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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演练过这一切,她已对流程很是熟悉,面向南朝观礼的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藤席上。
作为赞者,姑姑楚香兰给她梳了头,老夫人亲自上阵为楚惜情主持及笄礼,清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来拿起刚才放下的梳子,象征性地为她梳了几下。
接着,吴倩倩屈膝端着描金红漆盘子,上面放置着一支和田玉飞凤玉簪,老夫人拿起来簪子插在楚惜情的发间。
吴倩倩上前虚正玉簪。
观礼的宾客便齐来祝贺,楚惜情起身被迎进了厅内的左侧间,换了身桃红刻丝彩晕锦绣牡丹曲裾襦裙,出来对宾客行礼。
这样才算是及笄礼闭了。
楚惜颜一边看着楚惜情风光的样子,心中嫉妒,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痒,脸上也有些痒痛,伸手一摸,似乎起了几个疙瘩。
“怎么起了疙瘩?难道是昨个吃肉上火了?”
脸上的痒痛让她如坐针毡,头上的痒意更是明显,楚惜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发,忽然间却抓下一把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大团长发。
她吃了一惊,虽说最近老是有些掉头发,可从没像今天这样,竟然一抓一大把头发。
“啊——”楚惜颜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伸手去摸头发,在旁人惊愕恐慌的视线中,她抓下一团又一团头发,头上原来梳起来的发髻也散了开来,大团的头发不用人抓直接散落在地。
观礼的客人中已经有人惊恐地发出尖叫,在他们的目光中看去,面前这个女人脸上满是红肿的一颗颗痘子,头上的头发见鬼一般一丝丝一缕缕地从头皮上脱落下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们甚至看到了楚惜颜光溜溜的部分头皮!
这么诡异恐怖的事情突然发生,恐慌的情绪顿时在众人心中漫延开来。
有人忍不住尖叫,有人忍不住想离开,更多人则是惊慌地议论起来,他们已经认出了这是楚惜颜,可是,刚刚还好好的楚惜颜,怎么突然间出现这么恐怖的事情来?
楚家一家人似乎完全惊呆了。
张氏忍不住上前抓住几欲疯狂的楚惜颜的手:“快住手,你疯了吗?”
楚旭是最摸不清状况的,他本来精神就不太好,今天更是感到不舒服,现在这混乱的场面更是让他头痛欲裂,高声喊道:“各位,各位别走,这是意外——”
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莫名和惊恐。
老夫人是此刻最先清醒的一个,立刻叫道:“还不快把她带进去!”
现在的情形似乎完全失控了,就在宾客惶恐震惊之时,忽然间有一阵铜锣脆响,那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声道号响起:“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
这铜锣声似乎让在场的宾客紧张激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这才发现面前出现一个身穿八卦道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道士,在这种混乱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一个看起来很像是法力高深的僧道,让众人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种寄托。
“道长,你是——”
“贫道观此地有阴气大盛,大为不妥,特来观望,不想见此情形。”老道士神秘莫测地手持拂尘出现在厅前,谁都不知道他是从何出现的,在此时不由得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楚旭正头疼,见了个老道,也由不得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家宅中有鬼魅作祟,不然女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咄咄怪事?
楚惜情心中暗笑,上前扶住老夫人,紧张地问:“祖母,难道真的是咱们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胡说,你妹妹是生病了!”老夫人蹙眉看去,见楚惜颜还在歇斯底里地叫着,张氏正忙着压制女儿,此刻看到道长,病急乱投医,忙问道:“道长,您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女儿,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旁观的宾客这时候也回了魂,纷纷议论起来。
“一定是楚家撞了煞,否则怎么会引来这等灾祸?”
“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好端端的,那楚二小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的头发现在完全掉了!而且她的脸——”
是的,楚惜颜此刻已经成了一个光头,她那秀美的长发脱落在地,本来漂亮的脸蛋此刻满是红包,在她那恐惧狰狞的表情下更显得可怕。
原先好好一个美娇娘突然变成了这样,实在让人感觉到恐怖!
老道长目光一动,掐指一算,摇头叹息道:“冤孽,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说罢有些同情地看向楚旭:“这位施主,敢问最近你是不是总是噩梦不断,精神不济,加之家中诸事不顺,仕途阻塞?”
楚旭惊讶地看着这老道士,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这老道士怎么会知道他最近总是噩梦不断的?
“道长,你的意思是?难道我家中真有东西作祟?”
