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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有不好的预感,“你倒是说啊。”
“说要让陈留王去!”
这一声说完,那张公公是舒了口气,但是气氛更凝重了,整个大殿内一丝响动都没有,贵妃已经惨白了脸软坐在榻上。
那张公公随后便退了出去,只剩下大殿中的母子二人。
裴夜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贵妃,站起身来,他迎着阳光站着,身后是一片阴影,他嘴角是一丝冷笑,像是嘲讽,像是不削,他一字一句说道:“我早就不该抱任何希望了。”
从皇帝从小亲口教导他们时说自古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的是时候,他就不该在抱任何希望。
贵妃已经从震惊中醒来,她的声音都已经开始抖了,要她的儿子去夷陵那地方没开什么玩笑,朝中大臣都死光了吗,要皇帝儿子亲自去,那地方每年去几个官员死几个官员,能是开玩笑的吗?
贵妃战战兢兢说道:“不行,你不能去,本宫去求皇上,你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不能,不能去。”
裴夜看着贵妃,他的侧脸带着令人陌生的伤感和凄凉,他说:“母妃,你看不穿他,这皇宫中所有人都看不穿他,但是我看穿了。”
什么最宠爱的十三皇子陈留王,什么圣宠不衰的宠妃贵妃娘娘,什么权贵至极的沈家,都是假象罢了。
裴夜的语气很冷淡,像是他口中的那个人不是他的父皇而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他道:“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儿子,一个孙子而已。”
“女人,是沈家长媳,儿子,是沈家嫡长孙,孙子,是端王世子,仅此三人而已。”
其他的,再多圣眷,也是空谈,无非是他心血来潮的产物罢了。
裴夜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苍凉,“又为何要去求他,我早不报任何希望了。”
这世上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如此狠心送自己儿子去死亡圣地。无非夷陵,无非生死,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心早就冷了。
贵妃已经泪眼婆娑,她死死拧着手帕说道:“不行,本宫绝对不能看着你去夷陵,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皇上面前阻止他。”
裴夜走到贵妃身边,温柔地擦了擦贵妃脸上的泪水,把她一点点扶起来,他说:“母妃,不要求他,儿臣宁可死在夷陵都不要去求他,你就顺了儿臣的心愿吧。”
贵妃急忙遮住他的嘴,含着泪说道:“你在瞎说什么,我不许你说胡话,你是贵妃儿子,你的爷爷是内阁大臣,你怎么会有事。”
裴夜伸手摸了摸贵妃的脸颊说道:“母妃,你应该比儿臣更清楚不是吗,还需要儿臣再重复?”
贵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似乎情绪平静了不少,她说道:“本宫当然知道,沈家,要遭大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家动荡的开始
春光泛滥成灾,那柳风却带着初秋那般的凉爽,这是燕京最大的龙门大街,是繁华最惹人羡艳的城市,那些老城墙上爬满了深浅不一的绿色藤蔓。
风从街头吹到街尾,所有的叶子都翻出灰色的背面。
柳慕言已经听到外面那熟悉的声音,是燕京到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于是她便对沈玉说道:“大公子,我就不随你回府里了,我想先回去探望母亲。”
沈玉点了点头,柳慕言便归心似箭地跳下马车朝着自己家里走去了。
一回到家,就看见母亲洗好多水果放在桌子上,柳慕言拉着苏甜就朝里走去,大声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柳母也是立刻绽放出了笑容,她走了出来笑容灿烂说道:“言儿你终于回来了。”
柳慕言和母亲坐下来含蓄了几句,便去喊来苏鸢,苏鸢似乎直接递过一本账本给柳慕言,柳慕言都懒得看当中的明细,直接翻到最后看到了最后那个毛利的数额,差点笑得下巴没掉下来。
她说:“明天,你替我去趟城里,把我上次看重的那块地给买下来,我要在上面建豪宅!”
金银钱财是她最根本的靠山,不论她现在多得到沈家的器重,即使是将来真的卷入那些朝堂纷争,没有钱也是一件事都办不成的,哪一个大户人家的背后没有一系列的产业做支撑。
随后她好似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母亲,裴珏有派人来找过我吗?”
柳母似乎觉得很惊讶,她说:“没有,他说过要来找你吗?”
柳慕言眸光有些暗淡下来,随后说道:“没有,我随口问问。”
——
沈玉一踏进沈府大门,似乎就嗅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十分凝重,每一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样子。
刚踏进门,他就看见母亲符秋站在他的面前,符秋有一双望穿秋水般优柔的双眸和安静到极致的性子。
她幽幽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家里出了些事。”
沈玉和符秋的对话并不多,两人的神态也十分的陌生,他说:“怎么了?”
