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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绾，你！”老王爷一手紧捂胸口，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绿绾。
“王爷，绿绾将你伺候得可舒服？”那女子面不改色，依旧一副娇媚模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王爷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很虚弱了。
“王爷，你还是少说些话吧。说不定还能多撑些时辰。其实绿绾心疼王爷，怕一刀不能毙命，让王爷白白受这一刀，还特意在刀上抹了毒呢，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说完，那女子打开了窗，回头一笑，“王爷，绿绾告辞了。不知您那些个侍卫们明儿一早瞧着自家王爷光着身子死在女人的床上会作何感想呢？哈哈哈……”
一个纵身，绿绾没了身影，独留老王爷捂着伤口无助地躺在床上。刀锋上的毒素逐渐蔓延开来，他的脸色越发地青紫。鲜血自心口流出，染红了整个床单。
想我肃王爷出生高贵，戎马一生，却原来最终落得如此丢人现眼的下场。真乃自作孽啊！
罢了，罢了，如今柔儿有了玄峰，陆永也回来找凝语了，就连小皇帝也自己清了乱贼，无需我的辅佐了。这世间怕是留我也没什么用处了。
老天爷呐，您终于来收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王妃当真是个预言家。这绿绾果然有问题！只是命垂一线的老王爷真的就这么去了，成全凝语、陆永二人呢？咱们下一章接着看。
☆、一锅乱粥
按理说，将老王爷一个人丢在王府，自己跑到玄峰置办的老宅子里歇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次不知怎的，老王妃在躺下之后总是心神不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思前想后，她还是起身让人驾了马车送她回府。
听闻王妃又回来了，府里的老管家套上了衣服，匆忙起身相迎。
“老程，王爷今晚当真宿在了绿绾房里？”老王妃在前面走着，貌似漫不经心地冒出这么一句。
老程如实答道：“是，王爷今晚的确在绿绾房中。需要向王爷回禀一声您回来了吗？”
心中一阵抽搐般的痛。爷，我原以为您是和我置气说的那般子气话。却原来真的去寻那贱人了！
摆了摆手，老王妃显得精神不是很好：“不必了。让他睡吧。今晚美人在怀，怕是不想被打扰吧。老程，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去院子里坐坐。”
老程大概摸到了女主子这会儿的心思，怕她一个人想不开，觉得还是在旁边看护着比较好，遂低声询问着：“夜晚路黑，还是让老奴送王妃过去吧。”
“也好。走吧！”
二人正走着，有功夫底子的老程却发现不远处的树后有人影晃过。他不敢怠慢，立即让身后的侍卫上前察看。不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便被两个侍卫推搡着带到了王妃跟前。
待到用灯笼照清了那小脸。老王妃惊呼出声：“绿绾！”
“今晚不是你伺候王爷的吗？为何出现在此？”老程厉声呵斥。
“哈哈，哈哈哈……”那绿绾不说话，只一个劲地笑着，从开始的“哈哈”两声到后来的放肆大笑，令众人闻之毛骨悚然。
眼见那绿绾意欲咬舌自尽，老程眼疾手快上前卡住她的喉咙，用一伶俐丫头递上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绿绾此时这般反常，加之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那股子不安劲儿，老王妃这会儿心道不妙：“来人，将这贱东西给我带下去关好了。老程，随我去看看王爷现在如何了。”
众人加快步伐赶到了绿绾屋子，老王妃率先奔了进去，却见王爷此时赤着个身子，心口插了一把刀，鲜血直流，脸色青紫，整个人张大了嘴巴，痛苦地抽搐着。
王妃被吓坏了，她跪倒在床边，用被子替王爷遮住半个身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王爷，您，您要撑住啊。凝语回来了，凝语找人来救您啊。老程，老程，你快进来！”
听得王妃语气这般急促，老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的。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时，只觉得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程，快让人去宫中请太医。越多越好！不不不，留下一个当值的，其余都请来，通通请来！”
老程正欲转身去办，王妃的声音又自身后传来：“再找人去老宅子把陆永师兄请来。他医术了得。对了，东方泽也一并请来。看样子王爷中了毒。快，一定要快！”
众人领命，各自奔向了目的地，屋内霎时又安静了下来。
