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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利落地爬到了椅子上,好奇地往那边看。
香雾弥漫,笙歌正悦。三妃正手执杏花枝,妙曼起舞。三人各着只着一色蝉翅薄纱,手一抬,袖子滑至肩处,露出雪臂耀眼。
叶素简最胆大,几个旋转,到了御璃骁的身边,杏花枝轻轻拂过他的手背,试探着一路往上,直至他的胸口处。见他没拒绝,整个人就贴了上去,柔软得像水蛇的腰紧贴在他的胳膊上,双臂抱住他的脖子,用丰满的胸去他的发上轻蹭。
出阁前人人都是羞涩大姑娘,怎么一嫁人,这手段用得比青楼里的姑娘还灵活?
渔嫣看着她们,脑海里画面成形,跳下了椅子,铺开纸就画。她一改之前的画风,大胆用了彩色颜料,勾出鹅黄纱衣,绯色肚兜,黄金耳坠晃动着,栩栩如生……半抱琵琶犹遮面的诱|惑,远比赤着更令人热血澎湃。
念恩念安开始吓得一呼吸就气管剧痛,后来也被吸引住了,紧闭了门窗,为她调好颜色,清洗画笔,铺纸擦汗。
渔嫣第五次爬上高椅的时候,只见御璃骁怀里抱着秋玄灵,手在她的臂上轻抚,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方向。
那幽瞳似星空,把渔嫣往那深遂的世界里拽,她腿一软,硬生生跌了下来,幸尔念安正扶着椅子,她倒没事,压得念安一声惨叫。
“娘娘,你要减肥了!”
“小声点……多分你五钱银子。”
渔嫣竖起一指,眯眼看她。
念安眼前一亮,痛也不说痛了,扶好椅子,催着渔嫣去画。这对主仆在财面前,皆是不要命的主。念恩被这动静吓得魂飞魄散,趴在门上看动静。
只听到那边传来悉索响声,门开了,几人从屋里出来,却不见御璃骁和秋玄灵。
“灵妃晚上伺侯王爷,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
晨瑶叮嘱了几句,带着众人离开。
叶素简有些不服气,恨恨地瞪了门里一眼。夜明月却仍然一副冷清的模样,引着人走在晨瑶的前面。
木板那边响起了秋玄灵的尖叫声,之后便是嗯啊的娇喘……
“哦,这个更好看,我看看。”
渔嫣又往上爬,这回一爬上去,却看到一点亮光,她怔了一下,随即快速蹲下。
天,御璃骁也正往这边看!
屋里一阵死寂之后,她迅速站起来,用手捂住了那小洞,向念恩念安使眼色,两个丫头飞快地开始收拾画纸,把经书摆了一桌。
☆、【45】我有需求
“娘娘,请开门。”太监的脚步停在门外。
渔嫣深吸一口气,慢步过去开门。椅子被抬进来,御璃骁歪在椅上,冷漠的双瞳扫向她,落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身上。
扑嗵……两人丫头的魂儿吓飞一半,赶紧跪下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王爷。”她镇定下来,福身行礼。心里犯着嘀咕,那么高的墙,御璃骁是如何爬上去看的?看这几个太监,也没有力气把他举得那么高啊!
御璃骁手里握着一枝暗蓝色羽尾箭,在椅腿上轻轻地拍,羽上有着陌生又馥郁的香。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越香的东西,可能毒性越大。渔嫣悄然瞟了一眼那箭,又垂下了头。他可千万别兽xìng大发,用这箭把她扎个透心凉。
“你们出去。”他盯了她半晌,哑哑开口。
念安和念恩赶紧起身,看了一眼渔嫣,埋头就跑。
门吱嘎一声关上,剩下他二人对望,灯烛的光投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中只见疤痕交错,让他狰狞似鬼。
渔嫣还半蹲着,小腿又开始抽筋,抖得厉害,忍不住先开口问:“王爷有何吩咐?”
长箭慢慢抬起,先撩起她一缕青丝,甩开了,又用锋利的箭头在她的脸上拍了拍,这感觉阴寒彻骨。然后长箭慢慢地往下,滑过她纤细的腰,突然就挑起她的裙摆,一寸寸地往上拉。
“王妃,你可是完璧?”
这话一出,渔嫣的心跳就快了几分,随即轻轻摇头,“不是。”
“你还真敢认!”他哑声地笑,长箭停在了她的大腿处,冰凉的铁杆在她的腿上来回轻滑,低声问?“有几个情郎?”
“没有情郎。”渔嫣又摇头,脑中闪过那面具男的眼睛,明儿是二十五,不知他会不会在院中?
“那你失|身何人?”他的声音一沉,长箭飞快地抽回,指向她的眉心。
渔嫣抬眼看他,一字一顿地说:“王爷。”
“本王?”御璃骁明显一怔,随即双瞳中寒光一闪。
“妾身独守三年四个月26天,每到清冷之夜,便寂寞难耐,当初大婚,宫中赐下合欢柄一把,所以……妾身只把那个当成王爷。”
御璃骁双瞳里的光越来越亮,死死地盯着她。
这说辞她已在太后那里用过,必须坚持下去,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民间虽说对女子贞|洁要求甚严,但并不禁止寡妇用这种东西来安慰自己,所以她这不是罪,顶多难听点而已。
“王妃,一夜要安慰自己几回?”
