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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言自己有主意,没等沈峨光挑完,就自己捡出一条裙子,一条浅绿色的绣着碎花边的绸缎裙,看起来倒也挺有韵味,她说道:“就这条吧。”
沈峨光看了看,笑道:“妹妹品位还真好,这配一起倒是清丽万分。”
“姐姐就别折煞我了,妹妹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姿色,根本撑不起那浓妆艳抹的,不如太平些才好。”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柳慕言至少在自己这张脸上还是知道几分轻重的。
柳慕言又道:“那些脂膏水粉,也就选些淡雅色彩的吧。”
“也好。”
随后沈峨光又道:“明日妹妹也一定是个美人呢,说不定明天就被哪个王公贵侯给看去了,那也挺好的。”
柳慕言看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在镜子中回荡出的人影,忽然说道:“说到婚事,姐姐给自己想过吗?”
沈峨光一愣,随后有些局促说道:“我想也没用,婚姻大事,媒约之言,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柳慕言低头看着低处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她道:“姐姐喜欢陈留王,是吗?”
沈峨光这次更为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那么简单就看穿了,她有些微红了脸说道:“陈留王年少俊才,哪家姑娘不喜欢的。”
柳慕言转头看向沈峨光,不免有些怜惜说道:“陈留王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跟着他也许并不会太幸福,而更多是焦急和颠簸。”
“好男儿志在四方,作为女子定当要全力支持。”
柳慕言释怀一笑,“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了。而且,你马上就能嫁给他了。”
沈峨光一愣,“什么?”她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眨眨眼呆滞地看着柳慕言,柳慕言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说道:“嘘,这是我观察到的,并不是谁告诉我的,但是你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帝王寿宴遇故人
第二日柳慕言起得很早,沈峨光就开始给她打扮起来,一整j□j完都已经下午了,她才饥肠辘辘吃了点东西,这时候就已经要出发了。
柳慕言走到府门口的轿子前,刚撩开那帘子,就看到沈玉坐在那里,他只是扫了一眼柳慕言随后又瞟向了别处。柳慕言便坐了进去,两人便朝着皇宫出发了,因为文阁老已经在宫内所以等着与他们会合。
一路无言,柳慕言本就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人,她索性撩起帘子看着恍然而过的街景,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忽然一个颠簸,柳慕言和沈玉皆是被一震,沈玉侧目问道:“没事吧?”
柳慕言做了一个无奈的神情说道:“没事。”
借此机会,柳慕言便把疑问打开,她很奇怪为什么帝王寿宴会邀请沈玉,她说道:“大公子,你和皇上可是有何交集?”
沈玉侧目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好奇心会害死人。”
柳慕言轻声“哦”了一下,“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想知道了。”
等到了宫内,但是因为宴席还未开始,所以宾客还不能入席,男宾和女宾分别在不同地方歇息,所以柳慕言和沈玉分开,柳慕言被一个小公公引着朝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上,忽然看到前面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为首的穿着黑色长袍,后面跟着几个下人,柳慕言先前并未注意,只觉得面前一阵黑压压的直逼人窒息的压迫感传来,仿佛一团冷气朝着她压迫而来。
阳光从各个角度打马而来,却好像化不开那前方浓浓的寒气,她逆着阳光看去,却只觉得顿时从头凉到脚心,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抽丝剥茧那般抽空,只剩下空荡荡的回音。
是裴珏,他冷峻的五官和那冰冷的眸子,还有那时时刻刻收敛起来的沉着,他也看到了柳慕言,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两年了,也不知道裴珏还认不认得自己。
这时候柳慕言身边的下人立刻扯了扯柳慕言的袖子轻松说道:“端王世子,行礼。”
柳慕言立刻停下来,低下头和那下人一起说道:“参见世子。”
裴珏却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柳慕言头顶盘旋片刻,居高临下冷冷说道:“何人?”
柳慕言没想到他们重逢第一句,竟是他问自己何人,她低着头说道:“文阁老外姓侄女,柳氏慕言,来参加皇上寿辰。”
裴珏冷漠地说道:“免礼。”
柳慕言这才站直了身子,这才是真正的裴珏,刀刻一般锋利的眉目,语气冷漠神情冰冷,时刻微微抿着的嘴唇,不多说一个不必要的字,不做一个多余的动作,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三年前那个被母亲捡回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裴珏一双冷眸盯着柳慕言,让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压力,只听裴珏说道:“让道。”
柳慕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了道中间,立刻朝一边走去,裴珏如此波澜不惊的态度实在让柳慕言无法揣测,她退到一边说道:“世子慢走。”
这时候裴珏身边的下人说道:“世子爷,前面是女眷休息的地方,我们要不换条路走,以免打搅。”
裴珏便不再看她,只是毫无情绪地说了句,:“善。”
随后裴珏走了,从头至尾柳慕言的手心一直是凉的,她只觉得额头一直在冒冷汗,却说不上为什么,又有些许的失落,但是她终究不能再这里继续纠结下去,便去了休息的阁楼。
柳慕言到了歇息的阁楼,却看到有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女朝着她在招手,柳慕言走过去才知道正是瑶嘉公主,也就是文阁老胞弟的媳妇。
柳慕言过去后与瑶嘉公主客套了一番,只见瑶嘉公主还带着自己年幼的儿子,那孩子七八岁的光景,倒是顽皮的很。
柳慕言朝周围看了看,发现人很稀少,便道:“不知道,这人都去哪了?”
