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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烦地冲高高说,
“你们怎么都来了!”
“老大!我是怕你吃亏呀!你知道这沟里到处都是老阚的势力范围。只要老阚喊一嗓子,聚集三四十亡命徒,绝不
成问题!”
高高摘下眼镜,用手绢擦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着。停顿片刻,老大稍微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说,
“高高!你想想咱们这一大队人马耀武扬威地进去,跟鬼子进村似的,有几个老阚不都跑了吗?”
(22)
高高见老大心情平缓下来便对他说,
“老大!今天大家都听你指挥,你说咋干吧!我们豁出去了。但就一件事绝不能依你。”
“什么事!”
瞪着圆圆的眼睛,老大盯着一向斯文的高高问。
“这猎枪你不能拿着,这样会出人命的。”
其实,今天老大早已打定好主意,他想用肩上这杆猎枪,将老阚的两条腿掐断。
“我不要他命,就掐他的两条腿!”
“老大!枪砂不长眼哪!你知道不!”
于是大家皆苦苦劝老大,最后是朱殿才硬是从他肩上夺过猎枪。夺下猎枪后,朱殿才还向老大表示,猎枪是以防万
一用的,同时还答应老大把老阚干倒后,再用枪掐他的腿。
“现在咋办?大家都听你的。”
高高斩钉截铁地说。老大思忖一下吩咐道,
“这样,半天,李杰你俩先进堡子,到青年点探听一下老阚和大宾现在的去向,然后设法出来报个信。如果他们在
青年点,我们就迅速将青年点包围……我们在堡子外面等着,快去!”
说话间,半天和李杰一闪身就钻进了堡子,剩下的人均迅速隐蔽起来。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的工夫,就见半天和李
杰从堡子里匆匆跑出。老大和高高立刻迎了上去问道,
“什么情况?”
“青年点就剩下两个女生。她们说老阚和大宾都上山栽树去了。”
“在什么地方栽树?”
“在挫草沟!就在里面,不远!”
这时,老大用冷峻的目光扫了大家一遍说,
“邓恒、李杰你俩跟着我。其他人高高你带着,跟在我们后面。但你们要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决不能让老阚他
们看出我们人多……”
部署完毕,老大和邓恒、李杰三人很快就钻进了挫草沟。高高带着剩余“部队”,蛇行一般尾随其后。
走了一段,老大举目向眼前的山坡望去,山坡上几十号人栽树的劳动场面便呈现在他眼前。老大没有选择从山脚下
直接上去,那样定会给老阚一个居高临下,或逃掉的机会。老大计划从后面绕到老阚栽树山坡的背后,然后从山背坡爬
上去再向下俯冲,占居绝对优势。
他们三人如同敏捷的山猫一般,很快就蹿到预定的山梁上。躲避在波罗(满语汉语意柞树叶)芽子后面,他们向下
望去,发现栽树的人群已经离自己很近,几乎就在脚下。
在人群中,他们很快就收寻到老阚和大宾。老阚和大宾两人没在一起,相隔五六十米左右。目标确定后,老大命令
邓恒和李杰去收拾大宾,而自己孤身一人去对付老阚。
交代完毕,老大开始顺着山梁悄悄向下滑去。在向下滑的过程中,老大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老阚,以防老阚发现
自己后跑掉。老阚手里拿着劂头,正在一镐一镐刨着树坑。在老阚的上面,还有两个社员摸样的人,也在撅着屁股刨。
当老大滑到距老阚只有十五六米时,老阚突然一抬头发现了老大。老阚先是一惊,然后又装着像没事人似的,接着
又刨了几下。老大在猜想,老阚如此冷静定是认为,“就你一个人!(老阚没有注意到,邓恒和李杰他们。)还空着手。”
据此,老阚觉得心里有底,自是未把老大放在眼里。老大一步一步向老阚逼近,说话间,老大已跳到老阚上面社员的身
旁,距老阚不过几步之遥。就在这时,老阚仰起头斜乜着老大不屑地说,
“呵……哪股斜风把你吹来啦……”
尚没等老阚把话说完,老大猛地一回身,一把夺过身边社员手中的劂头,转而向老阚扑去。脚下的坡不是很陡,老
大站到老阚上面。就在老大夺过社员手中镢头的那一刻,老阚也举起镢头奔他而来。只听见两个劂头在空中碰得咔咔作
响。在心下,老大早已打定主意,绝不能打第一下。因为老大知道,只要自己的劂头一落地,就难以再扬起,自是处于
劣势。
就在老大和老阚僵持之际,突然高高带着那帮哥们犹如下山猛虎一般,从山梁上分别向老阚和大宾扑来。这时老阚
飞快地向上扫了一眼,自觉大事不妙。情急之中,老阚抡起镢头直照老大砸来。只见老大敏捷地一闪身,只听老阚的劂
头呜——地一声,从自己鼻尖闪过。由于老阚用力过猛,他的整个身体也随着劂头的惯性拧去,恰好把右侧腰部暴露给
