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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过不了片刻,东方掌柜复又折回,面色有些古怪道:“那位公子说是姓刘,无论如何也要见小姐一面。”
姓刘?高大……是刘清宇?
云想容心下狐疑,仍旧道:“不见。”
东方掌柜颇为为难,”刘”毕竟是国姓,且那位公子气势汹汹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好惹得,何况云想容才刚定了恬王府亲事人皆知,那位刘公子就是世子爷也未可知。
可云想容不松口,他也不敢贸然将人领进来,只愁眉苦脸出去了。
刘清宇这会子火气翻涌,尤其是他才刚要与婢女办事前服了药,早车上时候就忍耐不住,自渎丢了一把身子才稍微降火,这阵子又是烦躁不已,他是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可掌柜说什么也不许他见。
珠宝行客人多是些达官贵人,刘清宇又怕别人认出他来,闹出什么风言风语对他反而不好,他咬牙切齿,甩袖子出去了。
英姿隔着珠帘将一切看眼里,忙回去禀告云想容:“小姐,我看世子来者不善,他才刚拂袖去了,您说他到底为何而来?”英姿想不明白,小姐到底有哪里做让刘清宇动了那么大火气。
云想容放下账册,揉着眉心抬眸看英姿:“你说,他生气而来?”
“是,走时候似乎气了。”
云想容想了想,冷静道:“告诉东方掌柜,将这周围护院都撤走。英姿,你带着碧玺、水晶、琥珀、玛瑙四个躲暗中,没有我示意不许出来。”
碧玺、水晶、琥珀、玛瑙,是孟方送给云想容那四个有功夫婢子。
英姿见云想容如此部署,紧张问:“小姐,到底发生何事?”
“以我对恬王世子了解,他若是负气而来,又没有解决了问题,定然不会罢休,他之所以会走,怕是担心珠宝铺子里有熟人认识他。我猜他就算翻墙,也会想法子来找到我。”
英姿瞠目:“他,他可是世子,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云想容嗤笑,“谁说出身富贵之人就不会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了?他们做,怕要多呢。英姿,你速速去安排吧。”
“是。”
英姿对云想容判断从来没有质疑,不出片刻功夫,就将事情安排妥当了。
刘清宇带着两个随从,孟氏珠宝行后巷子里头转悠,过了半晌才下决心,让随从罗汉,自个儿趴到了墙内。谁料想,偌大一个珠宝商行后院儿,竟然连个守卫护院都没有。
刘清宇躲躲藏藏,好容易找到了后院正屋梢间宴席室,格扇外头探头,正瞧见云想容一身白衣,斜靠罗汉床上手持书卷慵懒模样。
她病后清瘦了许多,可身段仍旧如山峦起伏凹凸有致,专心看着书卷时长睫垂下,精致小脸宛若玉雕,红唇娇嫩似等人采撷。
刘清宇吞了口口水,原本火就没降下去,这会子见了她如此慵懒美态,只想着她将来是要做自己妻子人,却扮了男装到承平伯府上许有不干不净勾当,怒火加上欲火,几乎将他烧骨头都要燃烧起来。
刘清宇也管不了那许多,干脆“砰”一声推门而入,大步往云想容身边扑去,口中大骂:“下作小淫|妇儿!你已是我人了,怎么还敢去勾三搭四!”
云想容算准了刘清宇会来,却没想到他竟会合身扑上来,唬心头剧跳,手里账册也落了地。
蹲房梁上英姿等人见状焦急不已,就要飞身而下,云想容忙摇头。转而惊呼道:“你是何人!胆敢乱闯民宅!”
“我是何人?”刘清宇抓着云想容双肩,眼眶赤红道:“你已是我未婚妻了,竟不认识我是何人!你说,你到底和沈家那厮有了首尾没有。”大手随即探向云想容裙底,而他身下那话也高高撑了起来:“爷来试试,看你开|苞了不曾!”
他竟如此淫邪!云想容怒极,本还想看看情况做定夺,如今却也不用了。
她面上笑容骤然间变嘲讽又怜悯,诡异异常,让刘清宇一时间不明所以,手上牵制也略微放松了。正当此时,刘清宇感觉到领口骤然一紧,随即双臂被人钳制住,待到他回过神来想要挣脱时,已经被强拉着后退到了院中。
四婢女和英姿压制着身高马大刘清宇,询问望着云想容。
云想容缓缓走到台阶前,平静望着刘清宇。、
“小娼|妇,你放开我,否则将来如了我刘家门,我定要你好看!”