“你爷爷找你,你去他房里吧。”
沈玉走进文阁老的房间,文阁老正在剥桔子,他一瓣一瓣地把那桔子掰开,然后扯了一片下来放在唇边还没吃进去就看到了沈玉进来。
沈玉进来说道:“爷爷。”
文阁老深邃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他说道:“一路上的事,我都听说了。”
沈玉低着头,“是。”
“你和言儿,都做得非常好,言儿更是出乎我意料的优秀。”
沈玉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听着,文阁老继续说道:“但是,今天我要和你说两件事。”
“第一件,圣上有意派陈留王去夷陵。”
沈玉陷入了沉默,文阁老看着他沉默的脸庞说道:“你意下如何?”
沈玉本不想开口,但是文阁老逼着他开口,他便道:“陈留王本就不是圣心所向。”
文阁老又道:“第二件,我的大儿子,你的父亲,礼部尚书沈祁,因涉嫌与何环宇贪污一事有染,而被抓起来了,此刻正在天牢等待发落。”
仿若当头棒喝,沈祁被抓,须知整个沈家除了文阁老接下来唯一一个能依靠的人就是阁老大儿子沈祁了,二儿子沈城没有多大能耐,都是靠父兄为其铺路。
没想到之前何大人贪污一事竟然会连累到沈祁,真的是太让人意想不到,甚至是莫名其妙。
文阁老看着沉默的沈玉又问道:“这第二桩事,玉儿你又是怎么想的?”
沈玉站在那儿,一动未动,良久才淡淡说道:“简直,莫名其妙。”
文阁老将手中的桔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的果盘中,语气顿时严厉也沉重了起来,“确实,本身就是莫名其妙。”
随后他站起身来朝着窗口走去,看着那打开一个角落的窗户,透过那间隙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说道:“我大儿子的事,这世上除了我没人比我这为父的更清楚。”
文阁老接着道:“何大人是我的学生,与我确实交情颇深,但是和沈祁,别说是吃一顿饭喝一杯酒。就是一个眼神,他们都不可能会有更多的交流。”
沈玉低着头,他的额发遮住了眼眸,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在他的身上,能看见时光流淌所烙下的痕迹,良久他才说道:“皇上总不可能捕风作影,总是有端倪。”
文阁老高深莫测的神情带着一丝冷笑,他看惯了那些沉沉浮浮,已经铸就一颗冰冷的铁心,他道:“唯一的交集,就是曾经他们在一个书院学习,沈祁帮他捡过一支笔,皇上做事从来不需要由头。”
沈玉还是纹丝不动地站着,文阁老看着那些渐渐张起来的青苔,又是一个四季轮回,他说道:“你觉得呢?”
沈玉的语气很冷静,他说:“孙儿认为,只能看皇帝下一步动作再说了。”
文阁老叹了口气说道:“先回京吧,如果沈祁放不出来,沈家真的完了。”
沈玉道:“孙儿去准备,爷爷是打算明日就动身吗?”
“是的,然后你去把柳氏慕言给我叫来。”
沈玉有一瞬间的停顿,并没有马上离开,文阁老也注意到了,他看着沈玉说道:“怎么了?”
从窗外窜进来的风穿过沈玉额前的碎发,撩开后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带着至极的冷静,他说:“爷爷打算带她一起走?”
“没错。你对此事有想法?”
“没有想法。”
——
柳慕言还没在家坐稳,就有沈家人来递话了,说是让她去一趟沈府。
她觉得这实在是太头疼了,但是阁老都发话了,难道还能不去吗,便打算出门,这时候柳母急急匆匆赶过来说道:“孩儿,娘觉得你还是别去了,别和沈府沾边了。”
柳慕言问道:“怎么了?”
柳母一副担忧的要死的样子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文阁老大儿子,礼部尚书被抓进去了,听说是和贪污银两的那个何大人有染。”
柳慕言早就知道会有这事,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发生了,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你的意思是,沈祁沈尚书被抓起来了?”
柳母点头,“是啊,现在沈家一片混乱,娘劝你还是别趟这浑水,也别去了。”
柳慕言手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问题,随后她双手按在柳母的肩膀上说道:“事到如今,即使我不去,文阁老也会架着我去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只能去,并且这件事并非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她记得上一世沈家遭此大难,是冷若曦在背后出谋划策最后替沈家度过了这场劫难,可是那如天神般化险为夷的冷若曦人呢?
难道这次重生她果然在暗中改变了命数?
柳慕言忽然问道:“娘,那金陵冷家还在燕京吗?”
柳母说道:“早不在了,你们去天津后没几日,那冷大小姐就带着全家去京城了。”
冷若曦竟然走了!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变了,这次沈家大劫中被文阁老揪着的人不是冷若曦而变成了柳慕言,一心想嫁入沈家的冷若曦这个时间离开,不知又是打什么算盘。
一个时辰后,柳慕言站在了文阁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