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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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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问起坤册的事,倒是没有再怂恿她借机受贿,闲谈不过几句,就让跟前的大宫女亲自送她离开了。
  出了钟粹宫,余舒走在夹道上,前面领路的宫人没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嘲。
  自始至终,薛贵妃都没有对薛睿的处境安危表示过担心,哪怕余舒明明白白告诉她薛睿是叫人抓走了,她都没有顺便提问一句。
  是一时忘了提起,还是真就不担心呢?
  。。。。。。
  出宫以后,余舒没有再回司天监,而是回了家去,关起房门不许人打扰,静下心来问卜。
  见过薛贵妃,她的心中多出一些说不清的焦躁,原本她焉定薛睿性命无虞,可见他那些亲人一个个漠不关心,就好像他是死是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不要给他们拖后腿就行。
  然而于她来说,整个薛家的权势富贵,都不及薛睿一人的安危。
  自从得到薛睿失踪的消息,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失了方寸,那是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往坏处打算——
  万一薛睿遇上危险呢?
  余舒在专做占卜的静室里从白天待到晚上,苦于不知“爻眼”,无法用六爻奇术卜算薛睿的下落,又因祸时法则的“盲区”,算不清薛睿遇上了什么祸事,更算不出究竟是谁带走了他。
  算到最后,依然没头没尾,她红着眼睛将手边演算的纸张揉成一团,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几乎断开。
  她恼恨自己无能为力,每回她遇上什么麻烦,闯了祸,薛睿都会第一时间替她出头,轮到他出事,她就只能这么干等着!
  “都怪我学艺不精,若是我有青铮师父的三分能耐,这会儿还愁什么。”
  余舒暗暗自责,出神地看着桌面正中袅袅腾烟的小青炉,醍醐香气源源不断地萦绕在身周,不知过去多久,突然她醒过神来,“诶”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都亮了。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找不到青铮帮忙。这不是还有一个云华吗?!
  当初云华和她约定,她帮他找到失散多年的长子,他就把《玄女六壬书》借给她,为了她事成后能找到他。留给她一个联络的暗号。
  而这个暗号,就是那个可能会知道云华长子下落的苏州令的名字。
  只要她在安陵城某处地方寻着云华的眼线,将这个暗号说给对方听,那么对方就会带她去见云华。
  余舒并不担心见到云华之后怎样说服他帮忙,当务之急,是要查出二十多年前出任过苏州令一职的是谁。
  未免暴露,她将此事委托给薛睿,由他出面,派人到南边儿去打探确切的消息,现在薛睿出了事。她是不能再坐等了。
  。。。。。。
  吃罢晚饭,余舒就穿便装,骑马出了门,身后跟着皇帝的耳目,她行动不便。就去了一趟忘机楼,找了个人代替她行事。
  忘机楼里都是薛睿信得过的人,几个伙计个个武力不俗,就连负责扫洒的阿祥和阿平也不例外。
  薛睿虽然不在,但是这一帮人都听她的。
  她派了不起眼的阿祥到冯将军府上去找冯兆苗,薛睿那一帮称兄道弟的朋友,在他看来。唯独冯兆苗信得过,且与她说得上话。
  阿祥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人请回来了。
  冯兆苗是从后门悄悄进来的,余舒就在院儿里等他,见到人,连忙让进屋里。关起门让人外头守着。
  “莲房,你这么急找我过来,是不是我睿哥有消息了?”冯兆苗不等余舒开口,便急吼吼地问道。
  余舒摇摇头,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好歹替薛睿回了一口气,总算还是有人惦记着他的。
  “兆苗,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就说。”冯兆苗自认和薛睿是过命的情分,薛睿对余舒什么样,他都看在眼里。
  “你在吏部有没有熟人?”
  “吏部?”冯兆苗不明所以,“吏部我倒是有人,你干嘛呢?”
  “我想让你帮我查查看,大约二十一二年前,苏州令任上是哪一位大人。”
  “苏州令?”冯兆苗歪起脖子嘀咕了一声。
  余舒见他神色异样,忙问:“怎么,不好查吗?”
  “哦,不是,我是想到,薛大伯曾经做过这个官儿。”冯兆苗语出惊人。
  余舒还没反应过来,就问他:“哪个薛?”