“凝，凝语，你，来了？”老王爷迷糊中似乎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老王妃一把握住了肃王爷冰冷的手：“王爷，是我，是凝语回来了。凝语错了，凝语不该任性。王爷，您一定要挺住啊。太医马上就来了。”
“没，用，了。凝语，不用，哭了。我，死了，你，就可以，和陆永，在一起了。多好！”老王爷嘴角稍微咧开。
“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浑话。今日若是救不活您，凝语也绝不苟活于这世上！”哎，老王妃和柔柔这母女俩果然性子是一个比一个倔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宫中御医已经挤满了屋子。待察看了老王爷的情况之后，众人均是摇了摇头。
“诸位，王爷现在情况如何？”
“禀王妃，王妃猜得没错。王爷如今不仅心口中刀，而且中了毒。”
“那还等什么，快替王爷拔刀解毒啊！”
“王妃，这毒的症状很是蹊跷，不似寻常毒物。而这拔刀之术，属下只听闻二十年前皇城里有一高人掌握此术。不过此人之后便消失，这门技术也没能传下来。属下现在只能开些药让王爷服下，减缓他流血，好多撑些时辰来寻其他的权宜之计。”
“那就麻烦你了。”老王妃一番答谢，心中却在暗暗盘算，莫非太医所说的那位高人正是自己的陆永师兄？哎，怎么他和东方泽还没有来？
正想着，屋里又涌来了一拨儿人。来人正是东方泽、紫嫣、玄峰和柔柔。偏偏没有陆永！
柔柔一见着自己爹爹伤成这样，立马失控了奔了上去，拉着爹爹的手哭得个稀里哗啦。
老王妃不理会她，只吩咐东方泽快替王爷看看，能否解毒，又转身问玄峰：“你舅舅为何没来？”
玄峰只得老实回答：“舅舅今晚吃过晚饭便说要出去走走，让我们不要等他。到这会儿还没回来。”说完将柔柔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那边东方泽倒是动作迅速，立马给王爷服下了清毒的药丸，又吩咐下人捉来一只蟾蜍，放血让老王爷服下即可以毒攻毒。而老王爷在服下解药之后便一直昏睡着。
可是插在老王爷胸口的那把尖刀仍未有人敢去拔，老王爷的性命就这样一分一秒被耗着。
“玄峰，你舅舅可说过他去了何处？”
“没有。他只是说想故地重游一番。”
“故地重游？”老王妃略一思索，心中有了底，“来人，备马车！”
就在老王妃离开去寻陆永后不久就有侍卫来报，说是那绿绾已经招了。自己刺杀王爷是因为当时玄峰干涉了凌然造反一事，让凌然计划败露而丢了命。自己爱慕之人被王爷的女婿所害，所以当自己被王爷看上时就打算将计就计，趁机杀了王爷报仇，让玄峰和柔柔也尝一番至亲至爱被害的滋味儿。
这番子理由说的那是天衣无缝。柔柔一听这事竟和自家相公有关。头脑一热，用拳头死命地往玄峰胸前砸：“平反造反是皇帝的事。玄峰，当日你为何要多事！你还我爹爹！你还我爹爹！呜呜……”
柔柔用了十足的力在打，玄峰觉得胸口真是有够疼的。丫头，打吧，玄峰不还手，只求你心里好受些！
一边的紫嫣可看不下去了。她劲儿大，一下子就把柔柔拉到了一边：“你这郡主，好不讲理。你爹是王爷，位高权重，想刺杀他的人多了去了。随便编个理由你就信？何况当日若不是玄峰哥哥识破了凌然的计划，只怕你们全家如今都是刀下冤魂了！”
玄峰将泪流满面的柔柔重新搂回了怀中，紧紧护着，不让任何人再插得进手：“紫嫣，不要说了。柔柔心里难受。你让她发泄一会儿吧。”又低下头，替柔柔轻轻拭去泪痕，“柔柔，我不痛的。打完了心里可好受些？”
紫嫣只恨铁不成钢：“哎，你就这般地惯着她。将来有你吃亏的日子在后头呢！”
王府内此时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可陆永师兄却是闹中取静，在喧闹的皇城里竟寻得一僻静荷塘，独自坐于亭内饮酒。
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光景竟是未能改变这里的一切。水还在，花未谢。只是佳人……哎！思及此，陆永又是一杯饮下，脑中满是当年小师妹和自己在这里饮酒作诗、研读医书的快乐光景。
若是当日自己坦陈地告诉小师妹，自己喜欢她；若是当日自己勇敢地亲下去；若是当日自己能假装糊涂地将那杯被小师妹下了药的茶水饮下……
哎，这人生呐，哪来那么多的“如果”。既然无法回到过去，那就坦然接受事实吧。凝语，其实，只要你过得好，我这些年所受的苦也便值了。
“师兄！”一声熟悉的称呼自身后传来。
呵，才喝了几杯便醉了？竟幻听出了师妹的声音。
“师兄！”
不，这绝对不是幻听！是凝语来了！
“凝语！”陆永回转过身，却见着凝语正跪在地上，向着自己磕头。
“凝语，快起来！”
“师兄，求你救救王爷吧。王爷遇刺，心口中刀，只有你能救王爷了！求求你，师兄，求求你了啊！只要你去救王爷，我什么都答应你！”说完又将头磕到地上了敲得“咚咚”响。
陆永慌忙将凝语扶起，一脸责备：“医者，父母心。我是行医之人，但凡是病人，我自然会全力救治。走吧，这事耽搁不了。”说罢已自顾自走到前面。几分因为心急，几分因为不想让凝语看到自己红润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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