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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兵变,那去了别处的一百三十人是躲清闲去了。
高睥撇嘴,在看沈奕昀,又觉得如果朝廷家多些这样的贵族就好了。
沈奕昀哪里知道高睥的心思,先是与高睥一同在军中巡视,士兵们见了二人,无不驻足行礼,随后在去做自己的事。不多时,二人来到马棚跟前,四名模样粗狂身着军服的汉子正二人一组背靠背那般绑在马棚的廊柱上。
见了沈奕昀,那四人面如死灰,眼中却带着希望,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们就是此番兵变的四个带头人。
如今辽东还很寒冷,阳面的雪开了化,地面泥泞潮湿,阴面还是冰雪覆盖,人就这样冻在寒风里,怕还没等押解回京就要先冷死了。
沈奕昀回头问高睥,“他们帮扶在此处多久?”
“从昨儿晚上开始。”
“可吃了饭不曾?”
“叛乱的头子,还给饭吃?!”高睥惊愕。
沈奕昀道:“给他们饭,给他们营帐,只派人看守就是了。皇上一日没有定他们的罪,他们一日就是大周朝的兵,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那四人闻言,皆为动容,年长些的那个冷的脸色发紫嘴唇干裂,双唇翕动也没发出声音。其余人都齐齐叫了声:“沈伯爷!”
沈奕昀莞尔道,“你们此番领头叛乱,不过是为了家人拼一拼罢了,于情我可以理解,只是于理你们已属叛国,要听后发落。皇上若宽待你们,那是皇上的仁慈。皇上严惩你们,你们也须得无怨言,因为那是国法。”
“沈伯爷。”最年轻的那个今年才刚十九,他动容的道:“你说的咱们都懂,咱们也都无怨言了。”
“那就好。”沈奕昀说话间,已有人将四人从廊柱上解下来,送去了一旁的帐子。还有人用海碗端着热粥进去。
沈奕昀只平静的看着那营帐,而周围军士都在看着他。他此举,让军士们的心中更生动容豪情,对朝廷的怨恨几乎消失无踪了。
安顿好军营之事,沈奕昀就牵了马独自一人往锦州城里去,大营距城中不过是百里的距离,沈奕昀策马不多时就进了城门。
城中的气氛并不乐观,士兵与百姓们正合力将早就冻死了的人的尸首用板车往城南郊运送才拿出集体焚烧。路上所欲,几乎每家房屋都有被雪压塌,每一户都挂着灵幡,幸存者哭嚎声一片。
他并没去锦州衙门,而是先去了西城门附近的一处宅院。
此处是云想容开设的灵均楼在锦州的分号,他来此处,就与这处的三掌柜商议租用了他们的房舍,虽他们并不知道他是他们大老板的夫婿,可在这里,他觉得好像离云想容近一些。
如今灵均楼分号上挂着承平伯沈的大旗院外布设粥棚,正有人收拾着往锅里注水清晰。而对面墙根处,坐着许多等着下一餐分粥的老百姓。虽然他们知道下一餐是在明日,但他们还是期待着或许会多发一餐。
像这样挂着个人旗号的粥棚,在锦州城里有二十多个,来锦州后,他第一个办了这样的粥棚,随后那些自省带着粮草辎重而来的各家继承人们就都纷纷效仿,各自打各自的旗号,施粥时还有人“不经意”的宣传这是朝廷哪位大人家奉旨办的粥棚,不要忘了沐皇上与哪位大人的恩德。
“伯爷,您回来了。”
此处灵均阁的三掌柜名唤张元,见了沈奕昀微笑着行礼,道:“您来的刚好,京都您府上又运来了五十车的粟米和十车的棉被呢。才刚放搬到院子后头。”
是他的六儿担心他被饥饿的暴民给吃了!
沈奕昀心情大好,再想到与云想容分开已有月余了,她的肚子也有七个月大了,他不能亲眼看到她因为肚子变成个“球”的模样,真是遗憾。
对她的思念更多了。
想要快些解决此间事情回京都去的心情也更加急切了。
沈奕昀先去后头看了粮草,又大概计算了一下城中其余二十于个粥棚所剩的粮草和百姓的数目,就吩咐道:“将棉被给百姓分发下去,若是不够的就两人一床挤着一些用。还有,粥可以略微稀一些,但是每日两餐了。”
煮粥的仆妇们都是从百姓中征来的,闻言一声欢呼,齐齐跪下给沈奕昀磕头。
沈奕昀安顿好此处,才去了锦州衙门督府。
才刚到后衙,却听见一阵嘈杂喧哗,只见总兵陈颖和云贤,正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恬王。恬王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本王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儿的人了,这一辈子哪里曾受过这种屈辱,你们放开,让本王一头碰死了干净!那群兔崽子,杀千刀的!本王就值二百车粮草不成!”一把甩开陈颖的手,手指头先写戳着他鼻子:“你这昏官,本王要弹劾你!你胆敢纵容那些当兵的将本王关押,害的本王吃尽苦头,本王一定要弹劾你!”
