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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安侯府门前,柳妈妈和云娘二人正翘首以盼。都知道六小姐出去时与侯爷吵了起来,侯爷气愤之下说了一句“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然而好好姑娘家,难道真不许回家来?
云舒容有些感冒风寒,不足月孩儿生了病,哪里能不焦急,这会子孟氏正与陶姨娘跟大夫一处医治。只得吩咐两个靠得住来等消息。
一见云想容回来,柳妈妈立即双手合十对空中拜了拜,随即上前来扶着她下马车,“小姐可回来了。夫人都担心坏了。”
云娘也笑着道:“小姐要不要先去看看三夫人?”
云想容道:“云娘去回我母亲,就说我无碍,这会子有事要与父亲商议,先不去琉璎阁了。”
云娘行礼道是,听吩咐退下。
云想容又对柳月道:“你跟着乳娘回去吧。英姿跟着我就行。”
柳月颇为委屈抿着唇。
柳妈妈紧张看着云想容。
云想容沉思片刻,道:“柳月,你不适合跟着我去承平伯府。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会给你配个好人家。若是乳娘有合适人选也可来告诉我。”
“卿卿!”柳月张大双眼不可置信摇头:“你不是答应了带着我吗!我不走,我不嫁人!你不喜欢我了吗?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云想容摸了摸柳月脸,认真道:“你没有错,所以我并没有惩罚你,我允许你父母给你说亲,而不是随意给你配个人,且我会给你丰厚嫁妆,也不枉费这么些年你我主仆之情。可是柳月,你心思早晚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我,我不能留你身边。”
话说如此直白,让柳妈妈脸上红透了,拉着柳月跪下道:“多谢小姐开恩,处处为柳月着想,我定然好生与柳月说明白,不叫小姐为难。”
云想容双手将他们搀扶起来,道:“乳娘不要难过。”又对柳月道:“你也不要难过,女儿大了总要嫁人,往后你生活会好。”
柳月抽噎着道:“你终归是嫌弃我,怕我与你争沈伯爷吗?我都已说了,不会争他,你还不放心吗?”
“我不怕你争。”云想容平静道:“事实上,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那为何你不容我!”柳月哽咽着质问。
云想容眼里含了泪:“因为我当你是亲人一样,我不想将来有一日,你对我变面目可憎。”说罢拉着英姿,往知韵堂方向去。
柳月呜呜咽咽以袖颜面,委屈哭了起来。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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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无门
知韵堂中灯火通明。糊着高丽明纸格子窗中透出云敖挺拔端坐侧影,仿佛正灯下研读。
云想容看着康学文进了屋,身影到了云敖身边,不多时又离开,撩珠帘回院子里。
廊下灯火被晚风吹飘摇,康学文面上表情晦涩不明,声音也听不出情绪:“侯爷正忙着。”
只说了这一句,却不说到底见是不见云想容。
那便是有希望?
要找皇帝做人情,除了闽王,她觉得云敖是好人选。云敖与皇帝曾经是拜把子弟兄,又有从龙之功,皇帝面前颇吃得开,加之这一次云家受无妄之灾,皇帝对云敖愧疚,有弥补之意。她与沈奕昀订了亲,云敖将来就是沈奕昀岳父老泰山,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做个和事老应当不会太为难他。
他气是她今日顶撞。子不言父过,况且云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是以为难她。
既然要救沈奕昀命,她一时半刻又想不到别办法。自然云敖如何惩罚,云想容如何顺从。
云想容客气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康学文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天色渐渐暗淡,满天云彩遮挡住星光和月光,除了窗纱透出光亮,院中就只有廊下摇曳大红灯笼照明。花草、树木影子变诡异森然,夜风寒冷,拂动云想容略微散乱鬓发。她身姿挺拔悄然站立院子当中,仿佛不知疲倦,半个时辰过去,她姿势依旧没变,云敖哪里也没有动静。
英姿担忧云想容,看这架势,侯爷是不打算轻易让云想容好过。她自知云想容身子弱,禁不起寒冷,恐她感染风寒,忙要出去。
云想容虽不动不言,却知她要离开。
“你去哪?”
英姿驻足回头,焦急道:“我去给小姐拿大氅和手炉来,还有,小姐没吃晚饭呢,我让人预备了带来。”
云想容噗嗤一笑:“父亲要为难我,哪里能见得我站他院子里好吃好喝?你只拿了我大氅和手炉来就是了。还有。附耳过来。”
英姿听命上前。
云想容她耳畔低声道:“告诉玉簪,清点咱们东西,预备往外运送。”
英姿一愣:“小姐?咱们都已经回来了。您……”
“这府里,我们应当呆不下去了,还有,不要告诉我母亲,免得带累了她。她我父亲面前说不上话,知道了一场闹,只会让她往后不好过罢了。”
英姿了然应是,心里只为云想容心疼,今日经历这样多事,连她这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难过。何况云想容是当事人?如今沈伯爷被抓紧北镇抚司衙门,也不知情况如何,只焦急都急死了。侯爷偏偏不见小姐,小姐为了一会儿可以开口向相求,也不好翻脸,只能耐下性子等待,可这个等待过程。却是煎熬。
英姿步下去安排,不多时带了见水蓝色锦缎大氅。精致黄铜雕花手炉外头照锦缎帕子,双手交到云想容手中:“小姐安排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玉簪他们正连夜行动。”
“嗯。柳月呢?”