  “就是睿哥他爹啊。”
  冯兆苗一言惊醒梦中人,余舒就听见自个儿心里“咯噔”了一下,霎时间种种猜疑涌入脑海。
  “是吗?你没记错吧。”她故作镇定地质疑他。
  怎想冯兆苗笃定道:“啧,我怎么会记错,薛大伯年轻时候与我老子亲兄弟一般,虽说他去世的早,但打从我有记性起,就常听我爹提起他人,有时他喝多了,还要哭上一回,我就记得我爹说过几遍,薛大伯当年被外放过苏州,做了几年苏州令,害的他们哥俩两地分离,不能常聚。”
  “那你记得他是哪一年在任上吗?”余舒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一面想从冯兆苗口中听到答案,一面又怕听见答案。
  冯兆苗伸出巴掌数了数指头,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算了一小会儿,才确定道:“唔,应当是宝太九年到十二年吧。”
  余舒眨巴了一下眼睛,短暂的僵硬过后,便与冯兆苗打起哈哈:“那就不是了,我是想打听兆庆四年到六年间,在任的是哪一位大人。“
  未免冯兆苗看出破绽,她端起手边的茶杯想要掩饰,手指却忍不住有些抖瑟,幸好冯兆苗马虎,没有发现端倪。
  “我当什么难事儿,原来就是打听个人,”冯兆苗拍拍胸口,“包我身上了,你等信儿吧。”
  余舒不忘叮嘱他:“这是我一件私事,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冯兆苗满口应诺,叫她放心。他是个实心眼儿,余舒不提为什么要打听这么个人,他就不细问。
  一盏茶后,余舒目送着冯兆苗从后门离开,然后就一个人坐在后院儿的小池塘边上发愣。
  毫无预兆,云华留给她的线索,会直指薛睿的父亲。
  稍动脑筋想一想。冯兆苗尚且清楚记着薛父曾经出任苏州令一职,薛睿岂会不知?他明明知道她要打听的那个人是谁,却对她隐瞒事实,拖延时间。为的什么?
  在她心底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叫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
  一阵夜风袭来,刮动着屋檐下垂挂的灯笼,眼前光影开阖,一如凌乱的心绪,余舒从大理石砖上坐起来,冰凉的石板硌得她两腿发麻,吸了吸鼻子,她抱着臂膀回房。
  。。。。。。
  第二天来到司天监,最近缺勤的文少安看到余舒吓了一跳。只见她两眼冒着血丝,眼底一团乌青,肿着两个眼泡,还以为她是怎么招了呢。
  余舒摆摆手,抢在他发问之前解释道:“昨天吹风迷了眼。一宿没睡好,你不要乱想。”
  其实是她熏多了醍醐香,有了后遗症,夜里睡不着,又有那么些心事,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那赶紧进去躺着吧。今天书苑没课,我一整天都待在这儿,有什么要办的您吩咐一声就是。”
  余舒虽然睡意全无,但依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办不了公,便交待他一通。转身进了隔间休息。
  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可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这一觉睡到大中午,无人打搅。再次醒来,总算又有了精神。
  只是她没想到,有个大雷正在前头等着她呢。
  “大人,属下上午在监内走动,听闻了一件闲事。”徐青回来向她打耳报。
  余舒坐在窗子底下,手拿着文少安差人到闹市街上买回来的驴肉火烧,一边嚼巴着粘软的肉筋,一边点头示意他说。
  “听说宁王府上诞下一位小皇孙,好像是一名姬妾所出,所以洗仨儿时候没有多大动静,但那毕竟是宁王爷头一个儿子,不少人都在议论呢。”
  听到这么个八卦,余舒当时没有多想,到了半下午,景尘一声不响地来了。
  “你随我来。”他从外面进来,经过她门口时候站了站,一句话后,便往楼上去。
  余舒从他脸色看不出端倪,但直觉不是好事,便撂下手头上的公文,到了二楼景尘那里,她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这会儿跑来啦?”余舒问。景尘这个暂代的右令官毫无权欲,通常不是要见她,他是能不来就不来的。
  景尘没和她废话,开门见山地告诉她:“皇上要查薛家。”
  余舒皱眉道:“不是已经在查了吗?”那个徐总管被抓走半个月了,审问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景尘摇摇头,显然她没听懂他的意思,他只好说得更明白些,“大提点审问过徐力,用过刑,却什么都没问出来,我看徐力好像真不知情,可是薛家仍有很大的嫌疑。”
  “这话怎么说?”
  “大提点暗中调查藏书楼那起凶案,怀疑杀害湛雪元的凶手是太史书苑的一个老奴,而就在徐力被带去大理寺后,那个老奴消失不见了。”
  景尘凝重道:“徐力一口咬定,去年我遇险之时,他正在护送薛兄回京的路上,皇上追究起来,早就暗中下令带回薛兄并审,巧的是薛兄此时失踪了,这就加重了皇上的疑心,愈发怀疑薛家有不臣之心,昨日早朝过后,皇上借着出兵倭国一议在泰安殿发作了薛相,一反常态,着令他暂停议政,回家思过。”
  尽管余舒早有所卜,此时听闻事态急转直下,仍是不免心惊。
  “今天上午我见过大提点,听他吐露,昨夜皇上派人悄悄到薛府带走了几个人,收监入大理寺审讯,今早皇上又传口谕给大理寺卿郭槐安,称薛兄身为大理寺少卿,却在办差之时疏忽己任,擅离职守,故停职查办。”
  坏消息接踵而至,余舒这才恍悟景尘开头那一句“皇上要查薛家”是什么意思。
  先是寻了个借口把薛凌南堵在宫门外,再来深夜拿人,不给他申辩的机会,最后将下落不明的薛睿停职查办,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人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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