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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路接过文稿,原来是给王一达写的《领导干部关键就是要自律》。
“这个时候出来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意在何为?秘书长,你看看,反正我是写出来了,改是改不动了。”
“改不动就直接送一达市长”,程一路把文稿又递回来。
马洪涛笑道:“看着好像整个南州就他一个人廉政似的……”
“不要乱说。”程一路制止道:“见风就是雨,洪涛啊,你这习惯不好。”
马洪涛脸红了,支吾道:“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拿着文稿出去了。程一路想起上次在网上看到的贴子,不禁叹了口气。
下午的雨更大了,常委们除了程一路在家外,其余的全部按照王一达市长的安排,到一线去了。常振兴到仁义,临走时问程一路可有什么话带给冯军。程一路笑着道:“有话也不能劳驾你常书记,我们有热线。”常振兴也笑了,但是程一路看得出来,那笑中有一丝勉强,也有一份无奈。
徐真因为是挂职的,也就没有下去。程一路回到办公室,徐真已在等他了。程一路忙问道:“徐书记有事?”
“没事,只是想过来坐坐”,徐真说着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来,“程秘书长,我可能马上要回省里了。省妇联要换届。”
“这是好事啊,徐书记”,程一路装作兴奋地说道。
徐真继续说:“感谢程秘书长哪,我来南州一直得到你的关心。特别是一些个人的事。南州现在情况复杂,秘书长……”
程一路笑道:“情况再复杂,也会过去的。这个请徐书记放心。”
“我在省里听说,可能要派新的书记过来。至于是谁还没定。不过关于秘书长,我倒听说可能要动。是好事,不是坏事。”徐真说着望了望程一路。程一路感到徐真说这话时,是真诚的。她的专注的眼光告诉了他。
程一路却没做声,徐真上前掩上门,轻声说:“省里对一达同志很有想法。”
“这,我倒没听说。这一个阶段,一达同志负责工作,也还是很不错的嘛!”
“工作倒是其次,关键是最近省里主要领导不断地收到关于一达同志的信,都是要求让一达同志担任南州市委书记的,说一达同志能力强,作风正派,对南州情况熟悉。这信多了,让主要领导有些不高兴了,听说省纪委正在介入此事。”徐真一口气把这一大段话说了,然后望着程一路。程一路也感到惊诧,脸上显出莫名的神情。
桌上手机振动了,徐真端起杯子,边开门往外走边说:“我也只是听说,当不得真的。”
程一路接起手机,是简韵。简韵让程一路猜猜她在哪里。程一路说我猜不出,一定不会在南州。简韵笑着,说:“真让秘书长猜准了,我在省城。确切点说,是在乔晓阳乔部长家中。”
“在那?啊,想起来了,好像你和他女儿同学。”程一路道。
“乔部长就在边上,要不要说话?秘书长。”简韵问道。
简韵这么一问,程一路自然说要说。接着他就听见乔晓阳的声音了,他喊了声乔部长好。乔晓阳说:“这个简韵,对你好得狠哪。你简直成了她的偶像。最近工作还好吧?南州情况复杂,好自为之啊。不过,我清楚你,简韵也不断说到你。下一步省里会考虑你的事的。”
“那就谢谢乔部长了。简韵那是抬举我啊。什么时候乔部长再来南州视察啊?”程一路问道。
“最近可能就要去的。”乔晓阳说。
“最近?”
“是啊,不说了,让简韵跟你说吧。”接着简韵的声音又出来了,简韵说她正在省城参加全省电视主持人大赛,她已经入围了最后的决赛,有望冲击第一名。程一路说那是好事啊,先祝贺你。简韵笑着,随便说了几句就收了线。
程一路的心里却开始回荡起简韵的笑声,清脆而清新。他拿过手机,给简韵发了个信息:什么时候决赛,我到场为你加油!