瑶嘉公主笑道:“是冷氏若曦,带了很多香料过来倒是把人都给吸引走了,所以这会这儿也没什么人。”
瑶嘉公主的母亲是淑妃娘娘,也算是这后宫中的贵妇了,而且淑妃娘娘没有儿子,所以这一派系肯定也是站在陈留王背后的。
两人话了一会家常,便听到是太监来喊人了,说是寿宴要开始了让人都过去,柳慕言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似乎是要开始了。
柳慕言随着众人慢慢入了席位,坐在了安排好的位置上,就是在文阁老身旁,但是她左右环顾似乎都没看到沈玉,那个余留的位置到整个寿宴结束的时候都始终是空的。
不过此时柳慕言没有空去顾及这事,因为皇帝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妃子已经悉数入场,转眼间,皇帝和沈贵妃也缓缓走进了殿内。
众人看到皇帝来了,立刻上前跪拜,只听皇帝浑厚的声音说道:“都免礼吧。”
随后便携着贵妃入了座,皇帝坐下后目视下方人,带着不怒而威的神态,他说道:“今日朕很高兴众位都到这里来参加朕的寿辰,所以今日众位可以畅所欲言,酒足饭饱,千万不要和朕客气。”
说是这么说,但是话依旧不能乱说,众人谢过了皇帝,皇帝便宣布宴席开始了。
只是依旧很安静,只有交头接耳的声音,没人敢放声大说,只是这不愧为帝王寿宴,那架势可是文阁老寿宴的数十倍,两旁的桌子长达数里,长长的一直蔓延下去,如不是柳慕言跟着文阁老坐的还算近,不然说不定连皇帝的人都看不到了。
一直有宫女悉数上菜肴,都是上好的珍品,一群人却也不敢胡吃海喝,只能故作风雅浅斟低酌。
柳慕言一边低着头抿酒,一边一双眸子朝着四侧环顾。这时候韩王忽然起身走到了皇帝面前,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双手抱拳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告。”
皇帝和蔼中带着威严,他道:“说。”
韩王正色道:“父皇对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关爱有加鞠躬尽瘁,这寿宴自然是该办的轰轰烈烈,只是儿臣想说,如今社稷稳固,但是每年依旧有洪灾水患瘟疫侵害等,孩儿斗胆提议以后每年的寿宴,包括各宫娘娘,皇子公主的,都缩减开支一半用于赈灾安抚百姓。”
这话一出,不免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对时机,这种明显应该暗自上奏的事竟然被韩王在天子寿辰的时候这么光明长大提出来,不免让人有几分替他担忧,万一皇上觉得是拂了自己面子可就糟了,两头不讨好,还得罪了宫里一票人。
皇帝鹰眼一般的眸子注视着笔直站着地韩王,沉思了片刻,忽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看着众人说:“你们怎么都那么沉默,这提议明明很好啊,朕也一直觉得这种无谓的开支确实可以缩减。”
百官见皇帝的反应既然是赞叹韩王的,立刻附和道:“是啊,韩王果真是一心为国爱民如子的好王爷。”
“这项举措可以为皇上赢得不少民心,韩王果真是有远见。”
在众人的一番赞叹中,皇帝也不免流露出了几分赞许,他本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看到自己儿子也学会了为百姓着想,自然也是满意的。
几位皇子纷纷四下交换了颜色,没想到皇帝寿辰的第一筹竟被那不声不响的韩王给摘下了,他们自然也不甘落后。
随后其他皇子敬酒的敬酒,贺喜的贺喜,施展才能的施展才能,总是都要在皇帝心中争一个地位。
这时候,裴珏一身黑袍从人群中站了起来,纯黑的袍子滚着暗金的细边,上边镶着冰蓝色的竹叶,腰间是暗金的缎带。他眸子透着锐利的冷光,四周立刻一片黑压压的寂静,这是一个极度出众的男人,又是一个极度冷静的男人。
十九岁而已,却有这般令人不能喘息的压迫感,实属人中龙凤。
他缓步走上前去,拢起双袖在皇帝面前行了个礼说道:“皇爷爷,孙儿有一事相报。”
皇帝那苍鹰般的眸子暗暗沉下,说道:“哦?珏儿你说便是了。”
裴珏手中拿过一张下人递过来的战报,呈到皇帝面前说道:“