☆、第一百七十八章 蛇鼠一窝
“是吗?”云想容平静面庞上笑容依旧,只双眼中有肃杀之色,回想前世种种,想方才刘清宇企图,云想容哪里还能不气?她不是圣人,相反,她睚眦必报是出了名,心狠手辣也有人几番见证。
云想容望着英姿,只轻飘飘说了个“打”字,就转身进了屋。
英姿得令,命那四名小丫头将刘清宇狠狠压制住,拳脚相向。
第一拳下来,他已两管鼻血涌出,剧痛流出了眼泪,又一拳招呼腹部,他弯了腰,干呕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刘清宇自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皮肉苦?他憋足劲大叫:“放肆,我是恬王世子…”
可叫声紧接着便被哀嚎取代。
这人方才对小姐意图不轨,英姿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狗屁腌臜,简直猪狗不如,可惜了小姐那般如珠如宝人,便宜了这癞皮破落户。英姿敬重主子,哪里还会留情?
不多时,刘清宇脸上已经淤青一片,身上也有瘀伤,他疼已连哀嚎力气都没有了。
云想容觉得差不多了,隔着格扇吩咐道:“把人给我丢出去。”
“是。”
英姿应了一声,吩咐那四个小丫头将人抬了出去。
云想容这会子气还没全消,人却已经冷静下来了,吃了口红茶,问:“你下了几分手。”
“我没下死手,他不过受了些皮肉苦罢了,并无大碍。”英姿说到此处,撇嘴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用男人,挨了打竟全然无自保能力,这样人哪里配得上小姐。”
正说着话,房门外传来东方掌柜声音:“小姐。您没事儿吧,您……”
话没说完,格扇已经被人推开,有一熟悉男声道:“啰嗦个什么。”
只见来人身着黑色锦缎长衫,腰束白玉带扣,头戴白玉冠,面容俊秀,手摇折扇,温文尔雅,正是楚晏。
“晏表哥!”云想容惊喜站起身。
楚晏刷一下合上折扇。“怎么回事儿?我听东方掌柜说你将布防都撤了,才刚还看四个小丫头将一人从后角门扔了出去。怎么,有人欺负你?”说到此处。楚晏面色微寒:“要不要我帮你料理了这人?”
云想容笑着摇头,“料理倒是不用,我自然会处理。”
“哦?”楚晏隔着紫檀母雕石榴花方桌,铺着浅蓝色坐褥方凳上坐下,道:“那人谁啊?招了你这么大恨。”
云想容苦笑:“那是恬王世子。”
楚晏只是一愣。却并无太多惊讶,刷展开折扇摇了摇:“看来你不怎么喜欢你这门亲事。”
“何止不喜欢。不提也罢。”云想容见楚晏风姿依旧,面上也看不出似曾受过那样大创伤,恢复如常,上下打量他,道:“表哥怎么突然来了。”
“听说你被赐婚消息。我特地跟外公说了,暂且告假,来看看你。想不到才到这儿就看到这么一出好戏。”望着云想容消瘦了许多脸庞。担忧问:“你怎么了?气色不好,也清减了许多。可是有什么麻烦?”
回想从兴易县回来到如今,日子不久,却是九死一生,危机重重。云想容满心苦水,一时间也捡不起个话茬。终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楚晏自知道她性子,怜惜望着她,叹道:“罢了,你若有什么难处,但凡我能帮得上,就只管开口,不要藏着掖着。”
云想容感激一笑,“嗯”应了一声。
楚晏却为她担心起来。
“这事你预备怎么善后?一个未出阁闺女,竟能下狠手将未婚夫婿打成那样,传了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名声?名声与后半辈子幸福生活比起来,哪一个重要?”云想容站起身,道:“再说我既做了,就必有办法善后。表哥不必为我担忧。若落下个恶名没人要我了,那才是我福气。”
“你这丫头……”楚晏望着出落得花儿一样妹妹,原本这个年纪女孩不正是该对男女之情充满幻想时候吗,怎么她丝毫不心动,却想着怎么让自己做个老姑娘。
或许,她亲眼看着父母事,才养成了如今性格。仔细想想,他比她幸福多。
他童年到少年时期都是泡蜜里,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只近突然出了事让他难以承受,可他也已经长大成人,有足够能力应付了。
但云想容不同,她是从六岁开始就为父母谋划,为了不让母亲被休而自,甚至想过牺牲自己生命。一个六岁女娃,是要被逼迫到什么程度才能瞬间早熟起来?
她如今十五岁,婚姻上又不如意。偏生了这幅让男人见之心动容貌,即便她无心旁人,旁人还会盯着她。
“表哥无须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值得可怜。”云想容乐观道:“你放心,此番事情我会想法子安顿好,绝不会留下烂摊子。”
“有烂摊子也无妨,你就说是我吩咐人打,若是恬王家要问罪,让他们拿我去问。”楚晏认真说。
云想容动容很。
云家与恬王家有交情,地位接近,她动手打人,只能划分到孩子们玩闹之列。但楚晏不同。他只是庶民,还是个商贾,他若被交出来,很有可能被恬王家整一辈子暗无天日。
可是他敢对自己说这番话,且并非客套,而是真要为她出头。
云想容没有亲兄长,楚晏却将她视作亲生妹子一般,云想容笑了起来,感激道:“表哥,多谢你。”
楚晏被她谢不自,随便摆摆手道:“我不过动动嘴皮子,既然你有法子解决,那我也不乱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