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走到灵堂外的楚惜情听到了这番话,蹙眉顿足。
旁边的红玉早就开口呵斥了:“几位公子怎么也跟着说些胡话!”
少年们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灵堂外面站着一个素服少女,眉眼盈盈,此刻正蹙眉冷眼看来,带着几分威势。
“大小姐!”
几个少年忙手忙脚乱地招呼,一个个有些心虚地低头。
楚惜情扫了他们一眼,走进灵堂,“你们心里如何想,我不管,楚家的名声不能由自己人败坏。”
“是。”
几个少年不敢再说话了。
虽然楚惜情甚至不一定比他们大几岁,但这些天过来帮忙,他们都见识过楚惜情雷厉风行的一面,处置犯规的下人,安排各种人员往来,一派名门闺秀当家主母的风范。
“我要自己呆一会,陪妹妹们说会话。”
几个人忙出去了。
楚惜情默默地看了两个棺木,怔忪片刻。
“小姐?”
楚惜情回过神来,取了自己准备的佛经烧了。
《往生经》,她口中默念着经文,看着那自己写出来的往生经在火焰中燃烧,化成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楚惜颜,楚惜梦,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吧,更不想见到你们。”
楚惜情心中想着。
“小姐,这儿阴气重,还是让他们男子汉呆着吧,咱们先回去吧。”
楚惜情看了眼两座棺木。
再多的恩怨,人死如灯灭,再多的算计,也抵不过一死了之。
楚惜梦或许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了。
楚惜颜呢,她恐怕也没想过吧。
每个人死之前或许都不想死,可是,死亡是那么可怕,带着你无法抗拒的力量,不容拒绝地倾袭而来。
“走吧。”她的声音淡得几乎听不到,不回头走出了灵堂。
风,刮过灵堂里的蜡烛,摇曳不定。
少年们再次回来守灵了。
“那就是大小姐啊,长得真美啊。”有未曾见过的男孩赞美道。
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见识到她多厉害,这么多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都是她在操办。”
“听说她是要嫁给威远侯的,我听过那个人,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不过我看,他们倒是挺配的。”
“怎么能嫁给一个武夫——”
少年们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在风中。
楚惜情即便听到了也会不置可否。
第二天出殡,送葬,在祖坟旁边择了地方安置了两座棺木。
陪葬的都是她们平日随身常用的物件,墓葬不算隆重,下葬,封顶,也不过用了一日的功夫就完成了。
楚家这边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又要做法事,水陆道场,去去晦气才算。
楚惜情按了按太阳穴,一边嘴角带着几分笑看着手中的信纸。
顾渊知道了这边的事,给她回了信来,只说让她安心,绍兴那边要做什么事都随便她用人。
至于董其玉,只是服刑二十年就算了吗?
“去京城?”她看着手中的信纸,脑子里回忆起曾经在金陵的岁月。
“甚思念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楚惜情嘴角勾起,“切,甜言蜜语,我才不信呢。”
她美目流盼,支着下颌望着外面发呆。
顾渊一直没忘了给她写信,几乎每隔几日他就有一封信来。
去紫金山行宫避暑了;和家中商议了订婚的事了;今日早朝她父亲楚旭被人弹劾不过皇帝没理会了;今日大雨,池塘水漫鱼儿跑到路上,顾炎抓了几条烤了吃——
他的信里写的多是这类寻常小事,都是身边寻常的事情,偏偏楚惜情极其喜欢。
她喜欢他没事跟她诉说这些琐事,说起来他每次写信,的确言简意赅,也不会绵绵情话长篇大论,却让她心中欢喜,仿佛他还在身边,感觉到他身边的琐事,那样简单,却又那样真实。
这个男人,也许外表看起来那么冰冷无情,可是此刻,在她看来,他才是那样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他会想她,会写身边的小事告诉她,那就是活生生的他。
楚惜情便也没事写身边的事告诉他。
两人这番鱼雁传书,偏偏感情却没有随之平淡,反而越发深浓起来。
她也想念他了。
他已经走了多久了,还不到一个月,可是为何她觉得时间那么漫长。
他说京城那边有他安排,楚家的宅子也都整顿一新了,之前楚惜忧也有带信回来,告知京城的宅子都准备好了。
不过,楚家这里刚刚出了事,等法事结束过些日子天凉了,就准备去京城吧!
她,真的想念他了。
过了几日,楚家这边做了七天法事,老太太又去庙里还愿,家里面才算安生了下来。
头七过后,家里面也恢复了正常。
而朱昂的事情刑部那里也已经有了复核,维持原判。
如此,等待朱昂的就是秋后处斩的结果。
而在这其中最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就是董其玉的死。
据说他似乎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了疟疾死了,官府的人害怕传染,把人火化之后扔去了乱葬岗,尸骨无存。
楚惜情没想到董其玉是这么死的,她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但是怎么刚巧董其玉出事,可是别人却没出事呢?
