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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佳肴,荤素搭配,色香味美。莫问离已经开吃了,一面吃,一面点头称赞。
“喂,蓝罂醒了。”
渔嫣一抬眼,看到蓝罂正站在房门口,秀眉轻蹙,往这边张望。眼神一直停在莫问离的背影上,见渔嫣看她,脸上飞起一丝可疑的潮红,匆匆转头看向别处。
“蓝姑娘,过来吃饭,池公子亲自下厨。”
渔嫣朝她挥挥手,笑着叫她。
蓝罂犹豫一下,慢步走了过来。
“吃吧。”渔嫣让人加了碗筷,拉她坐下。
蓝罂沉默了片刻,小声说:“我家的案子,真能翻吗?”
“翻,真翻。”渔嫣严肃起来,“只要你说实话。”
“我在寒香楼这么久,又常侍奉达官贵人,知道的事是不少。便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转头看向渔嫣,一字一顿地说:“请放了池崇。”
渔嫣笑笑,缓缓摇头,“法外无情。”
“一定有情,他做这些,无非是想向你证明自己。而且我为他求情,也非因喜欢他。”
“那是为何?”渔嫣惊讶地问。
“同是天涯沦落人,悲苦之时互相扶持的感情。我能保有清白身,是池崇帮我。并非夺桑门主的功劳。我十二岁为官ji,只三个月,便废了官ji制,被赶入chang门。那时年幼,只让我卖|艺。夺桑门主收我入门,教我武功,让我杀人。十三岁时我就开始执行毒杀任务,有一次失手,池崇救我回去,给了我那种药物。十四岁开始挂牌,我便用了这种药,让我平安至今。”
“我懂了,你与池崇结盟了,正是你带着寒香楼里的女子,为他打探来印大人这群人的心事,让他稳准狠地出击。那他也也知道夺桑门的事?他是不是也出重金,让夺桑门帮他铲除不肯听话的对手?”
渔嫣恍然大悟,人非神算,哪里能件件事都掐得那样准,又哪能把这些当官的全都掐在手掌心,原来池崇不仅与寒香楼的女子们有来往,也与夺桑门有利益往来,他手中一定握着很多人的秘密,让他们不得不放下驾子,与他合作。
蓝罂薄唇紧抿,不肯再出声。
“你还挺讲义气,知道回报救命之恩。”莫问离挽着袖子,往她碗里舀汤,“吃吧,吃完了带我去找夺桑门。”
蓝罂抬眸,柔柔看他一眼,小声说:“你说过,我可以随你回寒水宫,此话当真?”
莫问离抬起子,和她对望一眼,唇角噙了一弯笑,“你想去?”
渔嫣拧眉,欲说话,又被莫问离制止住。
蓝罂起身,扯了一弯绿枝,小声说:“我知道寒水宫是什么地方,也知道去了寒水宫里做什么。我厌倦了这些歌舞升平,想找个清净地方。但青灯古佛,恕不了我的罪,也洗净不了我的双手上的血。我去替你养花养草,喂鱼喂兽,总是可以的。若皇后娘娘觉得,我杀人有罪,但你们先祸我满门,颠倒黑白,是否也要伏法受罚呢?”
渔嫣语塞,是啊,他们错了,只需要认个错,大不了下个罪已诏,但逝者已逝,这些表面的功夫又有什么用?
“桐儿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想去,就去吧。”她起身,向蓝罂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她居然有些愧疚,愧对这无辜受苦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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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篇后语:这第二则故事,由两段执着的爱情纠缠而成,里面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初看似乱,理清之后会令人唏嘘。
我一直想,爱情到底是什么,执着到底是好事,还是魔瘴。也有读者和我聊天,谈她们的婚姻,她们的爱情。我听得出,大部分姑娘是失落的,我想说,亲爱的,当爱情平淡之后,我们最应该善待的是自己,不要执着,贪嗔痴怨最后伤的是自己。欢迎你们向我提供素材,我爱你们。】
☆、赠君兰花帕【32】
赠君兰花帕【32】
“主子,你们看。”吴琼捧着一件东西进来了,在桌上缓缓展开。
这是一张羊皮卷,上面绘着一株兰花,但兰花的花朵却开成骷髅形状,在骷髅的下面,笔锋凌厉地写着一段古怪的文字。
“这写的是什么?”莫问离自诩能通数国文字,看到这些字时却忍不住拧眉。
“这是夺桑门的夺命书,想让夺桑门为自己办事,便要付出代价。这是某个人想找夺桑门为他们办事,夺桑门开出的条件。”蓝罂看了一眼,小声说:“这个人想让夺桑门为他找回爱人。夺桑门让此人取凤血,盗凤牌。铄”
她说着,扭头看向屋子里,这便是要取渔嫣的血,拿渔嫣的令牌。
“这是哪里来的?”御璃骁和渔嫣匆匆出来,围到羊皮卷旁边看瑚。
“这是从那个哑巴男的座骑上搜出来的,他们很狡滑,把这羊皮卷塞在马粪袋子里。”吴琼说。
“怪哉,既是这男人寻找爱人,那小丫头为何掺和……”吴琼疑惑地问。
