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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报》几乎没有报道提案精髓被抽去的情况,以及幕后的操纵活动。《邮报》堂而皇之地赞扬约翰逊对提案的处理,宣称他没有冲淡提案的精华,还把他誉为南北双方共同的分母。这样一来,这次胜利成了约翰逊个人的胜利,而这正是格雷厄姆期望并竭力劝诱约翰逊扮演的角色。毫不奇怪,这双鞋十分合脚。
第二部(二)报起报落十年间(五)
小石城事件引爆格雷厄姆
然而,凯•;格雷厄姆的忧虑是对的。公民权之争耗尽了菲尔的精力,甚至榨出了他所没有的能量。他精疲力竭地回到农庄。几乎与此同时爆发了小石城(Little Rock)危机,他第一次垮了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健康的人了。当时人们对他患病的猜测消失在他表现出的力量、镇静和魅力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病症变得明显了。他在《邮报》上的胜利非但没有减轻他的压力,反而增加了他的责任,把他推向一种近似疯狂的状态。他变得如此强有力,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强人在他这儿寻求咨询和帮助。和他争辩,对他冷眼相看,拒绝或反对他的意见的人越来越少。人们都征求他的意见,希望得到他的友情。他像一个滑得越来越快的溜冰者,虽然逆风越来越弱,但脚下的冰却越来越薄。
小石城引发了他的第一次垮架。在此之前虽有类似的发作,都不大严重,只有凯知道,被当做轻度劳损治疗。迈耶仅仅认为菲尔过于消瘦,过于紧张。凯则感到这些症状和某种更严重的疾病有关,但是她不懂精神病,又没有人可请教。信神的凡人难于诊断天使的病症。不管怎样,和他相处最多的人最爱他。她对眼前的情况有一种预感。这些年来她逐渐学会了保护自己的丈夫,有时,她可以几天不让他露面,而又不让人知道,或者不让人知道其中的主要原因。几乎从一结婚起她就看见过丈夫绝望的场面,看见他突然间从飘扬的神采直落无限的阴郁之中,她已经学会,起码她自认为学会如何和丈夫交谈,使他脱离这种状态。
小石城为什么给他的打击如此之大,仍然是一个谜。
但是可以肯定,部分的原因是来自公民权辩论时帮助林登•;约翰逊而产生的劳累,那是一桩在他精疲力竭时,增添的苦差事。还可以肯定,部分原因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在种族问题上,小石城象征着全国结构在当代的第一次破裂,而有着南方根的他确实对此动了感情。也还可以肯定,部分原因产生于随着合并而来的扩大了的作用和增加了的权力。他对自己产生了更大的期望,过高地估价了自己的作用,认为现在他可以随心所欲了。
人们对这种病的了解十分有限。有的医生认为该病部分属于生化疾病,由于某种原因,可能是应激反应,使该系统出现不平衡,影响大脑,以致产生循环周期。首先是狂躁周期,在此期间,活力变成疯狂状态,在此上升时期内,没有办不到的事;没有办错的事;没有违抗自己意志的事,他创造着历史,在这类周期中,他机敏睿智,精神焕发,才智超群,具有创造性和能动性,似乎能透视未来,完全相信自己的魅力。随后,进入抑郁期,在此期间,哀云愁雾低压,脑子里装满了失败和失误,灰心丧气,自暴自弃,对自己的为人和所作所为感到绝望,严格地说,此时应该卧床休养。他的自嘲自讽和对新近所犯巨大罪孽的忏悔,将朋友对他自身价值的提示拒于千里之外。
正是小石城,在菲尔•;格雷厄姆身上引起了第一次周期性大发作。虽然随后美国许多其他城市发生了种族骚乱,这些城市的名字成为令人痛苦的历史的一部分。但是,1957年,小石城事件占有特别突出的地位。1954年最高法院命令南方各学校逐步取消种族隔离,这个过程太缓慢了,以致三年后,不得不命令小石城的中心学校接受九名黑人学生。阿肯色(Arkansas)州长出人意外地插足其间,宣称他将阻止当地黑人和白人合校。他鼓励当地的抵抗行动,好几天黑人孩子被暴民驱逐出校。当时,艾森豪威尔还在总统位置上,他是一位被动型总统,反应迟缓。他并不特别喜欢高级法院的决定,看来他不急于迫使南方人遵守他本人不喜欢的法律。所以,他没有迅速采取行动,从而,造成了一个真空。整个世界都在密切注视着阿肯色州州长对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挑战。