楚旭脸色铁青,他最近一直感到精神不济,加上的确诸事不顺,家宅不宁,顿时信了老道士的话。
“不仅你是这般,想必你的妻子也是噩梦不断,身体变差,这位小姐今天如此,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想听老道士有什么高见。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手中拂尘一甩,竟瞬间从弯曲变得笔直起来,这样神奇的一幕顿时让人对老道士的法力信心倍增,但见那老道忽然拂尘直指着对面的人叫道:“一切都是因为她!你娶了这样一个妻子!”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张氏更是面色阵青阵白,楚旭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楚惜情敛去眉间的兴奋,卢氏满眼的幸灾乐祸,激动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道长,话可不能乱说!”老夫人严肃地摆手道:“我楚家的儿媳妇都是贤淑温良,楚家的门风不容亵渎,道长在这胡言乱语,就当我等是傻子么?”
老夫人要维持楚家的尊严,所以此刻她选择了给张氏撑腰。
因为,事情传出去,丢人的是楚家!
“不不,我没有胡说八道。施主,我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我刚刚已经看透了这位夫人的命格——”老道士施施然道:“无量天尊,楚施主,您的夫人是个克人克己克儿克女克亲朋的祸星。她的八字与您不和,您娶了她之后事业无成,诸事不顺,祸及家人,长久下去,身体变差,甚至性命不保!”
☆、命硬
“你,从哪来的老道竟敢胡说八道!”张氏一听这指责,顿时大怒起来,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岂不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女施主,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你算算看,你自己和妻儿长辈是否都是多灾多难?哼,老道士一片好心,今日见这里阴气森森才来多说两句,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竟是拂袖而去。
楚旭面色变幻,却是上前拦住了老道士,沉声道:“我想道长肯定是看错了,我家出事应该是有什么脏污作祟,但请道长做法,把邪崇之物除去。”
楚旭也知道这事情传出去肯定会让自己家颜面无存,但是他自己却心里有些相信着老道士的话。
越想越觉得心惊,这些年自从娶了张氏之后,他的事业就没有进步,不仅在家守孝几年,而且儿女的婚事更是屡屡麻烦,张氏前段日子更是病得不行,自己最近也是深陷噩梦之中。
尤其是今天发生在楚惜颜身上的诡秘怪事,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老道士摇头道:“不,我说的事情这位施主既然不信,也无话可说了。您的妻子跟您八字不合,娶她进门只会给您带来麻烦。除非阁下肯休离她或者让她入庙里修行或可化解。言尽于此,您相信也罢,不信也罢。”
说罢,老道士拂尘一挥,啪的一声,四周忽然间弥漫起了一阵白色烟雾,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等众人惊慌地逃开,烟雾散尽,却发现老道士已经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什么得道高人?”
哪怕是老夫人此刻也是惊疑不定,实在是今天看到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怎么看着都像是得道高人。
楚旭神色铁青,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不方便再招待客人了,便派人送客。
虽然在场不少人想继续留下来看戏,可是人家已经逐客了,却是只好离开。
只有张氏的几个张家的嫂子弟妹吵着留了下来。
楚惜情扶着老夫人坐下,见张氏脸色煞白泛青,楚惜颜更是吓傻了,这会子正躲开了张氏,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是不是克了我,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张氏气得脸色阵青阵白:“那都是道士胡扯八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可是你亲娘!”
楚旭冷着脸打量着妻子,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们的夫妻感情几乎是全都殆尽了。
楚旭对张氏早已经不满了,现在发生了楚惜颜的事情和刚刚道士的事情,只怕外面已经是满城风雨,他们楚家这回的脸面是丢尽了!
“是啊,二妹你这话怎么说的?那道士不知道是为何胡说八道,母亲怎么会是八字跟爹不合呢?就算咱们家最近发生了些事情,可这也不能肯定就跟母亲有关。我可不信的,爹,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楚惜情好心地劝说了起来。
张氏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不相信楚惜情跟这件事没关系!
只是,楚惜颜为何会弄成这样,那个道士又为何弄出那么神奇的手段?
张氏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必然是楚惜情参与的,这是楚惜情的报复!
“就是啊,妹婿,你看这事不可能是小姑的错,一个神棍胡说八道的话,哪能当真?”
卢氏在一边忽然撇着嘴笑了起来:“啧啧,可是第一回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你说这要是真没关系,惜颜侄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魔怔了?可怜见的,那脸都成什么样了?”
张氏怒道:“那是生病了,我要让人请大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害我女儿!还弄出这么一出子虚乌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