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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瑶轻轻蹙眉,小声说:“王爷相信就好。”
御璃骁沉默了一会儿,一挥手,淡淡地说:“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第一次对一名女子如此呵护倾心,若渔嫣真把他的情意丢在地上狠狠踩,他还真不会饶她。可这事也蹊跷,渔嫣和念恩念安情同姐妹,就算要走,也不会丢下这两个丫头。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云秦还是御天祁,甚至还有可能是夙兰祺……
他坐在渔嫣常坐的椅上,随手拿起她这几日正在看的书翻了几页,有一页上批着一行小字,笔迹清秀缠绵: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御璃骁看了几行那故事,才子佳人的旧戏码,为何惹得她特地批上这一句呢?难道她早知有今日,所以才写上这么一句诗?
渔嫣,你的心里,可曾有我?他合上书,浓眉紧紧锁起,一身热血急涌奔腾。
————————————————莫颜汐:《皇上,臣妾要熄灯》——————————————————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瓦上,又从屋檐凝成晶莹的雨串儿,滚落下来。
渔嫣在雨声淋漓中醒了过来,额心还有些痛,可更多的是大睡之后的酸软,她脑中茫然了片刻,突然想到了茶楼里的事,猛地坐起来,跳下榻就往外走。
雨帘厚织,眼前大山绵延,她在何处?何人带她前来?
念安呢?阿朗呢?
她又转头看向屋子里,墙上挂着水墨画,榻上悬的帐子也是轻纱帐,淡青的颜色,如梦一般。
屋里的陈设雅致简单,很合她的脾性,文房四宝皆是好东西,还有大撂大撂的书。过去翻看几眼,全是光怪陆离的杂书。
此人很了解她,就连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书都了如指掌。
“姑娘醒了。”
清脆温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渔嫣转头一看,三名清秀小婢正垂头走来,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问安。
“这是哪里?御天祁呢?”渔嫣轻声问,眼中已经看不到半丝惊慌无助。
既然给她安排这样的好地方,一定不是想害她,她猜这事,除了御天祁,还会有谁做得出?
“小青鱼醒了。”
御天祁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她转过头,只见他穿了件青色长袍,胸前绣着一尾青鲤偎云。
“你把我弄来作什么?”渔嫣寒着脸,盯着他问。
“朕说过的,会接你出来。”他绕到门边,缓步进来,一指托起了她的下颌,长眉微微一扬,满眼的笑意,“怎么样,喜欢这地方吗?”
“金屋藏娇?”渔嫣摆开头,退了两步。
“满屋书香与你共赏。”他拿起一本书,轻轻晃动,递到她的眼前,依然是笑吟吟的。
渔嫣在一边坐下来,静了片刻,笑了笑,轻声道:“然后呢?把我永远关在这里?当你的禁|脔?”
“怎是禁||脔?朕曾说过,会纳你为妃,你若高兴,皇后都成。”御天祁在她身边坐下,慢慢说着,亲手拿起青釉茶壶,给她倒了一碗茶,轻轻推到她的面前。
“那种茶香,是什么?”渔嫣小声问。
“嗯,返摄香,闻过之后必要12个时辰才醒,等他发现,再也不可能抓你回去,这里很安全,你就安心住着,待朕做完大事,会接你进宫。”御天祁见她不接茶碗,便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把茶碗塞到她的掌心,低声说:“喝茶,虽然醒了,可药性还在,多喝茶水,解解药性。”
“我为何最后一个晕倒?”渔嫣不解地问他。
“你喝了茶。”御天祁盯着她的脸,忍不住伸手去轻抚她的眉眼,低低地说:“渔嫣,那一年你丢我一石,朕便记了这么多年,夜夜难忘,若非世事难行,朕早已和你双宿双飞。”
“你要和我双宿双飞,也得看我乐不乐意,请你放我离开,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关着我。”渔嫣轻轻拧眉,推开他的手。
“你想回他身边?”御天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低声问她。
“这和皇上无关。”
渔嫣拧拧眉,她最后一个倒下,阿朗那时还未昏迷,一定误会了,照实一说,御璃骁此时一定已经暴跳如雷,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她的两个丫头。
“你和他……最近不错。”御天祁的语气有些冷漠下来。
渔嫣轻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他,轻声说:“皇上,在我最为难的时候,你没有出现,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说要纳我为妃,真让我费解。若你真心忘不了当年那一石子的仇,我让皇上丢我一回,不,十回,我们两清。”
“渔嫣!”御天祁猛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又低声说:“这几年我有心无力,太后势力太大,我怕牵累你而已,若他未回来,那日我一定带你进宫了。”
“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选择,非要用这种手段?”渔嫣也站起来,盯着他问。
“他让你选择了吗?”御天祁当即就质问。
“可我嫁他,也是你们皇族赐婚,赐我寡|妇命。”渔嫣冷笑,又说:“如若皇上有心,这三年多,也能把我藏起来……”
“我说过,有心无力……渔嫣,何必纠缠此事,我喜欢你,这是事实。”
他脸色愈加难看,一把掐住了渔嫣的胳膊,轻轻摇晃几下。
渔嫣推开他,走到窗边,看着密织的大雨,以声说:“你准备关我多久?念安和念恩现在怎么样了?”