在这个时候,菲尔•;格雷厄姆进入了这个真空。他的行动显得激动、狂乱。他成为自己任命的小石城危机的处理人。他不分昼夜和所有有关人员通电话:白宫,总统顾问舍曼•;亚当斯(Sherman Adams)和马克斯韦尔•;拉布(Maxwell Rabb),尼克松,比尔•;罗杰斯(Bill Rogers),小石城编辑哈里•;阿什莫尔(Harry Ashmore),小石城议员布鲁克斯•;海斯(Brooks Hays),黑人领袖瑟古德•;马歇尔(Thurgood Marshall)和罗伊•;威尔金斯。他绞尽脑汁搜索任何一个能够和艾克谈话的人,他给本报驻白宫记者埃迪•;福利亚德打电话,让他向艾克传递信息;他给艾克的朋友打电话,要他们促使艾克采取行动;他在千方百计调动福伯斯(Faubus)的时候,他想到了杜鲁门,想到杜鲁门可以影响他。杜鲁门是一位优秀的浸礼派成员。一位传统主义者,说不定杜鲁门可以给福伯斯打电话。但是谁给杜鲁门打电话呢?布鲁克斯•;海斯——小石城的那个议员,他是全国浸礼派领袖。于是他打电话给海斯。他所干的一切事情都蒙上了一层拼死一战的色彩。他总是力图调动车马炮,而不是那些小卒子。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想:艾克以他巨大的声望,说不定可以一手牵着一个黑孩子,另一只手牵着白孩子走进学校。白宫否决这个建议后,他又产生了另一个设想,艾克牵着一个孩子,他,菲尔•;格雷厄姆也牵一个,肩并肩向前走。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似乎接近歇斯底里,他同时接通六个电话。他将自己搞得越来越紧张,肩负起越来越多的责任,仿佛这个方法再不奏效就是他的过错,就是他的失败。魔鬼附身,越缠越紧。半夜三点钟他给乔•;劳打电话:“乔,我必须马上得到瑟古德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要和他通话!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处理这件事。”他的办公室成了作战指挥所,二十四小时都与小石城的阿什莫尔保持联系,将阿什莫尔的作战报告转给舍曼•;亚当斯和比尔•;罗杰斯。他告诉阿什莫尔,罗杰斯是一位重要角色,可以影响尼克松。尼克松在这件事上表现不错,和艾克争辩,要他负起责任。他对多少有些吃惊的阿什莫尔说,尼克松实际上比人们对他的看法要好。事过之后,格雷厄姆请阿什莫尔写了一张条子给尼克松,感谢他在这次危机中的支持。他日复一日在“指挥所”里,握着电话,彻夜不眠,看上去,情绪一直很高。一位朋友说,在此期间,菲尔•;格雷厄姆似乎把自己看做美国总统,即使不是总统,也是一名代总统。所做的一切只是履行自己的责任。他曾一度认为林登•;约翰逊应该前往小石城调停。他给当时在得克萨斯州的约翰逊挂了电话,如果考虑到事件的微妙和他个人的野心,林登•;约翰逊无意私人干预小石城的局势,他将此意告诉了格雷厄姆。格雷厄姆对着林登大喊大叫,林登也不示弱,他俩的关系一度冷却下来。格雷厄姆的另一位朋友,艾森豪威尔少数民族问题顾问马克斯•;拉布[1]认为那时的菲尔•;格雷厄姆和以往的他很不一样。以往的菲尔•;格雷厄姆处事冷静,态度谦恭,自我幽默,而现在的格雷厄姆则拼命,迷惑,狂乱,几乎像疯了一样。好像每隔一个字就得加上一个“必须”,像是一个魔鬼附体的家伙,在充满邪恶的道路上推动着时间的车轮前进,无暇倾听旁人的意见。艾克终于采取了行动。他一开始袖手旁观,尔后又突然派出101航空师。小石城危机结束了,菲尔•;格雷厄姆也垮掉了。
第二部(二)报起报落十年间(六)
恶化的病情引发权力的狂热
他到韦吉尼亚的格伦•;韦尔比(Glen Welby)别墅休假,只有极少数《邮报》工作人员被告知他的病情的严重程度,是精神崩溃。在格伦•;韦尔比别墅,格雷厄姆变得麻木,终日放下窗幔,躺在床上。凯瑟琳•;格雷厄姆千方百计应付他,但是她羞涩,缺乏自信,和丈夫相比,感到自己语言的贫乏,在谈话中不能将他引入别的话题。丈夫虽然善于辞令,但是她,尽自己的能力让他明白,有很多人爱他,尊敬他,需要他。他却反而一股脑地倾吐自己的耻辱。他的心情阴郁。每当她提起他的魅力,他就嘲笑她,嘲笑她提到的智巧和魅力。他说智巧和魅力是唯一可以使他和人们保持距离的方法。只有这样他才能了解人们,而又不被人们所了解。他向她讲起一件事,有一个人为了一件事来看他,他使那人倾倒,使他笑声不断,使他着迷。他告诉那人他要剪头,两人到了理发店后,他把他扔在那里,到了这个时候那人仍然迷惑不解。他讲故事时,充满了对他叙述的那个菲尔•;格雷厄姆的恨。
抑郁期终于过去,1958年,他渐渐恢复自制,重新开始工作。但是,从那时起他变得时好时坏,更加难以把握。好的周期越来越短,自控力越来越弱。1958—1959年间,他的工作时停时续,行为更加脆弱,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内情。多数人只是在好的时候才见到他,此时他仍然和往常一样光彩照人。亲友们知道他重病在身,在他患病期间都努力工作,保守他的秘密。一次在患病期,他在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