老大。说是迟那是快,老大把空中的劂头抡圆,照准老阚的侧腰呼地砸去。就听扑哧一声老阚应声倒下。
(23)
老阚倒下后,向山下翻滚了一圈。老大一个箭步跳到老阚跟前,照准老阚就是几镢头。就在这时,高高人等纷纷赶
到。这时老大疯了似地拼命呼喊着朱殿才,老大是想要朱殿才手中的猎枪,可朱殿才死活不肯给他。
恰在这时,老大突然发现自己脚下横一洋镐,于是老大一伸手便抓起洋镐,在地上反墩了两下,将镐头卸下。老大
抄起洋镐把,照准老阚的腿和胳膊就恶狠狠砸去……
后来是高高令人将老大按住,不然的话老大会把老阚活活砸死。在老大停住手时,邓恒和李杰已将大宾也拎将过来。
血肉模糊的大宾,活像一条丧家之犬跪至老大面前,摔跤场上那股威风凛凛的劲头,早已荡然无存。盛怒之下,老大抄
起镐把照大宾的后背哐地就是一下,大宾扑腾倒下。大宾倒下后,老大又照准大宾的两个小腿哐哐又是一顿镐把……
栽树的社员一看如此这般情景,皆傻了眼,没一人敢搭茬。他们从社员手里夺过工具,砍了一些落叶松杆子,然后
用落叶松杆扎了两副担架,再用担架将老阚和大宾,从山上抬到嘉禾大队卫生所。他们给卫生所扔下一大把钱,方洋洋
洒洒地离去。
离开卫生所,他们一如日本鬼子扫荡一般,将嘉禾大队的十几个青年点洗劫一遍,彻底荡涤了老阚的残渣余孽。锉
草沟青年点五间房子的门窗,被愤怒的高高用镐把皆砸烂。最后众弟兄全然效仿之,将嘉禾大队十一个青年点的门、窗、
缸、锅、箱、柜等诸如此类全部砸烂。
看样子,在那个节骨眼上,倘若谁敢喊一声“点火”,这帮家伙定会将房子烧得片瓦不留!青年点的知青,见那势
头自是兔子一般钻进深山里去逃命!
最后他们终于在林场的一个旧房框里,翻出那天为老阚站岗的那两个知青。每人又是一顿镐把,自是不必说……
事后多日老大才得知,老阚的胳膊和腿全被他打断,肋骨也折了三根。大宾和那两个家伙的两条腿也都断了几节。
几个月后,老阚和大宾在沈阳养好伤,返回青年点。
听到这个消息,老大背着双筒猎枪又去找过他俩。当老大半夜将手中的猎枪从青年点的窗户插进去对准老阚和大宾
的脑袋那一刻,他俩皆表示臣服。再后来,他们又成了很好的朋友,自不消说。
……
事情是彻底闹大了。嘉禾大队将此事如此这般、一五一十地向公社革委会做了汇报。公社革委会人等,无不为之震
怒立刻张出告示缉拿凶犯。那几天公社的广播喇叭里,天天都在放送:
“全体革命的社员同志们,请注意……我公社出现大规摸知识青年聚众欧斗现象,参与人数多达几十人,多数人被
打伤,青年点全部被砸烂……他们的行为直接影响了党中央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伟大号召,给春耕生产和革命造成了
严重的后果。为首的是黑五类子弟,阶级敌人……”
听到这个信息,老大和高高一帮人等连夜皆逃至沈阳避了二十多天的风头。风头一过,他们又像群老鼠一样陆陆续
续地返回。
那是老大从沈阳回来的第三天夜晚,公社革委会的人马刀枪就闯进了老大家,将其押回公社,圈进一个小屋里。进
去后,老大发现高高也在里面。
高高告诉老大说,他从半天那里得来的消息,咱们从沈阳回来的第二天,贾老二和富二嫂就把这个消息偷偷透漏给
大队,于是大队立刻向公社革委会做了汇报。当天夜里,公社革委会的人就对老大进行了审讯。
时下,举国上下正在开展“一打三反”运动,每天都有谁谁谁被打成现行反革命,谁谁谁又被判刑的消息传来,这
老大知道。公社革委会的人中心意思就是让老大承认,自己的行为是“破坏抓革命,促生产”以便给老大定上“反革命”
的帽子。对此老大一直保持沉默,因为老大认为自己不是“破坏抓革命,促生产”,而是在为公社清除一伙作恶多端的
害群之马,是好事!然而,老大又不能将何平被老阚糟蹋的事抖搂出来,如果此事张扬出去今后让何平可如何做人,因
此老大选择缄言。可缄言归缄言,老大隐约感到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24)
由于看管的人员业已知道老大目前的“威风八面”,因此没人打他一下。审问老大的人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大暗忖,如果不是贾老二和富二嫂多事,估计这事也就过去了。因此,老大在心里愈发憎恨贾老二和富二嫂,尤其是
富二嫂这个坏女人,要报复一个女人自己如何下得了手……
第二天上午,老大放风从厕所里出来,在拐过墙角时,他的脑子轰地一炸,人顿时呆了!因为,就在老大从墙角转
过来的那一刻,他一眼便瞧见娃噜嫂被两个带袖标的人押着。当时,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想冲上去,问
个究竟!然而老大却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