“被他关进大牢了,你放心,我会救出她们两个。”御天祁走过来,尝试着去抱她。
“皇上自重,我是你嫂子。”渔嫣迅速闪身躲开,微拧蛾眉。
御天祁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垂下去,无奈地说:“朕能心狠面对世间所有人,却不能在你面前有半分的狠,把你关在这里已经是对你最大的狠,你慢慢想,朕每天都会来陪你,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朕才碰你,所以你放心,朕不会强迫你行男女之事。”
渔嫣听他说得直接,便微微侧开了脸。
男人抢女人,无非就是为了那点享受,他们在女人身上激烈作战,欲|仙欲|死完了,哪会管女人是什么感受。
“渔嫣,朕等今日已经等了好多年。”他抓住渔嫣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扭动,放到唇上轻轻一吻。
“不要拒绝朕,他如何配得上你……”御天祁吻过了,又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说着。
渔嫣知道,他这话里,半分表白,半分试探。
御璃骁的秘密,渔嫣知道了不少,可她不会说的,她只轻轻笑了笑,小声说:“皇上也别忘了,配不配得上,我都是你们赐给他的王妃,虽然废了,可依着我们后青国的律法,我一天未得休书,一天就是你的嫂子。他丑也好,俊也罢,都是你们推给我的。”
“那就忘了他。”
御天祁立刻就说,双瞳灼灼,把她的手抓得更紧,用力把她往怀里拖。
“方才才说不强迫我,如今又是干什么?”
渔嫣低眼,这男人的反应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和御璃骁二人在一起这么久,男人这点事差不多都弄了个一清二楚,呼吸如此急,双瞳中的欲|念毫不掩饰……渔嫣才不信他说的不强迫!
“别激我,我会等。”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放开了渔嫣的手。
渔嫣退了几步,抬眼看着他,神色平静。
“小青鱼,不要生气了,我带你去看花灯去。”
他突然就笑了,一拉渔嫣的衣袖,指着外面的大雨说。
“出去?”渔嫣眼中一亮。
御天祁摇摇头,笑着说:“我亲自做的,给你做的。”
渔嫣有些无奈。
这些男人,在外人面前一个一个的都是英雄豪杰,冷漠高傲,可在感情方面又都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一个抢字!可能在他们心里,没有什么是抢不来的,江山天下,美人如画,统统可以抢。
可女人毕竟是人,不是什么物品,被如此抢来关着,能让她有多少高兴的情怀呢?感觉从一个笼子里到了另一个笼子里,那只笼子里还有点光明,这个笼子却是囚|禁。
御天祁不管她是否高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回廊九转,两边全悬着花灯,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每次想你,我就做一只花灯。”他停在一盏走马灯前,看着上面的轻轻转动的画儿,低声说。
渔嫣抬眼看,上面绘着一名少女拎着灯笼独行。从衣饰头发上来看,那是她!
“这是哪里?”渔嫣终于忍不住问。
“呵,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御天祁笑笑,转头看她。
渔嫣抿抿唇,又看旁边的灯笼。
“告诉你也无妨,你走不掉。”
御天祁笑声更爽朗了,看得出因为渔嫣的到来,让他心情极佳。
“那是哪里?”渔嫣盯着眼前的灯笼,小声问他。
“佛寺。”他缓缓吐出二字。
渔嫣飞快扭头,她现在在护国寺?
“不是那个。”他又笑。
京中有三寺,护国寺最大,而云霞寺最小。她在云霞寺后的山上?她微微有些失望,这寺虽小,山却大,路又险竣,所以香客罕至,人烟稀少,这些年的香火几乎都断了,只有几个清修的老和尚还守在这里。
“这里风景好,最适合你调养身体。”
他取下一只灯笼,拿开罩子,用火折子点着了,再把灯笼挂回去。
渔嫣用手指轻轻推了推那灯笼,淡淡地一笑,轻声说:“御家的男人,果然一个脾气。”
“什么意思?”他脸色一沉,盯住了她的脸。
“装模作样。”渔嫣冷笑,掉头回房。
御天祁跟了几步,缓缓收住了脚步,看着她关上了门窗,瞳仁微微一缩,低声道:
“尽管放肆,总会让你心悦臣服,你是朕的,谁也抢不走。”
渔嫣坐在榻上,双手紧紧揪着衣裙,完全没了主意。
想拿本书看,也无法静下心来。
御天祁的心思很明白,就是要扣着她,直到她点头同意他的要求,才会放她离开这笼子。
也罢,等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