“我猜,这是丫头的亲爹,带着丫头找亲娘。背着小丫头逃跑的那男子被毁了容,似乎也是哑巴,想必是受过酷刑。”渔嫣拧拧眉,轻声说:“博奚果儿生性纯真,我不会看走眼,否则她不会在我身边那么久,才狠心下手。她有难言之瘾,也不敢信任我们,怕走漏风声。”
“这不是红杏出墙吗?”吴琼嘴角撇撇。
“哦,你怕妻子红杏出墙,那就好好哄着、供着、庞着,不然总有天让你喜当爹。”渔嫣促狭地笑。
“夫人惯会拿我们顽笑。”吴琼脸一红,嘟囔着走开。
“我似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御璃骁托着羊皮卷,目光投向那朵骷髅兰花。
“在哪里?”渔嫣眼睛一亮。
“巫岭山。”御璃骁沉思片刻,合上了羊皮卷。
渔嫣咬咬手指,轻声说:“难道夺桑门就藏在那里面?为何总要藏在深山,大隐隐于市,也太没新鲜感了。”
“你是找真相,还是找新鲜?”御璃骁用羊皮卷敲她的额,虎着脸说:“还有,你乖乖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不然我让人划烂你另一只手。”
“你这样凶,不怕我红杏出墙?”渔嫣说完,赶紧吐了吐舌头,躲去了莫问离的身后。
“来,来,出本尊主的怀里来。”莫问离伸开双臂,做拥抱状。
“胡闹,什么场合都这样闹。”御璃骁脸色一沉,握着羊皮卷进了房间。
“生气了。”渔嫣冲莫问离伸伸舌头,进屋去哄御璃骁,“相公……相公威武,气盖山河,腹中能跑八艘船,不会和妾身计较的对不对……相公喝茶,相公可想捏肩捶背……相公你有白头发了,哎,英雄也会老,相公你不要老……”
“闭嘴……”
“相公,我给你拔了这根白头发,你我永远青春不分离。”
“你这是存心一天不让我吃饭了?”
“相公好狠心……唔……别咬,亲就亲!”
外面的人只当听不到,只有蓝罂瞠目结舌地往里面看着。
“他们两个……”
“一双疯子。”莫问离嘴角抽抽,终于吃饱喝足,抹了唇,指着桌上的两碗菜说:“去告诉池公子,夫人很喜欢吃这两道,让他晚上再做两份。”
“是。”一名侍卫匆匆离开。
“走了,把碗筷收好,都是上好玉器,拿去当铺当成死当,把银子分给那些百姓。”他起身,慢条斯理地拂袖,迈着悠闲的步子,穿过大院,扬长而去。
蓝罂愕然立于原地,这三人的表现,哪像帝后,哪像叱咤江湖的武林之主?为何与她想像中的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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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男人出去办事,渔嫣舒坦地睡了一个午觉起来,一只手伸着懒腰,到院中来散步。蓝罂独坐在院中,仰头看着蓝天发怔。
“看什么?”渔嫣笑笑,在她身边坐下,与她一同仰头看天。
“世间女子,有几人能像夫人一样,得尽天下宠爱,尊重,呵护。”蓝罂扭过头来,忍不住地羡慕。
“若你想,那便去寻,就算今后找不到,你也尽力过了,随缘而已。寒水宫的事,你自己想清楚,一入寒水,不得回。那是要立契的,终身不得嫁人。”渔嫣小声说。
“依我这出身,还嫁什么人。”蓝罂笑笑,又仰头看向天空,轻轻地说:“唯愿为父母报仇血恨而已。”
“我有一双绣鞋不见了。”渔嫣看着她,轻声说:“被你拿了吧。”
蓝罂点头,“那是我母亲给我做的陪嫁。”
“为何在池崇手中?”渔嫣秀眉轻蹙。
“当年回祸抄家,这些都被抄走了。池公子与官家的人常来往,许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吧。”蓝罂轻声说。
“嗯,他倒是一个能准确闻到宝贝味道的人。”渔嫣不可置否地一笑。
“不好了,印大人悬梁自尽了。”
方意和匆匆跑进来,大声喊道。
“蓝罂你跟我来。”渔嫣心一沉,立刻叫上人,往衙门赶去。蓝罂略一犹豫,紧跟上来。
一进衙门正门,便见印大人衣着官袍,悬于大堂正中那块清明廉洁的牌匾之上,而脚下垫着的,正是这两日乡绅特地送来的褒奖牌匾。许是怕在挣扎中官帽歪了,掉了,他还特地用绳子固定在下巴下面。
“门是关着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所以属下不许衙门里的人乱动里面的东西,一切等夫人来了再做定夺。”监视衙门的侍卫过来,向渔嫣禀明情况。
渔嫣仔细看过了四周的每一件东西,又让侍卫搬来长梯,爬到上面仔细查验。
“蓝罂,我说,你写。”从梯子上下来,她围着被印大人踩翻的椅子转了几圈,严肃地说。
蓝罂愣了一下,便快步走到前方,拿了印大人桌上的笔墨,等着渔嫣的下文。
渔嫣缓缓说着现场每一处细节,又叫来杵作仔细查验,末了,扭头看着蓝罂,轻声说:“印大人确是自尽。”
“夫人这就能判定出来?明明印大人贪恋红尘,怎可能突然自杀。”蓝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