陈颖原本是个富态的中年人,如今却饿的两颊都塌陷下去,双眼反显得湛然有神,面对恬王的指责,他只能无奈苦笑:“王爷要如何出气,都凭您去吧。”
云贤毕竟年过古稀的人,哪里能拉扯的动恬王?见俊俏的少年快步进了后衙,惊喜的道:“奕哥儿来了?!快来劝劝你的岳父老泰山,王爷这会子正想不开呢!”
☆、第三百七十六章 包围
恬王一见沈奕昀,更觉得颜面扫地,再没脸见人了,回想沈奕昀带着人用三十车粮草将他赎回来的场面……他这个岳父老泰山,往后在姑爷的面前还要如何自处?他堂堂皇室宗亲,天潢贵胄,居然只值三十车粮草,且这样跌体面的事又在众人跟前,恐怕很快就要传会京都……
“你们不用劝!默存也不必在这里多言,倒不如叫我死了干净,免得活活受人的气!”
“谁给王爷气受了?”沈奕昀微笑走到近前,搀扶着恬王的手臂道:“您忍辱负重,为了暂且平定辽东的叛乱,安抚叛军和暴民,才委屈自己和陈颖大人合作,佯做了一次阶下囚,如此深明大义,皇上知道定会嘉奖的,就是那朝廷里的人知道了,也只会赞王爷的气节,何来受气?要我说,是人要敬仰还来不及。”
恬王闻言一愣,他的表情与一旁的云贤和总兵陈颖一样,都十分惊讶,不过沈奕昀这样的说法,的确让恬王觉得背脊都挺的直了。
“贤婿,你……”
“岳父大人不必担忧,我给皇上上疏时已将您与陈总兵合作之事禀明,相信快报不日就会传入皇上手中,届时您忍辱负重之事也就真相大白了。”
恬王此时只觉沈奕昀瞧着怎么就如此的顺眼!如果这事儿是发生在刘清宇面前,那孽障绝想不到如此保全他的名声。自个儿的儿子那般不争气,多亏了得了个好女婿!
“贤婿啊!你当真是我的大救星!”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恬王虽然心里美滋滋的,在陈颖与云贤等知情人的面前也不好充自己真的是“深明大义、忍辱负重”。
云贤捋顺着胡须,也觉得自己这个孙女婿很是个不错的,“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不枉他当年还收留了他。
雨越来越大,几人这才察觉衣裳具已淋湿。各自去梳洗一番,重新换了干净外袍和棉氅这才重新回了前厅,商议锦州周边下一步应当如何。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个小厮急匆匆的跑到了廊下,犹犹豫豫转了几圈。半晌才敢禀了声:“回恬王。”
恬王解决了大难题,这会子心情大好,也不计较那小厮屋里,只拉长音“嗯”了一声。
那小厮将怀中的信笺送上就行礼退了下去。
恬王展开信纸一看,原本怡然的表情立即变了颜色,双眉倒竖一巴掌将信纸拍在桌上,骂了句“孽障!”
沈奕昀放下茶碗。挑眉笑道:“岳父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
恬王双唇翕动,半晌才极为不情愿的憋出一句:“王妃来信,说是嗪丫头竟然留书出走。说是什么‘千里寻夫’去了,王妃自发现就立即快马加鞭派人送信来,让咱们密切注意着,别叫嗪姐儿走散了。”
云贤闻言笑道:“这不是大事,他们年纪轻轻的又是新婚燕尔。霜琴郡主与奕哥儿伉俪情深,这是好事,王爷该高兴才是。”
恬王明知云贤这是给他台阶下,只得牵着嘴角笑了笑。
本朝的郡主,还没有一个这样仪宾在外自个儿就按捺不住追出来的。且不说追出来。平日里就是招仪宾去郡主府都是难事,这次刘嗪到底是怎么想的!分明就是给他脸上抹黑!
心里虽骂,恬王也只好厚着脸皮装作慈爱宽容。
沈奕昀这会子已经厌烦至极。他虽然也知道刘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可他就是做不到接纳她。
如果他注定要对不住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云想容,所以他之能对刘嗪绝情了。
“沈伯爷。”廊下又有小厮来回话,手中捧着一封信。
沈奕昀与恬王、云贤和陈颖道了声少陪,到廊下接过信来瞧。
信是他安排在宫中的探子送出来的,详细的描述了十日前夫人在皇后宫中腹痛被抬回慈安宫的事,又说“夫人身子欠佳,屡次请求出宫回府,帝皆拒之。”
沈奕昀面色平静的将信收入怀中。
这封信与云想容传来的那一封落款是同一日,可云想容却没有将真实情况告知与他,正如他在这里的情况也不会告诉她一般。
再没有任何时候,沈奕昀如此迫切的希望立即回到京都去,总不至于她的消息,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若搁着前世他竟然有如此小儿女的思想,自己都会嘲笑自己。可今生他甘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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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用过了安胎药,正斜躺在铺着水粉锦缎褥子的暖炕上靠着同色大引枕看话本,英姿就进门来道:
“夫人,听说皇后这会子还被禁足,没放出来呢。”将点心放在她手边,又道:“长公主也才刚解了禁足,去太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