他突然就笑起来,像钝锯锯过的声音,聒躁得令渔嫣耳膜发痛。她心中郁闷,随手挥了手,随后二人的视线便落到她的手上,五根葱葱指尖被烛光笼罩着……
渔嫣尴尬极了,赶紧合上四指,独留一指立着。
“呵,哈……呵……”御璃骁长箭又在椅上敲了敲。
☆、【46】隔壁的声响
“五次……本王的王妃还真是猛|浪,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他嘲讽几句,让太监们进来把他抬了出去,留下一屋子寂静,还有依然半蹲着的她。
他又一次这样轻描淡地戏弄了她,再放过她……这男人是度量大呢?还是度量太大呢?还是想扣着她,有什么别的目的?
隔壁屋子里的嗯啊声响又浪|了起来,足足浪|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停,渔嫣也没继续半蹲,而是坐到了桌边。在青楼里也听过这样的叫声,只是不如秋玄灵这般……正想找个词来形容时,那边传来了秋玄灵颤抖的娇喘:“王爷,灵儿好爱您……”
渔嫣一口茶喷出去,差点没把自己呛死——那个双腿废了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让女人如此欲|仙欲|死的?难道是女上下男的姿势?
当然,她没再去偷看了。此男太丑,看着只会惊吓,甚是无趣。
渔嫣,她也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呢!比如云秦,那样的阳刚挺拔……她不笑了,转头看窗外,那月光温软,像曾经他看她的眼神。
他的新婚燕尔,可快乐?可幸福?可也如隔壁那般,夜夜欢好?公主她……真漂亮娇憨、又善良纯洁啊!不似她,莫名其妙,和一个陌生男人有了——“龌|龊交|合”。
是,她给那两次肌肤之亲下了这样不堪的定义。在渔嫣心里,男女、夫妻之合,若有情,便是至美之事。可她和那人,算什么?多脏,多丑!
寺中恢复了清静。
渔嫣爬上床,睡吧,最好无梦,那便无忧、无虑、无苦、无悲、无痛、无伤……
第二日,暖暖的阳光透进来,渔嫣睁开眼睛,在床上赖了会儿,这才慢吞吞起身,推开窗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朱唇一张,一连两个哈欠,娇娇软软地传进院中各人的耳中。
渔嫣定睛一瞧,那三妃正站在御璃骁的房门口请安。晨瑶手里端着热汽腾腾的紫米粥,香味溢人。
御璃骁的衣食都由她亲手打理,旁人不得沾边。
贤惠!她正在心中赞扬,轮椅木头轮子转动的声音沉闷笨重地到了耳边。她赶紧垂眼,垂手,垂脑袋,恭敬地给御璃骁问安。
守了三年多的寡,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哪记得这么多规矩?
“睡得好?”他盯着她的眼睛问。
渔嫣轻轻点头,做羞怯害怕状,“是。”
他的呼吸沉了沉,渔嫣眼角余光瞟去,阳光落于白发之上,根根莹白,似是披了满肩的雪。
“既然睡得好,梳妆打扮,陪本王去走走。”他转过头,语气冷漠,让人怀疑昨晚那个到底是不是他。
渔嫣温驯地关窗,梳洗更衣。依然是牙色锦裙,白玉簪挽发,垂一绺青丝,从耳边捋到胸前,脸上的疹子就这样露着,
“马上就能见到你的两个情郎了,你最想见哪一个?”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问。
☆、【47】赌注
不待她回答,御璃骁又一笑,收回了视线,让人推着轮椅往前。木头轮子碾过碎石,发出崩裂的响动,硌得人心里不舒服。
寺钟一声一声,悠扬长响,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林光山影。
渔嫣往山门方向看,一队铁骑正卷着尘土直奔而来,领头者一身金色盔甲,太阳一照,万丈金光,活脱脱是来示威,彰显霸主身份。
御天祁来了!
渔嫣这才明白御璃骁的意思,大祭将至,皇族将陆续赶到寺中,不过御天祁来这么早,倒真让人意外。
马蹄在面前停下,几人翻身下马,渔嫣的视线落在云秦的身上时,心脏微微一疼,他怎么也来了?
“见过皇上。”
四妃上前给御天祁行礼,渔嫣站在四人之后,福了一下身子,没出声。
“起来吧。皇兄休息得可好?”
御天祁走过来,扶住御璃骁的手,一脸温和的笑。
“不错,寺中清静。”御璃骁笑笑,态度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寒喧完,又转头看着晨瑶说:“小瑶,去煮茶摆棋,本王许久没和皇帝下一局棋了。”
御天祁看了一眼渔嫣,亲手推住了轮椅往前走。兄弟二人在前,渔嫣被那三妃挤到后面,自然地和云秦走到了一起。行走时,云秦的手指突然伸过来,在她的手背上轻滑了一下。
渔嫣吓了一跳,赶紧抬眸,见众人都围在那二王周围,没人理会她,便转过头来看他。
“你瘦了,他折磨你了吗?”云秦小声说,墨瞳里全是不忍。
“没有。”渔嫣摇头。按理说,她犯了失洁那样的大错,御璃骁斩她千回也有可能,偏偏只嘲讽了她几句,戏弄她两回,一个巴掌也没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