她特地问了留下来的赵师爷。
“呵呵,这家伙以前害过您,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楚惜情顿时恍然,是顾渊出手的。
她顿时心中有些好笑,这家伙,说他大度,其实他心眼有时候还挺小的,董其玉对她不过是奉命行事,虽然楚惜情忘不掉前世的事情,但是也没想到真的把他弄死,因为她厌倦了这些事情,最近都颇为懒怠。
“没让人发现吧。”
赵师爷看她不意外的表情,心中感慨,这位未来的女主人,还真是不同非常,问的不是为何,而是善后。
“当然,不会留下一点麻烦的。”
——抱歉,这几天为了新文的开头思思都快疯了,好不容易搞定了,马上要开新文了。请大家支持哦,这篇文还有金陵篇会写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赵师爷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楚小姐,您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
“父亲那里回话说会派人回来安排我们过去,大概就是这几日会来,家中还要整理些东西再去。”
赵师爷点头,“那好,如果确定了日子,小姐通知我们,我们这里的人也就跟着回去了。”
楚惜情点了点头,“放心,我会通知的。”
赵师爷一路送她出来,楚惜情上了马车,发起呆来。
不知道这会,顾渊又在干嘛?
真的要去京城了,好久没见他,也不知道他是胖了瘦了。
忽然间恨不得插上翅膀,就这么飞去金陵,飞到他身边……
——
金陵,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本是前朝官员的宅子,自顾渊封为威远侯之后,工部又按规制扩建改造了,因为顾渊是武将,家中原本的一些假山花园都被推平了,在前院开了个校场出来,整个府邸都透着一股肃杀的感觉。
而顾渊常年不在府中,这府中住的人极少,来往都是军士居多,显得冰冷威严,没有人气。
往日回京,顾渊也少住在家中,不是呆在五军都督府,就是在军中,少有回家。
这自然是因为家里面有让他烦心的人。
此刻,侯府西苑荣德堂,正聚了不少人。
被众人环绕的顾老太太穿着一身大红五福拜寿织金袄裙,肤色有些黑,容长脸,干瘦的脸上皱纹深深,一双眼睛细长,微眯着,半黑不白的头上插着几根金镶玉簪子,只因头发不够,还特地戴了假发髻,耳朵上坠着点翠赤金耳坠,手上还戴着翡翠镯子,盘着腿坐在罗汉榻上。
旁边围着四五个男女,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衣着都是极尽富贵,还有个老头儿穿着杭绸袍子,头戴着员外服,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转个不停,左右打量着四周漂亮的侍女。
“娘,您今天真要好好说说大哥,他怎么能自己就定亲了呢,那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是该爹娘做主吗?您可是亲娘,再说这不还有我爹吗?”
一个不停擦汗的胖子不满地说道,身上的肥肉都快把衣服撑破了。
“对对,王三说的对。”旁边一个打扮成公子哥的男人是王大,摇着折扇,眼底青黑,他眼珠也在旁边几个漂亮侍女身上转了一圈,“总得娘您拿主意才是。老二,你说是不是,回头侯爷来了,你可要好好劝劝他。咱们王家四兄弟说话不算话啊。”
“啊?”一直在神游天外的顾山张开嘴,挠了挠头,满脸憨笑:“不是都订婚了吗,大哥做主吧。”
“我说二哥,你别总是当老好人了,大哥这是不孝你知道吗?”王四正坐着玩色子,嗓门大得雷响,他是王家几兄弟里生得最壮的,因为他年纪小,不过才十五岁,前几年来京城之后就一直在享福,跟人斗鸡遛狗赌钱,也算是一霸。
“就是,我王二虽然也是二,可是顾老二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啥,说什么你都没意见,那人家进门的大小姐,说不定就把你赶出去了。”
说话的王二生得贼眉鼠眼,跟那老子一个模样,这会正跟王四玩色子,闻言帮腔道。
这王家王富贵有四个儿子,王大王二都是他和原配生的,后来原配病死了,遇到逃难的顾老太太带着个拖油瓶儿子顾山,两人成了亲,又生了王三和王四。
因为跟顾渊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一个娘生的,他们自觉自己没有说话的底气,凡事都要让王三王四出头,顾山这个顾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自然就更是拉拢的对象。
“不会吧——”顾山摇了摇头:“我都听娘的。”
旁边顾山的妻子杨氏也是附和着:“是啊,都听娘的。”
顾老太太皱起眉头:“行了,少说几句,吵得我头痛。哼,这事我能不管吗,我可是他亲娘,订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说?我可是皇帝封的诰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