“柳妈妈与她房中说话,我没有惊动他们。”
云想容想到六月方才难过模样,心下不忍,叹息了一声:“英姿,你说我是不是太绝情了?连跟身边十年人,说放手就能放手。”
“不!”英姿摇头,坚定低声道:“小姐一路成长至今,我看是清楚,小姐不是无情人,外头人说小姐手段狠辣,是个难惹厉害女子,那是他们只看到了小姐铁腕一面,可我是明白,小姐不是无情,您内心是柔软,念旧情。一旦被小姐乎,即便对方对小姐不住,你也不会轻易放开手。宁可损害自己也会原谅他人,当年对三夫人,小姐是这样,为了她能再府里平安,你隐瞒下侯爷两次要亲手掐死你事实,生怕影响到她幸福,如今对柳月,小姐也是如此。”
云想容心下十分动容,危难之时,有人陪伴自己身边,且能了解她难处。其实她心中苦,不必旁人为她做什么,只要有个人能懂得,心中悲感就已被冲淡。
云想容转回头,望着书房中云敖身影。
她心中焦急就仿佛生了野草一般,每一次呼吸都乞求云敖些出来见她。她无法自己闯进去,不能开口唤他,因为惹了他不高兴,会让他有理由拒绝。她等煎熬,但真正受煎熬人大牢中。
沈四再强健,毕竟只是个十六岁少年,比她还小四个月,他哪里能受得住锦衣卫那群熟手折磨?他受皮肉苦,且有可能丢了性命,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自责不已,自责帮不了她。
她不禁想,若是皇上决议拿这件事做法,她该怎么办?
她性命,为了知音人舍去也不可惜,只是论怎么舍。若他不了,她即便舍了性命,也无济于事了。
云想容想了很多,烦乱心思随着时间流失而越加急躁。夜风太冷,云想容冷身上颤抖,仍旧咬紧牙关盯着屋里。
突然,书房灯灭了。
云想容心下生出一点希望,却没有见云敖从屋里走出来。
又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云想容确定云敖书房歇下了。
英姿义愤填膺,双手紧握着拳头。
云想容心却凉了一半。垂下纤浓羽睫,晶莹泪珠滴落衣襟上。不知因为伤心,因为焦急。
她怕耽搁了这一夜,沈奕昀万一已被弄半死不活,或者锦衣卫查出沈奕昀谋反证据,他就必死无疑了。他视她为挚友,却不想她连累他至此。
云想容一再告诉自己,等等,再耐心等一等,若是明日一早云敖还不见她。她就只能另想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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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诏狱中,临窗宽敞牢房潮湿斑驳青石砖墙上挂着各色刑具,地上铺着腐烂发霉稻草,一身青色外袍沈奕昀背脊挺直盘膝而坐。身着飞鱼服尉迟凤鸣则是搬了把交椅,大马金刀坐他对面。
二人之间地当间放着两个粗陶碗,一碗红烧肉,一碗清蒸鱼,白铁小酒壶里是火辣辣烧刀子。
“沈伯爷,咱们没什么机会相交,想不到今日终于有机会一同吃酒。却是这里。”尉迟凤鸣将红木箸递给沈奕昀。
沈奕昀温文微笑,仿佛此地根本不是牢房,而是醉仙楼中雅致包间。接过筷子道:“如此,要多谢尉迟大人款待。”说着夹了一小口鱼肉来吃。
尉迟凤鸣俯身给他斟了一钟酒,二人碰杯,吃了一钟,随后先聊着吃起菜来。
地上偶尔有不怕人肥大老鼠窜过。凄冷烛光被斗窗卷入冷风摇晃,牢房中投下阴森斑驳。诡异,是对面牢房中毫不避人耳目酷刑,有四名锦衣卫,正往一牢囚指甲缝里嵌竹签儿。
难得是那人鬼哭狼嚎如此凄厉,沈奕昀与尉迟凤鸣却没事人一样。
喝干了酒。吃光了菜,对面牢房动作仍没停止,那人疼晕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脸上脏污被洗刷干净,露出胡子拉碴一张清瘦青紫脸来。
沈奕昀笑望着那人,只觉得有些面熟,不动声色问尉迟凤鸣:“敢问大人,那人犯了何罪?”
“他呀。”尉迟凤鸣笑眯眯俯视盘膝而坐沈奕昀。随即压低了身子,故作神秘道:“他罪过可大了。罄竹难书呢,不过今天不是审问他。”
“不是审问?”沈奕昀奇道:“那是做什么?”
“那是我们锦衣卫‘|东方培训班’‘实习’呢,那个当教材沈伯爷应当也认识,他姓楚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