疾,或因痢疾,或因痘后、疹后,或因饮食油腻厚味,瓜果生冷,积滞日久,过用攻伐及泻药,或因热病过服凉药,或因先天薄弱,乳食缺乏,或因贫困,滋养不足,皆为本病原因。日久注意此二字失治,全身衰弱,脾肾虚寒,气血两亏,即成此症。
(症候)此症唯一病状,即为脉多细小,日久泄泻,愈泻愈虚,遂现全身神经衰弱,皮肤甲错,骨瘦如柴,头发渐渐稀细而黄,渐渐脱落。颈项细长,嗜卧不语,或呕吐,再重则神昏,睡时二目不能紧合,甚则—日之间,二目不能全开,庸医往往疑为目疾,则大谬矣。气喘咳嗽,或日晡发热,或忽冷忽热,手足惊搐,俗云抽风面色苍白,或二目如蒙,小便清白,或有白粉沉淀口鼻气冷,虽有口唇干裂出血,须记清此条久病,口中气凉,不喜饮水,即是虚证,不可误认为真热也。或泻利冷汗,或完谷不化,或四肢冰冷,喉内痰鸣,角弓反张,二目天吊,自汗盗汗,囱门下陷,以致痉厥衰败而死。此症发热,唇焦,最易令医者犹豫不决,须切记日久二字,必为虚热无疑也。
(治法)此症唯一治法,第一要着,即在止泻,其他现象,只要泻止,一律皆去,是以参、芪、白术、白芍、熟地,为必不可少之品。再重则附子、肉桂、干姜、补骨脂、粟壳,亦为要药。虽有发热,万不可认为实证,医者诊察明白,即应放胆治疗,起死回生,实有奇效。最重之症,必不得巳时,中药与西药互用,无不收效。参看医验但小儿科总以不用此种西药为宜,以药量倘有错误,立致危险,故余郑重声明于此。
(医验)张宅幼童,年四岁。住崇文门外,铁欐欐把胡同四号。此余友栾翔云君之内侄,于民国十七年三月患疹疾,经过半年,遂衰弱泄泻,久治不愈。来诊时,大脉细微,气喘神昏,发热,骨瘦如柴,呕吐,咳嗽,泄泻不止,完谷不化,睡时二目不能紧合,察其前服药方,率皆指为疹后馀毒未尽,所用之药,仍是清凉分利解毒之品。余认此症已成慢惊重症,即以脾肾虚寒论治,处方如下:中医命门相火之说,精妙玄奥,实能阐发吾人生活之原理,绝非有形质之物,故余于前编生理,下取命门即精囊乏说,参看自明。
第一方大党参二钱炙黄芪二钱土炒白术三钱怀山药四钱炒茯苓三钱炒白芍四钱大熟地三钱补骨脂一钱炙甘草一钱姜枣引。煎一杯分六次,一日夜眼完。此药一剂即大效,第二日热退大半,泻亦减,精神稍旺,吐亦止,渐能饮食,此症改方约四次,大意均不出此。余治此症最多,兹录两案取其近在北京,易调查也。
此症最忌寒凉、顺气、消食、分利等品,例如黄连、黄芩、半夏、神曲、麦芽、山楂、厚朴、枳实、陈皮、车前子、泽泻之类,误用此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