40
张晓玉专门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与程一路商量回国的事。张晓玉当然不太想回来,她在澳洲,已经渐渐地熟悉了。英语也好了起来,能与人作一般的交流了。张晓玉说自己先在澳洲呆下来,一边照顾儿子,一边也打点工。等过几年程一路退下来了,也一道过来。或者,她让程一路干脆别干什么秘书长了,还不如到澳洲来谋一份差事。人在官场,整日里心慌气短,让人挂念。何况现在的官场,也不是什么干净得让人留恋的地方。
张晓玉的话有些说得自然有理,要是平时,程一路或许能听进去一些。但现在,他一句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是回响着程小路说的话:空间改变一切。他不能让空间改变了张晓玉,而要解决这个问题,让张晓玉回来是唯一的选择。
程一路听张晓玉说完,只说了一句:马上准备回国。
张晓玉还想解释什么,程一路却把电话挂了。
坐在办公室里,程一路却在想:看来张晓玉是有些变了。以前,她一般是不太问这些事也不太想这些的。时间改变一个人,空间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看来程小路说的话也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瓦尔登湖》还放在桌上,已经有好几天没看了。上次简韵从乔晓阳副部长家打来电话,后来他给她发了个短信,可是简韵一直都没回。简韵不回,他也就不好再问。直到今天上午,简韵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大赛结束了,自己得了第一,下个月就要到省台去上班了。程一路提到发短信的事,简韵说:“我看到了,我怎么能让秘书长过来呢?南州正是风雨交加,秘书长过来,只会给别人增添话头。我可不想我们之间传出什么新闻来。”
程一路听了笑笑,心里却想:别看简韵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个女孩子还真心细。而且在这个时候,程一路如果真为简韵比赛的事到了省城,也许就会传出莫须有的绯闻。官场上的新闻就两类,一类是人事安排,另一类就是男女关系。张晓玉出国了,也许早就有人把眼睛盯着程一路看,瞅着他在男女方面的动作。他要去了省城,岂不正中下怀?
“那真要谢谢你了,简韵。不过还是要祝贺你!”程一路道。
简韵笑着说:“我不要什么祝贺,只要秘书长以后多给我提提建议。到目前为止,你可是一条也没提过。”
“你以后是省台的大主持人了,我还能提?不过放心,我一定会看的。谢谢你的书,不错。”程一路边说着边将书翻开来,正好看到湖边落日的一节。程一路道:“哪天回来,我替你接风。”
“接风?小女子谢谢秘书长了。我不敢当。不过,秘书长,我看着你就感到亲切。”简韵说着停了一会儿,又道:“官场上像您这样的人不多了。”
程一路听着这话突然有点感伤。一直到简韵放了电话,程一路才缓过神来。
雨一直在下,这样连续的雨天有一个多月了。南州整个处在防汛之中。中纪委的工作组和省纪委的专案组也一直呆在南州。一些被双规的干部在继续审查之中,那些张敏钊案件所涉及到的数字不大的官员,大都在限定时间里到工作组交待了问题,除了个别情况严重的,其余都正在考虑给予党纪政纪处分。至于到底是哪些人到了工作组,程一路也不清楚。这是保密的,而且程一路觉得也没有必要去打听这事。一打听,到底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自己不在其中,就已经行了。程一路感到最近人们看他的眼光总是异样,可能所有的人都会想:怎么程一路没进去呢?
冯军和刘卓照都先后到工作组去了趟,这是他们事后告诉程一路的。程一路说:问题说清了,就是好事。既然组织上已经明确了态度,就不必再多想了。放下包袱,好好地干工作。
刘卓照在电话里笑着说:“是要放下包袱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说出来了,心里倒放松了。不过今年的进班子大概没戏了。没戏了也好,让方良华他们上吧。他们年轻。我不行就到人大或者政协去,好歹也是副厅。”
程一路当然也只好笑笑,人事的事,谁都说不准。
冯军是在吃饭后对程一路说他到工作组的事,程一路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冯军一直与张敏钊走得近,但是,冯军在尺度的把握上看来还是有分寸的,不然就不是能说得清楚的问题了。冯军说完有些不服气道:“现在哪个干部不送礼?怪就怪张敏钊倒了,还有多少干部没倒的,送得更多。”
“老冯,你不要总是乱说。”程一路道。
冯军哈哈一笑,“我乱说?你看看这条短信。”说着拿过手机,翻出一条短信来,念道:“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这写得多好,不是我们想送,而是……”
“唉,别说了。牢骚话而已。”程一路说着,却反复地想了那几句话。冯军又翻出一条短信,念道:“裤子改上衣,是提拔重用;男裤改女裤,是交流使用;衬衣改裤衩,是降职使用;风衣改围裙,是挂职锻炼;背心改胸罩,虽说是平调,但位置很重要。”
程一路听了,没有说话,冯军道:“这才是真正的民谣!”
程一路看着冯军的脸,明显的瘦了,而且黑。就问防讯的形势怎样,冯军叹口气道:“十分严峻。仁义这地方也不能再呆了,换届时我一定要上来。现在一些当地家民开采的小矿,保护设施不能到位,危险得狠。我是夜不能寐啊,就在这儿跟你吃饭,脑子里却翻滚着滔天的洪水。这雨太下久了,有些地方山体松了,我担心哪!”
“也是,这么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程一路说着望望窗外,天依然是蒙蒙的,没有晴朗的迹象。他本来想告诉冯军,那些从仁义撤走的矿主正在联名告他,已经引起了高层注意。有人说冯军从中得到过好几百万的好处。但是,程一路没有说,这时候,冯军的心也够乱了,再说,岂不乱上加乱?
冯军问到张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